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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

「……已經沒有機會了。」

「要不我們休息一會？」洛煙問道。

人類尋求救世之機，但從不會把希望賭在某個人活著某位存在身上。

千百年來，只有瑪莉提絲曾經登上過聖山之巔。

「許久未見，修女，」絕死輕聲說道，她的目光終於落到了瑪莉提絲身上，「你已經與她見過面了。」

即便這樣做的後果，可能會導致這一季的文明徹底被抹除，但無論如何，絕不會被「惡意」污染的全新眾神就會誕生，結束無數個萬年的痛苦循環。

一如零先生與絕死魔女的關係。

瑪莉提絲深吸一口氣，她已經跨越了整箇舊諾亞，進入到舊諾亞的核心地區，聖山。

除了高聳直入天穹，洛煙並沒有覺得聖山與普通的山峰有什麼區別。

「這……根本不是洛煙小姐！」

所有人都怕死，只要是生靈，無不懷著對死亡的恐懼與敬畏。

這一刻，眾神驚醒。

因為她已經知道自己不是人類，更不是這個世界的一員。

與料想之中不同，絕死魔女在發現自己被欺騙之後，並沒有憤怒，也沒有立刻捏死瑪莉提絲。

拯救世界的瑪莉提絲，即將成功。

而絕死魔女……

連聖人都無法處理的「惡意污染」，僅靠「時間扭轉」也只能暫時去除而已。

但這時，她卻沒有意識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所有主宰已經為了維持虛假星空陷入最深層次的沉寂，偶爾通過「魔女之夜」蘇醒的魔女們在一般情況都窺見不到現世。

「看來，我們已經到位置了。」

「你欺騙了我。」

被洛煙小姐帶在身邊，可能時間長達數百年的導盲棍便是這「不多」裏面的之一。

瑪莉提絲沒想到，她的感知竟然會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受到誤導，最終偏離了前進的方向。

「洛煙小姐……就在前面……」

——悲戚魔女失聲了。

……

悲戚魔女沉默許久，輕聲對瑪莉提絲說道。https://m.hetubook.com.com

雖然悲戚魔女是與絕死魔女對等的存在，但在這裏的悲戚魔女只是一絲意識和一道靈音，而絕死魔女卻是真身降臨。

洛煙並沒有這樣的顧慮，所以她在登山的路途上，並沒有感受到什麼壓力。

被這雙漆黑雙眸淡淡地盯著，她渾身上下忽地傳來一陣冷意。

——就是積雪深一步淺一步，走起來比較慢一些而已。

絕死……

洛煙想上前扶住諾亞，但諾亞卻擺了擺手，艱難地站直了腰，凌厲的目光如炬火般投向山巔。

往日在她耳邊會不斷響起的「靈音」，此時徹底處於沉寂的狀態。

在他的背後，所有眾神身影全部睜開雙眼，眾神的氣息撲面而來。

周圍沉睡著的聖徒意味著對絕死魔女的封印根本虛若無物，毫無意義，名為「絕死」的她隨時都能夠突破這層封印，把力量散播到這個世界。

這些並不是真實的眾神，而是戰鬥餘波形成的迴響。

「是臨近真相，無法言語的壓力……」

所以，瑪莉提絲特意繞了個圈，來到了另一處可以登山的位置。

由於幻已經放棄了自己的責任，而影又已經離開了聖域，其他聖徒全部都在白色大殿里，因此瑪莉提絲也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被封印在白色殿堂里的絕死魔女，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蘇醒的眾神，能夠戰勝她的，只有另一位眾神。

瑪莉提絲瞳孔一陣猛縮，腳步緩緩停下。

「不過，我還是很謝謝你，修女。」

「……快逃吧，我可以幫你。」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又只是一瞬，瑪莉提絲終於做出了她的選擇。

如果瑪莉提絲死了，祂們就將再次失去所有在現世的耳目。

可一旦觀測者踏入到這個位置，這些力量便會重新化作眾神，擁有著全盛眾神的一部分能力。

困擾這個世界不知多少時光的「惡意」神明，將會被眾神徹底污染。

絕hetubook.com.com死的聲音傳來，平淡地複述了一遍：

……只要把導盲棍交出去。

「不，是祂留下來的殘缺迴響。」諾亞沉聲說道，「當年聖人在聖山之巔與眾神決一死戰，最終在聖山之巔走向生命的盡頭……而那場戰鬥的餘波，直至今日都未曾消散。」

因為她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就像數百年前一樣，瑪莉提絲再一次踏上聖山的積雪。

其他聖徒連靠近半山腰都沒做到過，因為他們沒有直面真相的勇氣，無法抵禦即將面對真相時的沉重壓力。

瑪莉提絲呼出一口氣，神情認真了些許。

「但……如果她非要不可的話，那就都交給我吧。」

而如今已經今非昔比，十二聖徒把瑪莉提絲視為人類的叛徒。

這是當年她向絕死許諾之後，絕死給她留下的印記。

只有悲戚魔女找到了瑪莉提絲這個能夠承載眾神意志的人類，作為「惡之眼」的洛煙小姐雖然也可以，但……洛煙小姐畢竟是洛煙小姐，她的存在更多的是在限制眾神。

而這支導盲棍確實是當年洛煙小姐在幽靈小鎮裡帶著的那柄，之所以會選擇把這支木棍作為媒介，一來是因為木棍與洛煙小姐關係密切，第二則是世界上能夠承受眾神權能的東西並不多。

不過，聖山就在眼前，白色的山峰屹立在瑪莉提絲的面前，恍惚之間她似乎又回到了數百年前，她跟隨著靈音的指引來到這裏的時候。

但旁邊的諾亞卻沒有與洛煙一樣輕鬆，他蒼老的皮膚上冒著細密的汗珠，臉上更是浮現出幾分疲憊之色。

真正與洛煙親近的，是絕死留下的印記。

碧翠的景色一路延綿到她的腳下，但在瑪莉提絲走過的道路上，很快又被「惡意」重新掩埋。

時間長河根本沒能來得及鋪開，「時之沙」轟然炸裂，不僅瑪莉提絲遭受了嚴重的反噬，連悲戚魔女的一絲意志都險些湮滅。

白雪皚皚的聖山，彷彿終年都被積鬱的沉雪所和圖書覆蓋。

洛煙小姐如同一抹溫暖的春風，輕輕地拂過臉頰，把她的柔和帶給所有人。

「我不應當承受這一切，她同樣如此。」

他顫顫巍巍地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彷彿搖搖欲墜。

「不，不是我身體的緣故。」

在這種程度的衰老下，諾亞大人的體力不支似乎也能夠理解。

這些身影都閉著雙眼，或坐或站，攔在聖山的半山腰處。

可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還沒走遠……看來有機會了。」

銀白身影轉了過來，瑪莉提絲看到了熟悉的絕美容顏，一雙漆黑的雙眸靜靜地看著她。

這是她第二次來到聖山，而在上一次，十二聖徒齊齊出動，一路護送著她來到了聖山腳下。

難掩的恐懼包圍著瑪莉提絲，她的神情浮現出震驚之色。

反而是她的體力，有些疲憊。

而且，一如當年那般，真相併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壓力，她早已洞察了所有真相。

「諾亞大人，您的身體……」

十二聖徒深深認同著這一理念，甚至由於過於深刻，導致幻在返祖之後，徹底失去了守護人類的動力。

重傷的瑪莉提絲勉強地睜開雙眼，透過血色的視野，她看到黑色的「洛煙」小姐走到了她的面前，輕輕地把她扶了起來。

「看來，洛煙小姐已經上山了。」

什……么？

雖然絕死魔女的外表與洛煙小姐一模一樣，但任由誰看到她，都不會聯想到洛煙小姐，因為她們的氣質差別實在過於巨大。

正是因為這枚印記，洛煙在每次見到瑪莉提絲的時候，都會覺得瑪莉提絲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這時悲戚魔女已經隱約猜到了瑪莉提絲與絕死之間恐怕做過什麼交易，但祂仍舊選擇保下瑪莉提絲，因為瑪莉提絲是祂接觸現世的唯一渠道。

……等等？

「如果作為第一聖徒，連這幾步路都走不了……人類，未免過於可悲了。」

與此同時，悲戚魔女的靈音終於再次響起，帶著隱隱和-圖-書的怒意：

縱然悲戚魔女能夠通過瑪莉提絲作為容器，降臨一部分力量，就像是當時在直面幻一樣。

她知道諾亞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與九先生相似的暮氣籠罩在這名老人的周身，尋常生靈過於靠近甚至會與他一同衰敗。

怎麼會……

但問題是，在她們面前的，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魔女，就算是全盛的悲戚魔女來了都得全力以赴，更何況現在。

「這是……嫉妒魔女？」

只要讓洛煙小姐接過導盲棍，接過成為眾神的身份，她就能夠以眾神的身份，接觸到這一切的真相。

當絕死的目光投向她的時候，瑪莉提絲只覺得心口處在隱隱發痛。

一襲嫣紅長裙的「娜塔莉夫人」坐在一塊普通的石頭上，合著雙眼彷彿是在閉目養神。

「你欺騙了我。」

「洛煙」小姐依舊不帶任何色彩地看著她，但銀白的發色卻漸漸染上了漆黑。

她輕輕開口：

在沒有被人觀測到的時候，不過是一些遊離的強大力量。

瑪莉提絲並沒有選擇逃走，而是打算繞開絕死魔女前往聖山。

「她是……絕死！」

洛煙循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差點嚇了一跳：

瑪莉提絲不再猶豫，她立刻向前走去。

她只是淡淡地看著瑪莉提絲，深邃幽暗的目光不知落向何處。

她變了許多，似乎又沒什麼都沒變。

幾百年了，已經幾百年了……

諾亞向前幾步，轉身看向洛煙。

她很清楚十二聖徒對絕死魔女的警惕，即便要登上聖山，也不會選擇靠近白色大殿，但較為安全的路線。

「洛煙小姐，歡迎來到……被稱為『眾神薄暮』的古戰場。」諾亞驕傲地站直了腰，略帶自豪地說道，「就在這裏，聖人曾親手埋葬了祂們，讓祂們陷入了永恆的沉寂。」

黑色的曼珠沙華印記。

這裏並不是聖山，她踏足的腳下也不是聖山的積雪，而是一座純白色的殿堂之中。

現在……正是改變這一切的時候。

這是一道與洛煙小姐m•hｅｔｕｂooｋ•cｏｍ.ｃｏｍ一模一樣的聲音，卻帶著悲傷與哀婉。

沒有前往另一個登山處，而是來到了鎮守絕死魔女的白色大殿之中。

「唔……」

幻借給洛煙的幻境之力固然可以讓她暫時免受眾神的困擾，但卻改變不了洛煙本身孱弱的體質。

聖山把這種壓力成倍地放大，沉重到連諾亞都難以抵抗。

長久的努力，在這一刻即將結束。

挽救人類文明的，只能是人類自己。

待在洛煙小姐身邊，只會覺得安心。

絕死魔女……

最終，幽暗如深淵般的漆黑長發與熟悉的容顏結合在了一起，瑪莉提絲的腦海里浮現出一段本應該被抹去的記憶，這段記憶是一道可怕的身影。

「時之沙」漂浮在她的身邊，時間長河出現在她的腳下。

瑪莉提絲抬頭望去，便看到不遠處一道銀白色長發的背影正在原地站著，她認出了這正是洛煙小姐的背影。

洛煙看到了這一幕，關切地問道。

漆黑？

瑪莉提絲又捏緊了手裡的導盲棍，所有通過終亡眾神教會儀器收集的眾神權柄，都會匯聚到這根小小的導盲棍上。

諾亞卻搖了搖頭，目光垂落了些許，看向前方。

即便在今天會走向盡頭，她也要完成這幾百年來的執念。

諾亞卻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幾百年對這個世界的歷史來說不過是轉眼之間，但對瑪莉提絲而言，這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絕死魔女接過了瑪莉提絲手中的導盲棍。

「你不是她的對手……現在的我也不是。」

周圍還出現了不少身影，但全都躺在地面上，彷彿睡著了一般。

與此同時，瑪莉提絲髮現周圍的景色變了。

謝謝？

看見她，就像是在凝視著生命的終亡，這是每一個生靈內心深處最為恐懼的部分。

銀白色背影似乎感受到了背後的目光，緩緩地轉過身來。

「逃……么？」

絕死依舊平靜地看著瑪莉提絲，似乎是在等待著她的抉擇。

隨即，洛煙便看到了更多道的身影，甚至還在其中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