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好疼著，別讓她後悔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也不打個電話發條信息給她，有沒有一點身為人男朋友的自覺，自覺地交代行蹤！
「我不是這裏的員工……」
「嗯。」陸笙聲艱難地點頭，「海鮮吃多了……」她咬著唇，臉上顯出幾分難為情的神情，「來親戚了。」
聿南城洗完澡出來，沒在房間里看見陸笙聲，疑惑地往外面走去，就見小姑娘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沙發上，燈光映照下的那張小臉慘白，額頭還冒著細密的汗珠。
是在忙嗎？那再等等。
兵荒馬亂的兩天，然而也因為緊張和充實過得非常快。
她如何捨得放手？就算是清楚自己和他之間有著天差地別。
「疼。」
好煩！
「您好，請刷卡通過。」安保人員攔住了她。
「監督你上課。結果發現你一點也不認真。」聿南城故意皺皺眉，「我在考慮以後是不是每天都要來陪著你上課。」
晚上11點了，校園裡已經靜悄悄的。晚風拂過，吹動樹葉沙沙作響，陸笙聲小小的聲音也夾在其中：
真的，很好！
其實安保人員看在她還是小姑娘的分上，手上並沒有使多少力，所以陸笙聲差不多還是在原地撲騰，可是被叫大嬸的女人一張臉瞬間青了。
這個學校，她待了四年多，她曾經在哪間教室上課，坐哪個座位，上課時乖不乖，最經常走哪一條校園小道，路過哪一棵樹下……
唔，這時，聿南城要是在，鐵定是要批評她了，他給她狠抓的就是數學，結果一道非常簡單的題，她都不會。
這種除去姓僅留著名的，是第一次，雖然是在簡訊里，但也讓她覺得親昵和心動無比。
「關你什麼事情？」秦歌從鼻子里哼出一聲，高傲而不屑。
這一節晨讀課是語文。
班主任也沒追究，只是公布：「大家都知道，我們學校每學期每個年級都要抽出幾個班來上公開課，高三年級也不例外，剛剛學校通知下來，這次高三理科班的公開課就放在我們班上，時間定在下周五的第四節課。希望同學們都能準備一下，好好配合上公開課的老師，這是我們班第一次上公開課，得給學校領導和別的班級老師展示我們高三理（1）班的精神風貌。」
聿南城一邊撿起扔在沙發上的外套裹住她往外面走，一邊回她：「去醫院。」
這種極其被重視的感覺讓陸笙聲不由得一下子鼻子發堵。
他這樣好，她不會後悔的。
陸笙聲忍住不讓自己尖叫，內心的快樂猶如點燃的煙花，已經一片絢爛。這是多少年以來，她第一次這樣認真地對待學習對待考試，而又獲得了回報。
回去的路上，陸笙聲漸覺腿酸，越走越慢，她想努力跟上看上去依然輕鬆的聿南城，卻依然落後他一截。
車子在街上行駛，不久后停在一中校門口。陸笙聲望著熟悉的景物，一陣錯愕：「你拖我來學校做什麼？」
「是嗎？」聿南城頭也不抬地敷衍。
夜涼如水。
「也不知道老師要講哪部分的內容，到時候可千萬別抽著我答題做題什麼的……」
對著鏡子自我欣賞地轉了個圈，陸笙聲嘴角含笑地輕快跑進南城集團的大門。
陸笙聲不知道聿南城是什麼時候預約的，總之，她心裏有種喝了蜜一般甜甜的感覺。
「大嬸，我看你才是狗血劇看多了，看誰都是別有用心吧！」陸笙聲一邊被安保人員推著，一邊努力地回頭還擊。
不過，她都疼成這個樣子了，估計不去的話，這一晚上都難熬了。
另外一邊，霍靖城正從總裁專屬電梯里弔兒郎當地走出來，見前方不遠處聚集著一堆人，隨意一瞥，竟驚訝地看到了陸笙聲。
「嗯。」那算起來有好幾天時間他們可以待在一起，安七七很是歡喜。
如今的她，才活得像是一個正常的少女。
「聿南城，從來沒人這樣背過我。」
陸笙聲躺在病床上和_圖_書輸液，視線落於旁側的聿南城身上，他正給她削蘋果，動作生疏，看得出來是不經常做這種事情的人，可很認真，仿若是在完成一件什麼重要的事。
熟悉而又令她思念的俊顏真的近在咫尺。
聿南城正陪著安七七用晚餐，擺在桌上的手機，暗淡的屏幕忽然亮了一下，一條簡訊進來。
開始晨讀。
「哎呀，這馬上就期中考試了，哪有什麼時間去管公開課啊！」
「我這次過來還有點事情要和你說。」
他還從未這樣喊過她，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地叫：陸笙聲，陸笙聲。
是連她的從前也想要佔為己有。
但對比起從前，她應該是全校進步最快的學生，一下躍上來一千名。
教室里很安靜，只有頭頂風扇在呼啦啦轉動，以及奮筆疾書發出的唰唰聲響。
看著這一對年齡差頗為明顯的男女，這位40歲左右的女醫生有些好奇他們的關係，她一邊潦草地寫著處方，一邊瞟了瞟眼前存在感強得讓人不能忽視的男人，隨意問道：「小姑娘，他是你叔叔？」
那時，他們之間的氣氛用劍拔弩張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話難聽，而且事關隱私，聿南城臉色頓時不好看了。陸笙聲怕他直接衝撞人家，欲開口解釋，不想女醫生一聲嘆息，開始語重心長地教育起聿南城來：
「哎，還真是男朋友，你這年紀可比這小姑娘不止大一點吧？」
陸笙聲抿抿唇，心思和視線又回到簡訊上，腦海里自然勾勒出這樣一幕：高大俊美的男人從安檢口走出，雙手捧著手機，正一個字一個字不耐卻又不得不耐心地打著字編輯簡訊。
聿南城聽到「來親戚」時怔了下，不一會兒反應過來，一聲低咒，慌忙抱起陸笙聲。
一中高三理科班約24個班，有近兩千名學生。
聿南城立刻從大班椅上起身。
尤其最前面的兩個字，那個稱呼——笙聲。
看這形勢，陸笙聲一定是和人鬧起來了，並且還是弱勢的一方。
腦子裡亂七八糟想了很多，後來也不知怎麼就睡了過去，甚至還差點睡過頭，因沒有鬧鐘叫醒她，她已經完全忘記要調鬧鐘這回事了，最近一直都是他負責喊她起床的。
吃得快要漫到嗓子眼的時候，她終於再也拿不起刀叉。可是，不久以後，悲劇就在她身上上演了……
感覺到對面忽然沉默了，聿南城斂起嘴角的笑，聲音風輕雲淡：「你看錯了。」
「嗯？」
班主任話音剛落，教室里就開始小小的騷動。
聿南城沒回答，徑直往外面走，腳步飛快。
它出名的原因有兩個：一是選材天然、製作精緻、美味健康；二是獨特的經營理念，每晚只接受八桌，於是就供不應求，至少要提前三個月預約，而且不管身份和地位，一視同仁，不許插隊。
將懷裡人放回副駕駛座，又給她扣好安全帶，聿南城發動車子駛離一中，從後視鏡里看著漸漸遠去的學校風景，聿南城的眼睛深眯起來。
陸笙聲拿到她的成績單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語文、英語統統在80分以上，而數學也有60來分，理綜更是好得出乎意料，近150分，在校總排名那一欄，寫著930名。
陸笙聲被他嚇了一跳，疼痛都緩了幾分，問：「你幹嗎？」
突然起了來她學校看看的心思，無非也不過是為了這個。
這是她短短人生中唯一的溫暖，只屬於她的沒有目的純白的溫暖。
「啊！」陸笙聲一，下意識地拒絕，「不，我自己走就行。」
前腳剛踏進教室，後腳上課鈴聲就響了。
不期而至的親戚讓她苦不堪言，本來生理期就會痛，再加上這一頓兇猛的海鮮大餐……她的肚子里簡直是翻江倒海一般折騰。
「上來。」
而這一切，很大一部分功勞要歸於聿南城。
她看著面前這個桀驁不肯走的小姑娘，
和_圖_書滿臉膠原蛋白充滿青春氣息，棉布衣裙穿在她身上也是別有一種少女的姿態，更是覺得刺眼。
「聽話。」
聿南城這一次過來，安七七明顯感覺到他與從前不一樣。
興許是這番吵鬧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又或者是陸笙聲的稱呼讓她怒火中燒，秦歌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回身疾步走到陸笙聲面前，互懟起來……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樂了，也覺怦然心動。
班主任忽然從門口走進來，站上講台：「大家先暫停一下。」
手忽而被溫熱裹住，陸笙聲的身子微微顫了顫。
聿南城下車：「帶我逛逛你們學校。」
她是通學生，不上早自習，到學校趕晨讀。
「好。」
「怎麼了？」
「不好意思，如果您不是這裏的員工，不能入內，請您馬上離開。」安保人員一臉嚴肅地說。
聿南城從位置上起身，走至安七七面前，蹲下，抬手拿開她捂在耳朵上的手，聲音比從前任何一次都溫柔也更殘忍：「七七別這樣，聽我說，我們不可能了……」
這算什麼話？他人都在這裏了。聿南城失笑：「嗯。」
他一手抱著她，一手抬起摸摸她額頭安撫：「乖，去醫院看看，我才放心。」
「啊，不用的，不用去醫院。」陸笙聲又羞又囧，掙扎著不讓他抱。
女人叫秦歌，是集團總裁的首席助理，當然對黃金單身漢聿南城也有著旖旎的遐想。她年紀不算大，26歲，勉強可以算是黃金年齡，加上又非常注重保養，所以看上去也很時尚青春，不過因為身在職場且身居要位就多了幾分凌厲的氣勢。這會兒被一個小姑娘叫大嬸，秦歌的心裏彷彿打翻了一鍋開水，那叫一個痛苦又尷尬。
45分鐘過去，晨讀下課鈴打響，距離第一節課上課，有15分鐘的休息時間。
到醫院掛了急診，醫生讓陸笙聲先掛兩瓶藥水止痛，然後又開了一點葯。
他心思完全在簡訊上，陸笙聲現在應該在上課，還是不要發信息令她分心，否則，那小傢伙考試若是沒考好，大概會怪罪到他身上。
然而，可能是教室里太吵，幸運之神並沒有聽到陸笙聲的祈禱。
不管身後是不是有一眾老師，陸笙聲身子縮下去，整個人趴在桌子上，目光放空，進入發獃模式。
安保人員漲紅著臉不停地點頭彎腰道歉，同時一把抓住陸笙聲往門口推。
總裁辦公室里，聿南城翻文件的手一頓：「什麼？」
陸笙聲這才回神，收回視線，然而，沒過一會兒，她又轉向他，像是不確定地問：「你回來了？」
可這樣脫胎換骨的改變，陸笙聲覺得沒有一點不好。
「員工卡。」
急急忙忙地洗漱，又急急忙忙地吃了點東西就奔往學校。
陸笙聲敢保證她是一個好嚮導，因為除了在這學校待過很長時間的老師外，沒人比她熟悉，畢竟她是在這學校待了四年多的人。
陸笙聲趴在男人背上，望著路燈下疊在一起的兩道身影，只覺心口炙熱無比，像是置身於火爐中。
南城集團，陸笙聲之前來過，她和聿南城第二次見面的地方就是這裏。
現在這個樣子？
這不得了了，小姑娘在自家的地盤上被人欺負。
被架住的陸笙聲皺眉：「助理？你是誰的助理？」
「大了小姑娘這麼多，怎麼還不會照顧人？生理期記不住，還讓她吃那麼多寒性東西，是不要她的命了？年輕人，人家小姑娘這麼大點年紀，你可要珍惜，好好疼著，別讓她後悔。」
所以，聽到班主任宣布這消息，她腦子裡第一時間湧上來的想法也是，公開課的問答環節千萬不要抽到她！
電話很快接通。
聿南城瞥了一眼，慢條斯理地放下餐具，又用毛巾擦了下手，去拿起手機，點開。
陸笙聲還在遲疑，手揪著衣服下擺：「我都這麼大人了，還要背什麼？。」
既然電話打不
和-圖-書通，那她就去找他。這樣值得高興的事情不就應該當面分享嗎？
幾個安保人員只得一邊應道「是的，助理」，一起朝陸笙聲走過去。
美國紐約。
外面，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片喧囂。
「你怎麼來這兒了？」
她心中像是被人扔下一顆原子彈，瞬間炸得變成一片廢墟。直覺告訴她，聿南城後面要說的話不是她能接受的。
陸笙聲趕在上課前最後一分鐘給他回復了一條簡訊。
「您可以打電話給您的朋友，讓他出來見您，或者接您進去。」
信息來自聿南城，時間顯示凌晨5點11分。
「那是你哥哥？」女醫生再問。
海港城，一家專門做海鮮並且做得極致美味的店，在景市極負盛名。
被小姑娘用一種不敢置信又涌著驚喜的眼神望著，聿南城心間綻放煙花，要不是此時場合不對，還真想伸手揉揉她蓬亂的頭髮。
聿南城出差之後，陸笙聲的生活還是照樣過，只不過時間就有點難熬了。
見他不像之前一樣執著，陸笙聲一陣激動。
一部分人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等班主任繼續說下文；一部分學生仍舊低頭做題，分分秒秒都不願放過。
陸笙聲一著急，直接喊道：「我是來找你們總裁的。」
「還有什麼事？」低沉的男音從話筒里傳出來。
「聿，這一次過來，你可以待幾天？」
對一個人的喜歡是要深到哪種地步？
可不能怪她啊，那些什麼xy，她真的一個也不認識！
一中是景市最好的高中，不僅師資力量強大，佔地也十分寬廣。
見他臉上還有遲疑，陸笙聲趕緊補充：「真的，我和聿南城認識，之前我還來過這裏，就是他帶我來的。」
「我來找人的。」陸笙聲對安保人員哀求道，「大叔，你就讓我進去吧，我找人，真的，我找人。」
他還是一樣冷漠和對什麼都不甚在乎，但這次明顯的走神，甚至會對著簡訊不由自主地笑……安七七心中警鈴大作，雖然一直以來她希望他能夠情緒化一些，但如果他的改變不是因為自己，那麼，這對她來說不啻於是一場災難。
這大概是每個學渣的共同心愿。
冷天一頭霧水，向來處事冷靜的Boss怎麼忽然畫風突變，一定出了什麼大事。他趕緊快步跟上。
一節課，縱使聿南城監督著，陸笙聲還是不斷走神。
夜晚，洗完澡出來，躺在滿是他氣味的床上，簡直是甜蜜的折磨。
「哪裡疼？」聿南城在陸笙聲面前蹲下，視線在她身上睃巡，最後落在她手緊緊捂著的肚子上，「肚子？」
最可怕的是，這一堂公開課還是數學課，所以，除了寫下一個解之外，她再無能為力。
「一年前，我們分手了……」
安保人員愣了愣。
就是更能摒除雜念，心無旁騖，全身心投入。
聿南城回頭，在原地站定，然後慢慢蹲下。
至於聿南城，早在下課前十分鐘，他就和學校一眾領導、老師離開了。
陸笙聲翻開課本，開始大聲朗讀：「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儼驂騑于上路，訪風景于崇阿。臨帝子之長洲，得天人之舊館。」
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被他完全改變，哪裡還有半點從前那個小太妹的樣子？
而聿南城從始至終沒表現出任何不耐，聽得興緻勃勃，看著前面像百靈鳥一般輕盈又快樂的小姑娘，他仿若透過這些，窺見了從前的陸笙聲。
「啊？」陸笙聲不知道醫生忽而問這個做什麼，搖了下頭，「不是的。」
剛痛快地訓斥完人準備扭頭走的女人，也忍不住回頭，一看陸笙聲是個如此年輕的小姑娘，臉上頓時掛上一種「我就知道你是心懷鬼胎的小賤貨」的表情，嗤笑道：「還沒畢業吧？小姑娘好好的學不上，看多了偶像劇，盡想著攀附權貴，麻雀變鳳凰。」
秦歌漲紅著和*圖*書臉，強撐著平靜指著陸笙聲，厲聲對旁邊圍觀的幾個安保人員喝道：「你們還不把她趕出去！」
聽著她軟糯糯的聲音，聿南城心裏像被貓爪子撓了一下，搭在桌沿的那隻手往下滑，躲過教室里的眾多視線，悄悄牽了下小姑娘的手。
「什麼簡訊？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
陸笙聲不解，幾步跑上來：「你也腿疼了嗎？」
還未打字，對面傳來女聲：「聿，你在看什麼？」
距離他離開已經過了十多個小時，她還疑惑怎麼這麼久沒有信息，連平安都不報一個。原來是國際航班，需要坐很長時間。
高三理（1）是尖子班，但也混了一些學渣，比如說剛剛最後發言的那個同學，再比如說……陸笙聲。
「等你做完這一階段的化療。」
陸笙聲的目光落在前面的玻璃門上，上面正映著一個女孩的模樣，柔順黑亮的長發，一張小臉素凈白皙，沒有五顏六色、亂七八糟的東西，穿著正常文藝的百褶裙，看上去亭亭玉立，如大家閨秀。
第八節課是自習。
霍靖城一邊掏手機打聿南城辦公室的座機，一邊朝著那邊小跑過去。
耳旁是他喑啞又沉穩的聲音，陸笙聲瞬間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點不受控制了。
「可是電話打不通！」
有那麼一瞬間，陸笙聲覺得自己是出現了幻聽，腦袋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轉過去。
在沒有遇到他之前，過去的十幾年，他的小姑娘是如何生活的，在哪些地方生活，那時又是怎麼樣的？
不過陷在自己思緒里的陸笙聲顯然是沒感知到的。
眼瞧著自己被幾個高大的安保人員架著往大門處走，陸笙聲拚命踢腿抗拒：「你們不能趕我出去，我不出去，我要見聿南城，那位大嬸……」
「遵命，聿先生。」
一圈逛下來，幾乎要花去兩個小時。
陸笙聲亦迫切地想要將自己心裏的喜悅與他分享，她麻利地摸出手機，按下1。
「什麼卡？」
陸笙聲走出校門口，就見到那輛車牌為「景A877」的車，她跑過去，鑽進車裡，人還沒坐穩，一道陰影朝她壓過來，她瞬間被圈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啊！」陸笙聲輕呼一聲。
「Boss，怎麼了？」聿南城這突然的動作讓正在彙報工作的冷天疑惑。
「別動，抱一會兒。」
霍靖城捂著聽筒：「大哥，陸笙聲來了。」
期中考試的成績在一周之後出來。
從考場出來，陸笙聲沒回自己班級，而是直奔校門口，因為聿南城說考完試帶她去吃好吃的犒勞她。
望著對面女人的笑靨，聿南城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陸笙聲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她眨巴眨巴眼睛，覺得這男人今天太奇怪了，這麼晚了逛學校？不要她回家做試卷了？難道是吃多了積食，這會兒要消消食？
「公開課，上哪一門課的公開課呀？」
周末過去，期中考試來臨。
走下講台的時候，陸笙聲瞥見數學老師臉都白了。
「笙聲，我剛剛下飛機，到達美國。接下來可能會比較忙，顧及不上你，自己乖乖的，在家等我回來。」
聿南城好煩，公開課也好煩。
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不重。」男人聞言頓下步子，慢慢轉頭，清晰好看的側臉像是刀斧雕琢般精緻立體，「太輕了，還可以再重點，再重點我都能背得起。」
大聲朗讀比默讀好在哪裡？
這真是陸笙聲上過的最為漫長的一節課。
她怎麼會後悔？
「七七。」
於是，上公開課那天，她第一個被點名上去做題。
「唉！」陸笙聲不由得嘆了口氣。她腦子裡面猛地躥進來一個非常大胆的想法。
不一會兒，她又問：「聿南城，我重不重啊？」
一路囧著出來，陸笙聲腦海里就一直迴旋著這句話——好好疼著，別讓她後悔。
這狹小車廂里仿若被隔絕成一個獨立的小小世界，寂靜和_圖_書而溫馨。
聿南城停下了步子，他憶起他們剛認識那會兒，她受了傷，他要帶她去醫院，她也不願意，看來對醫院很是抗拒。
趁著這空當，陸笙聲摸出手機，這才發現，簡訊欄里安靜地躺了一條信息——
「陸笙聲來了，就在樓下正被欺負呢！你趕緊下來。」
「簡訊。」
可是從一旁忽然冒出一道女聲：「你說和總裁認識就是認識了？有什麼可以證明？每天來找總裁的人不計其數，要是每個都像你一樣冒失地衝進來，想見就見，那總裁跟接待員有什麼區別？」女子轉頭又沖安保人員訓斥，「不經證實就放行，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能負責嗎？」
而正在這時，隨著校長、政教處主任及另一個人的到來，教室里的氣氛悄然發生了變化。
安保人員聽到陸笙聲直呼總裁大名，一瞬間有點鬆動，不知道該繼續攔著還是放行。
「上背。」
太陽堪堪自天際冒出了頭，透過玻璃窗灑進寬敞明亮的教室，照映著一張張稚嫩卻認真的臉龐，見證青春的蓬勃。
女醫生筆一頓，再次抬頭看向眼前這對神色各異的男女，男人臉上一片坦然，女生卻一秒就羞紅了臉。
她本就是個頂愛吃海鮮的人，再加上一早知道晚餐是在海港城，她一整天都忍住沒吃東西，就想著晚上可以大吃一頓。
幾根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搭上她的課桌邊沿，輕輕敲擊提醒：「認真上課。」
「你放開我。」陸笙聲的臉紅得欲滴出血來，手抵住他的胸膛。
一開始，陸笙聲只是隨隨便便帶著聿南城亂竄，後來越講解越發現自己對這個學校無比了解且處處都有故事，於是她越說越興奮，還挑揀著給他說了一些八卦趣事，別人的以及她的。
看到聿南城，安七七的胃口比平日要好些，她一邊優雅地用餐巾擦拭嘴角，一邊睜著美麗的大眼睛問：「什麼？」
「聿，」聿南城話才說到一半，安七七手中的餐巾就應聲而落，她的眼淚順著臉頰簌簌而下，聲音急切地打斷他，「我不想聽，不要再說了，後面的話我不想聽。」
直到一把椅子被輕輕放在她座位旁邊，一個人在她身邊坐下，刻意壓低的磁性嗓音落進她耳里：「你就是這樣上課的？」
全體起立，一聲「老師休息」后，大家躥出教室，陸笙聲也擁在人流里。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鈴響。
想到聿南城，陸笙聲的思緒有些遊離，從他走那天開始算到昨天，有一個星期了。自他到那邊給她發了條簡訊之後，他們之間再沒聯繫。
不過她可不敢問出口，不然這小心眼的男人會把她懟到貼牆，於是，她默默地當一個嚮導。
十幾分鐘過去，再撥，依然如此。
那時的她也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短短五個字，卻令他愉悅地輕勾了下嘴角，手指輕點屏幕，想著要給她回復些什麼。
陸笙聲又氣又急，一邊掙扎一邊喊：「我就是認識他，不信你叫他出來，我認給你看。」
十月中旬，氣溫已經降下來。
他統統想要知道。
「餓不餓？帶你去吃飯。」
「對不起，請您離開，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安保人員盡忠職守地讓陸笙聲離開。
陸笙聲這樣的成績，放到這兩千名學生裏面並不算好，如果一直這樣保持著，再進步一點，到高考時，可能考個三本，一般二本還很勉強。
陸笙聲正糾結著要怎麼回，肩膀被人攬住，男聲沉沉：「男朋友。」
當然，聿南城是不會吝嗇錢包的，她果然吃得無比盡興。
在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的情況下，她果斷起身，回了自己房間睡，也沒好多少，少了那個人，仍舊是失眠。
晚上9點，本該是陸笙聲寫作業的時間，她卻被聿南城拖出門。
安七七尷尬地笑笑，內心一陣緊張。看錯？女人最不會看錯的就是自己喜歡的男人有任何一點情緒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