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亡靈軍
「先緩緩再說,總感覺這地方有點鬼打牆的意思。你難道就沒發現,我們走了這麼久,太陽始終高懸在天上,沒有絲毫下落的跡象嗎?」
蕭凌秋微微有些失神。
蕭凌秋撇了撇粉唇,將手臂環在男人脖頸間。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山。
姜守中無視對方冰冷惱怒的眼神,抱起女人重新放在乾淨的空地上,背靠著樹說道:「我只是想確定是不是在幻境中,目前來看並不是,我們身處在一個真實的世界。」
蕭凌秋很氣餒。
我這是在幹什麼?
姜守中隨手拔下一根青草咬在嘴裏說道:
聽到這兩個字,姜守中心中一動。
這小子有時候倒也沒那麼的令人討厭,很有魅力。
看到姜守中要脫衣服,她面色陡然一變:「你要幹什麼?」
彤紅的太陽高懸在萬里無雲的天幕中,色澤如丹,竟生出一絲不尋常的違和之感。
姜守中嘖嘖稱奇。
「那裡有座雕像。」
所以對於姜守中的推斷,她並不認同。
她低頭在衣袖上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冷冷說道:「我還以為你要自殺,準備幫你一把,免得你死的不夠徹底。」
小溪細流輕柔地拍打著岸邊的卵石。
姜守中笑道:「你是擔心我吧。」
隨著視線緩緩適應刺目的光線,面前的景象讓二人看呆了眼。
剛爬到岸邊,準備伸手去拽男人的衣袍,忽然嘩啦一聲,姜守中自水中猛然躍出。
蕭凌秋努力將自己雜亂的思緒壓下,試圖站起來。可無奈的是,她的身體依舊使不上力氣,最多也就動動手臂。
姜守中也覺得奇怪,但他也沒多想,熟練的將女人背在身後,笑著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沒必要徵求你意見了。」
是男人已經晾乾的衣服。
蕭凌秋費力從懷裡拿出一顆銀白色拇指大小的珠子,輕輕吹了口氣,然後舉在男人面前。
「眼瞎?沒看到我衣服都濕透了嗎?」
洞外掛著一些藤蔓帘子,抬頭望去,這藤蔓竟是從高處垂落,最高的樹冠上似乎有幽幽的光芒和_圖_書閃爍。
原來當初蘇衫客那傢伙,真的來到過這地方,看到了這個奇觀。
懸挂在天幕中的不再是那輪暖陽,而是一彎血色的月牙兒。天空中同樣沒有星星,乾淨的像是被沖刷過。
男人微微呲了呲牙,暗暗道:
「呵。」
蕭凌秋忽然有些感慨,若忽略潛藏著的那些噁心妖物,這地方無疑是一片世外桃源,最佳的隱世之地。
「沒什麼。」
看著那半張殘破的雕像臉龐,姜守中莫名感覺有些熟悉。
濺出的水液潑在女人身上,差點將蕭凌秋澆了個落湯雞。
姜守中忽然開口問道。
見女人警惕地盯著他,姜守中聳肩:「隨便你。」
姜守中說道,「青州蘇衫客的家裡,可以通往地宮。當時我進入了地宮,裏面就遇到了一些很不真實的景象,而且還遇到了化身為怪異妖物模樣的蘇衫客。」
層層疊疊的櫻色樹葉交織於一起,宛如一把巨大的傘蓋,遮蔽了半片天空。
喝水?
望著眼前潺潺流動的溪水,男人驀然有了一個驗證的想法。
從小到大,也只有母親會在她睡著后蓋毯被或者衣物,這份溫柔已經遺落在記憶深處,很久沒有被勾起過了。
「草,差點真死了。」
姜守中很是震驚。
最上面還有一個半圓的穹窿頂,頂部洞開,可見一線天光。
就連湖泊也是紅的……
「我已經仔細探查過這周圍,沒有任何妖物,似乎這地方比較特殊,妖物很害怕靠近。」
來到巨樹前,蕭凌秋果然看到有一扇門。
姜守中不由的心煩意亂。
而神像下方,通過澄澈的湖面,隱約透出一個字——
女人用力咬了咬嘴唇,暗暗道:「罷了,一碼歸一碼,畢竟這傢伙背我這個累贅也不容易。」
但問題是,這幻境過於真實了吧。
蕭凌秋扯動了一下嘴角。
只是做完這個動作后,女人驀地一愣。
在月色的映照下,古銅色的肌膚泛著淡淡的油光。腹肌線條分明,每一寸肌肉都展現出一種剛毅而陽剛的和-圖-書魅力。
這傢伙不會真的自殺了吧。
好像和曲紅靈有點像。
蕭凌秋看著他。
不僅沒法使用生肖圖,也沒法從穴竅空間內拿出七殺刀。
況且以他們所目前經歷的情況,前朝不可能修建出如此宏偉神秘的地宮。
蕭凌秋忽然失聲道:「修羅亡靈軍!」
男人依舊裸著上身。
與楓葉林不同的是,這棵巨樹的葉片雖然形似楓葉,卻又獨具特色,色澤呈櫻粉之色,美的有些不真實,彷彿是修過圖的風景畫。
蕭凌秋蹙眉,陷入沉思。
「沒想到這樹內的空間這麼大。」
蕭凌秋眼皮一跳,莫名的有些心慌。
這感覺比被謝謝姑娘榨了九十九次都還累。
蕭凌秋指向山體間的那片湖泊。
「我有點同意你的話了。」
「怎麼了?」
姜守中懶得理會對方,自顧自的脫下自己的衣服,展開晾在樹榦上。
「呃,你爬來這裏幹什麼?口渴要喝水?」
隨即男人跪倒在地,劇烈地咳嗽起來,鼻涕與淚水交織而下,看起來頗為狼狽。
女人臉上掛著滴滴水珠。
蕭凌秋看著掛在男人臉上的汗珠,尤其落在眼皮上的汗水,下意識地四指捏住衣袖邊緣,用袖子擦了擦,避免落在眼睛里。
姜守中凝目望去,的確有一座坍塌的巨大雕像倒在湖泊中,只剩下了一半。
前朝修建的那些地宮她都了解過,除了專門用來鎮壓妖物之外,便是將一些寶藏放置其中,以備不時之需。
蕭凌秋挪了挪身子,拼著僅剩的餘力,朝著對方爬去。
女人感到很奇怪,自己僅是腿部受傷,並沒有任何內傷的跡象,為何這麼久了,還是跟癱瘓一樣。
蕭凌秋嘴角微微翹起。
姜守中走過來將衣服拿起穿在身上說道:
姜守中陷入思考。
「怎麼樣,功力恢復些沒有?」
再加上她此刻是趴著的,從姜守中的視線,能明顯看到水珠漾在些許雪色高山之上,隨即又被擠碎。
珠子瞬即發出柔和的亮光,照亮了四周。
看也看了,背也背了和-圖-書,抱也抱了,摸也摸了……
「那當時你怎麼出去的?」
因為他想起曾經蘇俊文的魂魄在臨消散前,說過的話。
「我父親告訴我,那裡有一座山,山頂之上還有一座,是倒懸著的……」
男人很是困惑,以他這般修為的高手,不可能背個娘們爬樓梯就累成一條狗。
姜守中撥開眼前同樣懸挂著的藤蔓帘子,走出了透著亮光的洞門。
莫非是羅摩遺體的副作用?
兩座山體之間,還有飄在空中的湖泊。
「我倒是想起了一個地方,和這裡有些相似。」
一條清澈的小溪宛如天成玉帶,靜靜地蜿蜒于林間。
他將背上的女人放在地上,然後走到小溪前,尋了個較為水深的地方,轉身後仰面躺進水裡,將自己的腦袋完全浸入水中。
蕭凌秋拉回思緒,準備活動身子時,驚訝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件衣服。
姜守中用力揉了揉鼻子,緩解了一些酸痛的鼻竅,罵罵咧咧。
等了好半天也不見男人從水裡出來,宛若死屍一般悶在水裡一動不動,蕭凌秋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姜墨?」
蕭凌秋別過臉去,沒好氣地說道:「剛才你還不如直接脫了衣服悶進水裡,省得變成現在這樣。」
原來蘇俊文沒有在瞎編亂造啊。
但此刻身處這種陌生詭異的地方,尤其藏著不少怪異妖物,真把她一個連走路都不能的女人留下,即便不死也崩潰。
「姜墨,我們該不會是來到仙界了吧。」蕭凌秋心神震動。
「身上有什麼照明的東西嗎?」
著實讓人想不通。
天上?
不過讓姜守中更為心神震撼的是,湖中還漂浮著一具具屍體,這些屍體全身被黑色盔甲覆蓋,透著一股壓抑神秘。
放在以前根本無法想象。
若是之前,這傢伙死了她高興都來不及。
也不知走了多久,兩人終於來到了頂端。
姜守中累的直喘氣。
基本上所有地宮位置都被找了出來。
「就打算一直在這裏待著?」
進入樹洞,穿過潮濕陰暗的長廊,便看到有一
和圖書條長滿青苔的石階盤旋延伸而上,就像是一條長長的蛇。一路奔波疲憊的姜守中閉上眼睛,靠在樹上。
熟悉的重物壓上來。
蕭凌秋喃喃道。
如果真是幻境,那他們或許還在道祖墓室內。
而姜守中內心更為駭然。
明明很討厭痛恨對方,可兩人卻不知覺間親近了那麼多。
竟然給這個討厭的男人幫忙擦汗?
天空暖陽依舊。
蕭凌秋朱唇吐出兩個字。
可他卻又可以使出飛劍和輕功等等。
不過下半身的長褲並沒有脫,算是給女人留了顏面。
仰頭而望,能隱約看到樹洞內部呈八角狀。
姜守中托著對方腿臀朝上舉了舉,朝著巨樹走去。
難怪能騙到妙妙。
蕭凌秋一怔,抬頭看向天空。
說是門,更像是洞。
蕭凌秋問道。
姜守中不由吸了口涼氣。
再回想這一路和對方相處,委實太過夢幻。
自己身為一國太后,用的東西能差嗎?
總感覺這地方有什麼束縛。
姜守中站在小溪前,不知在想什麼。
「這女人以後若是生娃,估計富養一窩都沒毛病。這營養,這庫存,也就媳婦輕塵能一決高下了。」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后,開始小心的踏上石階,一步步朝上走去。
隨著前朝滅亡,大部分的地宮已經被搜刮一空。
蕭凌秋可不敢休息,生怕突然冒出什麼妖物,所以始終緊繃著情緒。
姜守中稍稍偏了偏腦袋,問道:「什麼話?」
繞過灌木叢,姜守中背著蕭凌秋又往林深處走了一小段路,眼前豁然開朗。
饒是蕭凌秋也不得不感慨:「便是天上的神仙,恐怕也造不出這般景象。」
「紅。」
「喝你——」
偶爾有風拂過,幾片紅楓打著旋兒落下來,給這條玉帶點出些許波動。
「這玩意比照明珠還厲害啊。」
而且山頂上方還有一座山,是顛倒漂浮著的,山尖與山尖相互對立。
尤其一些水珠順著她修長皙白的脖頸緩緩流下,淌進了衣襟之中。
「我眯一會兒,好好想想,你也休息一和_圖_書會兒吧。」
裸著半身的姜守中來到小溪前重新洗了把臉,將髮髻整理了一下,靠坐在女人對面的樹榦上,盯著不遠處的神秘巨樹思考。
身邊傳來女人憤怒的聲音。
姜守中扭頭一看,便看到蕭凌秋殺氣騰騰的瞪著他。
所以我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去別的地方繼續找,還是進那個樹?」
可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呢?
「不行,我還是沒法走。」
「姜墨!!」
雖說被怪異妖物一通狂追,讓姜守中二人很是狼狽,卻也意外的發現了離開這片楓葉林的一條路徑。
蕭凌秋終究沒憋出爆粗的話。
蕭凌秋一頭霧水,不明白男人在幹什麼。
姜守中一頭霧水。
而在她的寢室案桌上,就放有一卷大洲境內地宮的標註圖,但並沒有看到真玄山這一帶有藏有地宮的。
蕭凌秋怔望著美輪美奐的風景,失神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或許我們真的是在幻境里,這樣的景象怎麼可能在現實中存在。」
女人說話時的溫熱吐息打在男人的耳蝸子,帶著些許酥|癢。
女人又喊了幾聲,對方始終不見回應。
見男人傻站著不動,蕭凌秋緊張起來,以為對方發現了什麼妖物。
洗澡?
「幼稚。」
想著想著,女人眼皮沉重,最終睡了過去。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卻愕然發現天色竟然黑了。
婦人有些發怔。
他指著那棵巨樹說道:「另外天黑之後,那棵樹出現了一扇門,有可能是出口,也有可能是通往別的地方。
姜守中望著黑漆漆陰森森的樹洞問道。
姜守中道:「那地方出口還是很好找的,遠遠沒有這裏大。我只是在想,我們現在所處的,是不是也在一座地宮內。」
雖說是被情況所迫,但也確實很夢幻。
小徑隱匿於一片繁茂的灌木叢中。
姜守中點頭道:「說的沒錯,我也是泡進水裡才想到的。對了,你衣服也有點濕,要不要……」
彷彿是被牢牢固定在那裡。
紅色的山。
而在小溪不遠處,一株參天大樹挺拔而立,彷彿直插雲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