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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已經是第三次聽到你這種格式的發言了，而且我一次比一次受到的污衊更重哎。」

「你到底活在哪種風格的世界里？」

說到最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像是發生意外的那天晚上，兩人一起走在去天岩戶的道路上那樣，鴨川不緩不急的湍流靜靜地趟過河底，在水較淺的地方還有一串鵝卵石連接著兩岸。

當然，也許從人的常識來說這才是正確的，但有的時候也會忍不住想，對腦容量只有那麼一點的鳥類來說，其實根本理解不了我們所謂的愛情是什麼，只是恰好自身的習性被人為賦予了這樣的意義吧？

他抬起頭，看著在對面坐下的白鳥真衣，「你的超能力就是這麼用的嗎？」

李武深吸了一口氣：「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白鳥？」

李武默默地聽著，白鳥真衣繼續說道：「其實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你還記得暑假里見到的編輯先生嗎？」

李武覺得彼此間的溝通好像出現了巨大的誤差。

據說這種鳥類以對愛情極為忠貞而為名，一旦一雙白肩雕結成伴侶終生就不會與自己的配偶分開。

「好吧，不開玩笑的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回去更衣室啦~」

在同一本動物繪本上，還看到過一種叫做白肩雕的猛禽。

他做出了似乎ｈｔｔps://m•hｅtｕｂoｏｋ.ｃom•ｃom回答過一遍的答案。

「不是和那個未知身份的人有關嗎？」

「就算沿著回歸線飛回老家，也只是為了下一次氣候更替的時候出走作準備。」

白鳥真衣回想了一下才意識到他指的是誰：「不是啦，那個人只是告訴了我和月夜見之間的聯繫，我是先離開了稻荷神姐姐她們才遇到她的。」

難以理解最近這兩天她的行為，以至於他甚至隱隱產生了是否月夜見的記憶已經開始影響對方的猜測。

「是一件事啊，不是正在說爸媽要讓我回去，不准我待在千代市的事嗎？就好像輝夜姬要被帶回月亮一樣。所以麻煩你幫幫忙了，要不要順便也叫上大家？」

她豎起了食指，「以為這麼談談心就能順利把我像輕小說中常見的邊緣角色一樣收進後宮就大錯特錯了，我完全不認同現在這個泥沼般的人際關係狀態！」

離開天滿宮后，一行人找了家附近商業街上的飯店用餐。

「……這樣我就不敢說了。」

剛剛還打成一團的星川葵和她擊掌慶祝，到底有沒有意識到這個人才是撓你痒痒的罪魁禍首啊？

她轉過身，站在河道的中間，將雙手背在了身後，「比如你和愛理紗與小光的關係，比如我們五個人將來會hetubook.com.com怎麼樣，最好都要趁還早的時候考慮清楚，然後才能向前邁進。」

「下午要不再買些東西帶回去吧？」

愛理紗舉起手：「我我我、我也是室內派！本來就不喜歡人多的商場，我也留下來和李武一起吧，剛剛在旁邊看到了一家看上去很好吃的甜品店……」

「印象深刻。」

她想要跳回來，結果卻腳滑了一下，眼看就要隨著驚叫聲落入水中時張開了名為超能力的無形羽翼，跨過湍流與河灘，幾乎是突然襲擊般地張開了懷抱。

隔著淺淺的鴨川河水，李武和立於河心的白鳥對視。

「李武君，就像昨天吃過飯後今天還是要吃一樣，世間沒有因為已經買過東西就不能再購物的道理哦。」

「禁止濫用比喻義！」

「儘力而為啊。」

她毫不在意地抱膝而坐，黑色的短裙下露出同樣顏色的連身褲|襪：「就當是額外練習了，我和大家說看中了一件想買的衣服，要去多試一下，然後在更衣間咻的一下就跑回來了，超能力真方便啊。」

「真實原因是為了報復小武偏心魔女小姐，所以我要投贊成票。」

李武也跟著停下腳步，猶豫了一會兒后問道：「你昨天晚上的反應是因為想起這件事嗎？」

星川葵還想說什麼卻被人搶先一步打斷了。wｗｗ•hetｕbｏｏk.coｍ.ｃoｍ

——

愛理紗掙扎著投來了求助的眼神，李武憐憫地沖被站起來的兩人拖走的吸血鬼少女揮了揮手，畫了個十字架。

她露出了有些寂寞的神情，看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李武君，我覺得當順應季節前進的候鳥，要比終生踟躕在一個地區的留鳥要更好。」

溫熱的氣息、擠壓在身體空隙之間，重壓下仍保持著美好形狀的金秋豐實的觸感一閃而逝。

「那之後和我一起回鄉下老家一趟吧。」

「之前在清水坂不是已經買過了嗎？」

「我想起了之前能力暴走的契機。」

「既然如此，我就暫時留在這邊看會兒風景，你們去逛吧。」

「那就好，我和李武君說過我的父母不同意我寫輕小說吧？雖然我一個人跑到了千代市，和出版社簽訂了合同，但作為交換條件他們也和編輯保持著聯繫方式，一直關注著我的情況。」

白鳥真衣走在路上伸了個懶腰：「然後他們最近就知道了我推遲交稿的現況，在我被帶著從天岩戶離開的時候恰好打來了電話，催我趕快考慮好回家。」

「你要討論的話題也太跳躍了吧……」

星川葵咬著奶茶的吸管說道。

「怎麼這樣——」

「但那樣的話就需要讓你們去和想將我帶回去的神明戰鬥吧？」

「幹得好，堀凜和-圖-書同學。」

她輕快地交替踩在岸邊的石磚上，多了一份活潑的氣質。

「別說反話。」

她首次正面承認了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上寄託著月之女神的存在。

「有一說一，確實。」

「我以為你說再見的意思是常識意義上的暫時道別。」

她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當然不是，其實是因為受到幻境里記憶的影響，抑制不住了突然察覺到的對李武君的戀心，然後看到星川同學和你親密的樣子所以燃起了嫉妒的心情。」

「大概就在那一瞬間，產生了想要逃開的想法，所以能力就發動了吧。」

白鳥真衣嘆了口氣，「仔細一想，爸爸媽媽想要抓我回老家，神話意義上的弟弟早年把我趕出家門還痛下殺手，現在又突然反悔要把我喊回去，我的親屬關係是不是有點太糟糕了啊？」

沉默降臨在了這裏的空氣中。

李武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結果卻換來了女生組們驚愕的視線。

「單純聊聊天——這種話李武君應該不會信吧。」

「不過要事先說明重要的一點！」

她被光抱住了脖子，星川葵則挽起了手臂：「好了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吧，會幫愛理紗買很好看的衣服的。」

最後一個離開的白鳥真衣起身，微微地舉起手晃了兩下。

坐在這裏，能看到懶散著不斷分裂的波面和隨之濺起的水花和*圖*書，連街邊綿延的商場和高檔公寓在起伏的自然景觀面前也變得單薄了起來。

李武表示贊同，「不過我們先嘗試不讓後者成功。」

鏡片之後，她的眼神捉摸不定，微笑道提議道：「我們沿著鴨川散會兒步？」

從早上開始就沒和他說過話的白鳥真衣給予了告誡，甚至連光都表示了附和：「需要補充新的裝備和藥水。」

它恰好位於鴨川的沿岸，二樓伸展出去的部分簡直要凌駕于河流之上，擺放著一張張露天的座位。

只剩下一個人的座位上，李武拿出手機，享受著片刻獨處時的安寧，直到又有人敲了敲桌子發問：「咳咳，這位帥哥，這邊有人嗎？」

「李武君？」

「那麼，待會再見了，李武君。」

「等一下，我們剛剛討論的是同一件事沒錯吧？」

最終只剩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語。

白鳥真衣抿著嘴，「如果……」

畢竟是高中生年紀就到另一座城市生活的女兒。

她笑了一聲，「如果真的被強行要求回到月亮上的話，李武君會幫忙阻止嗎？」

「那是什麼，你又想打什麼比喻？文學少女小姐？」

「這個時候了你不會想說什麼不想拖累我們，回歸神話也行之類的屁話吧？」

少女笑著踩上了淺灘中的鵝卵石，伸展開雙臂搖搖擺擺地保持平衡，像在玩跳格子的遊戲一樣跳到下一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