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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章哄道：「但如果是丈夫的話，沒關係的。」

柳清章的嘴角怎麼都壓不住。

「小縈，現在是2028年了。」柳清章告訴他。

柳清章：「……」

***

私下裡老師又專門提醒過白縈好幾次，白縈生得實在漂亮，沒上學前還是個小啞巴，老師最擔心的就是他。

「小縈看鏡子，是不是和你長得很像？」柳清章讓小白縈坐在他的手臂上，把他抱在鏡子前。

小白縈從衣服里伸出小手，指了指面前發光的不明物體：「這是什麼呀？」

「這是你的手機，就是打電話的東西。」以前白縈還教過他一些手機的用法，柳清章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還能教回來，「除了打電話，還能上網，玩遊戲，拍照……你看，點進去就是相冊，裏面有很多我們一起拍的照片。」

柳清章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回答有什麼不對。

小白縈看上去像是傻掉了。

柳清章對他可謂有求必應，吃飯他來喂，衣服他來穿，連走路都不用小白縈自己走，一路都讓小白縈坐在他的手臂上。從未被這樣無微不至照顧的小白縈縮在柳清章懷裡，有些不安地問道：「我會不會很麻煩呀？」

小白縈扭頭看向他，眼裡滿是對他欺騙小孩的譴責：「小縈買不起。」

柳清章扭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是剛剛抵達柳公館的瑤光。

柳清章點頭。

餵飽小白縈后，他讓人準備的給小孩穿的衣服也送到了，全部掛在試衣間里讓小縈自己挑選。因為這會兒的天氣已經比較熱，所以送來的多是短袖短褲，不過混進去了幾條漂亮的裙子。上學后就沒穿過裙子的小白縈抱著柳清章的脖子，都不好意思往裙子和圖書的方向看。

「叔叔，這裡是什麼地方呀？」一邊吃，小白縈一邊這般問道。

小白縈眨了眨眼睛，雖然這座漂亮得像是童話里宮殿一樣的房子，小縈一定買不起，但如果是眼前這個大人的話，好像可以做到。

至於為什麼沒人告訴柳清章有客人來了，她瑤光堂堂大妖，當然不走大門，直接空降的內庭花園！

廚房捏得小動物童稚可愛，小白縈反而捨不得吃了。好在也有些普通的早點，沒一會兒小白縈便捧著一隻熱騰騰的胖兔子，自己只需要張嘴接受柳清章的投喂。

他揉了把小白縈的腦袋，認真道：「我是你的丈夫。」

柳清章看了一眼神情茫然的小白縈，解釋道：「不，這是我愛人……」

生怕他又哭的柳清章忙問他：「小縈記不記得現在是几几年？」

好在白縈平平安安地長大，沒有遇到過這種變態，但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突然變小，記憶也只剩下小時候的記憶，直接把自己的正牌愛人當成了欺負小孩的變態。

小白縈看看鏡子，又看看照片，終於相信了柳清章的話，原來自己已經是個大人啦！

他的年齡不太準確，主要是因為化人之前的時間不好統計，因為被人在山裡撿到的時候看上去像個出生沒多久的嬰兒，福利院乾脆就拿他被撿到的時間當作他的出生日期。

柳清章讓人送來的裙子與白縈以前穿的都不一樣，不是灰撲撲的，也沒有洗得褪色，都是蓬蓬的公主裙。小白縈把臉埋在柳清章頸窩，搖搖頭：「小縈是男孩子。」

柳清章開始愉快地帶小孩。

小孩子的思維很簡單，小白縈其實還不明白結婚意味著什麼，只是和_圖_書住著漂亮的大房子，吃著美味的早餐，小白縈突然覺得有個丈夫好像也不錯。

「欺負小孩的壞人」柳清章忙把小白縈抱在懷裡哄，他抱過白縈很多回，也沒少像抱小孩子一樣托住他的屁股，面對面地把他抱進懷中。可柳清章從沒實打實地抱過真正的小孩，懷裡的孩子軟得不可思議，柳清章像是懷揣一團鬆軟的雪，唯恐一不小心弄傷他。

不是吧，這才多久連孩子都有了？你上回也沒跟我說啊！

柳清章一下子意識到白縈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智能手機還不太流行，許多人還在用按鍵機，小白縈很可能根本不認識現在的手機。

「你看，這是前天的報紙，上面有顯示年份。」柳清章將被他裹了一件睡衣的小白縈抱到窗邊的小桌旁，某權威日報上印有發行的時間，證明他沒有說謊。在報紙前停留片刻，柳清章又從床頭櫃里拿出白縈的手機，「這裏點進去能看到日曆，今天是28年的6月27日。」

小白縈點點頭，伸出七根手指：「是2007年！」

「小縈想穿嗎？」柳清章問他。

隨便一點，就點進一張他趁著周末和柳清章去野餐時拍的照片。白縈親昵地趴在柳清章肩上，自|拍了一張他們在野餐墊上的合照。

柳清章親了親他的額頭：「丈夫就是該做這些事的。」

被他說服了的小白縈開心地把衣服全試了一遍，柳清章在一旁忍不住咔咔拍照，就差上網問他家小孩能不能做童模了。最後小白縈試累了，挑了一套藍白相間仿水手服的衣服讓柳清章幫他穿上，又撒嬌讓柳清章帶他去花園玩。

桌邊的侍者嚴陣以待，小白縈想要吃哪道，哪道早點便會https://m.hetubook.com.com被移到他面前。

畢竟柳清章當時也沒說過他愛人是男是女。

柳清章一下子就知道了白縈的記憶停留在什麼時候。

柳清章把他抱過來走了好長的路，穿過走廊時小白縈看到了一座開滿鮮花的漂亮花園，花影間藏著雪白的涼亭與噴泉。之後便到了一間金碧輝煌的餐廳，因為現在是白天，所以數盞華美吊燈或是桌上的燭台都未點亮，只是拉開了厚重的窗帘，陽光穿過餐廳的四扇大窗落入屋中，照清了長餐桌上的刺繡桌布，十余只花瓶里猶帶露水的鮮花，琺琅餐具古典華貴的紋樣。

她一來就看見柳清章懷裡抱著的小孩親了他一口，柳清章何曾讓人近身？瑤光下意識以為這是柳清章與他口中那位出了點問題的愛人的崽。

許多小孩小時候都期待著長大，小白縈就是如此。他開心地晃了晃小腿，然後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抓著柳清章的衣服，忐忑地問道：「叔叔，你是我的什麼人呀？你……你是我爸爸嗎？」

一個有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對小白縈來說就像巨人一般，不但不敢反抗，甚至連哭都不敢哭了。

直到被柳清章抱到餐桌前吃飯，小白縈還在糾結他說是自己丈夫的事。小白縈揪著自己的手指，小聲道：「叔叔，我不是女孩子。」

***

嗚嗚嗚，他遇到壞人啦，誰能來救救他？

被叫叔叔的感覺實在奇怪，只是白縈現在這麼小，好像也沒其他合適的稱呼了。柳清章告訴他：「這是我們的家。」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呢？

「小縈想要吃哪個？」柳清章問他。

然而小白縈扭頭抱住了柳清章的脖子：「捨不得吃……」

確實好像……

小白m.hetubook.com.com縈微微睜大眼睛，原來是這樣的嗎？

丈夫究竟是什麼呢？小白縈還是不太懂。但柳清章提到了結婚，小白縈見過福利院的孩子玩過家家，他們也會「結婚」，「結婚」后，一個孩子當爸爸，一個孩子當媽媽，他們也會互相親親。

小白縈被嚇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本能地哇哇大哭。

他已經把頭髮剪短了呀，應該不會被認成女孩子的。

小白縈嘴巴一癟，看著又要哭了：「你是不是在騙我？」

柳清章忍不住笑了一聲，低下頭蹭蹭他的臉：「原來這是我的房子，但是小縈跟我結婚後，這裏也是小縈的了。」

小白縈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對這個年紀的小孩來說過於新奇的概念讓小白縈腦袋暈乎乎的，他還沒有想明白，便被食物的香氣吸引去了注意力。

小白縈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看著照片里長大后的自己，喃喃道：「這個人是我嗎？」

「如果小縈不好意思，」柳清章點點自己的臉頰，「親我一下就好了。」

沒上小學前福利院甚至是男女同住的，上學后就有了些性別觀念，小白縈這會兒還在認為男孩子應該穿褲子的階段。柳清章看出他其實也想穿一下那些漂亮的裙子，於是哄他只是試試，不是非得穿出去。

小白縈四下看看，不敢相信。

身份證上白縈出生在2000年，07年是他剛上小學的時候。讀書後福利院的老師們就沒讓他再穿女孩的衣服，申城的小學都有四季的校服。白縈剪短了頭髮，學校的環境也讓他慢慢開始說話。

他們是不是也在擔任爸爸和媽媽的角色呢？

「男人也可以和男人在一起的。」柳清章說道。

而瑤光的表情已然從震驚轉變為驚恐，m.ｈｅｔuboｏｋ.ｃoｍ•ｃom幾秒后，她伸出一根抖得顫顫巍巍的手指指著柳清章，痛心疾首道：「柳清章，我沒想到你竟然墮落到了這個地步……老娘要報警把你抓起來！」

白縈在很小的時候，就和其他孩子一起被老師教導過，身上的衣服不能讓別人脫掉，即便是老師換衣服或者是醫生檢查身體，也要經過同意后才能脫，其他想要脫小孩子衣服的都是該被警察抓起來的壞人。

小白縈緊張無比地看著柳清章，照片里長大后的自己和這個叔叔好親密，他會不會是收養了自己的人呢？

「真的，」柳清章伸手碰碰小白縈柔軟的臉頰，「這是你的房子。」

瑤光此時的眼神跟見了鬼似的。

白縈的小腦瓜亂亂的，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選擇相信柳清章的話。於是小白縈湊近了他，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他樂了還沒多久，就聽見耳邊傳來一個不敢置信的聲音：「柳清章，這這這……這是你的小孩？」

眼見那人伸出手要來抓自己，小白縈哭得更傷心了。

小白縈扭捏道：「老師說過，不可以隨便親親的。」

精緻的早點盛在鑲著金邊的瓷碟里，一道接到一道端了上來。因為白縈這會兒變成了小孩子，柳清章吩咐廚房把早飯做得可愛一點，廚房便捏了各式各樣的動物糕點。白白胖胖的小兔子、聚在一起的小黃鴨、趴在盤子里疊疊樂的企鵝……小白縈眼睛都看不過來。

白縈沒有拍照的愛好，但也想留下一些他和柳清章共同的回憶。

柳清章有些笨拙地輕輕拍著他的背——實在是沒帶過小孩。又是哄又是解釋的，自證清白了半個小時，停止哭泣的小白縈仍用將信將疑的眼神看著他：「你說我是大人了，只是不小心變回了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