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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守西境黑暗仙城的四位十四境魔尊一死，除了那還未現身的十五境黑暗帝尊，整個西境戰線再沒有人是李往矣和葉歸人的對手。

如今是南夢華洲三大鎮守者之一，正率領強大的人妖聯軍，抵禦西邊那座黑暗仙城。

鍾老磬和韓勵這兩位副山長，也都突破到了大道聖境。

這讓北止戈洲西北、東北兩條戰線的士氣大漲，東蓬萊洲、中土神洲、南夢華洲、西南天妖洲同樣歡呼震天，幾個大洲的最高指揮大營，也趁勢下令反攻，收回了不少的失地，並穩住了戰線。

也只有這樣，太虛老龜這位碧落天守墳人，和小落這位天命少女，才會義無反顧地殺向那一位。

太虛老龜有些意外：「此事可以直言么？」

時間緊迫，李往矣顧不得與這兩位故人相見，從道庭下來后，他直接前往天香國，直奔燭照洞天。

聽句芒春神說其中的少年痴愛讀書，一身浩然正氣十分純正，而另外那位少女則刀法絕倫，用一把菜刀砍遍聖人之下無敵手，李往矣笑了起來。

李往矣不再多言，對著祂作揖鞠躬，行了一禮。

「李兄，你還活著，真好！」一相見，句芒春神就感慨道。

李往矣心中瞭然，在他提前死去的那個黑暗未來里，太虛老龜和碧落天尚且與人間天地站在一起，去博取那一線生機，在如今的當下，有了他這個變數，太虛老龜更加不會拒絕。

不等他們落下，仙禁大墟深處便走出了一頭奇異而龐大的巨獸，口吐人言道：「大赤天守護聖獸耶唏奇，歡迎人間李往矣的到來，我家大祭師已經等候多時了，請！」

句芒春神瀟洒道：「這又何妨？只要人間天地能撐過這一劫，哪怕山河破碎，也終究會迎來春天。」

「多謝前輩，晚輩會注意的，不過八年不見，我倒是想再會會他，看看這位魔師大人，對於今日之形勢，會怎麼看。」李往矣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對於那位強大而神秘的魔師，不再忌憚。

李往矣道：「可神君攜帶洞天而戰，與那位相比，相當於以瓦片碰天宮，一旦燭照洞天破碎，神君只怕將一同隕落，再無回歸之日。」

太虛老龜微微點頭：「不錯，你還活著，與那個黑暗未來相比，的確出現了極大的變數，更加值得一搏。」

這是第一座被人間萬族摧毀的黑暗仙城。

既然玄骸出場了，當然不能讓他走了。

燭照洞天ｈttｐs://m•heｔubook•coｍ•com那些雄城、大城的城主，但凡活下來的，幾乎都踏入了聖境，早已離開洞天，加入了南夢華洲的戰場。

如今看到他不僅完好無損地回來，實力還這麼強大，不管之前與他關係好不好，都很為人間感到高興。

「當春風吹拂，春|水清響，便是我歸來了！」

他在天下第一聖地杏壇，見到了儒門掌教王牧野和少年聖人宋群先，倒是原本說鎮守在杏壇的那位恐怖魔師，倒是沒見著，不知道是否還在。

剩下的便是兩界協作，尤其是氣運融合的具體事項，李往矣只和太虛老龜定了大概的方向，剩下的將由杏壇，代表整個人間天地與太虛老龜和小落洽談。

在這個過程中，句芒春神說起了這些年來燭照洞天發生的各種事情。

聽到李往矣說出此中淵源，句芒春神很是驚訝，詢問要不要去見見二人，正好順路。

再加上謝嘉樹、余渡白、小芊君、寧小枝、小青鯉余喜書幾人，今日的寒山書院可謂是兵強馬壯。

柳浥塵頷首：「一切安好，多謝更新兄牽挂。」

李往矣在仙禁大墟深處待了下來，很快道門祖庭便派了一堆人來，幾日後整座仙禁大墟便騰空而起，散發出億萬丈光芒，隱約可見大赤天世界曾經的盛世風采。

「祂竟然能坐視黑暗仙城被毀而無動於衷？」

不用繼續介紹他也知道，這對突然崛起的少男少女，肯定是他當初在落星城收下的不記名弟子林翰和宋青檸。

顯然身為先天神祇的祂，對於那一角未來，也有所感應。

「不管怎樣，晚輩代表整個人間天地，多謝前輩大赤天族的慨然相助，三界聯合，同氣連枝，一定能踏破黑暗，爭來一線生機。」

講完道李往矣又去了一趟北洲戰盟總部止戈山演武殿，密會了統籌整個北洲戰事的兵家第一傳人白落。

有了這些海外遺民的回歸，南夢華洲的氣運更濃厚三分，讓他們在應對三座黑暗仙城，也更加從容了。

他先去了一趟道教祖庭，見了相熟的當代道門行走張問道，和未曾謀面的新時代道門第一人李道一。

李往矣笑笑道：「有了紙劍仙那一劍，再加上絕天地通，短時間那位已經無暇顧視人間，正是我們籌謀的時候。」

至此兩座大天地的合作正式落定。

教書先生打扮的柳浥塵和依然是少女身姿的小落，早和*圖*書已迎在小鎮門口。

不多時，二人便抵達了極北之地，飛臨仙禁大墟上空。

不到兩個時辰，這座橫壓在北止戈洲西境的黑暗仙城，就徹底覆滅了，所有魔影、邪尊、黑暗魔物、墮落邪徒，都被掃蕩一空了。

少女把下面的話收回去了，背著手往小鎮裏面走去。

西境戰線的大神通者們和大軍，除了留下必要的力量鎮守、巡視外，分成兩撥，去支援西北戰線和東北戰線。

作為碧落天地的新天命，小落真名即為「碧落」，她藉由碧落天大世界殘存天命，也去過了那角黑暗未來，知道晉陞劍道極巔的小芊君，會為了大師兄，穿越回過去，揮出了那一劍。

句芒春神點頭，便也不再提。

李往矣跟上，果然在街旁一株大槐樹下，見到了身材佝僂，背著一副龜甲，如同花崗岩雕刻而成的太虛老龜。

在此之前，已經有三座大洲陷落了，而人間萬族卻始終不能撼動一座黑暗仙城。

其中瘦黑少女宋青檸，還學的是阿笑的刀法。

李往矣點點頭，也不多說，變易大道一施展，原本逃走的玄骸魔尊瞬間又出現在戰場中。

踏空飛行加乘坐跨洲大陣，李往矣一天之後就抵達了南夢華洲。

「春神君，你如今已和燭照洞天融合在一起？」李往矣發現白衣神君氣息有異，施展儒門望氣術看了一眼，有些訝然。

不管他承不承認，出身北洲寒山書院的李往矣，都比他這位杏壇嫡傳，在大道上走得更遠。

李往矣微笑問道：「朝雨兄，一向可好？」

在燭照洞天入口處，李往矣倒是見到了另外一位故人——燭照洞天眾神之首，一襲白衣的句芒春神。

聽到李往矣詢問十五境黑暗帝尊，葉歸人抬頭看了一眼被黑霧籠罩的西北大洲方向一眼，道：「自從西北、東北、東南大洲先後失陷后，人間天地氣運便十去其三，天地屏障也變得支離破碎，黑暗帝尊的法身已經可以降臨了。」

不過，也多虧走得更遠，才能做成那些事。

很快李往矣和句芒春神，便在大赤天守護聖獸耶唏奇的引領下，來到了仙禁大墟最深處，見到一道蒼老的身影。

葉歸人道：「明白，我這就去安排。」

雖然大赤天遺族漫長歲月以來隱居於燭照洞天不入世，但卻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尤其他們和太虛老龜、小落一般，代表著大赤天世界的殘破天命與氣運。

隨後她就縱和圖書身離去。

另外兩位黑暗魔尊看到玄骸又回來了，心情都有些複雜，一方面是慶幸玄骸沒有逃走，另一方面又驚懼李往矣既然敢把走掉的玄骸弄回來，必然是有把握盡斬他們。

葉歸人和李往矣則一起望著西邊，等待那位黑暗帝尊出現，結果一直沒有動靜。

「老夫也相信，我的條件也與龜先生一致。」

宋群先看著面前誇誇而談的青衫同齡人，心底悠然而生一絲敬佩。

身為南夢華洲、西南天妖洲兩座大洲聯軍統帥的貓貓國師，更是早已完成涅槃蛻變，境界暴漲，如今已是南夢華洲最強大的存在之一，可與張問道、李道一比肩。

李往矣返回人間，開始北上，前往淪陷的東南清嘉洲。

太虛老龜頷首：「既然如此，那就照李先生所說吧。」

李往矣正式收下了李天琊這位斬龍刀皇為大弟子，並在愛晚亭給全院師生講了七天的變易大道。

「龜前輩，您老應該清楚吧？」李往矣反問。

葉歸人點點頭，作為接近十五境的大劍仙，她知道從蒼穹落下的那一刀，來自誰，對於阿笑這位天下第一刀客的實力，她毫不懷疑。

這是李往矣第二次見到化為人形的太虛老龜，上次與少女雲暮色、小芊君同游中土神洲，路過靈龜小鎮的時候，太虛老龜曾邀請他們相見，並被告知了滅世的真正幕後黑手。

上下兩院幾十位天資出眾的學生，聽他這位創道人親自講道，受益匪淺，當場突破。

寒山書院在這三位的帶領下，蒸蒸日上，李天琊修行變易大道，早已突破到了十三境，已然接近十四境，乃是葉歸人、蕭野、少女雲暮色三人外，北止戈洲最強者之一。

「三個月前我盤坐西海岸崖邊，感應到了一股森冷惡意來自西邊，應該就是一尊黑暗帝尊在窺視。」

李往矣則道：「這是第一次摧毀一座黑暗仙城，應該立即向整個人間通報，好教大家知道黑暗仙城並非不可摧毀，黑暗仙朝也並非不可戰勝。」

「有勞大祭師相候，請！」

相談了一個時辰后，李往矣離開了杏壇，繼續南下，來到了靈龜小鎮。

果然，一刻鐘后，在李往矣和葉歸人的配合下，包括玄骸在內的三位魔尊，都隕落了，戰場上空下起了黑暗大雨。

小落撇了撇嘴：「你都去過黑暗未來了，還覺得人間天地能倖存下來？我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我可不看好——算了，龜爺爺在hetuboｏｋ•cｏm•cｏｍ鎮里等你。」

仙禁大墟一懸空，燭照洞天亦徹底「醒」了過來，與句芒春神徹底融合，人間天地又多了一位十四境之上的強大存在。

直到聽到李往矣強勢歸來，聯手葉歸人打破黑暗仙城，他懸著的一顆心才終於放下。

太虛老龜盯著李往矣端詳了好一會兒，才道：「老朽的確清楚，只是我心中還有一個疑問。」

李往矣回道：「我知道前輩所求，那就還照那一角未來的安排一樣？」

「我猜是阿笑剛剛那一刀，不僅落向了黑暗仙城，也落向了祂，就算沒死也傷了本源，所以不敢出手。」

不知道帶領族人們，在諸天萬界中漂泊堅持了多久，如今他也願意率領整個大赤天遺族，與人間天地站在一起，聚集三界氣運，去爭取那一絲希望。

「前輩請說。」

李往矣在靈龜小鎮待了兩個時辰，顧不得和柳浥塵喝酒敘舊，就離去了，繼續南下。

「你既已見過了那一角未來，還認為人間抗劫能夠勝利嗎？」

「我與碧落天龜先生一般，都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此次若是不爭，大道本源一旦耗盡，便只能看著整個族群淪落、消亡。」

「道祖曾有雲：陽極生陰，否極泰來，再黑暗的天幕，也終究會有一縷縫隙，迎接萬丈朝霞。何況，我此刻還活著。」

「明白，不管結果如何，大赤天族的希望，都將延續下去。若勝，不必多說，若敗，小芊君也必將攜帶三界氣運，護佑三界『希望種子』，尋覓到新的家園！」

看著青衫如故的李往矣，柳浥塵神情溫潤，作揖道：「更新兄，好久不見！」

句芒春神溫潤回道：「我的修為有限，如今人間天地存亡一線，唯有與燭照洞天融合在一起，才能多出一份力。」

兩人邊聊邊往裡邊走，少女小落湊過來道：「李往矣，你覺得人間能渡過這次大劫嗎？」

隨後句芒春神陪著他穿過南斗小鎮，一同北上。

所以小落和太虛老龜，早就在小鎮等著李往矣的到來。

消失八年，很多人都以為他出事了。

「但是，老朽還是需要一個前提，畢竟老朽肩膀上，扛著整個碧落天地的希望。」太虛老龜肅然道。

在那個黑暗未來里，太虛老龜和作為碧落天大世界天命的小落，都留在了人間，靈龜小鎮里的小孩，即碧落天的「未來種子」們，卻由小芊君守護，踏上了諸天流浪之旅，為碧落天地保留最後一絲希望。和圖書

「魔師邪法詭譎、境界超然，自神主娘娘、老掌教他們上天後，人間幾無對手，李小友從歲月長河歸來，或會被其關注截殺，須得小心一點。」王牧野老先生提醒道。

從他們二人處李往矣得知，南海大洋上一眾海島上的九洲遺民——譬如少女海神娘娘白玉君庇護下的無風群島上的居民——都已經接回了南夢華洲，少女海神娘娘，也早已踏入聖境，獲得封正，成為名副其實的海神娘娘。

他將前往南夢華洲的燭照洞天，奔赴洞天極北之地的仙禁大墟。

西線戰場上的黑暗仙城被摧毀一事，第一時間傳遍了整個人間，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不僅是北止戈洲上的黑暗仙城三去其一，讓北止戈洲壓力大大減輕，更重要的是打破了黑暗仙城不可戰勝的神話。

「雖然只是法身，無法與本尊降臨相比，但亦不可不防。」

李往矣早已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對於她會提出這個問題也不意外，笑著回道：「當然能，不過需要萬族聯軍，萬方同力。」

她開始安排人打掃戰場。

那裡隱居著第三個大世界——大赤天世界的倖存遺族。

李往矣則回了一趟寒山書院，見了坐鎮書院的鍾老磬、韓勵和斬龍刀皇李天琊。

他與太虛老龜一般，乃是大赤天遺族的首領，同時也整個大世界的守墓人。

「算了吧，讓他們保持心中那份念想，或許會讓他們走得更快，更遠。」

「李先生所為何來？」李往矣走近后，太虛老龜直接詢問。

八年前聽聞李往矣失蹤，他多有擔心，哪怕小落告訴他李往矣只是去了某個莫測之地，還活著，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而三悟佛子、邀月宮大師姐柳飛星、大魏長公主曹嘉寧、照湖書院周青衿、陵州劍修杜陵、血手盲童宋九、裘不暖、白草折、曾伏虎等熟悉的眾人，則一起飛了過來。

當最後一個強大魔影，被擊殺后，所有人懸浮在空中高聲大呼。

而後踏空南下，再入中土神洲。

還有一對少男少女，也快速崛起，短短几年就晉陞為了十境大宗師，不出意外的話，很快燭照洞天就會多增兩位聖人。

而他這次來，乃是因為從未來小芊君那裡得知，在那個陷入終極黑暗的未來里，靈龜小鎮留下來，和人間天地一起對抗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

……

簡單交談兩句，李往矣就知道這位便是黑暗未來里，小芊君揮出破天一劍前，提到的那位大赤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