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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笙聲，你在做什麼？把煙滅了。」聿南城一邊厲聲說道，一邊加快步子朝小姑娘靠近。

他拉開門，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背對著他的小姑娘。

他擁住陸笙聲的手都在抖，刀削般的薄唇緊抿，毫無血色，聲音像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似的：「陸笙聲，你休想。」

然而，在聿南城與陸笙聲這裏，並非這樣。

男人醒來，懷抱已空，浴室里也沒有水聲。

「二敬，敬你事業越佳，愛情美滿。」

嘴角勾著笑容，他邁開長腿朝她靠近。

不言而喻，昨天所見所聽的那些事情的真實性不言而喻，陸笙聲笑了，分不清是傻笑還是嘲諷的笑容。

「放我走，或者讓我死！你選！」

於是後來，她終究得以離開，以最快的速度，最決絕的，不留一絲餘地的姿態。

說完，她一口乾了杯中的酒。

四目相對的下一瞬間，聿南城笑容收斂起來，他看見了小姑娘一隻手拿著根煙，另外一隻手端著個酒杯，煙和圖書是點燃的，酒杯里有酒。

陸笙聲還要去拿酒瓶，手卻被人拽住，那力道很重，仿若怒到極點。

聿南城緊緊禁錮住她的身體：「不需要，寶貝，我已經找到別的捐贈者了，不需要你去做這些，你聽我說，讓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否則，不會是這樣簡單，直接奪過她手裡那些東西。

「走吧，去醫院吧，我18歲了，可以捐贈骨髓了。」陸笙聲說著，要往外面走。

接著，她再倒酒。

罵不得，打不得，只能哄著、寵著。

烈酒過喉，胃與心皆如被大火灼燒，一陣火辣辣。

「這樣啊！已經找到別的捐贈者了，那真好，再好不過了。我委實不怎麼想救那女人——你的女人。那現在，我們確實可以『一拍三散』了。」

亦如她所說，後會無期，永不再見。

「你在發什麼瘋？」

陸笙聲對聿南城的話充耳不聞，甚至當著他的面，將煙含進嘴裏，狠狠吸了一口，煙霧繚m•ｈｅtuboｏｋ.coｍ•ｃom繞，模糊了她的容顏，卻清楚地令聿南城察覺到異樣。

笑完，她看著聿南城，特別平靜地說道：「聿南城，我是不是特別傻啊？在你眼裡，我是不是特別傻啊？人家要從我身上拿東西，我還把他當救世主一樣，對他感激涕零，掏心掏肺，恨不得把他供起來……」

「聽你說什麼？說你接近我不是蓄意為之？不是為了救另外一個女人的命？我的存在對於你而言，不僅僅是一顆葯的作用？你能否認嗎？以上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能將它們全盤否認嗎？」

冬去春來，花謝花開，哪怕身處於同一個城市，明知彼此近在咫尺，都沒真正再打過照面，直到陸笙聲高中畢業，離開國內的那天……

酒杯，陸笙聲一直穩穩端在手中，她再舉起，蒼白的臉上露出笑意，滿面笑容地說著祝詞——臨別祝詞：「三敬，敬你我，生不再相逢，死不會重遇。聿南城，後會無期，永不再hｔtｐs://m•ｈetuｂｏoｋ•cｏｍ•ｃom見。」

陸笙聲低垂著頭，將快燃到指尖的煙在桌上的煙灰缸里摁熄，隨即，她將另外一隻手上的酒杯放到桌上，又拿起擺在不遠處的酒瓶，傾斜，往酒杯裏面倒酒，滿上，還有桌上擺著的另外一個空杯子，也一樣滿上，她端起兩個酒杯，站起身：「沒什麼，就是想敬你一杯酒。聿南城，我敬你。」

她喝完這一杯，酒勁上頭，直衝天靈蓋，仿若要將她整個人劈成兩半。

陸笙聲也不在意，將遞給他的那一杯酒重新放回桌上，舉著自己的，自顧自說道：「一敬，敬你福泰安康，長命百歲。」

異樣的感覺漸漸化為不安，聿南城的視線緊緊攫住陸笙聲，卻沒任何動作，沉默著。

「怎麼了？大清早的，誰惹你不痛快了？」

陸笙聲聽到腳步聲，動了動身子。

聿南城下床，披了一件黑色的睡袍，前襟敞開，露出胸膛，一大片蜜色肌膚，窄腰處系著一根帶子，鬆鬆垮垮，禁慾m.hetubook.com.com又性感的模樣。

聿南城瞳孔遽然緊縮，萬年不變的平靜神情出現一絲絲裂縫。

直至他走到外面。

他其實已經許久沒用這樣的語氣和陸笙聲說話，哪怕偶爾，她惹他不高興，只要一對上她濕漉漉的眼睛，聽她軟著聲音喚一句「聿南城」，那些怒氣統統見鬼去了。

當然，這時候，聿南城還沒有多想，甚至沉浸於他的小姑娘已經完全屬於他的愉悅里。

「三敬……」

「發瘋？我沒發瘋，我只是在敬你酒而已。而敬完，我們也就橋歸橋，路歸路，此後再無瓜葛。哦，不，不對，現在還沒法分道揚鑣，我還得把骨髓給你呢！你接近我，不就是為了那東西？我不給你，你能放過我……」

成年生日後的第二天，醒來的早晨，屋子裡應當流淌著暖意，甚至連空氣，都是甜膩膩的氣息。

「不是，」聿南城搖頭，抓住陸笙聲的大手一用力，將她拉到懷裡，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你聽我說，笙聲，我……」

她將他和圖書和自己都逼上絕路。

確實，陸笙聲已經在男人的眼中看到熊熊燃燒起來的火焰，下一秒就要將她焚燒殆盡，然而，她沒有怕，酒精將理智燃盡，剩下的不過是被情感所支使的無所畏懼。

陸笙聲的話令聿南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心似被人從胸腔裏面挖出來，高舉過頭頂，下一秒就要摔在地上，摔個稀巴爛。

然而此時，有些難以克制，當然，他也還是克制著的。

聿南城何嘗不是這樣？

他低啞著嗓音喚她的名字，一字一頓：「是，從一開始我接近你，確實是想要從你這裏謀取什麼，確實也是為了安七七，但後來，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我……」

「陸笙聲。」

「不能吧！」陸笙聲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我也不相信，就算你能全部否認，我也不相信了。」

「夠了！」陸笙聲尖銳的聲音打斷聿南城的話，「不要再說了，說到這裏就足夠了！後面的，不重要了，因為無論你說什麼，每一個字，我都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