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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往矣好奇：「可惜什麼？」

褪去巨影偽裝的董牧人，再次說著可惜。

嗖！嗖！嗖！嗖！嗖！嗖……

「可觀你剛才與杜兄、胡老盟主對戰，境界卻只為七境後期。」

所有魔牛、詭霧、黑雲，都無了。

董牧人冷哼一聲，被揭穿了根底的他，也懶得廢話了，直接抽出腰間別著的竹笛，吹奏了起來。

這麼一大群同時出現，能對付得了嗎？

只不過此時的黃牛，每一頭都變得無比碩大，足有七八丈高，鼻噴詭霧，腳踏黑雲，魔氣衝天，已然變身一頭頭魔牛。

「可惜你不是真正的謝嘉樹，你要是那位能夠斬殺七境後期，戰平八境中期的謝嘉樹，那我在陵州的苦心謀划，真有可能付之東流，可惜你姓李，只有一境。」

只聽他扇了一下摺扇，道：「謝嘉樹說我比他還要厲害，所以你不必可惜，今天一定能收了你。」

笛聲一變，空中那些七八丈高的巨大魔牛，頓時牛頭一甩，一起俯衝下來。

小芊君一呆：「啊？大師兄，我不行吧？」

胡辭樹、胡拜月、孫小姐胡可心、小丫鬟小芸等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看到此景，都很是心驚。

「還是說你看陵州偏狹，乃是個小池子，不可能引來葉歸人這樣的大鱷，所以才有恃無恐？」

董牧人神情陰冷，並不說話，只繼續吹奏馭魔笛曲。

「呵！」

李往矣笑了一下，道：「你要真是十境，那我傍晚就帶著小芊兒，有多遠滾多遠了，絕不敢來蹚這趟渾水。」

既然這青衫書生這麼託大，那就讓他去死好了。

你剛才還說謝嘉樹是你的另一個身份呢，你這位寒山先生，嘴裏到底有沒有一句實話？

「或許你在陵州興風作浪，收集一州江湖人士的本源，就是為了給本尊治傷？」

「不過你是不是也太張狂了，葉歸人可還沒有回山呢，你就敢堂而皇之地報出自己的真名，就不怕葉大宗師找上來？」

「我們去到曖煙村裡，看到整個村子的人，也都暗中散發著黑魘之氣，而偏偏你的身上沒有。」

小芊君不懂，但還是聽大師兄的話。

偶爾還是有的。

董牧人愕然：「就這麼簡單？」

牧童少年神色微和_圖_書變，臉上終於沒了一貫的從容、戲謔。

一道青芒閃耀，萬千劍影衝天而起。

董牧人要把整個青歲山莊踏為廢墟，把那青衫書生踩為肉泥。

「我聽你自稱董牧人，便覺得詫異，以為只是巧合，等去到曖煙村，見所有村民被人控制，才知道這不是巧合。」

黑雲涌動帶起的夜風，吹得李往矣的青衫一陣飄動。

所有死在魔牛蹄下的人，都會成為他的倀魂，直至魂飛魄散也不能解脫。

那屋頂上的吹笛少年，也已倒下。

那門子聽了卻很是鄙夷。

「不錯，陵州就是一口枯井，境界最高的杜陵、胡老襄，也不過是兩隻大一點的井蛙，就算讓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又有何用？根本不可能傳出去。」

李往矣解釋道：「能營造出曖煙村那麼大的幻境，並同時驅使吳憂、朱阿牛等上百號江湖人士，確實堪稱大手筆，只有九境宗師，或者十境大宗師才能做到。」

與此同時，黑雲深處走出幾十道獸影，正是之前曖煙村外，踏空而行的那群黃牛。

牧童少年嘆了一口氣，道：「我自以為偽裝得巧和*圖*書妙，沒想到在李老哥眼裡，處處都是破綻，看來下次還得再仔細一點啊。」

「嗯？你都說我是十境妖人，連風雪崖葉歸人都殺不死我，你一個一境——就算你這一境有點古怪，實力要強於杜陵、胡老襄這兩位大盟主，可也不可能超過葉歸人吧？」

當幾十頭魔牛攜帶詭霧、黑雲，就要踏臨地面的時候。

李往矣嘴裏有實話嗎？

只聽他對飄在一旁的小芊君道：「小芊兒，這妖人被葉歸人的劍打怕了，有後遺症，看到劍氣就會崩潰，該你出場了。」

那空中每一頭魔牛散發出來的氣勢，似乎都要超過老太爺和杜盟主。

「那尊妖人被葉歸人追殺兩千里，最終靠死遁逃脫。」

李往矣回道：「黃昏之時，小芊君看見這群江湖好漢身上，散發著無形的黑魘之氣，便可知他們此行前來青歲山莊，乃是受人役使。」

疊青居閣樓上，胡辭樹聽到董牧人的話，終於明白，為何聽門子彙報說寒山謝嘉樹來訪，會覺得熟悉。

只是，他為何還不動，任憑那少年召喚魔牛？

驅使吳憂等上百號江湖人士，擊敗陵州m.hetubook.com.com新老盟主聯手之人，居然如此年輕，簡直不可思議。

這時李往矣終於有動作了。

「你沒有下次了。」

牧童少年搖頭：「聽不懂。」

現出真身的董牧人，乾脆把巨型琵琶也一起扔了。

「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他卻慢悠悠地道：「《天涯劍影》上說，被葉歸人追殺的那尊十境妖人，乃是十分罕見的喚魔師，可以召喚鬼曳長河中的妖魔為其所用。」

「行的，你不是在劍墓中傳承了無數劍意嗎，你來個劍開天門——呃不，來個萬劍誅妖，這些妖人、魔牛就沒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應該只是一道分身吧？」

謝家子的赫赫威名，居然傳到了這裏，讓李往矣有些意外。

李往矣繼續道：「你的本尊，應該是被葉歸人重創，還沒有完全複原，正藏在某個地方療傷，所以只能派你這道七境分身出來。」

隨著比琵琶曲還要幽怨的笛聲響起，青歲山莊陡然一暗，一團又一團黑雲湧來，很快便籠罩住了整座山莊。

他曾在某份仙家邸報上，看過謝嘉樹的事迹，只是當時有事，看得匆忙，沒往和*圖*書心裏去，一時沒想起來。

魔牛凌空踏霧衝下，氣勢極為狂暴，幾乎牛蹄剛一踏下，整座青歲山莊就震顫起來。

到時候，他倒要看看這青衫書生，還怎麼在他面前裝高人。

牧童少年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冷聲道：「不愧是從寒山書院出來的，只漏了一點蛛絲馬跡，便能推導出這麼多。」

「嗚——」

看到褪去偽裝的巨影，竟然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杜陵、胡老襄、胡辭樹、胡拜月等人，都十分意外。

「可惜啊……」

「答案不言而喻。」

他無視杜陵、胡老襄、胡拜月等人。

「倒是沒想到，你這個路過的寒山書生，只是道左相逢，就洞悉了一切。」

李往矣搖頭道：「不止。在曖煙村外，你說你叫董牧人，而我恰好在一本名叫《天涯劍影》的閑書上看到，風雪崖傳人葉歸人，下山遊歷時，曾於北境，遇到一個名叫董牧人的十境妖人。」

嘴角噙笑地看著李往矣，說道：「我還是不太明白，李老哥是怎麼認出我來的，可否為我解惑？我真覺得自己演得挺不錯的。」

他們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場中那位青衫書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