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寵冠六宮

作者:白色電話
寵冠六宮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8

8

戈琪兒冷宮自縊,陸紅離銀幕山難產而去。當今皇上的三位皇子此時只有太子一人有名分,如今二皇子羽寒年齡同太子相差無幾,生母去世被送入宮中。三皇子生母乃是戈琪兒,失寵后自縊,原本是不應該繼續留在宮中的。可是皇后開恩,皇上追封戈琪兒為紹英皇后葬入皇陵,而紹英皇后的兒子三皇子羽弦便也順理成章的寄養在未央宮。古往今來,身為皇后又有三子的少只有少,特別是其中兩位都是過世妃嬪的兒子。
龍潤望著她,這個女人,他不知道等了多久,此時正在自己的眼前。「為什麼要答應他出宮?」
清河洪災死了無數百姓,民不聊生。此時,上官婉兒沿著清河一路往下,見南朝錦繡河山此時竟然是處處凄涼。
「還有,把羽寒,羽弦也帶來。」上官婉兒補充道,似乎剛剛又想起了什麼一般。失神的樣子,讓自己都覺得有些陌生。
三個男孩兒緊跟著走了出來,乖巧的讓所有人看了都喜歡。於此同時,未央宮門外傳來一聲尖細的通報,「皇上駕到……」
門忽然間從裏面打開,蘇煙顯然嚇了一跳,可是瓊妃卻驚叫了一聲。望了一眼跟隨自己一道前來的瓊妃,蘇煙淡淡的笑了笑,「妹妹不必如此,殿下只是喜歡玩遊戲而已。」
羽離默契的點了點頭,身為皇子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後宮有多麼的繁雜?他拉了一把羽弦,「皇弟,你若是再吃本殿下便要罰你了。母後過幾日便會回來,到時候再多吃些精美的可好?」
「啪!」一聲輕響,羽離猛然將手中的書扔到桌子上,「他不相信也要相信,我不能再讓母后回宮,這裏根本不屬於她。她保護了我們半生,現在也該是我們保護她的時候了。」
羽離的眼中不知何時已經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然而倔強的仍舊強忍著,「父皇,母后不能再回宮了,若是她當上了太后,兒臣不能不保護她的安全。兒臣太懦弱,被母后保護了十幾年,如今,兒臣只求父皇能夠讓母后離宮,那是對母后好啊!希望父皇能夠顧著母后與父皇的夫妻情分,放母后一條生路吧!」
「王爺,這是怎麼回事?」跟隨的護衛聽見這裡有響動忙跑了過來,映入眼帘的便是上官婉兒一身血的景象。「有刺客,快……」
羽離的眼神依舊溫和,但是掃過蘇煙的時候對方卻明顯感覺到一絲的寒冷。「惠母妃此時來有什麼事么?兒臣見瓊妃娘娘也跟著一起來了,是否找羽離有事?」
龍芯微微嘆了口氣,打破了原本沉默的壓抑的御書房。「其實,善軒不是朕殺了。但是你的母后不清楚,良兒的走並非是因為朕,當夜,良兒曾經告訴過朕,她只是願意為你母後分擔。管丞相的女兒正是瓊妃,雖然從小便掩蓋了這樣一個事實,但是朕知道。這個江山早已經千瘡百孔,朕修補不來,只能靠你來修補。」
瓊妃微微一愣,沒想到惠妃竟然會這樣輕易就讓她見太子。上官皇后離開兩個多月,其他嬪妃求見太子一律被回絕,如今為何這樣做……「姐姐,太子殿下如今在什麼地方?」
「去把王爺叫來,快!」上官婉兒吩咐道,一把拉扯起那婦人。誰知,那婦人不但不起身反而將上官婉兒向下拉去。
次日的清晨,陽光總是第一個照向未央宮。一個身穿粉色宮裝的嬪妃帶著一群宮女前來未央宮,使得原本安靜的未央宮漸漸的被各個嬪妃填滿。
蘇煙笑了笑,望著眼前的女人她總是感覺一種嘔心的寒冷,這樣的一個女人很是容易讓蘇煙想到蛇蝎美人四個字。如今,她忽然間覺得戈皇后比這樣的一個瓊妃要好的多。「瓊妃妹妹怎麼有空來晨陽宮呢!」
小宮女諾諾的應了一聲,飛快的跑了出去。一陣風而過,繚亂了那頭濃密的青絲。羽寒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坐在書桌后的羽離道:「又一個,皇兄,看來最近宮裡的娘娘很是在意咱們的一舉一動哦!」
蘇煙緩緩的睜開眼睛,身邊桌子上的檀香裊裊的散發出淡淡的香味。那燃燒檀香的小香爐雕刻很是精美,金絲盤繞,青銅打造,上面刻制著各種精美的花紋,雖然小巧,但卻特別的清晰。這件禮物正是剛剛得寵的瓊妃送來的,當時為的也是博得她的一笑,想當時她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才人,如今已經成為主管一宮的瓊妃。
一聽到這個消息,羽離原本面不改色的臉頓了一頓,「也許,父皇根本就不會相信。」
白色錦衣的男子此時坐在院中,一手拿著香茗品著,一手正拿著一卷書。眉目清明,高翹的鼻子,整張臉如同刻畫的一般。美麗的帶著一份陽剛的魅力,若是女子看到定然會停目注視半響。
龍潤抱著懷中的人兒,望著那已經褪去血色的傾城臉龐。眼前似乎拂動著當初湖邊初見的情景,「你應該叫我皇嫂……」
「我早猜到你回來找我,只是想不到你會以這樣的方式告訴我。」她走到窗子邊,隨手將耳環拋出:「這隻,還是隨著那一隻消失的好。」
蘇煙終於明白對方來自己宮中的目的了,她笑了笑,「皇後殿下離宮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可是太子殿下還是有些不開心。妹妹如今來看,姐姐便帶著妹妹去看看如何?」
「母后?」羽離猶豫了,羽寒也猶豫了,包括一項聽從大哥吩咐的羽弦似乎也進入了思考,他們的母后,是否願意離宮?這個問題,他們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
羽離放下手中的書卷,輕輕揉了揉眼睛,他抬起頭,望著這個跟自己最為親近的弟弟。「我知道,所以現在她們很是擔心,擔心我手中握拳的那一天。」
羽寒望了一眼羽離,見對方似乎根本沒有起身的意思。但是此刻,他還是決定先起身的好,羽離不起身,定然有他的原因。只見羽離朝著地面扣了一首,緊跟著說道:「兒臣請求父皇,希望父皇不要再讓母后回宮。」
龍芯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他疼惜的喊了一聲:「婉兒……」
燈火彷彿夾雜在燃珊之間,羽離那一雙亮亮的眸子深切的望著羽寒:「已經來不及了,只能這樣做,父皇不知何時已經中毒了。楚夫人前些日子秘密進宮為父皇把脈,得知父皇中了憶往散。如今,後宮所有嬪妃包括朝內大臣都有嫌疑。我們,要準備一切萬全的事情。」
「王爺,她服毒了。」侍衛韓林望著眼前的一幕,自己守護的王爺眼中滿是悲痛,痛的讓他都不敢呼吸一和圖書般。「王爺,快找大夫來救治。」
羽寒當然明白自己皇兄的意思,可是如今朝中動蕩不安,父皇似乎有有些不對的時候,後宮各個猜忌他怎麼可以說離開就離開?「皇兄,你是否在考慮考慮?」
蘇煙輕輕叩擊著貴妃椅的把手,金絲纏繞的翡翠護甲在明亮的晨陽宮中燃著一點點的綠色。「本宮正要去看羽離,你同本宮一起去吧!」蘇煙慵懶的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嘴角一直掛著那讓人看了絲毫感覺不到危險的笑容。
明黃色的影子出現在未央宮門前,羽離帶著兩位皇帝走了過去,雙膝平跪于地面上:「兒臣給父皇請安!」
龍潤似乎明白了一些上官婉兒的想法,猶豫了良久還是問了出來:「善軒的死,是誰做的?」
上官婉兒輕輕的嘆了口氣,「羽離年幼,你怎可允許他如此胡鬧?」雖然語氣中帶有責怪,但眉目間卻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先下去吧!一會兒本殿下便同太子一同前往……」羽寒口中的語氣顯然自己也未想到這點,於是故作鎮定的吩咐道。
瘟疫?上官婉兒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婦人,只見她早已餓的面黃肌瘦,身上斑斑點點滿是灰色的斑塊。這種斑塊形如小魚,正是這次瘟疫的標誌。
御書房中燈火通明,龍芯身穿一套玄色坐在書桌之後,身旁站著一直跟隨左右的萬公公。青石的地板映著冷冷的光,羽弦就那麼跪著,兩腿明顯已經開始發麻了。他低著頭,實在不知道自己的父皇為何今日會發這樣大的脾氣。不就是告訴他,他的皇后已經被人行刺,而且生死不知了么?
蘇煙顯然明白自己在他們心裏根本不是可信任的人,由剛剛的對話中,她更清楚了上官婉兒所調|教的三位皇子沒那麼簡單。嘴角的微笑依舊掛著,「為何沒有休息呢?本宮聽見你們在裏面聊的正歡,所以不想打擾你們便站在了門口。」
掌事宮女迢兒應了一聲下去了,上官婉兒緩步走到梳妝台前。望著眼前的銅鏡似乎感覺有些壓抑,原本輕靈的她此時已經是一個端莊大方的一國之母。宮中歲月催人老,紅顏乃是此滄桑。
「你出去吧!」龍芯的眼睛看都沒看的便說道,手中依舊握著那本太傅剛剛給他找來的書籍《無名氏兵法》。他翻看了幾頁,最後卻一點都看不進去。或許是自己心裏事情太多,所以根本就靜不下心。
羽離同羽寒一起走到門邊,早已在那裡等候的內侍手裡早已準備好了雨傘。此時雨依舊淅淅瀝瀝的,望著如此的天氣,似乎羽離另有所感。
黑暗似乎如同潮水一般向著她湧來,嘴角掛上了一絲嘲笑。她太天真了,真的以為宮中無人敢傷害她么?那個後宮,沒有人可以保證自己還能輕易的看到第二天的太陽。疲憊的,猶如想要沉沉的睡過去一般。
竹屋內的琴后坐著以為美麗的婦人,清澈的眼睛帶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點紅的唇見到男子時輕輕張開,一雙眼睛定定的望著:「我不小心將琴弦弄斷了……」
瓊妃微微一愣,換上了一副謙遜的樣子,「妹妹正是關心太子殿下,所以今日便來看看。前幾日皇上在妹妹宮裡提起殿下,妹妹從皇上那裡得知,如今對於上官皇后,皇上那裡竟然絲毫沒有消息。」說到這裏,她故意停了下來,眼角不停的瞄向蘇煙。
龍芯嘆了口氣,望著三個兒子臉上的期盼,「你們可曾問過你們母后是否想再回到宮中來?」
上官婉兒正色望著她,「在我們相見之時便已經晚了,此時我依舊是你的皇嫂。我不可能離開皇宮,何況那裡還有我的羽離。」
雨嘩嘩啦啦的落下來,天頓時暗了許多。羽寒從來沒見過如此的皇兄,眼睛中透著深深的恨意的皇兄,他站起身,走到門外喊了一聲:「來人……將宮燈點上。」
羽寒坐回到椅子中,「既然你已經決定,那我便幫助你。」他語氣堅定,帶著滿滿的情義。「無論皇兄做什麼,臣弟都明白,父皇太薄情寡義,也是應該得到這樣的下場。可是,若是這樣做,那管丞相以後便不好對付了。」
……
一路走來,蘇煙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普通嬪妃相見只見的客套話也不說半句。眼前的別院正是在晨陽宮最好的地方,每日清晨第一道陽光便照相這裏。書房在別院中靠西邊的屋子,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三個稚嫩的聲音,蘇煙停下腳步,並且示意瓊妃也停下來。
瓊妃媚眼一挑,在大殿中望了一圈,「妹妹只是來看看太子殿下。」
羽寒呵呵一笑,此時他已經站在門邊,雙手猛然一拉,「這不?師傅定然一會兒就來了吧!」他望著門外的瓊妃與蘇煙,臉上掛著笑容,似乎根本沒有看見她們兩人一般。
所有人都驚呆了,望了一眼站在未央宮門口的龍芯,又望了望高高在台階上的上官婉兒。大殿中忽然間沉默了,剩下了低低的喘息聲。
琴聲正是從一間竹屋中傳出,忽然間間斷。男子神色似乎由悠閑便會緊張,同是夾雜著深深的關切。他一把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向著屋中衝去。
龍芯的臉色明顯的黑了一黑,在對面站著羽弦頓時有些冷汗往上爬。「讓他們進來……」
女子笑了笑,神色憂鬱,「不知道離兒怎麼樣了……」
羽寒輕笑,眉宇間那股冰冷的氣息淡淡化去。他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坦然的坐在了羽離的對面。「羽弦已經去見父皇了,不知結果會怎麼樣。」
車簾被挑開,露出碧竹那張憂心忡忡的臉。「娘娘,王爺說讓您下車,前面道路被災民堵上了,馬車過不去。」
羽弦明了的點了點頭,高聲說到:「母后給皇兄的書信皇兄一定要收好了,不能弄丟的,若是母后回來發現給你的書信被你弄丟定然會責罰皇兄。」
上官婉兒輕輕放下車簾,兩人之間甚至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一般。「因為,因為無辜的百姓。」
清脆的竹子依舊帶著陣陣的微風,千里之外的清河邊正是有這樣一片竹海。竹海身處有著一套不大的竹屋別院,琴聲銘銘,鳥叫相隨,美不勝收。
陽光如絲,緊緊的纏繞在蘇煙的臉上。凝視已久,她收回了目光。周圍的牡丹花不知何時已經有了落敗的跡象,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此時還不是上官婉兒死的時候。若是她死了,憑藉自己根本無法撐起整個後宮。眼前的瓊妃,不正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么?
那婦人被龍潤一腳踢開,和-圖-書還未來得及逃脫便被侍衛團團圍住。她猖狂一笑,「哈哈哈……她死了吧!死了這天下便不再是她的了,哈哈哈……」她笑著,嘴角流出一道黑色的血。
龍潤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我知道,婉兒只是在幫他。死傷無數,哪個皇家的人沒有雙手沾滿了鮮血?」
「娘娘,……」碧竹見到此景驚嚇的不知該怎麼做好,只見上官婉兒滿身是血,胸口處插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楚南王爺緊緊的抱著她,眼中的憤怒似乎能將整個天下燃燒成灰燼。
清河洪水泛濫,淹沒無數良田,清河邊的百姓淹死無數。可以說,南朝數百年來這是最大的一次災難。望著流離失所的災民,上官婉兒坐在馬車中不由得嘆息。
上官婉兒望著那一輪如鉤明月,忽然間笑了笑。何時,自己也變的多愁善感起來。
瓊妃心裏忽然間明白了,上官婉兒果然不簡單,要不怎麼會教導出如此聰慧的三位皇子。此時,她只能笑著說道:「本宮只是來看看而已,殿下不必如此,想來殿下也清楚皇後娘娘臨走前的囑咐,所以後宮嬪妃都很關心殿下和兩位皇子。」
一道銀色光芒閃過,上官婉兒只覺胸口一疼轉而便見一個白色身影一腳將婦人踢開,緊緊將自己摟入懷中。「婉兒……」
一個小宮女諾諾的走過來,伸出手想要關緊窗子。然而聽到一聲「不要關」時略微有些粗糙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男子笑了笑,伸出手撫摸她的滿頭青絲。「沒關係,我下午讓侍衛拿去修理下便是。」
羽離的臉色顯然還是老樣子,淡若的如同他的母後上官婉兒一般。羽寒似乎已經知道羽弦一直跪在書房,臉色明顯的不太好。望著萬公公,兩人複雜的眼神望著萬公公,後者顯然明白這樣眼神的意思。於是重新退回屋內,對著一直坐在書桌后的龍芯道:「皇上,太子殿下與二皇子殿下來了,是否讓他們進來?」
「娘娘,今日要梳哪種裝束?」身邊掌事宮女輕聲問道,彷彿剛剛小宮女所稟報的事情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一般。
萬公公心疼的望了一眼站立不穩的羽弦,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明明知道自己的父皇少了一份情義卻偏偏倔強的一直跪在地上。他應了一聲,快速的走到門邊,輕輕的打開了門。正面迎上了兩張稚嫩的面孔,一個淡若一個英氣勃勃。「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他正要行禮,卻一把被羽離拉住。
「夫人,求您救救我家女兒吧!」
羽弦放下手中的糕點,伸手在身邊的羽寒身上摸了兩把。羽寒皺了皺眉頭,雖然厭惡卻不曾發飆。「皇兄,因為知道母后一定會平安我才如此,否則我哪裡有心思去吃這些東西。」說著還不停這指著桌上的糕點,「看看,御膳房的手藝當著是越來越差了。」
小宮女應了一聲,眼角輕輕望了自己的主子一眼。太子俊秀的臉龐帶著一絲儒雅的氣息,這種淡若的感覺像極的上官皇后。臉微微一紅,小宮女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清醒吧!這樣的太子根本不會看自己這樣的奴婢一眼。她失落的倒退著出門,謙卑的樣子讓站在門邊的羽寒看的一清二楚。
晨陽宮的光總是很溫和,但是的確帶著一份讓她感覺到燥熱的溫度。瓊妃靜靜的跟著,包括走路都不敢發出太大的響聲。一時之間,整個青石小路上便只剩下裙角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羽寒劍眉微聳,一雙帶著冰冷的眸子望著眼前的小宮女,嘴角輕揚,不知是嘲笑還是什麼。「起來吧!去傳點東西上來,本殿下餓了。」
上官婉兒點了點頭,「洗旋,你去叫羽離過來。」
各位嬪妃臉色一變,齊齊望向龍芯。一位打扮妖嬈的妃嬪跑出來跪倒地上,「皇上,嬪妾認為皇後娘娘此舉不妥。若是皇子公主不小心夭折,那嬪妾們豈不是全部要含冤而死?」說著,眼淚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望著如此的皇弟,羽離實在無語,一雙明亮的眸子望向身邊的羽寒。羽寒眉宇間顯然帶著一份他所缺少的英氣,雖然同是一起在未央宮長大的皇子,可是羽寒卻明顯的比著他們兩個少言寡語。
門輕輕被推開了來,同剛剛的稟報宮女一樣,小宮女先跪倒地上行了個禮,轉而諾諾的說道:「娘娘,惠妃娘娘與眾位娘娘依舊在院子中,等著給娘娘請安。」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龍潤緩步走來。手中拿著的,正是昨日飛鴿傳來的訊息。精美的五官中帶著憂愁,往日輕鬆的神色似乎不再輕鬆。「婉兒,我們要回去。管丞相勾結兵部尚書,另一半的兵權已經落入他的手中。」
屋外的樹微微抖動了一下葉子,屋中的冰正巧在一滴滴的融化著。整個書房,似乎同以前一樣,點燃著淡淡的檀香,放著新鮮的水果。蘇煙愣了愣神,但不得不繼續笑著,「瓊妃妹妹想要來看看殿下,所以本宮便帶著她來看看。」
上官婉兒回過頭,望著地上的小宮女說:「起來吧!讓她們先進大廳里等著。」
羽離如今已經十五歲,羽寒比他小了兩歲左右。如今的少年,已經不是昔日的頑童。望著一直不停咀嚼的三皇弟,羽離明顯帶著一份不滿,然而此時並不是他不滿的時候。於是他呵斥道:「羽弦,不要吃了,本殿下聽見你吃東西的聲音便頭痛。」
羽寒望著自己的父親,似乎感覺有沒有他都無所謂,小小的年齡如今只想著離開這個皇宮。他喜歡龍蘭姑姑,喜歡楚叔父,喜歡現在的母后。至於父皇,他腦海中很少出現。也許,父皇眼中也一樣沒有他這個兒子吧!
婉兒望著那翩翩俊男,忽然間迷茫自己此時的出行到底為了什麼。一陣風吹過,正對著的便是那一張很久沒見卻又十分熟悉的臉龐。「王爺……」
羽寒緩緩的站起身,接著羽弦的話頭說道:「是么?可是母后需要賑災,清河的百姓也需要救濟,哪裡有那麼容易回來。」他邊說著邊向門前移去。
聽到這句話,龍潤似乎感覺到自己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一般。俊美的臉上露出一份輕鬆的笑容:「你願意跟我走么?」
羽離從新抬起眼帘,定定的望著羽寒:「我當然知道,所以,皇弟,你替我出宮一趟,去竹海尋找楚南王。」
淡黃色的光暈染了整間屋子,羽離依舊坦然的坐著,無神中望著門外磅礴大雨。羽寒盯著那藍衣小太監,望著他點燃整個屋子中的燈,再望著他倒退出房https://www.hetubook.com.com門。「皇兄,你當真決定了么?」
洗旋微微一愣,這個時候將太子帶來為了什麼?她一雙明目望著上官婉兒,此時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主子在想些什麼。自從良兒走後,皇后的脾氣變的冷淡,宮中嬪妃的爭鬥視而不見,只要不碰觸羽離太子與另外兩個皇子,上官婉兒從不過問。
上官婉兒抬起頭,望著龍潤,粉色的唇輕咬了一下,「是龍芯,是他設計讓良兒回去。並且,良兒是太后早已安排下的棋子。」她停頓了一下,「也許,回去對於良兒來說才是最好的一條路。」她望著龍潤,輕聲問道:「不是么?」
上官婉兒緩緩的搖了搖頭,「你以為良兒為什麼回到沙利特國?她愛的是你,但是她卻必須要保護好這個南朝。後宮爭鬥,永遠不可停止,然而卻可以逃離。」
上官婉兒緩緩走出,走上了那一層高出的台階。水綠色長裙映著頭上的那頂琉璃鳳冠,美麗的光澤蓋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碧竹聽見吩咐,然而卻沒有動身的意思。她望了一眼已經疲憊不堪的難民說道:「娘娘,王爺剛剛已經下令分糧了,只是咱們帶的東西剛剛已經分完,現在已經沒有乾糧可分了。」
「青菊,太子在晨陽宮么?」蘇煙隨手從桌上挑開那青銅繞金絲的香爐,從一旁的香囊中取出一塊檀香放入。
小宮女鬆了口氣,最近惠妃娘娘的脾氣顯然很是奇怪。有時候,看著惠妃娘娘很是開心的時候,忽然間她就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小宮女忙應了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龍芯笑了笑,剛剛下朝便趕來未央宮。一身明黃色的朝服都為來得及換,他拉起羽離,「起來吧!」眼角一瞥竟然見羽離身邊跟著兩個年歲相差無幾的孩童,「你們是羽寒羽弦?」話剛出口,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失職,身為父親,竟然看到自己的孩子都感覺到陌生。轉眼間的數年,孩子竟然長得這麼大了。
上官婉兒應了一聲,這她早該想到,洪災期間難民處處,哪裡還有閒情逸緻在這裏欣賞風景?碧竹攙扶著她下了馬車,看到眼前景象不由得驚呆了。「碧竹,把咱們帶來的乾糧分給他們。」
蘇煙緩緩的伸出手,青菊明點的將自己的手伸過去托住,「走吧!瓊妃妹妹要去看看殿下,做姐姐也一同陪著前去的好,若是殿下出了什麼意外,本宮可是擔當不起。」她眼睛微微一挑,瞄向一邊站著的瓊妃。
誰知蘇煙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只是淡淡的說,「皇後娘娘自然是有皇後娘娘的打算,妹妹不會是想皇後娘娘如今下落不明,誰得太子便可以順利的登上后位么?所以妹妹等不急了?便來本宮這裏以看望太子為名來看看本宮的虛實?」她的眼神依舊柔和,但是卻讓瓊妃驚訝的說不出話。
羽弦如同大赦一般的扶著膝蓋站起來,然而長久的跪立使他稍微鏗鏘了一下,兩腿微微的抖動著。龍芯望見了,無奈的嘆了口氣,「萬公公,去給他搬把椅子過來。」
「嗯!」此時的龍潤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後宮他待了那麼多年,深深知道其中不止是爭鬥恩寵那麼簡單。皇儲之爭是最為殘酷的,殘酷的讓人想要生在一個平民的家裡。
清河邊的竹海別院中,上官婉兒穿著青翠的衣裳,白色的長裙,整個人在這雨後的竹海中猶如一顆明珠般的溫和奪目。青絲用一根雕刻成青竹的翡翠髮釵鬆鬆的挽著,幾縷流蘇夾雜在髮絲間。此時正是一早最好的時候,露水映著新日的光而璀璨。竹海中飄散著淡淡的清香,聞著讓人心曠神怡。
晨陽宮的書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羽離望著惠妃與瓊妃離去的背影,眼角間露出一絲的恨意。「早晚會將母后的一劍之仇報還與她。」
瓊妃尷尬的笑了笑,這次前來晨陽宮的確是有她的目的。可是被赤|裸裸的說出來她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接話,沉默,沉默的只剩下她僵硬在臉上的笑容。
「琉璃鳳冠。」
上官婉兒笑了笑,「皇上今天來什麼事?總不是只為了給婉兒送來一隻耳環吧!」
上官婉兒伸出手擦乾了淚水,「後宮爭鬥,並不該牽扯到孩子。」
上官婉兒疑惑的道:「是么?王爺呢?」正說著,忽然感覺衣角被人扯了一下,隨之傳來抽泣聲。
羽離顯然明白他想做什麼,只是微微笑著,緊跟著他的話頭接了下去:「皇弟,今日太傅說下午要習武,楚叔父早已到了宮中,可是本殿下為何從未見過他?」
各位嬪妃早已經知道皇上會來,齊齊站起,跪下,行禮迎接。
「原來在你這裏。」上官婉兒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沒有龍芯所盼望的驚喜,也沒有他所想要的波動。她伸出手,將耳環從龍芯手中拿了過來。「另一隻我早不知道放到哪裡了。」
書房中的光顯然跳動了幾下,窗外的雨也漸漸收攏起來,淅淅瀝瀝只剩下最後的一點點了結。羽離站起身,對著陪同自己一起的羽寒點了點頭,「走吧!」
上官婉兒望著他的背影,忽然間,竟不
羽寒愣愣的望著小宮女,似乎都忘記了自己前來的目的。那小宮女一聽,轉過頭來,正巧遇上一雙帶著英氣的眼睛。「奴婢,奴婢參見二皇子。」她微微屈伸,行了一個宮中常見的禮儀。
「父皇?」羽離頓了頓神,似乎忽然間感覺有些奇怪。此時父皇宣召肯定是有急事,不知是否是下毒之人已經被找到了。
「娘娘,楚南王爺追來了。」碧竹挑開車簾,對著車內的上官婉兒稟報道。
上官婉兒一愣,抬起頭,彷彿龍潤就在她的眼前一般。「你怎麼能這樣說?」
一個身穿藍色衣服的小太監聽到呼喚從隔壁屋子跑了出來,剛進屋便向著那青銅仙鶴的宮燈走去。
小宮女望著自己的主子,見惠妃絲毫沒有讓瓊妃進來的意思。如今惠妃雖然不算得寵,但皇上的三位皇子和一位公主皆在晨陽宮中。一個月里,皇上至少會來晨陽宮休息五個晚上。小宮女抬起那雙比較清澈的眼睛偷偷打量著自己的主子,見惠妃只是望著香爐發獃。
男子正是楚南王龍潤,女子便是被刺客差點殺害的上官婉兒。此時的竹海,正是龍潤為了給上官婉兒療傷而建造的別院。他望著眼前的女人,心裏莫名的帶著一份刺痛,但依舊溫和的答道:「等你傷好了,離兒也差不多該代理朝政了吧!」
羽離淡淡一笑,眉眼間像極了上官婉兒,「既然如此,兩位娘娘hetubook.com.com已經看到了,還是請回吧!羽離同兩位皇弟還要溫習上午太傅所教的功課,所以便不送了。」
上官婉兒一愣,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上官婉兒回過頭,朦朧的望著他。此時,天地彷彿都靜下來了一般。
夏日的天氣總是在無意間變換,轟轟的雷聲帶著一道道閃亮的火花划動著天際。一陣風過後,吹散了原本悶熱的空氣。晨陽宮的別院中,書房早已放下了細密的竹簾,風輕饒,竹簾微微作響的翻飛著。
羽離雙目微微合攏,語氣中帶著幾分的無奈,「我已經決定了,從三年前就決定了。他,對不起母后,所以他要償還。」
羽離笑了笑,起身站起,順便拉了一把依舊坐著的羽弦,「瓊妃娘娘傳喚一聲便是,何必在烈日之下跑來呢!」
雨漸漸的停息,濕潤了三個少年的心。
南朝的後宮,因為皇后不在,所以六宮大小事務全由惠妃代理。此時的晨陽宮似乎門庭若市,惠妃不停的忙碌,同時也要提防著各個面笑內里藏刀的嬪妃們。
龍潤伸手挑開那道阻隔兩人的車簾,上官婉兒的側臉彷彿虛幻一般的在光影之中。他伸出手想要觸摸,然而卻猶豫了一下,他怕,怕自己的碰觸會讓這美好的東西消失不見。
書房中正是用青竹來做的牆壁,雖然是後來添加上去的,但看起來如同身處竹屋內一般。書案上攤放著一本史籍,正是今日太傅所教授的課程。三個年齡相差不大的皇子正圍著書房中一張雕刻有千秋牡丹的紅木桌聊天。羽離個頭最高,黃色盤銀絲四爪龍紋錦袍,頭戴一頂鑲嵌有明珠的冠冒坐在桌子邊靠南的位置,入門第一眼便可以看到。身邊靠右手的便是陸紅離的兒子羽寒,他的相貌中明顯帶著一份英氣,與溫文爾雅的羽離有些詫異。羽弦的年齡是皇子中最小的,與兩位已經有了氣勢的哥哥相比他似乎只在一桌上的糕點。
上官婉兒笑了笑,「今天各位姐妹都在,本宮在此宣布一件事情。清河洪災,瘟疫橫行。本宮三日後出宮賑災,數月之內不會回宮。」她笑了笑,「但是,本宮有一事需要囑咐,如今,在本宮離開後宮時一切有惠妃占帶管理六宮事物。皇家子嗣不多,只有三位皇子兩位公主。本宮離開后,若是皇室子嗣出了任何問題,你們……」她停頓了一下,用手指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你們全部陪葬,一個不留。」
「惠妃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呢?」一個妖嬈的聲音響起,對方一身血紅的衣裙,媚眼如絲,此時正對著蘇煙淡淡的笑著。
那小太監應了一聲,諾諾的退了出去。
正說著,門外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尖細的聲音帶著一絲的顫抖稟報著:「太子殿下,皇上宣您進御書房。」
龍潤一時間感覺有些愧疚,「羽離想要讓皇兄退位,所以暗中密謀。此時,看樣子他也被人利用了。」
「娘娘……」碧竹見上官婉兒微微一動,輕聲喚道。
紅燭清淚,彷彿在為一對璧人哭啼一般。龍芯深深的閉上了眼睛,轉而用了極大的勇氣再次睜開,他苦笑了一下,轉身離去。
其他嬪妃一見,都跟著嚶嚶的哭了起來。龍芯笑了笑,「朕今日只是前來旁聽,皇后所說之事定然有她的道理。」
龍芯一臉盛怒,眼睛發出凌厲的光芒。上官婉兒竟然被人刺殺,究竟是誰如此膽大?真的當他死了么?他冷冷的望著地板上跪著的羽弦,眼神中絲毫沒有那種父親應有的疼愛。盯了一會兒,凌厲的眼神緩和了一下,「起來吧!別跪著了。」
龍芯望著上官婉兒,語氣中明顯帶著一份欣賞,原本他以為上官婉兒是不會前去清河的,如今,她似乎早已經想好了辦法來安撫後宮。「朕認為,皇后做法很對。羽離,羽寒,羽弦同樣是你們的孩子,眾位愛妃一起撫養還怕會出什麼意外么?」他望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未央宮的大殿中已經坐滿了人,級別比較低的嬪妃紛紛站在品級較高的嬪妃後面。整個後宮,所有嬪妃無論大小一個不剩的全部在這裏來到了這裏。
上官婉兒的猜測一點不假,龍潤為了她的安全追來了。清河洪災的難民,此時終於有了得救的希望。輕輕挑起車簾,向著身後的路望去。龍潤一襲水藍色錦袍,銀色的穿花圍邊,騎著一匹黑色駿馬帶著一隊護衛向著馬車走來。
洗旋應了一聲退了下去,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在盤算著什麼,但是至少她知道自己的主子不會害這三個皇子中的任何一個。
此時的羽寒有著如同龍芯一般的劍眉,一雙名目特別像他已經死去的娘陸紅離。身上的氣勢更是像極了他的母親,絲毫沒有一點龍芯的痕迹。他與羽離不同,他不是太子,所要做的便是輔助。上官婉兒雖然以前曾經受到自己母親的打壓,但是從來未對他有過半點的馬虎,若是沒有上官婉兒的保護,即使他不淪為別人爭鬥的旗子也定然在這洪水猛獸般的後宮中死去,這樣一個母后,他已經知足了。「母後會回來的,皇兄不要擔心。」他眼角輕撇,正是告訴羽離門外有人。
「婉兒……」他輕輕呼喚了一聲。
蘇煙笑了笑,鄙夷的望了一眼所有在座的嬪妃。「妹妹們也不必擔心,姐姐雖然掌握我們的生殺大權,但是無非是想要保護龍嗣。若是皇子無恙,那姐妹們不也就無恙?」
瓊妃定定的看著蘇煙,見對方只是微笑著走在那青石鋪就的路上。她明白,即使此時得到了太子自己也一樣地位不保,後宮,要麼憑自己的肚子爭氣,要麼就是沾滿鮮血的苟且偷生。顯然,她不屬於前者,後者居多。
「娘娘,她……」碧竹指著那拉扯著上官婉兒衣裙的婦人道:「娘娘,她身上似乎有瘟疫。」
「你哭了?」望著淚眼婆娑的上官婉兒,龍潤的心微微刺痛著。那一滴滴晶瑩的淚水彷彿一把把縫紉的利劍一般刺穿了他的心臟,他痛,深深的感覺到心痛。
他的苦笑,只有上官婉兒看的明白:「清河洪災,瘟疫蔓延,百姓死傷無數,只有楚南王府有藥方。」
龍芯心裏顯然有些不滿,但不代表眼前兒子的動向他不清楚。勾結朝中重臣管丞相,聯繫兵部尚書愈大人,這些,他一清二楚。「起來吧!」
青菊從門外走了過來,見瓊妃也在便向著瓊妃行了一禮,「回娘娘話,太子殿下同兩位皇子正在書房中習字。」
上官婉兒緩緩的搖了搖頭,https://m.hetubook.com.com「不是的,我在想,數年之前婉兒也曾經見過如此的景象。跟隨父親那麼多年,婉兒明白,黎民百姓不可能有自保的時候。南朝的天下,若是不好好的守護,早晚有一天會被奪去。」
上官婉兒緊閉著雙目,眉頭緊鎖。衣袖中滑出一物,金光在太陽下閃爍著。龍潤望著,忽然間明白了那是什麼。原來,她現在還想著他么?
「來將這個還給你。」他將手攤開,裏面正是那隻上官婉兒的耳環,明亮的南珠與翠綠的翡翠,金絲環繞的蓮花心中正是一點紅色寶石,鑲嵌的工藝堪稱完美。
一瞬間,羽離似乎迷茫了,這樣的父皇他從來沒見過。外表的光鮮似乎與他的內心完全不一樣,也許,他錯了,錯在沒有了解過父皇。
晨陽宮的大殿中又恢復了寧靜,粉色的布幔在風中微微飄蕩,屋子的四角掛著四個銅鈴鐺,此時也在叮鈴作響。望著這精緻的鈴鐺,蘇煙忽然間想起了龍芯賞賜的那天。萬公公說過,這是當年司馬明兒最喜歡的樂器,如今已經被拆開掛在了這大殿之中。
瓊妃點了點頭,望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小宮女,眼神凌厲的讓對方深深的打了個寒顫。
車簾重新被放了下來,馬車緩緩前進,車邊跟隨著一匹駿馬。陽光潑灑,正照著這一片帶給難民希望的隊伍。
上官婉兒抽回手,眼中滿是坦然,「我們之間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心中並非沒有我,只是,若是太過於寵愛反而會將我推到人的眼前。我明白,他何嘗不知?他是帝王,雖然沒有權利,但不代表他不願意保護我。數年前他將我打入冷宮,削去我的封號,奪走鳳印,這些只不過是在保護我而已。宮中早已進入大量的刺客,我的一舉一動都會惹人注意。若是當時繼續如此,恐怕我早已經死了。」
蘇煙與瓊妃點了點頭,向著門外走去。身後的宮女顯然有些奇怪,兩位正是此時宮中最為得寵的娘娘,太子竟然連門都未讓她們進便將兩位主子趕了出來。雖然心中有疑慮,但是誰也不敢多話。主子的事情,不是他們這些做奴才應該管的,再說,他們也管不了。
蘇煙明白,這個惠妃顯然是自己的競爭對手,只是不明白為何龍芯此時會著迷與她。她輕輕的嘆了口氣,望著僵硬站在一旁的小宮女,「讓她進來。」
上官婉兒皺了皺眉頭,甩手將身邊一個精美的瓷瓶甩向地面。哭聲應聲而止,所有人都面帶難色。「本宮告訴你們,後宮爭鬥本宮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傷害了本宮的孩兒,那本宮便不可能坐以待斃。不要妄想在本宮離宮時將未來皇儲除去,除非你們不想活了,否則,就給我乖乖的打消這個念頭。」
「惠妃娘娘,瓊妃娘娘來了。」綠色宮衣的小宮女諾諾的上來稟報,望著依靠在貴妃椅上的惠妃,心裏突然間有一種幻想,若是有一天自己也成了主子多好,那樣就不會因為生存在後宮而慢慢的往上爬。
龍潤輕笑,「是么?這次便是羽離想要你離開,他是個孝順的兒子,明白他的母親需要什麼。我用手中半數兵權相換,便是要他還你自由。」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冰涼的五指。「婉兒,若不是上次你以死相逼,我根本不會讓他分毫。」
龍芯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抬起頭望著已經站起身的上官婉兒問了一句,「準備好了么?」
上官婉兒聽見有人呼喚,回過頭來卻見那雅白色身影站立在自己的眼前。「你來做什麼?」
「羽寒,你來了么?」羽離問了一聲,眼睛絲毫沒有離開手中的書卷。
上官婉兒伸著手,任由身邊的宮俾為她更衣。一身水綠色長裙,白色的蝴蝶穿插其中。飄飄然然的,猶如山野中的仙子。
龍潤笑了笑,「是因為想要羽離得到民心么?」
小宮女應了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娘娘,碧蘭剛剛聽惠妃娘娘說今日請安是皇上下旨安排。並且說,皇上可能也會來。」
「快找大夫來……」韓林不顧龍潤奇怪的眼神,伸手朝著上官婉兒身上點去。「臣先封了娘娘的穴道,以免失血過多。」眼前的女人,他知道是誰,也知道是自己主子深愛的女人。只可惜,她毅然是南朝的皇后,與自己家的主子永遠都有隔閡。冷靜如同王爺的男人竟然也會不知所措,這個女人便是所向披靡的楚南王的弱點。他不由得搖了搖頭,當今聖上當真是厲害,竟然用自己的皇後來牽制王爺。
龍芯似乎早已經猜到他想要說什麼,此時端著的茶盞只是微微輕顫了一下,「先起來吧!朕知道你想說什麼。」羽離站起身,此時龍芯才發現這三個自己很少關心的兒子早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長成了翩翩少年,羽離的那種淡若神態,真是像極了他的母親。他轉過頭,望向一旁站著的羽寒,嘴角邊掛上了一絲滿意的笑容。不愧是紅離的兒子,連氣勢都不輸給他娘。再看看羽弦,那種調皮與倔強,不正是琪兒的性格么?「朕知道,很清楚你們在做什麼。而且,除了讓你母后離宮以外,朕什麼都可以答應。」這是他可以做的最大限度的退讓,做這個皇帝實在是絲毫沒有意思。兵權在楚南王手中,而自己的朝政權利又在管丞相手中。總的來說,他感覺自己是個傀儡,一個明明擺在皇位卻沒有一點實權的漂亮傀儡。
龍潤望著她,微風輕輕撩動了他的白衣。「我只是為了得到你,若是皇兄不退位,他是不可能讓你離宮的。我……我總不能讓他困你一輩子吧!」
「娘娘,惠妃同各個妃嬪都來請安了。」一個小宮女輕聲稟報道。
萬公公鬆了口氣,還好皇上沒有讓這兩位殿下也跪著等。顯然,心裏已經有些動搖。他向著門外的羽離羽寒使了兩下眼色,弓著腰退出了書房……
羽離進入書房,整個房內充滿了檀香味。不知為何,數代帝王喜歡的龍誕香在這裏已經很久沒有派上用場。他輕輕抽了下鼻子,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跟同他一起進來的羽寒。羽寒依舊皺著眉,眉宇間帶著幾分不明的憂愁。這樣英氣逼人的少爺,如今竟然也開始了惆悵。
羽寒拱手一禮,「寒兒給惠妃娘娘請安……給瓊妃娘娘請安……」
羽離同羽寒一起跪下,「父皇,不知道此時宣我們前來御書房有何事?」羽離的口氣中顯然沒有一絲尊重的意思,雖然眼前坐著的是掌控全國生殺大權的帝王,此時在他的口中,「父皇」兩個字忽然間便成了一種代稱。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