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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茜嘆了口氣：「那是要叛變的。」

玉門關關：「已經設想了十二種你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的情況，導致他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費。」

凜冬：你什麼時候有空？

沈茜試圖平穩自己的呼吸：「從前你總說，咱們這種孩子本來就該自力更生，那沈卿決，我很認真地問你一句，你怨過他們嗎？」

「我時常感嘆為什麼女孩子比男孩子成長得快，以至於我們明明是在最好的時候遇到對方，我卻難以察覺你敏感的心思，無法照顧你。」蕭默對沈茜如是說過。

凜冬：見面聊。

「蕭默幫你贏了比賽，又出盡風頭，彼此相認，難道還不是孤男寡女，乾柴烈火……」玉門關關邊說邊觀察沈茜的表情，看見沈茜自如地點著頭后，才繼續說了下去，「然後你發現他不行。」

沈茜似乎早已料到：「這麼不講信用？」

皇甫翠花：下血本啊。

皇甫翠花：明天吧。

玉門關關點頭：「是啊。」

獨孤不在線，應該是在奮筆疾書畫連載吧，把存稿都放完，傻了吧？沈茜想。

玉門關關敲開沈茜的門時，手裡撐著一把雨傘，整個人都快濕透了。沈茜迷濛著睡眼，走到落地窗前，「嘩」的一聲拉開窗帘，才知道外面下了雨。

沈茜立刻沒了睡意：「你那個助理大哥給他們走後門做了高級附魔？」

沈茜抹了抹眼淚：「發現你早戀了？」

沈卿決笑了：「伯父覺得，要是你能打過他，那也算是培養出人才了。」

沈茜想了想，點開了信箱，給獨孤若風灰下去的頭像留言——

少女無法接受，她是王，而他是神。

他要怎麼樣，才能追回那個害怕會帶給他傷害的網游少女？

沈茜打著哈欠，並沒有招待玉門關關的意思。關關只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忍著氣憤，去卧室里翻出來沈茜的新浴巾，把自己包裹上，窩進沙發里。

畢業之後，長大的標誌似乎就是話少。她總接不上勸慰的話，也聽不進去告誡，她覺得封閉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好了。看不見那些如潮水般湧來的評論，看不見蕭默為她做的努力，看不見世界上關心著她的一切。

只有少女知道，神放了水。

關關的眼睛滴溜溜轉：「你怎麼能這麼想？玉門關關要找皇甫花花，那還不是想來就來，不過話說回來，莫西做原畫師，跟凌雲的關係豈是一般的？他在《十四城》擁有眾多粉絲，漫畫後續還要加人物，不如把遊戲設定改成我們的，版權分成有得談，重要的是皆大歡喜。」

沈茜把玉門關關的浴巾裹嚴了，自己站起來去桌子上倒水，順手打開了電腦。回頭看見玉門關關臉上複雜的表情，問：「想什麼呢？」

少女去挑戰了那個神，她沒想到，神輸了。

沈茜反問：「我還沒看見，你就看見了？」

她千方百計去尋找神的蹤跡，終於等到了他的再一次上線。

誰贏了誰道歉？

沈茜起身要走，關關拉住了沈茜的手：「我們版權部拿不下來，因為這部漫畫畫的是你。」

沈茜從洗手間走出來，「乾柴烈火是沒有，掰倒是掰了，我不能連累他。當年做了什麼決定，總不能他贏了個道具給我，我就沒有原則了。遊戲是遊戲，人生是人生，情緣一時爽，結婚火葬場，這個道理，奔現的都明白。」

「就是！」關關氣道：「不就是幾塊破銅爛鐵嗎？加百分之五防禦的附魔能幹什麼？還不是照樣被獨孤吊打？」

沈茜問沈卿決：「我該和他一起努力嗎？和圖書」

玉門關關繼續點頭：「就是那塊。」

沈茜正想下線，看見了老爸發來的PK邀請。

沈卿決說：「你可以永遠把我當孩子看，從前覺得人生這個詞對我來說遙遠至極，如今回頭去看，才發現已經過了小半。我爸問伯父，要不要找你聊聊天，伯父說，他去遊戲里找你打一架，誰贏了誰道歉。」

少女說，我想成神。

「庸俗！」玉門關關把沈茜扶起來聽她說話，「我當初就不該答應他的交易，還是你們家獨孤實在，一本簽名畫冊就能拯救我們一個活動。」

年幼的天才少女從小在數學方面展現了無與倫比的天賦，然而家中卻無人問津。父母忙於生意無暇照顧，少女便接觸到了網游。

老爸是金甲盾俠，五年前的限量金甲。老爸退出《十四城》之後，這個號已經許久未上了，要是知道他有金甲，沈茜肯定早就搶過來了。

沈茜陷入沉思，漫畫帶來的效應卻沒有停止。通稿出得及時，社會各界開始關注家庭環境對青少年的影響，人們開始關注遊戲對少年的利弊，人們在回想少年時期的得到與失去。蕭默在漫畫結尾時，尋求一個答案。

明天是老爸的戰隊開黑的日子。

沈茜更精神了：「是那塊三千萬分之一的概率才能從海底沉沙里獲取的金色附魔？」

「我不知道是不是看見了，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我爸看完之後先給大伯打了電話，你知道，以前他們兩個通電話，不是找對方代打，就是商量攻略，這次躲到書房裡，看著像走了一波心。」沈卿決輕輕嘆了口氣。

王豈能與神比肩？

她第一次意識到需要認真戰鬥時，是因為遊戲方從國際競賽中，挖來了一個神。所有人都稱他為神。

沈茜疑惑和-圖-書：「誰贏了誰道歉？」

昨天和蕭默分開后，沈茜回家就陷入了沉睡，昏昏沉沉，沒有一刻覺得清醒。

沈茜搖著頭：「我還是能談著戀愛玩的年紀嗎？就算要玩，也不該是蕭默。」

玉門關關表情猥瑣了一下，加強了語氣：「只是一種設想，你不要放在心上。」

沙發不容兩個人躺下，沈茜只能喊關關：「別擠我，睡地板去。」

沈茜欣慰地說：「你彷彿一夜之間成長了，或者你早就長大了，只是我還一直把你當小孩子看。」

關關覺得沈茜這是對蕭默的意見非常大了，於是決定閉嘴。

少女是三年前的沈茜，神是三年後的蕭默。

沈卿決不忿：「你怎麼沒看見？掛在首頁上的，遊戲背包里的，你這不是沒看見，你是在假裝看不見。」

沈茜回過頭，有些不知所措。

沈茜一口水噎在喉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後在嘴裏打了兩圈，跑到洗手間吐了。

「不是！」沈卿決頓了頓，「我爸問我，是不是小時候關心我太少了？」

沈茜：「說一種來聽聽。」

在遊戲世界里很高冷的老爸啊，當年成為男神不是沒有理由的。

沈茜把鍵盤推開：「我幫不了你。你都說了，他和凌雲關係非同一般，你們版權部都拿不下來，我怎麼幫你？」

沈卿決沉默了很久，才說：「我不知道從何怨起，我不能要求上一代人給了我足夠的自由，還能給我足夠的關心。當別的孩子在被逼著尋找成功的法門時，我有足夠的資金去做我所熱愛的事情。我更早、更全面地看見了這個世界，認識了不同階層的朋友，我不知道我失去了什麼，但是我卻清楚地知道我得到了什麼。」

「你家……不是，獨孤的新漫剛上線十二個小時，就引起軒然和圖書大|波，版權部去談了出版權，到現在也沒回復……」關關刻意說得輕描淡寫，還是被沈茜發現了端倪。

沈茜在城裡繞了一圈，面孔還是熟悉的面孔，今天卻有點提不起興緻了。

沈茜登錄了遊戲，周年慶之後，她沒有再登錄過遊戲了。

老爸有點慌。

沈茜在老爸還有一絲血皮的時候，手指移開了閃避鍵，選擇了攻擊，一招打在老爸的盾上，被老爸反手秒殺。

在那個網癮少年被人人喊打的年代里，少女從抵觸到沉迷只用了一天。她愛上了在遊戲里揮灑熱血、大殺四方，她愛上了這個遊戲里所有人都稱她為王，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那些讚美和誇獎。後來的一年裡，她逃學，她失眠，她為了遊戲廢寢忘食，反正沒有人來管她，她成為什麼樣的人對最親近的人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蕭默後悔沒有生到早些時候，沒能拉著沈茜的手陪她長大，沒能給她最好的關懷，沒能對她說出一句，你若努力才能與我成神，那大可不必，我自落入凡塵，與你並肩為王。

下線前，看見了系統公告上還掛著周年慶比賽的視頻已登錄官方論壇首頁的消息。

神說，我幫你。

沈茜笑著搖頭：「別再『你們家獨孤』了，我和他沒什麼關係。」

這部上線僅十二小時的漫畫，評論量已突破十萬。顯然蕭默存稿已久，只是等一個合適的契機將其放出。然而為什麼是在這個時候，沈茜要看完，才能知道。

玉門關關倒不這麼認為：「都提到結婚了，還掰呢？」

遊戲圈內掀起軒然大|波。神也有對手，神也會輸，神敗給的是個從未參加過大賽的少女。

沈茜哭笑不得，又覺得反正事已至此，還不如打一架來得實在。

沈茜把手從滑鼠上拿下來，臉和-圖-書色有點僵持：「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讓我幫你敲版權？」

沈茜有些遲疑，關關嘆了口氣，擦著頭髮走過來，看見沈茜的手放在滑鼠上，滑鼠的箭頭又擺在推送上，手指按不下去，關關都急了。

我行我素，孑然一身，最好了。

從此，少女有了師傅，神有了方向。

沈茜要掛電話，沈卿決在那邊喊了一句：「莫西……也就是獨孤，他為了你，做了很多。」

沈茜關掉漫畫后，就窩到了沙發上，不再言語。

在這個故事里，蕭默比沈茜大十歲。

沈茜又不說話了。

凜冬：明天就明天。

皇甫翠花：周日不在家，去公司彙報。

凜冬：明天……

漫畫叫作《網游少女》，是講一個天才數學少女成為網游王者的故事。

想到沈卿決的話，果然是為了打贏才上線的。

沈卿決打了個哈欠說：「我哪知道。」

她問為什麼，神說他厭倦了神壇，那個地方待久了，會累，會冷，會孤獨，會無望。神一旦成為神，就會羡慕人，有朋友，有家人，有努力的方向，有煙火氣。

沈茜走到電腦面前，微博熱門發來了推送，正巧是她關注的好友，莫西。

沈卿決在電話里說：「姐，你二叔突然找我談心。」

我想和你一起努力，試試看。

關關很識相地拎起包，出了門。

沈茜揚了揚下巴：「說吧。」

沈茜望著莫西微博下如潮水般湧來的評論，泣不成聲。而後沈茜接到了沈卿決的電話。

玉門關關揚起了她的八卦臉。

凜冬：我周末和你媽去找你。

沈茜的眼眶又紅了起來：「是因為莫西的……」

玉門關關委屈得要哭了，只好把自己裹得更嚴：「誰能想到呢，小趙就是趙允之，他去套顧哲的話了，問我跟他做了什麼交易，顧哲什麼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