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最大的愧疚，就是你的艱難與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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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幹什麼？」她語氣不太好。
從桑秀家告別後，姜思念回到律所，在網上查了近期飛溪洲的機票還有住宿，看來她得請年假去一趟了，以前從沒想過，竟然會有這麼一天，她是獨自一個人去這個地方。
溪洲？
見她如今說起鍾書，語氣里竟然少了許多凜冽，張舒怡心裏偷偷小樂一會兒才掄起拳頭偽凶著說：「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說這個，小心我打死你。」
開門的應該是桑秀的爸爸，姜思念道明身份后，那個看起來樸實善良的中年男人側身示意她進去。
周明略微思索一下，說：「桑秀朋友不多，除去偶爾不聯繫我的時候，平常都跟我在一起，只是大概半年前，她什麼都沒說就消失了六天，回來我問她去哪兒，她說去旅遊，但是沒有告訴我去哪兒旅遊了，你可以找她父母問問，叔叔阿姨可能知道。」
消失六天？
周羡跟著湊過來，笑嘻嘻地看著她：「我也是查案，好巧哦。」
兩人在床上鬧騰了一會兒，才沉沉睡過去。
桑媽媽這時突然想起什麼，拉著她說：「周明剛剛打來電話，說姜律師要問桑秀半年前去哪兒旅遊是嗎？」
姜思念把目光從那封信里移開，她把它重新疊起來遞給面前一直看著窗外發獃的男人，同時問：「婚還結嗎？之前聽你說的那個家裡介紹的對象。」
「查案。」姜思念端著剛買的咖啡往隔壁椅子上一坐。
可她完全沒想過的是，面前這個人早在假借生日偷聽她和鍾書談話的那天之後，就利用職務便利把當年那件事從頭到尾查過一遍了。
「對。」她點點頭，「還有一些事情沒有查清楚，不得不打擾兩位。」
「姜律師。」他看著她，語氣終於不像之前那樣乾癟，而是帶了情緒問，「你要找的那個東西，對你很重要嗎？」
她沒有
和-圖-書一個人去過一個陌生的地方，但是沒辦法，桑秀手裡那個能威脅到程曉的東西，她必須要拿到。姜思念翻開沒看兩秒，就凝了眉頭：「承包協議書？」
離晉寧不算遠，姜思念以前聽張舒怡說起過，還說等兩人畢業要一起去旅行，首選的就是溪洲，聽說是如今少有的景美人少的古鎮了，張舒怡嚮往了很久，可惜最後兩人也沒去成。
有了這個，當年的那場案子翻起來，勝算又增加了不少。
「嗯，你那個喪盡天良的舅舅的，那天上頭機關去他家查處，我跟現場，無意間看到就偷偷順走了，厲害吧。」
「等我想想。」桑媽媽拿起手機翻了好一會兒，才扶著眼鏡框說，「半年前……秀兒是出去過一次，臨時走的，那會兒問了她好半天才告訴我們，說是去溪洲古鎮玩幾天，最後去了六七天吧。」
「離我遠點兒。」
姜思念回握住她的手，說：「我只是做了律師該做的事情，周明確實是個難得的年輕人，只是天意弄人，誰也改變不了。和*圖*書」
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張舒怡膩在她家說要一起睡，孩子氣十足的樣子把姜思念逗得笑個不停。兩個人躺上床前，張舒怡從包里掏出一個東西扔給她，說：「給你，好東西。」
姜思念驚訝到一時說不出話來，難怪她差點把那份員工表翻爛，都沒翻到程志華的職員信息，原來他根本就不是鍾氏磷源的員工，當年只是外承了石源鎮的那處礦地而已。
一見到她，桑秀的母親就念叨著：「秀兒這個孩子，從小就聽話，學業從來沒讓我們操心過，沒想到，就是她什麼都不跟我們說，這才……」
姜思念懶得理他，其實也不是不想理他，只是這次出門，要查的東西牽扯到當年的那場事故，她不想太多人知道，更不想周羡在身邊，這會兒讓她行動起來有顧慮。
「厲害。」她說完又補充道，「不過，你這順東西的習慣，是跟鍾書學的？」
能一邊查案，一邊和她朝夕相處，想想就開心到飛起。
她點點頭：「很重要。」
周羡一臉沒睡醒的樣子，不答反問ｈttps://wｗｗ.hetuboｏｋ.ｃｏｍ.coｍ：「那你又去幹嗎呢？」
「也得感謝你。」桑媽媽拉過她的手，手心糙糙的，卻有著母親一樣的溫暖。
不過這次他也不完全是奔著她來的，局裡接到消息，說程曉的逃亡路線中有溪洲這個地方，當他知道她也要去這裏時，第一時間就申請到調查書了。
「阿姨節哀，如今兇手基本上確定了，抓到他只是早晚的事，您二位保重身體才要緊。」
「周明是個好孩子，他不可能傷害秀兒。案子沒查清之前，想來採訪的媒體都被我家老頭子給拒絕了，就是怕說錯話給你們帶去困擾，如今這孩子沒事，我們也就安心了。周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周明這孩子好相處，出獄后還來看望過我們。秀兒留的那封信，他帶走了，留個念想。看這孩子這樣，我們除了傷心，也做不了別的。」
姜思念帶著疑問和周明道別後，去了桑秀的家。
原來他們對待周明根本就沒有敵意，姜思念之前顧慮自己的身份，都是多餘之舉了。
姜思念重重嘆一口氣，她知道他在說什麼，ｈttｐs://m•ｈetuboｏk•ｃｏm.ｃom原本就是賭著氣才做出來的事情，桑秀如今都不在了，這個婚還結給誰看呢？
而那個視頻的事情，周明八成是把它爛在了肚子里，苦難一個人承擔。他應該是想當作一個善意的謊言，讓兩位老人以為只是一場意外，總好過知道真相后的痛苦。
第二天一早，姜思念拖著行李箱出發去機場，她沒想到的是，在機場候機廳竟然碰到了周羡，還是同一班飛機，同一個目的地。
上回她來過一次，但是沒有進去拜訪，如今案子已經查清，她也沒什麼顧忌了，徑直去按了門鈴。
「什麼？」她拿在手裡還沒來得及看。
「不結了。」周明回過神來，聲音淡淡的，卻裝著很多情緒，「她都不在了。」
斯人已逝，看他這個樣子，姜思念也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她不會安慰人，只是正經著臉色說：「放心吧，兇手早晚會抓到的。」
張舒怡往床上一趟，懶洋洋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姜思念對這個年紀的人總會比別人傾注更多的感情，可能是從小被遺棄，最終也沒能生在健全家庭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