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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瞟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小劉，然後向另一側挪了挪身體，快速地回復道：「別他媽廢話，藏好了。」

「不是隊里？那是誰發的？」他獃獃地望著我手中的手機。

說實話，小劉人很聰明，悟性也很好。據說在警校的時候也一直都名列前茅，可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麼教育他的，小小年紀偏偏學了一身油膩的官場本事，一加入警隊就讓我們這些前輩頭痛不已。

「爸爸，奶奶說你這兩天出任務去了，你要注意安全呀！」

他為人非常狡詐，有過數次前科。

「不行。」小劉的黑眼圈非常重，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李隊，我這次說什麼也不休息了，必須等到張華南現身。」

「嗯？」我剛睡醒有點懵，想了半天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哦……你醒了？」

「李隊，您說咱能蹲到那個張華南嗎？」

在確認他熟睡之後，我從口袋裡慢慢地掏出手機，看了看未讀簡訊。

中間我都睡了好幾次，可每次醒來都能看見小劉直勾勾地盯著對面和圖書的樓棟。

「噢……我是說我剛剛才睡下，應該不會那麼巧的……」

我說謊了。

別逗了，有我在，他是不可能出現的。

「小劉，你去買包煙吧。」

「沒事，他跑不了。」我揉揉眼睛，將座椅回歸原位。

「你休息一會吧。」我說，「我一個人盯著就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被一陣猛烈地搖動給晃醒了。

「是是是……李隊您說的是。」小劉把冬蟲夏草放進懷中，自己又掏出一包六元錢的長白山，「我這不正在跟您學習辦案子嗎？」

更加棘手的是，張華南具有極其高超的反偵察意識，曾數次逃脫警方的圍捕，而這一次的詐騙案中，張華南也被迅速列為重要嫌疑人之一，由我和同事日夜蹲守。

小劉從懷中掏出了我最愛的冬蟲夏草煙，他不是什麼有錢人，卻總愛揣著五十多塊錢的煙，平時自己不抽，動不動就給我遞一根。

「你小子想猝死嗎？」我有些擔憂地問，「現在我醒著，你睡一會吧。www.hetubook.com.com」

隊里新買的車真是有點高檔，這座椅竟然是電動的，會慢慢地放倒，不至於像以前的車那樣忽然倒下去，讓人閃到腰。

做完這一切，我把手機揣起來，又將座椅慢慢放倒，準備也小眯一會。

我不動聲色地側了側身體，想看看對方發了什麼，小劉卻冷不丁地在我身後問道：「隊里有命令了？」

我略微皺了一下眉頭，還是給萱萱回了一條信息。

我慌忙地睜開眼，發現小劉正在一臉緊張地看著我：「李隊啊！！你怎麼也睡著了？！」

小劉每隔一段時間就打開空調換換氣，否則在這種環境下，肺癌的幾率趨近於百分之百。

至於蹲守張華南……

「沒關係，你睡吧，晚上我叫你。」

「幹什麼？你小子要在這兒換褲衩？」

我們在這封閉的空間里一根一根地抽著煙，由於不敢打開車窗，車內很快就霧蒙蒙的一片了。

二零一零年五月二十二號，我和同事接到任務，前去蹲守一名詐騙犯。

「小劉，你www.hetubook.com.com每個月掙多少錢？」

我因為經常熬夜的關係感覺還能扛得住，可小劉已經昏昏欲睡了。

這名詐騙犯名叫張華南。

四條簡訊中有三條都是萱萱發的。

我無奈地搖搖頭，對他說：「咱是刑警，誰能辦案子誰就牛逼，職場上的那一套你少學。」

那個陌生號碼僅僅發來三個字：「還在蹲？」

「壞了！李隊，咱倆都睡著了，要是張華南那小子現身了可怎麼辦？」

「跑不了？」

「李隊，來一根？」

「這……」我微微思索了一下，「你管那麼多？上頭讓咱在這蹲著，咱們只管遵守命令就行。」

「爸爸，下個禮拜五下午開家長會，到時候你能回來嗎？」

我們把車停在張華南家的馬路對面，全神貫注地盯著唯一的出入口。

這種蹲守一般都是兩人一隊，方便其中一人休息換班，可我們不知道要在此蹲守多久，這種未知的煎熬會在無形之間增大煙癮。

「哦，沒有。」我笑了笑，手中捏著手機往旁邊躲了躲。

我沒有接那根煙，反而從自m•hetuｂook.ｃom•ｃｏｍ己的口袋中掏出紅將軍，八元一包，便宜、勁大。

他呆愣地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說道：「好的李隊，我去去就回。」

「李隊您這是說哪兒的話……」小劉趕忙賠笑說道，「冬蟲夏草我哪兒捨得抽？這不是給您備著嘛……」

見到他的樣子，我頓時心生一計。

正在這時，我口袋中的手機又響了。

我把手伸進兜里，將煙盒中的煙挪到口袋裡，然後把空煙盒拿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那行……我就眯半個小時……」

「兩千七。」小劉說道，「李隊您不是知道嗎？」

「哎……」小劉看起來還是一臉的不放心，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說道，「我就說我不該睡的，這下慘了，第一次執行任務就犯了錯。」

不到二十秒，小劉的鼾聲就響了起來，看起來這孩子累壞了。

「過兩天我就回家了，你好好吃飯。」

「買煙？這附近沒有小賣部啊。」他愣了一下說道。

說來也奇怪，小劉從這一刻開始彷彿打了雞血，一連兩天沒合眼。

發送完成之和圖書後，我打開了第四條未讀簡訊。

「李隊……那能行嗎……您還沒休息，我怎麼能先睡……」他雖然嘴上在逞強，但眼皮已經在打架了。

我知道一般人可問不出這種失禮的話，小劉現在由於長時間缺乏睡眠，整個人有些恍惚了。

就算是諾基亞6300，如今也快耗盡電量了。

「早知道我該帶條褲衩來的……」小劉說道。

時間整整過去一天，我們二人都沒合眼。

我打開手機一看，張華南那小子居然又給我發簡訊了。

「哈哈！」小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開玩笑的，李隊，再來一根？」

「爸爸，你今晚回來吃飯嗎？」

「可是我一根煙都沒了。」我把煙盒和手機都揣進懷裡，對他說道，「附近沒有的話就去遠一點的地方，長時間熬夜的話沒有煙可不行。而且車上的礦泉水和麵包也快沒有了，你方便的話也都買一點。」

「你每個月兩千七，抽冬蟲夏草？」我叼了一根將軍，小劉趕忙遞上打火機。

我叫李尚武。

「沒事兒的，小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事我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