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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戴老闆念舊情的話，沒準還會給他安排一個差事做。

但是一轉念間，卻又想到了嚴峻的叮囑。

所以臨走之前怎麼處理這批軍火，就成了難題。

畢竟是三千多支毛瑟手槍還有三十多萬發子彈，這麼大一批軍火就這樣白白銷毀，屬實可惜。

因為杜月笙的這個價格確實很公道。

只不過多少還念著點情分，暫時還沒有對杜月笙趕盡殺絕。

帶走肯定是帶不走的，他們搭乘的是美國商船，絕對不可能讓他攜帶這麼多槍支彈藥上船。

杜月笙聽完之後卻是陷入到沉默。

「謝團附，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杜月笙哂然道，「不久前你們才剛剛拿勞合路的那批物資作抵押，向花旗銀行還有滙豐銀行分別借貸了兩百萬，區區三十萬又有何難？」

「立發！」蔣委員長卻是不容置疑。

不管辦什麼事，終歸要打個折扣。

於是，蔣委員長便又不可避免的開始猶豫糾結。

可如果把這批軍火留在淞滬的話，肯定會落入張嘯林之手。

「那真是太感謝杜老闆了。」謝晉元大喜道。

但是杜月笙更傾向於賣，而不是租。

杜月笙聞言不禁笑了，租金一元？租五天？

這其實也是黑和-圖-書幫辦事的一貫手法。

甚至還有可能是日本政府派來暗殺他的刺客。

「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又能怎樣？」杜月笙道。

原因也很簡單，他不肯跪下來給日本人當狗。

「既如此，謝某也就不再多勸了，只是有一事，還請杜老闆務必幫忙。」謝晉元當即把來意和盤托出。

錢大鈞嘆口氣，只能無奈簽發電報。

杜月笙皺眉道：「你們才幾千人馬，需要這麼多給養？」

這批軍火落入了張嘯林之手，也就等同於落入日本人之手，然後這批軍火就會用來打國軍，這是杜月笙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的，戴老闆也必定會因此找他算賬。

同為三大亨之一的張嘯林卻已經迫不及待的投靠了日本人，於是兩人在上海灘的地位就倒過來。

損毀按黑市價格賠償？誰信你們，誰他媽就是傻子。

這會，杜月笙正讓人收拾行李。

「每支手槍加子彈五十元，步槍加子彈一百元。」

「杜某不過一介匹夫，如何與一國政府相鬥？鬥不過的。」

至於什麼結義兄弟，那就只是塑料兄弟。

賓主見過禮，謝晉元直接問道：「杜老闆這是要走嗎？」

武漢行營，士林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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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當然不會甘心，他的產業可都在上海灘。

現在卻成了杜月笙仰張嘯林鼻息。

錢大鈞前腳剛走，戴苙後腳就進來。

把所有嫡系精銳全搭進去是否值得？

在上海灘他是號人物，離開淞滬，誰認識他杜月笙？

當下謝晉元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說道：「杜老闆，你的這個價格確實公道，可是我們真拿不出這麼多的錢。」

謝晉元道：「杜老闆，我們買是真買不起，只能租，我們先租五天，無論手槍還是步騎槍，一支槍一天一銀元，如果出現損毀或者遺失，則按照黑市價格賠償，子彈另算，怎麼樣？」

「杜老闆就這麼走了，甘心嗎？」謝晉元哂道。

「不準！」蔣委員長下意識的就拒絕，但是再轉念一想淞滬獨立團團長畢竟是謝晉元，黃埔第四期的學生，就嘆了口氣又道，「算了算了，他們也不容易，就索性送給他們吧。」

讓幾位太太入內迴避，杜月笙又讓人把謝晉元請進來。

送走謝晉元，杜月笙立刻找到復興社的人，讓復興社駐淞滬的特工給戴老闆發了一個電報。

但是謝晉元卻差點就滿口答應下來。

「行，但是和-圖-書杜老闆你千萬想清楚，不要讓親者痛仇者快。」

以前是張嘯林仰杜月笙鼻息。

「哼哼，這都是借口。」杜月笙哼哼兩聲，反問道，「謝團附你就不妨直說，能出多少錢？」

其實是向戴老闆請示，這麼大事，他一個人不敢做主。

「委座！」錢大鈞聞言大驚，「此電報萬不可發！」

「謝晉元？」大太太小聲嘀咕，「他來做甚？」

「校長，有個事。」戴苙將杜月笙的請示道出。

幾乎所有的守城部隊都已經被日軍打殘。

眼看著自己在公共租界的日子變得越來越難，杜月笙內心就不免萌生退意，想著到香江去暫避。

局面已經很明顯了，南京大概率真的守不住了。

但是銷毀的話又捨不得。

負責守南京的36師、87師、88師、74軍還有中央軍校教導總隊，可都是嫡系中央軍中的精銳。

宋子文和俞鴻鈞即將離開淞滬，杜月笙打算跟他們一塊走。

其實黑市消化不了這麼多武器彈藥。

最近這段時間，杜月笙的日子確實不太好過。

「還能做甚？定然是要錢來了。」二太太哂道。

反正就算是不送，也只會便宜日本人。

頓了頓，杜月笙又說道：「謝團附，這個價m.hetubook.com.com格非常公道了，我要是拿到黑市，至少得翻一倍。」

那還不如送給淞滬獨立團用來打鬼子。

蔣委員長正在大廳里焦躁的踱步。

還有過手的物資直接先扣下一半。

「謝就不必了。」杜月笙一擺手，又接著說，「這樣，我給你們湊四千支毛瑟手槍，一千支毛瑟步槍，每支手槍配子彈一百發，每支步槍配子彈五十發！至於價錢……」

然而行李收拾到一半，徒弟徐懋棠進來稟報，淞滬獨立團團長謝晉元到訪。

因為最近這段時間杜公館周圍的可疑人物變得越來越多了，杜月笙懷疑那些都是監視他的日軍姦細。

猶豫再三，蔣委員長還是對錢大鈞說道：「慕尹，以我個人的名義給唐孟瀟發一封電報，告訴他，如果實在事不可為，還是應該允許各部分頭突圍，以保存有生力量，尋機再戰。」

當下杜月笙擺擺手說：「謝團附，這個事我得想想。」

「行了行了，你們先迴避一下。」

租有什麼意思，索性直接賣掉得了。

沉吟片刻之後，杜月笙直接說道：「謝團附，我看你們淞滬獨立團在閘北孤軍作戰，也是挺不容易的，有鑒於此，我打算在臨走前給你們提供一批軍火。」

三太太緊接著和*圖*書說了句：「老爺，我們可不能再出錢了，上次華商總會募捐，老爺你已經捐了兩萬元。」

嚴峻的判斷非常準確，戴老闆援助給杜月笙的那批毛瑟手槍以及子彈，確實還剩下一多半。

原因很簡單，日軍正從多個方向快速逼近南京，留守的國軍雖然也做了殊死抵抗，但是結果卻很糟糕。

然後拿著這筆錢去重慶，對戴老闆也有個交代。

南京保衛戰原本就成算不高，倘若守城將士能抱有破釜沉舟之決心，或許尚可一戰，但是這封電報一發，則軍心頃刻之間崩解，南京就再沒有半點機會。

「所以，這批槍支彈藥的總價合計是三十萬元。」

杜月笙臉上掠過一絲尷尬之色，倒也沒有避諱：「說來也不怕謝團附笑話，杜某離開淞滬實屬無奈，倭人在淞滬勢力日盛，張嘯林又背信棄義，杜某若不走恐性命不保。」

不過杜月笙心裏也很清楚，這樣的局面維持不了太長時間。

「幾千人只是暫時的。」謝晉元道，「杜老闆你也看到了，民眾的抗戰熱情始終不見消褪，最近過河投軍的年輕人雖然沒有之前那麼多，但是每天也有數十人，所以我們必須提前留足經費。」

「杜老闆，那四百萬得留著買給養。」謝晉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