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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但是，就算是這樣，絕死魔女其實也就唱歌的頻率頻繁了一些，以往也不是沒唱過。」

太無趣了。

甚至可以說……很可笑。

她的存在不似人間擁有，就連最完美的藝術品都無法觸及分毫，即便竭盡所有藝術家的想象力，都無法創造出這樣的作品。

諾亞扭頭問道。

「我們還能夠對其報以期待嗎？我們只能去抱著期待嗎？」

更何況，十二聖徒與聖人的聯繫之緊密，讓他們更不敢輕易接觸聖人遺體。

幽暗的雙眸投向黑霧之外，十個渺小的人類出現在她的視野里，這些人類她都認識。

「總之，葬，我比你資歷老，所以我來。」諾亞笑了笑，走過去拍了拍第二聖徒的肩膀，「再說了，我都已經把鎖鏈解開了，再套上去，很麻煩。」

但卻不能。

諾亞蒼老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著，背後的其他聖徒目睹著他的離開，更深處的幽暗漆黑彷彿沒有什麼變化。

第二聖徒嘆了口氣，之前在影進入白色大殿向諸位聖徒報告幻的決定時，他是力主支持的一方。

「貌似……還挺好？」

諾亞又是一陣沉默，正當聖徒們以為說服了他時，他老皺的臉忽然展顏一笑，皺紋都擠壓在了一塊：

同時十二聖徒在聖人居住的白色大殿里找到了聖人留下的筆記，窺見這位帶領人類走過蠻荒時期的偉人內心深處的思考，同時揭示了她曾為絕死魔女的真相。

不過，既然是第一聖徒的決定，所有聖徒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因為他們是一體的。

她睜開雙眼，漆黑的眼眸里沒有任何色彩，只有深邃的幽暗。

寥寥幾次蘇醒中，她曾看到這些人類沉睡在周圍，用自己的生命來束縛著她。

即便所有人都反對，一旦他同意，這件事情也會順利地被推行下去，就跟當年的聖人一樣。

因為在睡夢之中，她還能再見到小小的白色之花，還能夠像以往一樣自娛自樂般放聲歌唱，而不和_圖_書必顧忌絕死的災厄重臨世間。

「是，諾亞大人。」

周圍蔓延而去的鎖鏈彷彿包圍著這位最古老的聖徒，在得知九先生故去的消息時，這位聖徒終於體會到了九先生的感受。

絕死魔女會待在這裏，只是因為她想待在這裏而已。

人造魔女計劃並非單純地人為凝聚出新的魔女，而是一次概念體與生靈之間共存的嘗試，雖然這樣的嘗試最終失敗，並且造成了嚴重的後果。

「諾亞」並不是第一聖徒的本名，而是「第一聖徒」這個位置的尊稱，就像「幻」和「影」一樣。

「可我們能保證洛煙小姐不會像瑪莉提絲修女一樣，再次在聖山之巔上失蹤嗎？」諾亞一一盯著每位聖徒，「如果這次依舊失敗，我們需要等待多久，才能等到下一位『瑪莉提絲』或者『洛煙』？」

「諾亞大人，您真的打算……這樣做？」

他很普通地推開大門，夜晚皎潔的月光很普通地灑了進來。

她醒了。

她之所以沉睡，是因為她想沉睡。

「我終於體會到了九先生強烈的孤寂感，他比我年長了接近四百歲……至少他還在的時候，我依稀能夠察覺到，至少這個時代還有我當年認識的人，即便在那時他就已經是一名傳奇人物。」

只是負擔太沉重，讓他們的思索不敢呈現出來。

「是啊，就連你都已經忘記了，」諾亞嘆了口氣，「我當然也是如此……太久了，我活得實在是太久了。」

第二聖徒望向了某位能夠從外界接受信息的聖徒，沉聲問道。

話音落下，白色大殿瞬間便安靜到有些死寂了。

「這樣的話，確實是非我不可了。」

第一聖徒諾亞並沒有回應第二聖徒的疑惑，他沉默地看著每一位聖徒，目光一一掃了過去，然後才繼續說道：

「為什麼這樣說……」

「……今天已經口吐聖人之言，難道這也不夠嚴重嗎？」

從各處蔓延而來束縛著她的鎖鏈和_圖_書，不斷傳來了某種力量，抑制著她的精神，想讓她逐漸沉入睡眠。

——聖人同樣被污染了，或者說她承受了絕大部分的污染。

鎖鏈忽地一陣鏘琅琅作響，剩餘的九位聖徒為了彌補第一聖徒離開后的空缺，開始加固封印。

就算修女瑪莉提絲在前往聖山之巔之後失蹤，也沒有聖徒敢上去一探究竟。

眾聖徒：「……」

洛煙自不必說，而瑪莉提絲在悲戚魔女的影響下，已經基本免疫了來自於原初惡魔的精神衝擊。

聖人在這場大毀滅之後前往了聖山之巔，誰都不知道她在人造魔女計劃失敗的時候經歷了什麼，但唯有一點非常確定。

「與聖人糾葛越深，對聖人之死的真相就越難以接受——您是當今世界上唯一一位親眼見過聖人的存在，又是十二聖徒之首，一旦出現意外，後果將不堪設想！」

因為十二聖徒不敢面對聖人之死，他們知道聖人在臨死之前已經變了許多，不再是他們認識的聖人。

說到這裏，他站起身來，稍微靠近了絕死魔女些許。

黑髮少女擁有著驚艷絕倫的容顏，即便衣著襤褸，都掩蓋不住她世間難見的絕美風華。

「可現在，或許事情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我們就已經束縛了自己的雙手，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欺騙著自己，一切會這樣下去，直到解決一切的機會出現。」

「不可！」

「長久的凝視或許並不能真正讓這位降臨世間的眾神歸於寧靜。」

而現在，當年毀滅舊諾亞的罪魁禍首，數百年前失控險些讓人類文明毀於一旦的絕死魔女，忽然念出了聖人曾經使用過的語言，這不得不讓人警惕了起來。

可他不能，不能跟九先生一樣，為了自己的理想而燃盡最後的生命，去追逐已然逝去的美好時光。

聖人筆記尚且如此，聖人遺體還能得了？

又一次蘇醒。

這些問題，聖徒們都清楚，聖徒們並不是沒有思索過。

和-圖-書「第五號舊紀元圖書館遺產。」

被幽暗漆黑籠罩的王座之中，無數鎖鏈從黑霧裡探出，束縛著王座上的黑髮少女。

剛才報出情報消息的聖徒回答道。

聖徒們開始一條又一條地討論了起來，爭論持續了好一陣子。

「好。」

「葬」是第二聖徒的尊稱，他的能力是生靈系，與絕死魔女可以說息息相關。

因為一旦出現錯誤，就是萬千生命的消逝，甚至可能會導致人類文明面臨危機。

「如果這樣的話，」這時第二聖徒站了出來，神情堅毅，「我願意一同前往……諾亞大人，您的責任更重，不應肩負這些。」

尤其是在進行人造魔女計劃的時候，彷彿聖人體內存在著另一個人格，冷漠、恐怖、沒有絲毫情感，極為強硬地推動著這個駭人聽聞的恐怖計劃。

「我走了，你們先在這裏好好待著……等我回來。」

在束縛著她的十條鎖鏈之中，斷開了一條。

諾亞低聲說道，他渾濁的雙眼彷彿回到了過往，「並非懼死就能退縮，並非英勇就能赴死，我們的生命牽引著人類的命運……所以我們才會如此小心翼翼。」

但是失敗了，直接後果便是整箇舊諾亞都被摧毀，嚴重的污染直到今天都沒能徹底解決。

外界的聖徒們以為她是祂，但……更準確的第三人稱，是她。

可這些力量，不值一提。

因為他是聖徒，他是……「諾亞」。

「那就是有點糟糕了。」

這扇大門很少打開，準確來說，數百年間打開的次數不到五指之數。

她重新閉上了雙眼。

九先生的故去對世界的影響不只是破曉損失了一位精神領袖而已，對於所有的長生者他們的感受更為強烈。

「絕死魔女這段時間的異常表現都到這種程度了，外面的情況竟然還挺好……我覺得不同尋常。」

可他們還是不敢。

如果計劃成功，人類將真正掌控「天災」級別的力量，掌控眾神的權柄……

ｈtｔps://ｍ•ｈｅｔｕbｏｏｋ•cｏm•ｃoｍ不過，瀰漫漆黑之中的嬌小身影看起來情緒還算穩定，祂的形體依舊被周圍的封印鎖鏈束縛著，或許這才是讓十位聖徒稍許放心的地方。

「你還記得你本來的名字嗎，葬。」

第一聖徒看著絕死魔女在幽暗漆黑之中的身影，低聲說道：

即便他們知道，一切答案都可以在聖山之巔上得到，所有真相只要站在聖山之巔處，便可以握在手中。

聞言諾亞並沒有說話，他靜靜地注視著第二聖徒，輕聲說道：

「沒錯，我們遲遲沒有邁出這一步，因為我們是十二聖徒，背負著天下蒼生與責任，就連生死都不得已自由為之。」

所有聖徒連忙齊聲喊道。

可現在，她有些不想繼續沉睡下去了。

很難想象第一聖徒竟然會以這種無賴的方式，把他的決定貫徹到底。

因為她能感應到，她的白色之花就在附近，就在旁邊……觸手可及。

直到結果逐漸清晰的時候，第一聖徒輕咳了幾聲，所有聖徒立刻噤聲。

「……已經很久遠了。」

第一聖徒在上次並沒有表態，是因為他的決定太過重要。

同樣資歷深厚，但遠不如諾亞的第二聖徒葬，這時都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少女只需要動一動念頭，這些強加在她身上的枷鎖，就會瞬間崩散。

而他目視的方向，正是炎城。

「確實……必須提上日程了。」

她不能見她。

這時絕死魔女的聖人之言也已經停下，朦朧的黑影看不清祂的表情，不知是在沉睡，還是與聖徒們一眼，聆聽著諾亞這些輕飄飄卻又極具重量的話。

「還是……繼續睡吧。」

普通的凡人或許可以只求得一世的安穩，但作為聖徒，他們必須展望人類的未來，絕對不能只是把災厄無限度地往後延遲，這樣終有一日會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爆發。

「很好，我去。」

「或許我們不得不去接觸聖人之死的真相——誰願意與那位洛煙小姐隨行聖山之巔？」

十位聖徒和_圖_書數百年間偉大的努力，實際上……沒有任何意義。

第二聖徒的表情里余驚未消，就算他站在幻的決定這邊，都覺得第一聖徒的這番話未免過於冒進。

「她們在哪？」

這些語言就算十二聖徒們聽不懂，也都能察覺到其中蘊含著強烈且龐大的信息，只是他們無法理解其中的意義而已。

……

只不過，這近千年來，十二聖徒也就發現了這兩位特殊的存在，所以目前為止聖山之巔的真相依舊是個謎。

最終，聖人隕落的氣息從聖山之巔傳了出來。

諾亞轉過身來，背對著絕死魔女，聖徒們看到他已經解開了自己與絕死魔女之間的鎮壓鎖鏈：

當年聖人的一意孤行似乎已經釀成了大禍，所以第一聖徒也不敢輕易左右所有聖徒的決定。

包括唯一跟隨過聖人的第一聖徒，都選擇了沉默以對。

諾亞點了點頭，走向了白色大殿的大門。

「諾亞大人，您的身份……過於敏感，更容易出現問題。」第二聖徒沉聲說道：

「看來……我們的堅持終究會走到終點，一味地封印並不能徹底解決這場引而不發的恐怖災厄。」

他的視線稍稍挪開，似乎是在眺望遠方。

「那位偉大的修女瑪莉提絲曾是我們寄託的機會，這位神秘來歷的洛煙小姐又是我們如今正在寄託的機會，我們固守自封，卻妄想著讓別人破除一切。」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因為一旦出現意外，人類就會面臨滅頂之災。

「可，可是……」

這世間放眼望去，已無一是故人。

為什麼……直到現在十二聖徒仍然不敢前往聖山之巔？

您老是不是理解反了？

諾亞頓了頓，自嘲一笑，「只可惜，現在我連同輩都沒有了。」

永生不能。

……結果可想而知，只有寥寥幾位聖徒能夠承受這種真相帶來的衝擊。

被允許前往面見聖人遺體的瑪莉提絲和洛煙，都是在得知這個駭人消息之後，保持了相當平靜的情緒，才能夠獲得直面真相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