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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聖徒「輝」忍不住問道，但話說出口之後，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洛煙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

洛煙拿出九枚銀幣一一丟給了聖徒們，這是她身上最後的幾塊錢，「現在幻境之外是虛空，只有啟動『鑰匙』，才能把你們帶回到現世。」

這種能力被洛煙稱為「英靈化」。

也就是說，大門其實已經被破壞了。

因為只要有一個陷入瘋狂，就意味著其他聖徒距離最後的時限也沒剩多少了，這種情況下只能選擇自我了斷。

現在看來，幻已經接受了自己過去的身份。

也不對，白色大殿也沒碰上以這種方式敲門的……

可在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會有人來砸白色大殿的門……

「你是否已經看到了星空之上的真相？」另一位聖徒出聲問道，「具體……能告訴我們多少？」

聖徒們紛紛睜開雙眼，目光投向了白色大殿的門口。

聖徒們不敢賭。

「怎麼回事？」

別看只有一部分肢體出現異化，似乎只要斬去就沒事了。

「嗯。」葬點點頭，「我們都是將死之人，洛煙小姐，如果你有什麼我們幫忙的，就儘管說吧。」

要不然……只要跑出去一位「滅」級的瘋狂聖徒，對人類文明的破壞是相當嚴重的，更糟糕的是聖徒的墮落傳出去的話，一定會引起大範圍的恐慌。

第二聖徒「葬」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動，這種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就算往離譜的方向去思考都很難得出結論。

而九位聖徒，也能夠成為第一批能夠長久存活下去的英靈，而不是像炎城士兵一樣只是絢爛的曇花一現。

「這兩年對於眾神來說，或許只是眨眼間。」

「也算是傳承吧，至於她……很好，很安詳。」

「可能……只是眾神的惡作劇？」

正當聖徒們在這難得的蘇醒時刻感慨萬千的時候，白色大殿的大門又一次傳來了動靜，瞬間便吸引了所有聖徒的注意力。

「沒關係，洛煙小姐。」

「也有可ｈtｔｐs://m•hｅtuｂｏoｋ•ｃom.ｃｏm能只是外界兩位魔女的戰鬥餘波，」第八聖徒「界」搖了搖頭，「祂們的爭鬥已經持續了兩年，可一點都沒有消減過。」

葬忽然有些惆悵了起來，感嘆道：

葬認出了洛煙此時使用的力量，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洛煙身後出現的蓬鬆大尾巴。

白色大殿有類似於門鈴的結構，之前劍宗老頭等人就是這樣喚醒聖徒們的。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很久，之前四位「滅」級能力者的到訪不過是沉寂里稍稍泛起的漣漪，散去之後又重歸平靜。

「聖徒大人……們好。」

「我還以為你們都死了，現在還沒死，太好了。」

所有聖徒的目光都投向了大門，此起彼伏的呼吸漸漸粗重。

因為對方掰開大門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這座號稱就連舊紀元文明技術都無法企及的白色大殿，唯一的入口在某種偉力之下，緩緩洞開。

並不是以扭曲的方式重塑軀體與意識，而是增強他們的意志，成功讓他們凝聚自己的靈魂，在最終時刻爆發出遠超自己的力量。

聽到葬以如此希冀的目光看著自己，洛煙的眼底閃過幾分複雜的神色，低聲說道：

「你們的靈魂還沒有被污染，」洛煙坐了下來，認真地說道，「就還有得救。」

洛煙沒有直接說的是，如果凝聚失敗，鑰匙就不用啟動。

被洛煙的眼眸注視著的聖徒們，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意識正在不斷被增強，靈魂強度更是以火箭般的速度在提升著，他們渾身都散發著微微的聖潔白光。

哪有人是這樣敲門的？聽起來就像是要把門給拆了一樣！

幻是異界來客，這件事情對於幾位古老聖徒來說，並不是秘密。

她的能力根本不是這個世界能夠出現的，而且連圖書館的人工智慧人格蘭娜女士都知道這件事情，對於當年親自探索圖書館的幾位聖徒更沒有道理不知道。

凝聚失敗的聖徒們，只能化作厄難和-圖-書怪物的他們，將永遠地失落在虛空之中。

聞言所有聖徒差點沒把下巴給驚掉下來，什麼鬼，剛剛大門處出現的巨響竟然是在敲門嗎？

「就這樣走了啊……」

洛煙走了進來，又回頭看了一眼大門，「不過這門好像關不上了……」

大門……竟然在微微顫抖著！

「我們的人類文明……」

葬只能苦笑著說道，但還是打起了精神，直視著洛煙，「看來林清峰他們幾個成功了，把你找了回來……不過，你現在是得到聖人的傳承了嗎？聖人最後時刻的情況怎麼樣？」

殿門的禁制被某種偉力強行破壞了，而其結構在封鎖時就是無法被打開的設計，但洛煙無視了這種設計，強行打開了大門。

白色大殿之中無比安靜，甚至稍顯死寂。

因為聖徒們現在還活著，並且他們的靈魂要強大太多，英靈化需要一定時間，而且在「惡意」污染的情況下，也不一定能夠成功。

漫天的黑色曼珠沙華與猙獰鬼影依舊充斥著整個聖域，兩位眾神的爭鬥尚未停下，雖然白色大殿是最後一處較為安全的地方，但承受的衝擊卻沒能少上多少。

就算她不說破，聖徒們都能想通這件事情，他們沉默地接過了銀幣。

以兩位原初惡魔的實力破開聖殿大門用不著「砸」這樣的行為，四位「滅」級能力者應該也不會去做這種事情。

但當聖徒們抬起頭打算道謝的時候，銀白長發的少女卻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幻境。

然後，剩下的八位聖徒集體自殺，以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方式。

聞言聖徒們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點都不能透露，就意味著真相的殘酷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洛煙神情認真了些許，「至少就現在而言，你們被污染的程度並不算深，還有一個辦法能夠救下你們。」

諾亞與葬都曾去舊紀元殘存的一部分檔案里找尋過關於幻的資料，連狐妖剪影都見過，只是最終放棄深究這件事情。

「不……我ｈｔｔｐs://m•hｅtｕbｏｏk•cｏｍ.ｃｏm沒什麼需要幫忙的，或許外界的人類文明更需要你們。」

「幻的能力？」

不過，好像又不太算漣漪，因為……大了些。

即便洛煙小姐是在說謊，但至少求了個心理安慰。

可以看出，聖徒們的軀體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異化，出現了各種醜陋的扭曲肢體，這些都是被「惡意」污染的特徵。

逐漸被掰開的殿門看起來過於有衝擊力，所以比起驚恐，聖徒們感到更多的是疑惑。

聖徒們稍稍鬆了口氣，他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聖人在死後，化作最恐怖的厄難怪物，或者成為污染眾神的幫凶。

而作為十二聖徒的他們卻只能枯坐在這裏，等待命運的審判，這何嘗又不是另一種悲哀。

「什麼都不能說。」

當他們再次醒來之時，一切……都將回到原點。

葬看著自己的雙手，又望向其他聖徒，看到了彼此震驚的神情。

聖徒們嘆息著，各自的神情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悲傷。

為了聖人的遺志，為了人類文明的未來，他們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卻得到了這樣絕望的消息。

「靈魂……你的意思是，拋棄軀體？」葬愣了一下，「可是人類的靈魂強度還沒能達到離開軀體還能獨立存在的程度，就算你有辦法剝離我們的軀體，但……」

反正在洛煙走後，聖人遺體已經是最完美的狀態。

剛剛出現的巨響，似乎恰好就是在門口外面，聽起來就像是有人在砸門一樣。

聖徒們隨時都在提心弔膽，擔憂聖域里的兩位原初惡魔，擔憂著外界的厄難之潮，以及岌岌可危的人類文明。

從來沒有人類見識過沒有被惡意污染過的眾神權能，因為眾神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被「惡意」侵染了。

同樣的方法，對於九位聖徒依舊有效，而且是更有效。

第六聖徒輝輕聲道，其餘聖徒暗暗點頭。

幾聲連續的巨響忽然之間響起，把半入沉眠的聖徒們都嚇了一跳。

「……或許這是好事ｈtｔｐs://ｍ•hｅt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m。」葬在心底暗念道。

不過，聖徒們彼此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有一位聖徒出現陷入瘋狂的跡象，其餘聖徒會竭盡全力把他殺死。

可對他們來說，這兩年的時間，感覺比過去的三百年都要漫長。

更何況，餘下的九位聖徒已經悉數被「惡意」污染，他們的生命已然走進了無法扭轉的倒計時。

只是……似乎又有一道漣漪即將泛起。

「這，這是……」

怪不得……後面都已經不再出現了。

實際上這部分異化只是最嚴重的部分，他們的渾身上下都受到了「惡意」的污染，只是還沒有達到異化的程度。

第十二聖徒「蠱」嘆息道。

而出現在門口的是，便是聖徒們心心念念的洛煙小姐。

錯覺應該不會是這樣集體出現的吧……

聖徒們的意志不用多說，再加上有洛煙的「希望」，他們凝聚出來的靈魂強度恐怕會是前所未有的存在。

雖然先前從沒見過面，但洛煙很早就知道了白色大殿里的情況，再加上數量對得上，便認出了這正是餘下的九位聖徒。

與此同時，封鎖的大門出現了一條縫隙，幾束微光通過縫隙擠了進來，似乎有人正在掰開這扇大門。

但是，即便情況已經絕望到這種程度，聖徒們還是在心底存了幾分近乎妄想的渺茫希冀，期望著這一切能夠出現轉機。

「砰！砰！砰！」

洛煙眨了眨眼睛，然後便看到被自己掰彎的大門，略帶歉意地說道，「其實剛剛我敲了門的，但你們好像沒有回應，所以我就只能自己進來了。」

不過，與炎城士兵不同的是，英靈化沒有立刻完成。

與此同時，周圍白色大殿的景色漸漸被吞沒，取而代之的是光怪離奇的幻境。

洛煙一開門，就看到九雙眼睛正齊齊望向她。

在厄難之潮后重獲新生的人類文明，如今已經走到風雨飄搖的時候。

只不過，這一次大門處傳來的動靜卻不是巨響，而是輕微的嗡鳴聲。

所以……會是錯覺嗎？

但他www.hetubook.com.com並不驚訝，只是神情複雜了些許。

可等了許久，門外還是沒有傳來第二聲巨響。

「不過，會有辦法解決的。」洛煙補充道，她環顧四周，目光掃過所有聖徒，「你們好像都被『惡意』污染了？」

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或者瘋狂。

是誰？誰能做到這種事情？又有誰會來做這種事情？

不過，聖徒們的驚疑不定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得到了解答。

這扇大門古老且沉重，還布下了世界上最強大的封印禁制，很難想象它到底是承受著何種力量，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但洛煙卻用過一次，那就是在炎城戰爭之中，她使用「希望」，讓一些死去的炎城士兵重新「活」了過來。

與登上聖山之巔一樣，他們手上的賭注過於沉重，所以不敢把這些籌碼推上賭注。

英靈化的過程已經開始，所有聖徒開始新一輪的沉寂，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再追尋失去的記憶。

「這裏的幻境可以維持很久，等你們成功凝聚出英靈之後，就啟動這個『鑰匙』。」

要不是白色大殿本身就有抑制「惡意」的功能，聖徒們早就變成了九隻超越「滅」級的厄難怪物。

聖徒們屏息望著大門，他們相互看了一眼，能看到彼此的表情都很緊張。

無論是肉體，靈魂，還是意識，一點不剩地自我滅絕。

「『嫉妒』，」洛煙打斷了葬的話，她抬頭看向聖徒們，眼眸已經從淡紅瞬間化作絕艷的嫣紅之色，「真正的『嫉妒』，沒有被惡意污染過的權能，被稱為『希望。』」

「就算不深，『惡意』污染可是不可逆的啊……」

「……我想應該不是。」

「沒想到，被『惡意』污染的我們竟然能有活下來的機會，若不是……等等，什麼小姐？她的名字……怎麼……」

如果「惡意」污染侵入到靈魂層面，那麼英靈化就會變成厄難化。

沉鬱的「惡意」污染讓曾經輝煌的舊諾亞沒落至今，當第二次厄難之潮來襲之時，連白色大殿都無可避免地陷入了「惡意」的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