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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告以別離之歌】

不知為何，李武覺得它好像在淚光閃閃地看著自己。

已經持續一段時間的沉悶被打破，愛理紗趁機提問道：「也就是說，李武和小光認為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以及我們對現實的認知，都存在被扭曲的現象？」

李武提醒道，「魔王軍到底是由誰統領的？」

讀完這一段，李武和自己的青梅竹馬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勇者召喚！」

「也太親民了吧！」

「李君，快念下去，後面發生了什麼？」

屏幕上基本顯示不出任何有效的信息，因為魔王大人他包裹在漆黑的盔甲之中，肩部和腕部生長出曲線銳利的荊棘狀凸起，而背後則纏繞著彷彿被鮮血浸紅的暗紅色披風，既像是龍尾又像是鯨魚骨一般的尾巴從盔甲的末端伸出，向左右分叉出類似長矛的尖刺。

「我知道，沒人說是你。」

經過帶回來之後的一番研究，它側面的鎖扣並非什麼特殊的設置，使用蠻力應該也能強行破壞。

第二封印的外觀如同黃金堆砌而成的歌劇院，巴洛克風格的柱廊作為骨架堅實地支撐起了這恢弘的建築，但與之格格不入的是點綴在屋頂側壁，外露出一部分的機械齒輪和層巒疊嶂的銅色管道，蒸汽與火焰彷彿注入其中的血液般隨著齒輪的緩緩轉動而流淌。

「那個，也就是說李武認為我們所處的現實是A世界被扭曲的結果，實際上我們所在的正是遠古勇者的故鄉吧。」

李武說話的時候，她已經主動擁抱了上來，將頭埋入男友的懷中。

李武在白板上的A世界和C世界間連起一條線，「遠古勇者的日記不一定藏在B世界，他完全可能日後成功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那是什麼？」

「這是被人目擊到的，魔王去電玩商城購買遊戲的畫面。」

「它提到封印了誒，能不能再說清楚一點？」

愛理紗被這兩人嚇了一跳。

他對著鴿子問道，對方這回停頓了半晌才艱難和_圖_書地擠出字句：「繼續！封印！更容易跨越。」

沒有人有反對意見。

在桌子上愜意踱步的鴿子撲騰著翅膀，叫了兩聲后跳到了放置在中央的兩本筆記本上。

星川葵搖晃著身子：「不過，我們本來的計劃就是要突破四重封印吧？就算不信這隻鴿子，其他三重封印說不定也和第一封印一樣隱藏著類似的秘密。」

「鴿子，說話了。」

其上記載的內容倒是和另一本的格式沒多少差別，同樣是以類似日記的口吻敘事，文字上也沒有難以理解的地方。

在她說出什麼別的話前，李武提議道。

「【總而言之，在教會和貴族派系也摻和進來后，『我』和劍術精湛而且身材很好的金髮公主、身為天才魔法師而且身材很好的綠髮大貴族長女、擅長治愈術式而且雖然年紀比我還小但是身材很好的白髮教會聖女一起踏上了打倒魔王的旅途。】」

光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登入勇者互助留言版，瀏覽了一下諸如某個倒霉蛋從暈倒中醒來后發現第一封印已經被破解這樣的新聞和對是否為勇者部所為的猜測，調取出了一張模糊的照片。

「我覺得是這樣的。」

「那他也有一個考古學家兼職功夫大師的朋友嗎？」

愛理紗發出了夢遊般的聲音，鴿子像是聽懂了一般沮喪地把頭埋進翅膀里。

星川葵有些混亂地整理道：「唔，也就是說，遠古勇者是異世界人？他來到我們的世界，並將自己當時的經歷記錄了下來？」

勇者部的部長拋出了意料之外，完全憑著感性給出的回答，反而讓星川葵有些措手不及。

「有一天第二封印突然自地下升起，把原本的學校摧毀了。」

他還以為是那種整天坐在王座上連個廁所都不上，就等著挑戰者上門時發出三段式怪笑等著爆金幣的敬業型反派角色。

過了一會兒后，兩人才分開，走上各自回家的道路。

愛理紗相對來說是和平時差別最小的一個，此刻和-圖-書她只不過正以六秒一輪的頻率來回窺伺著其餘三人的神情罷了。

光鬆開手，重獲自由的鴿子跑到了李武的肩膀上待著。

不是在場任何一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看起來記敘者好像在原本的世界還有挂念的人，所以才會想盡辦法希望找到回來的路。」

她推翻了之前自己的觀點：「好像確實感覺不一樣……」

從一隻鳥的臉上，他看到了極為人性化的表情，鴿子不停地點頭。

愛理紗總結道。

「那要怎麼解釋四重封印和魔王軍的存在？最重要的，為什麼第一封印突破後會變成你和堀凜同學小時候去過的地方，而且也藏著她的日記？」

「因為這是我和小武關於紀念遇到彼此的寶貴回憶，所以不可能記錯，一定是世界的錯。」

在場的三位女性都向他投來了冰冷的視線。

從化作水塔——或者說顯露原型的第一封印剛回來時還一切正常，然而等大家再次聚集到活動室，尤其是為了避免遺漏什麼關鍵情報，又重溫了一遍明顯出自光之手的記錄后，氣氛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錯了！錯了！」

薄薄的筆記本合上了。

光立刻反駁道：「不可能。」

「對啊，說不定裏面有新的線索。」

「又不是送孩子上幼兒園的母親。」

「畢竟是從第一封印裡帶出來的鴿子，有什麼特別之處也很正常……我覺得它說得對。」

「繼續解開封印，你就能更容易跨越……跨越是什麼意思，是越過某種限制告訴我們信息嗎？」

在扉頁上印有一行鎏金色的箴言般的小字：

李武劈開了封鎖，翻開扉頁。

和如同昨天才買下的藍色筆記本不同，觸摸到這一本筆記本的第一感覺是老舊，翻開后泛黃的書頁像是經歷了無數時光的熏染般，散發著古樸發霉的氣息，彷彿稍加用力就可能把它蹂躪成一片片碎紙。

扮演著嫌犯角色的李武有種她接下來就要姓名職業性別三連的錯覺，於是避開和青梅竹馬的對視和*圖*書，往左右兩邊望了望。

她平伸出兩條胳膊，一把抓住了它，鴿子驚慌地掙扎：「封印！封印！」

強大、猙獰，並且富有邪惡的美感——前提是忽視掉他右手提著的白色塑料袋。

「確實……說話了，還是女孩子的聲音，好噁心。至少要用鸚鵡的樣子吧？」

因為解釋起來很麻煩，所以李武暫且交給光去幫忙，繼續讀了下去。

「與其爭吵這個，不如先看一下另外一本的內容？」

李武頓了頓，吐槽道。

星川葵繼續補充背景介紹，「我們先暫時休整一段時間再來探索吧？」

照片上顯示的並非校園風光，而是黃銅色調的宏偉劇場。

「沒有人窺見過魔王軍統領盔甲下的真身。」

光的眼神犀利了起來，緩緩地伸出右手，將她的頭髮向後推起：「這天上的王座難以忍受的空窗期即將結束，接下來，將由我立於頂端——嗚啊！」

星川葵眉頭緊皺地注視著桌面，像是在試圖通過研究紋路的走向解開人類與宇宙的關係，儼然一位沉浸在哲學思考中的偉大學者。

星川葵敲了敲桌子，「關鍵在於寫下這日記的人是誰。」

星川葵在旁邊威脅，「我聽說鴿子湯很好喝。」

星川葵忽然臉色變得蒼白，「難道說，真相是堀凜同學就是幕後黑手？！」

「在炫耀吧，這傢伙在炫耀吧！特意寫明發色還強調四遍身材很好的目的只有這一個吧！和全是女性的隊友一起戰鬥就那麼開心嗎？！」

「等我一下！」

光總結道，「據說魔王從不摘下他的面甲。」

「真的要相信一隻鴿子的話嗎？」

光依言換了張照片放大。

「沒錯！」

李武對她點點頭，「就從我和光對去水塔這件事的回憶來看，回憶中的世界和現實明顯有相當大的區別。」

在座的人顯然都聽過在這個世界流行的「遠古勇者打敗魔王，設下四重封印」的故事。

李武想起從寺屋等人口中聽到的傳說，「會不會是那個遠古勇者留下m.hetubook.com.com的？」

「而且還大概率有魔王軍幹部鎮守。」

李武推出了活動室內的白板，走到光的身後。

她毫不相讓地直視著對方的雙眼。

被自己扔出的迴旋鏢砸中的李武趕緊讀到最後一段：「【……異世界冒險，真的要開始了。雖然是一直期待過的，但是『我』一定會回來的，請等著『我』吧。】」

「那麼，我和光從這邊走了。」

沒錯，這隻在第一封印內發現的生物沒有隨著封印的改變而消失，而是跟著他們回到了學校。

李武有些訝異地轉過身，人型姿態下的愛理紗正撐著自己的膝蓋氣喘吁吁。

「散百華音樂學院……我記得第二封印是在那個地方吧。」

離開學校的時候，李武把粘著他的鴿子也順便帶上了。

光指著它說道。

「經典國王嫁公主環節，不過勇者好像有點不情願。」

為了方便另外三個人，李武一邊看一邊總結著口述道：「……日期模糊不清，開頭一行被劃掉了……【被卡車撞了。原本還以為『我』要死了，然而醒來后發現自己到了異世界。異世界竟然是真實存在的！如果回去后一定要告訴……】這裏寫到一半記敘者就停筆了，緊接著跳到了下一段，【『我』不知為何被賦予了極為強大的力量——不對，說不定是封印在右手中的蒼白聖光之力終於覺醒了。這個國家似乎正處在危險中，為了找到可能存在的回家辦法，『我』決定去見它的統治者。】」

大家的目光匯聚到了正在桌子中央悠閑地梳理羽毛的鴿子上。

他對著另外兩人道別。

不然他因為剛剛光突然說出的直白話語而產生的動搖就要被發現了。

李武吐著在場應該沒有人能聽懂的槽點，提起另一個問題，「還有接下來的第二封印位置，可以的話也順便看一下吧。」

「我們先假設『黑色筆記本的主人是遠古勇者』和『現在所處的世界被扭曲過』這兩條猜測為事實，將遠古勇者的家鄉稱為A世界，他去往的異世hetubook.com.com界稱為B世界，我們所在的世界為C世界……星川，你覺得他日記中描繪的那個異世界和C世界除了都有勇者之外有什麼相似之處嗎？」

活動室內，堀凜光正襟危坐在長桌的一端，雙手按在自己的膝蓋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面的人，像是在審訊室里給予犯人無聲壓力的刑警。

「咕咕——」

星川葵抬起頭，「其實筆記本上記錄的事根本沒發生過。」

這是他在意識到這個世界有問題后就產生的疑惑。

光百無聊賴地看著街道，腳下一前一後地刮蹭著地面。

「可能是沒辦法做到？你只能表達有限的含義嗎？有辦法通過寫字或者其他方式和我們對話嗎？」

「堀凜同學，你有什麼依據這麼說？」

「這個問題一點也不重要吧。」

光抱著腦袋趴在桌子上，和正好奇地歪過頭跳過來的鴿子對上了眼。

星川葵已經完全進入聽說書的狀態了。

愛理紗嘗試打破僵局，趕開上面的鴿子后把黑色的筆記本遞給了他。

站在她身後的李武收回手刀：「這些問題我暫時也找不到答案，不如我們來拷問……調查一下這隻可疑的鴿子？」

星川葵也湊了過來，「原本是為了有志於戲劇界的學生而開設的藝術學校，沒想到陰差陽錯地變成了第二封印的顯現地。」

光先舉起了手：「我沒有穿越到異世界的回憶。」

女朋友張開雙臂：「如果捨不得的話可以給你抱一下。」

「【從結果上來說，『我』成為了這個叫做阿斯特賴俄斯的異世界的勇者。因為傳說去往別的世界的通道被魔王佔據了……沒錯，這個世界的人類面臨的威脅是名為魔王的存在，而被授予了勇者之力的『我』就是唯一的希望。執政官許諾會動員全部的人力物力來支援『我』，並說願意把女兒嫁給『我』……他是認真的嗎？】」

「那如果是你們的回憶被篡改了呢？」

和光難得沉默著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身後忽然傳來了熟悉的喊聲。

愛理紗分析道，「難道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