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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說，那位卧底偷走了女城主的心，女城主在愛情和城池之間無法抉擇，選擇了自殺。

「知道了，給你留！」關關笑著回。

沈茜拍住關關的肩膀：「你說吧，我撐得住。」

可那根本不是毒酒，只是模仿鴆毒配出的一種香料而已。第二日，女城主帶兵出發，戰死沙場，留給他的，是一塊城主令牌，和一張統一北方五城的排兵圖。

十一點半正式開始周年慶節目，現在是十點五十，沈茜連忙起身前往二樓。

黎楊。凌雲集團，CEO（首席執行官）。

沈茜轉過身，發現已經人去房空。

果然，關關拿起了什麼東西：「比你姐姐會說話多了，工牌給你，後台進去看看就行了，視頻播放房就別進了，你專業不對口，設備看不懂，再弄壞了可怎麼辦。」

沈茜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兩個孤獨的靈魂，最後有沒有在一起？書中沒有說下去。

「好嘞，關關小仙女真是大方。」沈卿決得意的口氣溢於言表。

沈卿決趁著他們說話，一步一步往門口走，距離門口一步之遙的時候，被沈茜拉住了袖子：「工牌不能給他，一會兒他和戮神得打起來。」

有城中醫生說，女城主多日操勞，身體早已被拖垮，而不落城因強大而多爭權奪勢之輩。她日日看著屬下籌謀著她的城，心力交瘁，繼承人出現之前，她必不會早早離去。

沈茜很好地抓住了重點：「你們和-圖-書HR還得主持公司，還得發表演講？」

「現在是大方了，一會兒出了事看誰背鍋。」沈茜敲門的時候用力過大，門直接自己開了。沈卿決往外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低頭抓緊了手裡的工牌。

沈茜合上了畫冊，顯示未完待續，這隻是《諸城之戰》的第一冊，聽說現在第二冊正在結集出版。沈茜不禁唏噓，怪不得莫西在網路上呼聲如此之高，龐大的悲劇果然是圈粉利器。

這本畫冊去年年末就出版了，沈茜沿著她看斷的地方，讀了下去，因為是畫，所以進入快，翻看得也快。

沈卿決甩掉了沈茜的手，恨恨地望著她。

沈茜找到東庭酒店702號房的時候，沈卿決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沈茜再扭過視線，才看見了關關。

在《十四城》的遊戲中，跳入無名崖的，再無爬上來的可能，等同銷號。而故事里的男主角，跳入無名崖，便是和這個世界永別。

「沈茜！」

可怕的是，那個人喊的不是皇甫翠花。

沈茜只看到這裏，就沒有繼續追下去，她認定這必然是個悲劇故事，她不太喜歡看悲劇故事。

他趁女城主不備，更換了兩杯酒，自己喝下了那杯毒酒。

「《諸城之戰》的轉播量和影響力空前強大，這是凌雲猝不及防的，幸好畫家莫西雖然為人低調，還是讓我們聯繫到了，不僅如此，還邀請他出席了這次的周年慶。本來他這種hｔtps://ｗｗｗ•ｈｅｔｕbook.ｃｏm.cｏ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神是不好請的，還是等到最後一周才得到他的回復，說他正好有空，可以來，我們還允諾了他可以臨時選擇出場順序。」關關把《諸城之戰》放在沈茜的手裡，「這可是全網票選的互動獎勵第一名，他們連掛件都不要了，就為了要本帶簽名的畫冊。」

而是——

沈茜：「哈？」

關關看沈茜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立刻甩鍋：「你看，你都接受不了吧，都怪小趙給我挑這一身。」關關指向站在一側的助理，「非說什麼網癮少年都喜歡，更能融入二次元。我挑的那套女俠裝還不讓我穿，非得讓我穿軟妹裝。得，今天之後肯定有玩家在貼吧上貼圖罵我。」

沈茜一拍額頭，心道不好，關關縱橫商場多年，就吃小鮮肉這一套。

今天關關穿了一身齊胸襦裙，腰身遮得嚴嚴實實，一雙藕臂卻露出了大半，桃花妝容將她的臉修飾得更加精緻艷麗，今天走的分明就是顏值路線。沈茜不由得在心裏暗嘆，長得好看就是王道啊。

電梯到達二樓，一打開，沈茜就慌了，整個會場堪稱群魔亂舞，風格迥異，有點後現代主義風。沈茜低頭看了看自己，黑色晚禮服，黑色細帶高跟鞋，稍微打理過的捲髮，尚算得上正常吧。

小趙再次看不下去了，從胸前的口袋裡抽出一張名片，遞到了沈茜面前，沈茜低頭一瞟。

沈茜還ｈeｔｕbｏｏk.ｃoｍ•cｏｍ沒開口，小趙看不下去了：「我跟您說了，情懷，《十四城》主打情懷，雖然您熱衷吵架，但是您要主持這個公司，就得懂玩家要的是什麼，一會兒發表演講的時候可千萬別再說這種話，引起眾怒，地位堪憂。」

關關這才一拍大腿：「我怎麼忘了，他死對頭戮神今天也來。」

關關意識到情況不對，小聲問沈茜：「你們鬧彆扭了？」

「對了，莫西是誰？」沈茜問。

沈茜立刻湊了過去，捧住了關關的臉：「你這是說什麼呢？這身也太好看了，這是如月同款吧？五十級副本千雪之城入口NPC，多少直男吃了滿級丹之後還要專門回這個本找如月合影啊，至於不讓你穿女俠裝……應該是怕你戾氣太重，大開殺戒吧。」

「關關姐，你今天這身唐裝就像從仕女畫里走出來似的，絕對能秒掉外面那群庸脂俗粉，我怎麼就找不到關關姐這麼好看的女孩當女朋友呢？」

沈茜攔不住他，只聽見他在走廊上喊：「記得把莫西留下，我要跟他合影！」

「玉！門！關！關！」

然後沈茜只往前走了一步，就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那聲音竟還有些耳熟。

關關一怔，靠在了桌子上。沈茜從她臉上看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關關不管是在二次元還是三次元，戰鬥力都非常了得，這必然是經豐富的社會閱歷才能歷練出來的自信和勇氣，因此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了關關臉上，沈茜有和-圖-書點慌亂。

凌雲的工牌可以在今天進出酒店的所有角落，一個眼神，沈茜就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沈茜把名片摔在化妝台上，準備掐住關關質問她的時候，關關已經帶著小趙一溜煙跑出了702：「我在二樓『風月流香』分會場等你！」

關關一拍手：「你看，我沒說過我是HR吧，那我應該不算騙你。我和HR的工作的確差不多，HR想要開除員工呢，只需要寫個單子，然後遞上去，等簽字。我呢，如果想要開除人，就讓HR幫我寫個單子，然後我簽個字，是不是差不多？」

當年，他為了不再受欺凌，而要活下去。而今日，他背叛了當初的自己，失去了活著的理由，所以要死去。

關關的化妝台上擺滿了這次周年慶的周邊，畫冊、掛件、明信片、玩偶等一應俱全，關關費力地從堆成小山的周邊里抽出了一本畫冊，畫冊叫作《諸城之戰》。沈茜知道這個故事，是講這個遊戲的蠻荒年代，十四座城池實力不均，強大的城池招兵買馬，弱小的流離城派遣卧底前往強大的不落城軍中。不落城的女城主殺伐果斷，偶然看見了已經升任伍長的卧底在練兵，認為他極有天賦，便帶在身邊。日久天長，不過幾年，卧底已在不落城有了見他如見城主的地位。城中流言紛紛，可他和城主都不在意，他不願意承認他愛上了女城主，而女城主有了察覺，卻不肯挑破。

關關和往常一樣，回了小和-圖-書趙一個憤怒的眼神。

卧底其實正是流離城城主，弟弟生了一副好容貌，被迫要被送去僅有一郊之隔的知畫城做質子，他便假死，將城主之位傳給了弟弟，使得弟弟幸免於難。而他也是在那一刻，突然意識到活命不易，城池不可再這樣任人欺凌。於是他將膚色晒黑，用刀割去了背上的胎記，打扮破爛，卧底去不落城投軍。

故事到了最後，不落城女城主令婢女準備了兩杯酒，一杯有毒，一杯無毒，有毒的那杯放在了女城主的面前。流離城善製藥，他一聞便知，好讓他以為，這位婢女受人收買，要毒害女城主。而他的面前，則放著鮮明的兩條路——只要他不動聲色，任她喝下，待她毒發身亡，他便可以揭發婢女。到時候以他在城中的地位，至少副城主之位可輕易收入囊中，於他百利而無一害。可倘若他有一絲一毫心軟，事態的走向就會不受控制，哪怕他提醒女城主酒中有毒，也會暴露他來自流離城的事實。

關關這才低下頭，搓著手，看向沈茜：「那個……我還原一下我們之前的對話，你問我，做什麼工作？我說，上市公司管人的。然後你就問我是HR嗎？我想了想，說差不多，是吧？」

摸到了手邊那本《諸城之戰》，心念稍動，沈茜翻開了畫冊。

可眾說紛紜，那位卧底的流離城主卻沒有實現女城主統一北境五國的夢想，而是在將女城主的遺願和不落城託付給弟弟后，縱身跳入無名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