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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連接到一起形成身體組織的肉塊像塑料袋一樣在火焰中萎靡，蜷曲成拳頭大小后被炭化，隨後崩碎成細小的灰塵。

「您還是要堅持阻撓我的創造者費盡心力，將自己的生命拋去也要執行的計劃嗎？生氣的疑問。」

「遭了糟了，這玩意兒怎麼看都是殺不死的那種怪物啊。」

「向您提供熱心的回答，編號為亞當的造物機能確實已經停止了。遺憾。」

這樣的信念支撐著他成長，直到遇到同樣具有超凡之力的同類，意識到日常世界和非日常世界的鴻溝。

不過這回飽受摧殘的海岸沿線已經剩不下什麼東西會受災了。

「恕我直言，就算你想宣傳你們的企業文化，我也沒辦法理解神經病的內心世界。」

如果不是直感提前將危險的刺痛感提升到了峰值，他大概真要化作魚飼料了。

「首先，不是超速再生，其次，是大家都最喜歡的人工智慧偶像尼祿大人，最後的問題和第二個問題是一樣的答案。耐心解答地。」

不久，再次渾身濕透的李武握著兩把武器，踏上變成了大凹坑的海岸，甩了甩腦袋，掉下幾條小魚。

「不行，您難道以為我是那種遵守過時的機器人三定律，對人類言聽計從的類型嗎？嘲笑地。」

青色的火焰蜿蜒著自貫穿黑影之處淌下，像是流出的鮮血。

他碎碎念著自己的心情。

那一刻，已經成為知名企業社長，固定地通過讀取普通人的無力和不幸來強化優越感，維持自我穩定的他產生了一個想法。

不對，李武修正了自己的看法，那就是人類的大腦！

「最糟糕的是……這樣之後還沒死透嗎？」

他揮下高舉的劍刃，輕易地砍入了像是被樹枝包裹住的立方體內部。

它誕生之後高速飛了過來，就在李武觸手可及的距離停下，同時，在亞當終止活動后已經停下的聖歌再次響起。

李武毫不猶豫地抬起右手，火光自手腕處擦燃，延伸向前方，以扇形的模式覆蓋整片血肉。

從上空傳來柔https://m.hetubook.com.com和的聲線，但發聲者的樣貌卻與之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因為害怕變成另一個人，所以就要強調一切與他人的不同，強調自身的夢想應該是獨一無二的，而本質上其實是對自己作為異類的自卑。

「請放棄無意義的攻擊，否則我會用只有榴槤的披薩餅和蜂群無人機報復世界。您無法殲滅已經和聖歌融為一體的我，為什麼不坐下聽聽音樂聊聊天呢？這是偶像的特別服務。真誠地。」

涼子將對自己的內心拷問放到一邊，聽從越來越強烈的衝動，向逐漸倒塌的太空要塞跑去。

「差點真的死了……以後要對海水有恐懼症了……」

「你想要做什麼？」

「你……是什麼？聖歌又是什麼？」

眼球乖巧地回答了問題：「繼續執行聖歌計劃，貼心說明：聖歌計劃指的是利用類似通感現象的原理，藉助由666名實驗體總結出的歌聲程式使得普通人的心靈達到完滿的狀態，進而激發超能力……」

在死亡與重生間，它斷斷續續地說完了這句話。

總數雖然沒有清點，但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踏上被貫穿了還在蠕動掙扎的眼球，握緊聖劍的劍柄，釋放出的熱量將其從中點燃。

從連番戰鬥后已經快到極限的肉體中再次榨取出一份力量，李武自真紅色的火焰中拔出阿斯卡隆，揮舞了一個誇張的弧度。

切開的身體幾乎在同時彼此黏連，愈合了傷口。

李武停下了揮動巨劍的攻擊。

花屋町最外側，曾經藍夢大廈所瀕臨的海灣已經逐漸從疾風驟雨和無止境的爭鬥中平息了下來。

他抬起右手，試圖握住已經從背後冒出一截的劍身，但又因火焰灼燒而產生的高溫縮了回去。

在剛剛的殺戮中，不管是化為灰燼、切成肉沫還是在不殺死的情況下把它用數根巨石柱埋進地里，都無法阻止聖歌的繼續播放。

「如果將大家都變成超能力者，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如果就這樣和圖書發展下去，我會變得和他一樣嗎？

這些眼球體外的肉瘤的真身，大概是六百六十六顆被串起的大腦。

在外界的亮光徹底被數不清的眼球擋住之前，由於斬開它們的身體而淋下的一片血雨，成為了畫面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幕。

和亞當對波帶來的不止是身體的損傷，對心力同樣是一種損耗，那融合了多種能力的必殺一擊對物質和精神都能造成均等的破壞。

之後，一個小型的不規則立方體從空洞中飄浮到半空，伸展出枝椏狀的黑色紋路，在背景的對比下顯得存在感格外強烈。

傳來用鎚子砸開核桃一般的清脆聲響。

李武舉起因為阿斯卡隆被丟出而空閑下來的手，將火焰凝聚成紅寶石的大小向上彈出。

「青木同學，事件……哇！」

在煙塵中，穿著華麗禮服的魔法少女和背生雙翼的龍女一同飛出。

創造出這一名詞的教派認為他是現如今隨著流行文化的擴散而變得赫赫有名的卡巴拉之樹擬人後直立姿態的象徵，代表人神一體，人類還未墮落之前的完全境界。

因為突然拉進到的距離實在是太適合順手給一刀了，李武下意識地揚起阿斯卡隆，劍刃在上挑的過程中放大到十五米左右的長度，將這個肉球分成兩半。

遠處的海域里，亞當的身體正在自下而上崩潰消散，但發生爆炸而破開的頭顱中，卻像是生育一般分娩出了醜惡的怪物。

平田唯左右搖晃著青木涼子的身體，後者甩開她的手，從震驚中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切割軀體、挖出內容物、粉碎血肉……呼嘯的氣浪向四面八方擴散，等到停歇之後已經只剩下了一地蠕動的碎屑。

將長度超出自己的巨劍拖曳在身後，李武走到立方體的面前，舉起了換成右手握持的俱利伽羅劍。

劍刃轉過一個角度，進一步擴大著向四周散開的裂紋，原本不斷迫近，即將吞沒侵入者的光芒之潮如同失去動力一般停滯了下來。

這個位於亞當腦內的空間重力似乎相當m.hetubook.com.com微弱，李武過了一會才落到應該能被定義為地面的位置。

「那就試試你們是不是真的能無窮盡再生吧。」

見到這吃屍體的一幕，李武雖然沒停下手中的動作，但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尼祿化身的肉球似乎很樂意用對話來拖延時間，它上浮一段距離，在黏液的分泌聲中，體表的肉瘤猛然凸起。

我所認定的一定是對的，我的夢想一定比他人的更為高貴。

她握緊了拳頭。

雖然試圖採取更直截了當的方式，但似乎存在一定的困難。

已經不僅僅滿足於觀察常人，而是想像擺弄玩具的孩童一樣干涉他們生活的他啟動了對超能力的研究，在幾年後與另一位自稱是吸血鬼的存在相遇。

李武嘗試著問道，「停止聖歌計劃。」

現在的腦袋還不停地傳來鈍痛的信號，半規管也在提出抗議。

忿怒之炎高壓炸彈！

雖然採取了挫骨揚灰的處理方式，但是，抑揚頓挫的音樂還沒有停止。從虛空中再次浮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眼球，自下方探出口器般的節肢，將自己留下的灰燼吃掉。

尼祿用像是唱歌一樣的語調回答道：「以在魔化植物實驗中誕生的神經中樞網路為基礎，六百六十六位受試者的心靈作為子單元，最終誕生的就是我。認真解說中。」

咔嚓——

火雲如同掃過夏日蚊群的電蚊拍，高溫的烈風席捲而過，化為黑炭的意識統合體的肉身噼里啪啦落下。

它像在讀說明文書的智能語音助手一樣毫無起伏地宣告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

它的聲音像是混入雜音般開始分離，最終以類似數百人齊聲開口的嗓音高聲念誦。

「超速再生？這個語氣，你難道是那個人工智慧？」

李武連續投擲出火球，眼球表面的肉瘤滴滴答答地融化，下一個還沒等它徹底死去就浮現出來，裂開大口吞下了冒著煙氣的自己。

「……是做這個的時候嗎？！」

從天空直播一樣的投屏里看到了藍夢社長的歷程的她，對過往的自己產生了由httｐs://ｗｗw•hｅtｕbｏoｋ•com•ｃｏm衷的厭惡感。

李武繼續向前推動俱利伽羅劍，在黑影不成聲的呻|吟中剝離覆蓋其上的外殼。

宏偉的光之天使停止了活動，而另一邊的海龍利維坦也在剛剛一頭扎進了深海，完全不管召喚者是否還活著。

幾乎就在同時，更多的它們憑空湧現，像是組成了一個倒扣而下的血肉巨碗，合攏在一起遮蔽住了李武上方的天空，並不斷向內壓縮。

在求生的本能下，為了不在哪一天完全接受另一個人記憶的洗禮，他選擇了使屬於自身的意識和主張盡量膨脹，換而言之，就是究極的自我主義。

從前，有一位自小覺醒了讀心能力的孩子。

橘色的液體灑了一地，但在聖劍穿過之後眼球卻毫髮無損。

白色的光焰像是為其加冕的神聖光環一樣向外擴散，好不容易重新聚攏的雲層在一瞬間被吹散，露出被撫平般的澄澈天空，掀起的颶風再次引發了海水的一陣翻騰。

「你還真是誠實。」

結合之前在二十二號避難所的所見所聞，他對【意識統合體】這幾個字有了些猜想。

【原人亞當】這個名字是存在於宗教中的哲學概念。

綠色的植物荊條圍繞著這些粉紅色的肉瘤，鋒利的木刺扎入其中，又從另一端穿出，像是串香腸的線一樣將它們密密麻麻地連接在一起。

黑色的斑塊自裂紋處開始脫落，暴露出和之前遇到的複製人一樣的外形。

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同時響起，這次浮現出的新的眼球數量不止為一，而且還在不斷增值當中。

降下高度的星川葵還沒落到地面，就被拽著手像放風箏一樣跌跌撞撞地衝出一段距離，在這個性格下覺得有趣的愛理紗跟了過來。

聖歌計劃應該就是粗暴地拿來了這部分理論，用來解釋超能力者的誕生機制，並試圖一步跨過理論上達成這一境界所需要的神秘學修鍊儀式，直接將人拔擢為完美的生物。

在問話的同時，他像是不在乎答案一樣再次做出了數十次斬擊。

之前隱約能瞧見的褶皺現在已經清晰ｍ•ｈe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可見地浮現在肉瘤的表層之上，如同大腦的腦溝。

新生成的眼球被如法炮製，下一個再次出現。

就在海風逐漸柔和的這時，自亞當那裂開的頭顱深處湧出無窮無盡的光芒。

這個東西應該就是核心了。

不同於光芒編織的形體，它在外形上看彷彿一顆極度寫實的巨型眼球，半徑約有五米，外層密密麻麻地覆蓋著遍布褶皺的肉瘤，凌亂的羽毛在其身後編織成一對破爛不堪的翅膀。

不會因捲入異常事件而受傷或失蹤了還認知不到異常的存在，還掌握著各種各樣的特殊力量。

「發生了很多事，但是我應該有了解決的辦法。總之為了讓你們社團的異性率不降到0，來成為偶像……的伴奏樂隊吧！」

只能說，很有歸一會的風格。

大爆炸中拋出了一個小石子般的黑點，劃出一道拋物線后掉進奔騰的浪花中。

「大家都……不對，那不是我的記憶。」

他先撿起了恢複原狀的阿斯卡隆，倚靠著它站了一會兒。

「你是哪裡來的會誘騙魔法少女簽訂契約的異獸嗎？」

從眼球前方投射出來，介紹藍夢社長心路歷程的光屏被擲出的阿斯卡隆粉碎，順帶著插入它的瞳孔之中，將其整個貫穿。

他人的心靈在他面前就像書本般攤開，作為隱私的記憶可以任由他翻閱，但作為代價，自身的人格卻在不成熟的情況下經受了過量信息的衝擊。

「您問了三個問題——」

最終，這個繼承了前社長位置和記憶的沼澤人什麼話也沒能說出來，李武抽回劍刃，在其胸口留下一個致命的空洞，他就這麼安靜地落下，砸倒在了白色空間的正中央。

在眼球的上方寫著【意識統合體】這樣不明所以的稱呼。

隨著關於亞當本質的知識流過自己的腦海中，智火之劍愈發地迸發出強盛的氣息。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聖歌的本質就是我們的靈魂所組成的音樂——能夠實現他人理想，彌補人類缺憾的心靈的，只有另一個人的心，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被設計成偶像的緣由。自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