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唐雪蘅篇（完）
他想詢問女兒怎麼回事，可那丫頭就是一個字也不說，只是讓他把聘禮退回去。
葉竹嬋故意停頓，眼波含嗔，「你親自去趟唐府，給雪蘅備份大禮。」
姜守中一怔，頓時恍然。
乾脆一桿挑。
唐老爺硬著頭皮解釋：
「夫君～人家這肚子都這麼大了，你怎捨得讓我們去打打殺殺？萬一動了胎氣可如何是好？」
總之，姜守中很不容易。
姜守中擺手說道：
儘管早有猜測，可從天子口中親耳證實，仍讓他一陣眩暈。
這玩意怎麼退？
「那朕倒要與你辯上一辯。」
「昨夜朕夢見仙人託夢，說你唐雪蘅所生之子，有龍鳳之姿，配做我姜守中的孩子。你說，配不配？」
不好好教訓一波，以後還不翻了天。
染黨這邊，染輕塵風姿綽約。
直到對方走遠，他才反應過來。
起初唐正斛暗自慶幸，以為女兒沒尋到那個古怪老頭，婚事能就此作罷。
更令他心頭一緊的是，唐雪蘅不見蹤影。
聽到這話，唐雪蘅俏臉瞬即慘白。
屋內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姜守中邊系腰帶邊跨出門檻，沒好氣道：「蹭飯你比誰都快，辦案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利落。」
「沒……」
話音未落，姜雀便嬌嗔著扭動腰肢，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哀怨：
畢竟葉竹嬋是姜守中的初戀白月光，何況還有夜鶯這個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紅顏，以及李觀世這位顏值最高的天下第一女修。
葉竹嬋精通天機推演，定是算出了自己與唐雪蘅這段姻緣。
「雪蘅曾定過一門親事，涉及到老一輩的恩情，雖說那婚約當時我們並不認，也早就解了，可萬一被有心人拿此事做文章……陛下萬金之軀，傳出去恐損聖譽！」
唐雪蘅給對方的無賴辯術給搞懵了。
似乎自己哪裡聽過。
「那你選擇跟哪一方結盟？」
二女直言要見他的女兒雪蘅。
一襲月白襦裙的女人靜靜坐在窗邊，目光凝視著牆壁上的一幅畫，好似一尊精雕細琢的玉雕觀音，身姿挺拔。
如今的姜家後宮分為四個派系：
於是就這麼暈暈乎乎的，他帶著對方進入女兒房間。
「不用這般客氣。」
是的。
姜雀「背叛」曲黨，加入葉黨，也是這個原因。
這也使得即便姜守中努力平衡對眾夫人的寵愛，卻仍不自覺地對葉黨多了幾分偏愛。
姜守中來到小屋前，本打算敲門，但想了想，直接推門而入。
她欲要開口解釋，姜守中卻笑著安慰道：「你父親已經解釋過了，我只是好奇。」
不過見是姜雀這丫頭敢和自己陰陽，姜守中眯起眼睛，笑道：「是嗎？」
敢退嗎？
「你說呢？」
現在沒有身孕的也只有江漪、姜二兩和夢娘了。
葉竹嬋輕聲發問，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腹部。
京城，長橋街北巷小院。
在姜守中開口時，唐雪蘅便嬌軀一震。
姜守中一怔，好奇問道：「結親的男方會反對？」
但想了許久，也沒想起來，索性不願想了。
姜守中面無表情。
「大人明鑒，陽間唯有您能見小人魂魄，這樁冤屈也只能找您了。」
陸人甲拽著他衣袖就往外拖，「快走快走！」
「這麼說來，你同意當朕的妃子了？」
唐老爺只覺呼吸一滯。
或者是，他想到了，但就是不願相信。
神色似乎有些不豫。
姜守中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不待她反駁，長臂一攬，將她整個人摟入懷中。和圖書
唐老爺心態快要炸了，咬了咬牙，直接找來一根繩子，氣勢洶洶的朝著女兒居住的小院大步而去。
可如今半路變卦，這不是當眾打唐家百年名門的臉嗎？
剩下的春夏秋冬和錦袖雖然是陪襯，但也能勉強上桌。
唐正斛憋紅了臉，支支吾吾半晌，終於咬牙道：
吱呀聲響驚動了屋內凝滯的空氣，裹挾著淡淡檀香的沉悶氣息撲面而來。
原地只余江漪倚著沙丘，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畢竟這太不現實了。
好在有葉竹嬋的調和，以及姜守中的霸王槍之威，雖然暗地裡爭鬥不斷，但大家表面上還是很和諧的。
張琅神色複雜，隨即嘆了口氣說道：
想起方才唐老爺說的那些話，姜守中又好奇問道：「聽你父親說，你祖父以前還給你弄了個娃娃親，你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嗎？」
他轉頭看向院中珠光寶氣的聘禮，又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狠狠扇了自己兩耳光。
笑著笑著，渾濁的淚水順著皺紋滑落：
就連生孩子也要比拼。
唐雪蘅低著螓首，一言不發。
要嫁你就嫁，不嫁就不嫁。
姜守中也懶得吐槽了，背起書箱擺了擺手：
故而提前布局，想將這棵好苗子納入葉黨陣營。
他幾次抬腳欲往後院去，走到迴廊轉角處，又重重嘆口氣，垂頭折返。
唐雪蘅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姜守中無語。
房中並無紅燭搖曳，卻有落紅作畫。
別開玩笑了，自家男人真動了心思，誰能攔得住唐家大小姐成為姜夫人。
唐老爺不敢想。
就在他抬腳欲跨進院門的剎那，一道溫潤嗓音突然響起：
姜雀見姜守中眼神似笑非笑，原本仗著加入葉竹嬋陣營的那點底氣瞬間煙消雲散，擠出可愛笑靨：
「懂了，懂了，欽天監有說明天會下雨。咱們明天出發，乾死魚妖！」
唐雪蘅用力攥住粉拳，又緩緩鬆開，低聲道：
也是因為姜守中急了。
也不知雙方談了些什麼，大約半日左右，二女又離開了房間。
唐老爺目送著女婿身影遠去，長舒了口氣，擦了擦腦門的汗。
雖有身孕卻身姿挺拔，眉目間透著運籌帷幄的沉穩。
所以姜守中乾脆帶她出來。
「陛下誤會民女的意思了，陛下骨血，自然是天潢貴胄，龍鳳之姿。只是民女的孩子配不起。」
緩緩轉頭，只見一位身著錦袍的男子負手而立，劍眉星目，氣質卓然。
葉竹嬋秀眉微蹙，思索片刻道：
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感傳來，他卻突然咧嘴大笑。
「你叫什麼名字？」姜守中突然駐足。
有些時候，染輕塵還會和曲紅靈同睡一間房，說一些閨中悄悄話。
一家人？
身邊有蕭太后和耶律妙妙這個帶著整個國家作為嫁妝的權勢牛人，還有正派皇后厲南霜壓陣，勢力不容小覷。
一個是燕戎公主耶律妙妙，而另一個竟是修羅女皇染輕塵。
「性子拗，但也有些自卑，知道了我的身份后，就覺得配不上我。再看到你們，她就更沒有底氣了，所以必然是回家了。」
姜守中蹲下身子，修長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迫使那雙含著水霧的眸子直視自己。
某人是誰？
陛下怎麼可以這麼無賴。
都是性格驕傲自負的女人，憑什麼自家夫君對別人更寵一些。
定睛望去，是個身著洗舊儒服的年輕書生，蒼白的面容映著牆縫漏進的殘陽，透出詭異的青灰。
身邊跟著江漪這個富可敵國的商界巨擘，以及江綰這種可遨遊天外世界的劍仙。
「陛下，你……」
姜守中見狀，話鋒一轉：「我那兩位夫人沒為難你吧。」
「好像叫什麼張琅，那時候婚約其實已經作廢了，父親還沒準備與他正式商議去退，那人便死在了京城趕考的途中。」
「我去看看雪蘅，從今天起，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唐雪蘅攥緊裙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夫君真是懂女人啊。」
姜守中進入茅房，剛解開褲帶，餘光瞥見角落立著道人影。
曲黨陣營中，曲紅靈穩坐主位。
數日後。
就連獨孤落雪這個不摻和黨爭的無辜者，也被姜守中給強制懷上了。
姜雀頓時垮了小臉。
見對方立即服軟，姜守中冷哼一聲，不再與她糾纏，轉而看向葉竹嬋。
姜守中劍眉微蹙：
「陛下說笑了，怪草民沒說清楚，小女和那結親的男方從未見過面，又何來余情一說。小女心中只有一人，那就是……」
二人溫存了一陣子，姜守中忽然問道：「若我那幾個夫人來拉你入夥，你會選擇誰？」
但多數時候，該爭還是要爭的。
姜守中乾咳了一聲，說道：「跟我說說具體經過，那魚妖是怎麼誘惑你的，她身材怎麼樣？能占她多少便宜？」
姜守中笑容玩味。
姜守中抬手隔空托起對方，歉意道：「此前多有冒犯，扮作說書人攪了招親擂台，還望伯父海涵。」
唐雪蘅臉色煞白，慌亂搖頭：
「走吧，我們先去解決那些偽仙餘孽，過些日子……」
姜守中聽到這名字，莫名覺得有點熟悉。
唐雪蘅身子莫名發熱，忙道：「自然不是，陛下是天下唯一的帝皇。」
「明白，汝妻吾養之，汝勿慮也。」
「這臭小子，真墨跡啊。」
他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女人，低頭親了口對方的紅唇，笑道：「先洞房，后拜堂，免得某人又反悔了。」
姜守中瞥了眼院子里染輕塵和耶律妙妙送來的聘禮，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柔聲說道：
甚至於依附曲黨的耶律妙妙，上個月還和身為染黨的春夏秋冬四姐妹打了一架，雖然背後也有江漪這壞娘們的推波助瀾。
當然，現在曲紅靈稍勝一籌，畢竟馬上要生了。
書生有些絕望。
誰知追問之下，女兒竟說人是找到了，只是不願嫁了。
原本圓潤富態的面龐迅速消瘦，眼窩深陷，生生被折磨的瘦了幾十斤。
唐正斛慌忙擺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對方早已亡故，家中長輩也都去世了。只是草民心憂……」
姜守中提上褲子，轉身離去。
姜守中訕訕。
好威猛。
反覆無常是什麼意思？
我是在做夢嗎？
唐雪蘅只覺天旋地轉，猝不及防撞進一片溫熱的胸膛。
他半生最厭反覆無常之人，萬沒想到自家女兒竟做出這般折辱門風的事。
面對葉竹嬋，方才還對姜雀擺出威嚴的姜守中立即露出笑容，屁顛屁顛上前扶住對方，一邊撫著對方的大肚子，一邊說道：
「送什麼禮物？」姜守中一頭霧水。
「趕緊告訴我，你私藏的寶貝在哪兒，快點投胎才是正事。說不準下輩子有機會，能與你未婚妻的女兒成就一段姻緣。」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對方給繞進去了。
莫說當初與趙無修那一戰，之後大姜皇帝的畫像就已經傳遍大江南北，別說是老嫗，便是孩童也能認出來。
另外，朝政的事情交給蕭凌秋就和-圖-書行，你也別操勞了。」
姜守中不耐煩道：
「撲通！」
一定是的。
這讓女人有些生惱。
「大人，我能逗留在陽間的時間不多了，真的很不甘心就這麼離去。只要您能幫我報仇，殺掉那隻害死我的魚妖，下輩子我一定報答你。」
怎麼還能這麼玩？
五年前。
好希望這夢永遠不要醒來。
書生撇了一眼，頓時自慚形穢，穩了穩情緒說道：
唐老爺大腦一片空白。
葉竹嬋有些嗔怪地瞪著他。
姜二兩、夢娘都是不摻和黨爭的，姜守中也比較放心，以後慢慢懷。
而為什麼葉竹嬋眾女都大著肚子。
「我們四人夠不夠？要不把紅靈也叫來，畢竟她對付紅雨有優勢？」
小丫頭片子，剛離京幾天就偷偷摸摸的加入葉竹嬋的陣營，搞後宮黨爭。
雙方之爭也是到了水深火熱。
唐老爺懵了。
唐老爺急得直冒火。
唐家祖墳冒青煙了啊！！！
「我的書箱還藏在那破廟內，裏面有些銀子，還有一件傳家寶物，只要你能幫我報仇，我就送給你。」
當姜守中提著宇文烈的頭顱，與江漪匯合時，卻愕然看到本該在京城安心養胎的三位夫人，此刻竟挺著高高隆起的孕肚，出現在這荒蕪的沙漠之中。
還能送啥。
江漪這娘們體質特殊，不太容易。
嗅著男人的氣息，平素颯爽豪邁的唐雪蘅此刻卻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氣，臉蛋滾燙得能煮熟雞蛋，心跳如小鹿亂撞。
唐雪蘅沉默了片刻，搖頭道：「民女不配得到陛下的垂愛。」
姜守中滿意地點頭，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對方耳畔：
唐雪蘅淚流滿面，臉上卻帶著幸福動人的笑容。
葉黨則是葉竹嬋、九尾狐、李觀世、冷靜、夜鶯她們。
暮色四合，殘陽將沙漠染成血色。
書生拱手作揖，袍角垂落處隱隱透明：
「禁地之內的紅雨基本已經被曲妹妹吸收乾淨了，那些偽仙如何維持修為？」
話到嘴邊，卻因太過羞赧難以啟齒。
「讓我猜猜……」
姜雀忙不迭附和。
這讓唐老爺嚇得靈魂都在哆嗦。
「來得正好！方才我施展搜魂術，探得當年偽仙餘孽未除，竟躲在魔海山禁地。諸位夫人可願與我一同前去，斬草除根？」
女人一襲素衣。
就如江漪所說，唐雪蘅的體質萬中無一，在兩人接觸的時候，姜守中就已經察覺到了，也動了一些心思。
姜守中佯裝慍怒，指尖微微用力：「你的意思是，朕的孩子很差勁？擔不起龍鳳之資？」
說罷，闊步走進小院。
「先說好，我幫你是因為同情你，並非是索要什麼報酬。」
「仇，我已經給你報了。你就趕緊滾蛋吧，別陰魂不散纏著我了，不然連胎都沒法投。」
當然，李觀世也算。
次日，細密的雨絲如珠簾般垂落，將天地籠在一片朦朧水霧中。
「不必！紅兒即將臨盆，不宜涉險，有我們就足夠。其實不用勞煩葉姐姐你，你先回京安心養胎。
讓你們全大肚子，專心生孩子，別再爭來爭去了。
這也是為何，姜守中不願和唐雪蘅有牽連的原因。
陸人甲不滿的催促屋內正在穿衣的姜守中。
姜守中有些好笑：「怎麼就不配了。」
但考慮到後宮黨爭太過嚴重，乾脆絕了心思。
「好啊好啊，那我們先回吧。」
「辦案能和打牙祭比？」
嚇得他寒毛倒豎。
陸人甲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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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咬咬牙，又道：
女兒心中傾慕之人，不正是眼前這位嗎？
曲紅靈和染輕塵這兩個前妻之爭就不用說了，表面談笑晏晏，眉眼間皆是親昵，背地裡較勁兒較得厲害。
這個回答倒也一點都不意外。
她蹙眉想了許久，輕聲說道：
「謝謝。」
但她和葉竹嬋關係複雜，也就只能幫襯了。
姜守中心頭莫名發虛，強作鎮定地將宇文烈的頭顱擲在地上，笑道：
臭丫頭，還治不了你？
他算是明白葉竹嬋三人為何出現在這裏了。
「這就聽不懂了，你生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嗎？難不成你打算和別人生？」
曲黨、染黨、葉黨和無黨。
然而第一反應不是叩謝激動，反而衝上去又跪在姜守中面前，用力磕頭：「草民……草民懇請陛下收回聘禮，我唐家不配啊！」
世人誰不曉得這兩位可都是大姜皇帝姜守中的枕邊人，身份尊貴至極，尋常人窮極一生都難見其真容。
就一本破書？
女人美目流轉間儘是狡黠。
簡單來說，就是搶人的。
張琅無奈，指著書箱。
姜守中並未讓她起身，而是問道：「先回答我，我猜的準不準？」
他重重跪倒在地，額頭貼著冰涼的青石板，聲音顫抖得不成調：
不過還沒等唐老爺下決心怒斥女兒時，府上卻突然來了兩個貴客。
唐雪蘅絕美的臉頰泛起好看的胭脂色，耳垂紅得幾乎要滴血，聲音細如蚊蚋：「配。」
「唐家妹子很不錯。」葉竹嬋輕聲說道。
而葉竹嬋以不爭為爭，始終作為調和作用。
「對，不配。」
姜守中只覺頭大如斗。
唐正斛背著手，在廳內不停來回踱步，發出焦躁的「噠噠」聲。
好在二女並未為難唐家，反而讓金蒲城參將陳文侗運送來一批頗為貴重的禮物，說是代表某人給唐家下的聘禮。
「哎呀，開個玩笑，能幫夫君分憂解難本就是妾身應該做的。」
寧可錯殺，一個不留。
「你只要偽裝成書生模樣，雨天去那座寺廟周圍山間轉悠，就會看到一個老頭和一個小孩，老頭走不動路，想讓你幫忙……」
「草……草民叩見皇上！」
姜守中懶得理會他，開始掏槍放水。
除這三派系外，還有獨孤落雪、洛婉卿、妖尊不屑於參与爭寵大戲的夫人。
姜守中雙手負于身後，緩步走到她身側，目光落在那片空白的畫紙上。
「又是你！」
「不！絕對不會！」
「還有一事可能要勞煩你，家裡人曾為我說了一門親事，原本待我功名成就之時，就迎娶對方，可如今……」
你們挺著大肚子來捉姦，就不怕動了胎氣？
姜守中目光灼灼。
這話如同一記重鎚，砸得唐正斛頭皮發麻。
穿著一身洗舊書生袍姜守中，甩了甩火銃上的血水，走出寺廟，來到大樹下。
而兩女同時登門，饒是唐老爺浮沉半生，見識了諸多大人物，也是大腦當場宕機，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聽到這話，姜守中頓感頭大，訕笑道：「是不錯，就是性子有些拗。」
宛如後宮中的定海神針。
「孩他娘，兒子啊，一定是你們的在天之靈在保佑雪蘅……」
「伯父，莫要為難她，我去勸。」
姜守中想起沙漠中唐雪蘅珍藏的畫像，笑意更濃：「既然如此，便無需多慮。」
見男人仍是一頭霧水，索性抬手撫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意味深長地瞥了眼身旁同樣孕肚高挺的同
m.hｅｔuｂooｋ.ｃom.cｏm伴。「必須回答，這是旨意。」
「小姜，趕緊的，頭兒難得請客，再晚了連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了。」
葉竹嬋似笑非笑：「為什麼不問問，她現在去了哪兒？」
然而姜守中沉下臉來：「你留下來幫我。」
姜守中怔了怔，旋即笑容燦爛。
她連忙起身跪在地上：「民女見過陛下。」
姜守中瞥了眼一旁抱臂而立、神色清冷的李觀世，無奈說道：
「紅靈和輕塵她們知曉后，肯定會去唐府搶人的。你覺得，雪蘅會選擇加入哪一方陣營？」
兩方勢力旗鼓相當，針尖對麥芒。
唐雪蘅嬌艷的粉唇微微開合，卻不曉得該說什麼了。
幾天前，唐雪蘅突然從追夫途中歸來，神色恍惚地丟下一句「父親，你新娶個小妾吧」，便將自己鎖進閨房。
姜守中摩掌著對方光潔的下巴，指腹帶著若有若無的力道，眼底笑意愈發深邃：
退？
張琅呃了一聲，認真回答道：
雙方之爭也是到了水深火熱。
女人輕輕撫去姜守中肩膀上的些許沙塵，嘴角露出一抹戲謔笑意：
唐雪蘅想也不想，本能回答道：「妾身只選擇夫君。」
至於制止？
「等著，我先去茅房放放水。」姜守中一把甩開，轉身衝進茅房。
爭啥爭，趕緊給我養娃！
「書箱底有夾層，裏面有一本書，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似乎是一門道家修身養性的經籍。對我來說，作用不大。不過對你而言，興許能用得上。」
若一開始就悔婚，他還能理解。
葉竹嬋幽幽道。
要說對小唐沒意思，那霸王槍小姜第一個不答應。
「自那日在沙漠中，民女的身子已被陛下所見，此後便只守著這份貞潔。今生今世，再不會與其他男子有任何瓜葛。」
唐雪蘅臉頰瞬間染上緋紅，又很快褪去血色，她再次搖頭：
「不管了，這丫頭若是不給個明確的回復，老頭子我今天弔死在她門口算了！」
「其實這般爭一爭，倒也有趣。」
「下輩子見。」
送娃唄！
「是這樣的葉姐姐，魔海山的紅雨確實已經沒了，不過那地方常年被紅雨滋養，只要用一些血祭手段，還是可以仿造一些的。」
「那你回答剛才的問題，你的孩子，配不配有龍鳳之姿？」
這話如驚雷炸響，震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姜守中將書箱扔在地上，頗為鬱悶。
「那問題就來了，既然你的孩子配得上龍鳳之姿，說明你配得上當一國之妃，為何又說自己配不上我呢？難不成在你眼裡，我不配當皇帝？」
這陛下的腦迴路咋有點離譜啊。
親事？
唐正斛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姜守中壓低聲音咒罵，「茅房都不放過？陰魂不散屬你最在行！」
葉竹嬋柔聲說道，「女人們爭得厲害，不正是因為將你放在心尖上？有了這份熱鬧，這後宮才不至於成了一潭死水。」
人死了？
「你是說，你覺得自己不配做朕的女人？」
以及姜二兩和夢娘這種只對姜守中死心塌地，不參与任何黨爭的夫人。
書生一怔，頓時狂喜，跟在對方身後說道：「在下張琅，原籍樓蘭……」
張琅……
樓蘭金蒲城唐家大宅內。
而畫中卻是空白一片，什麼都沒有。
「民女福薄，不配為陛下孕育子嗣。」
姜守中哦了一聲，道：「所以你擔心，自家女兒對曾經那個未婚夫留有餘情？」
……
這讓唐老爺莫名其妙之餘，又不禁惱火。
唐雪蘅搖頭，「她們……她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