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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破曉在幾十年前對一座巨型城市發動戰爭，導致數十萬人流離失所，間接殺死了幾萬人，就已經讓整個自由聯邦為之震驚的話，那麼溫華背負的血債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重點是溫華的行為從來沒有被發現過，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因為在作案成功之後，溫華會直接引爆火種高爐，讓整個巨型城市成為火海，徹底抹去所有痕迹。

阿斯蘭莫德七世今天不止一次想擦擦腦門上流下的汗水，可一想到面對的是影大人這位性格古怪的聖徒，似乎也不是過於難以理解了。

這是一雙沒有瞳孔的雙眸，注視著雙眸之時，會被其中蘊含的情緒逐漸感染，最終沉浸在悲傷之中無法自拔。

「只是時候未到而已，我會像毀滅蘇城，秋城，和國，利那米多，斯坦尼亞一樣，把所有人類的巨型城市全都毀滅！」

不過……溫華內心唯一的痛處，是龍城。

來者正是終亡眾神教會三大主教的最後一位，來自於龍城的溫華，也是唯一一位沒有經歷過絕死魔女戰爭的主教。

——悲戚魔女，神秘系能力的終點。

「修女小姐，心情好像不錯。」

新紀元的大地，可沒有一處地方是絕對安全的。

「遵命，聖徒大人。」

「多事之秋是這樣的，換個好點的方向想，這可是提前發現了大隱患。」影撇了撇嘴，「要是讓終亡眾神教會一直在暗中發展下去，等到與原初惡魔開戰的時候，可能自家就先被捅了刀子。」

「總而言之，萬城議會期間，我們需要保證諾亞不出差錯，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影的語氣稍稍嚴肅了些許，「我和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準備，事關人類的存亡與未來，絕不能懈怠。」

即便是「滅」級能力者，也很難應對瑪莉提絲的權能。

這些遭難的巨型城市，基本上不會有倖存者，哪怕在人間煉獄里勉強苟活，也會淹沒在隨之而來的滔天火海。

在溫華看起來，前兩位ｈｔｔｐs://wｗｗ•hｅｔｕｂooｋ.com.ｃom主教已經沉寂多時，似乎已經無力再去順應眾神的呼應毀滅文明。

聞言瑪莉提絲的表情似乎滯了一會，正當溫華以為他把這位修女小姐給說服了，得意洋洋地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瑪莉提絲的聲音再次響起：

「順帶說一下，其實我直到現在，沒有親手殺過任何一個人類。」瑪莉提絲微笑著說道，「還有其他問題嗎？」

「住所？我記得是在『方舟』腳下來著，能出現啥情況……」

溫華穿著一身典型的東方風格馬褂，一頭利落的黑色短髮和圓框眼鏡讓他看起來文質彬彬。

……所以其實您老也沒理清楚，就這樣答應真的好嗎？

影頓了頓，補充道，「這話是幻說的啊，我覺得還是有可能發生的，但實在是拗不過她。」

「這語氣，說得好像你親身經歷過一樣，你小子今年不是才一百來歲嗎？」影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阿斯蘭莫德七世：

萊尼特斯之變最令人恐懼的是，有相當數量的管理層叛變，成為終亡眾神教會的信徒，其中還有一位是地位崇高的元老。

這句話讓溫華像被噎住一樣，梗了好一會才說道：

這段時間可不就是因為萊尼特斯里發生的事情，阿斯蘭莫德七世才會如此苦惱。

「放心吧，瞧你這樣，我來又不是為了這個。」影翻了個白眼（雖然暗影里很難看清），繼續說道，「前幾天萊尼特斯發生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你加油。」

「也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情，就是帶個妹子去找她可能是她媽的人而已……」

而且除了高層以外，在看不見的角落裡，還有更多的邪教分子在暗暗蟄伏，如一張看不見的網籠罩在整個人類世界。

「雖然我長得年輕，但今年我已經十八歲零三千七百八十二個月了，當年那件事我可是全程參与的，目送瑪莉提絲走進聖人陵墓的就有我一個。」和-圖-書

從某種意義上講，她的情況和洛煙確實差不多。

雖然阿斯蘭莫德七世還是滿肚子疑問，但既然聖徒大人的話都說到了這裏，他也只能點點頭，回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

聖徒哪有上下班一說……

阿斯蘭莫德七世沉默了一會，說道：

萊尼特斯出現的災難其實不算嚴重，比這更加恐怖的天災又不是沒有面對過，諾亞建立千年來，僅在歷史上記錄著瀕臨覆滅的次數就高達六次，更別提其他大大小小的天災，更是數不勝數。

阿斯蘭莫德七世的表情一陣扭曲，最終還是說道：

就連被廢棄的世襲貴族裡，都有終亡眾神教會的影子存在。

「可是，聖徒大人，我不得不提到三百年前的事情了。」阿斯蘭莫德七世語氣相當凝重，「上一次去面見聖人遺體的，是修女瑪莉提絲，當時發生了什麼，我們都十分清楚。」

「我已經下令進行排查了，請聖徒大人放心。」阿斯蘭莫德七世嘆息道，「我們都以為終亡眾神教會會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逐漸消亡，但沒想到的是，竟然會演變到這種程度……」

此時的她並沒有向之前一樣，用頭紗和眼罩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而是把這些都摘了下來，露出本來的容顏。

最基本的使用方法便是使用權能觸及某件物品或者某個人，得以窺視到物品或人的過往，留下的印象越深刻，窺探便越強烈。

「聖徒大人，請等一下！」

「如果沒其他事情，我先走了啊，」影揮了揮手，轉身緩緩散如陰影之中，低聲嘟囔的抱怨傳來，「這個幻，天天就知道使喚我……」

他曾不止一次地深入過一些巨型城市，然後使用惡魔權能污染了火種高爐里的「火種空間」。

「所以，你們早幹嘛去了？」

「你大可以像之前一般，用一些不起眼的小伎倆，讓龍城現在就付出代價。」

聽到這句話，阿斯蘭莫德七世的表情也漸漸嚴肅了起來，沉聲問道：

m.hetubook.com.com「……洛煙小姐與聖人？」

「主說祂沒有失望，祂對現在的我很滿意。」

「反正洛煙小姐的事情你別管，她鬧出什麼事情你也別在意，儘可能忽略掉她的特殊性，關於她的所有一切有我們來接手。」

這種情況還好說，更可怕的是負責審查的人員本身就是終亡眾神教會信徒……後果不堪設想。

凡人的世界需要凡人來拯救，崇高的十二聖徒從未把自己與人類分割開來。

「聖徒大人所言極是，只不過……」阿斯蘭莫德七世還是面露無奈之色，「要是能再早一些發現就好了，現在的終亡眾神教會顯然已經根深蒂固，更何況現在情況緊急，想要清除這個隱患更是難上加難。」

「影大人，我已經在任七十五年，與您相處的時間只多不少。」阿斯蘭莫德七世嘆了口氣，「您總是喜歡在某些細節上開一些不合時宜的玩笑，我已經習慣了。」

「呵，龍城，」提到龍城，溫華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然後在核心區域製造出幾處不大不小的災厄，引得城市裡的能力者小隊出動，並使用火種能源作戰。

「這件事情，所有聖徒都通過了嗎？」

在拋去這些封印顏值的外物之後，可以看出瑪莉提絲其實是一個極美的女子。

只有連續毀滅五座巨型城市的他，才能成為三大主教之首。

影不失尷尬地咳了咳，這種嘴賤已經成了她的本能，即便已經度過數百年漫長的時光，都無法改變。

一道溫文爾雅的嗓音在瑪莉提絲背後響起，隨即一名男子並肩站在了瑪莉提絲的旁邊。

……

因此為了避免意外的發生，瑪莉提絲平時都會蒙上雙眼的。

「咳咳，我會儘可能控制自己的。」

這些悲傷，源自於「已知」。

只是，跟洛煙之前一樣，瑪莉提絲實際上無法完全掌控住這道惡魔權能，直視她的雙眼時，權能會在不受控制地發動。

「您剛剛不是說，讓hetuｂｏok•cｏm•coｍ洛煙小姐的事情都給聖徒們來處理嗎？」

「不會吧，」影彷彿受到了驚嚇，「這你都能聽得出來？」

「……」

阿斯蘭莫德七世一陣汗顏，由於影的性格原因，他也時常忽略這個姑奶奶的年紀。

影「飄」到書房旁邊一隻椅子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

不僅是阿斯蘭莫德七世，其他巨型城市的高層得到這個消息都驚恐萬分，不敢隨意透露出去，秘密地開始了審查。

「我親愛滴教宗冕下啊，我們可是被那傢伙禁足在聖域里，也就只有我和幻能夠依靠能力稍微出來透透氣。你們都沒發現，我們哪能有所察覺。」

影接過報告，翻了一會，便立刻瞪大了雙眼：

比起九先生動用「貪慾」權能時的渴求未來，「悲戚」更側重於窺探過去。

「看看吧，剛剛收到的消息。」阿斯蘭莫德七世抽出剛剛才列印出來的報告，「洛煙小姐的住所，好像出現了一些狀況。」

瑪莉提絲則是更擅長使用權能勾起別人對過往的回憶，而悲傷的回憶總是會格外強烈。

就在這時，阿斯蘭莫德七世又收到了一封訊息，他瞄了一眼，面露古怪之色，連聲喊住影：

瑪莉提絲的笑容未減。

「這些，我們自然都考慮過了，但洛煙小姐不是瑪莉提絲，當年發生的事情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嗯？啥事啊？」影有些不滿地重新現身，「剛剛又不說，我都快下班了才說。」

「是啊，有什麼疑問嗎？」影擺著臉色問道。

靠著這樣血腥的「戰績」，溫華在終亡眾神教會裡步步高升，最終坐上了第三位主教的交椅。

「廢話，要不然我能來找你？」

一般情況下，對方在這樣的記憶攻勢里，很難控制得住自我，最終敗退。

「慶幸吧，已經在足夠早了，若不是因為那位出現在萊尼特斯，把終亡眾神教會引了出來，我們可能得等到吃下苦果，才會抱怨為什麼不早一些發現……人類的本性就是如此，總是喜歡追悔莫及。」m.hetubook.com.com

「溫華先生，」瑪莉提絲輕輕一笑，「您似乎也一樣，是因為明天龍城的到訪嗎？」

「聖徒大人們也沒有意識到這些情況嗎？」

畢竟她的外表和性格從阿斯蘭莫德七世年幼的時候到現在，都沒有多少變化。

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他的雙手沾滿了上百萬條生命的鮮血。

被卡住喉嚨的溫華半天沒說出話來，他怎麼就給忘了，修女小姐是目前終亡眾神教會裡唯一一個能和眾神對話的人呢？

只是這種倉促之間的審查，在具體的執行過程中，肯定會出現不少亂子，保不齊有些人會利用審查的機會消除異己。

瑪莉提絲坐在教堂門口，仰起頭看向漫天星空，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微笑。

「集體食物中毒事件？」

臉部柔和的線條讓她看起來極具親和力，淡淡的笑意帶來舒心的感覺，挽起的長發梳成大辮子輕輕貼在右側身前，唯有一雙純白色的眼眸顯得突兀異常。

結果顯而易見，能力者全都被惡魔力量污染，在數日之內，整個巨型城市都化作人間煉獄。

聽到瑪莉提絲這挑釁一般的言語，溫華的表情好一陣陰晴不定，冷哼一聲說道：

阿斯蘭莫德七世的表情崩了一小會，但很快便意識到了什麼，神情更加凝重：

「修女小姐，你似乎連一座巨型城市都沒有毀滅過，而哈米德閣下才經歷了一場難堪的失敗，你們這樣會讓眾神感到失望的。」

影攤手說道，「聖徒並非聖人，我們也絕非全知全能，我與你之間更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都是同樣的凡人。所謂聖徒……只不過是稍微靠近聖人一些，僅此而已。」

「我是否有資格知道這件重要的事情？」

影抬手想給阿斯蘭莫德七世的腦門來一巴掌，但意識到現在他都已經是個老頭了，便不動聲色地放下了手：

聖徒不是救世主，他們同樣是在自我拯救的凡人。

阿斯蘭莫德七世說道，隱隱帶著嘆息。

瑪莉提絲扭頭看向溫華，柔柔地笑著，「還是說，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