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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真給她養老算了——他抱著菲倫45度角仰望天空，忍不住認命一般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而且這不管怎麼看，最多只能算是短期的妥協，從長遠角度來看這一點兒都不理智吧？

看著第一次對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之感的女孩，他揉著脹痛的太陽穴長嘆：「你想啊，我很忙不是嗎？」

可這麼認真、卻懵懂的承諾，卻反而令他失笑的搖頭：「你還小可能不太懂，但這句話簡直就像是在告白呀。」

但就感覺上來講，說不定這回能夠談妥，能讓菲倫去選擇更合適的家庭時——海塔卻突然走了出來。

「肯、肯定會說！就算再過八九年，我也絕對會說的！」

「……唉，這個我該怎麼說？」

他猶豫了一陣，想要說些什麼，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畢竟就算他也不忍心，讓這才恢復希望的孩子，再一次墮入更深的地獄……反覆折磨。

因此在摸著懷中少女的小腦袋時，他直接就瞪向了海塔，咬牙切齒地擠出了，好像在開心的聲音：「——作為慶祝，今天我們就喝你的那些珍藏酒水吧？你肯定不會拒絕的對不對？！」

本來只感到手腳冰涼，眼眸之中都要失去色彩、眼淚也馬上就要止不住的菲倫在這對話之間，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我這就是在表達，我對亞修大人的感情？」菲倫困惑地歪著腦袋，思考片刻后才緊張道：

和*圖*書「因為其實我和海塔的年齡相差無幾。」

「你今天意外地刨根究底啊。」他放下了水桶，就反身坐在那木質的台階上，看著那面對自己的目光，不知所措的佇在原地的孩子，不自禁垂下眼帘，輕聲嘆道：

但就算這樣，這有禮貌的孩子卻還是，帶著昨夜哭到沙啞的聲音，輕聲問候：「早上好，亞修大人……」

「就是表達自己心中的感情，愛慕之情或喜歡之意。」

給他那叫一個氣呀……都搞不懂這傢伙到底怎麼想的了。

「——我沒事的！」菲倫想也不想地打斷了他，讓他的話語戛然而止：「我不要亞修大人以外的人！」

「還有什麼嗎？」他回頭看去；菲倫卻是帶著明顯的緊張，仰起腦袋小心問道：

「昨天……真的非常對不起！」菲倫大幅度地低下頭，連身體都快變成九十度了。

明明應該挺正經的科普，卻得到這樣奇怪的解讀，對方還是個純真的孩子，讓他不禁單手扶額的都難以直視前方。

亞修輕嘆著，順手就接過水桶。

理智讓他說出實情，但感性卻阻止他再一次傷害，懷裡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因此在這煩惱的最終……

「這個……」他瞥了一眼不遠處偷窺這裏的海塔，頓時也就有了主意：「對了，你覺得，我為什麼會認識海塔？」

可都還沒走上兩步，身後卻再一次傳來了，菲倫的聲音：「那、那個——亞修大人！」

「早…和_圖_書…不過這個還是我來拿吧。」

「……果然，你會這樣回答嗎？但為什麼呢？你執著於我的理由是什麼？」

「亞修大人，不喜歡我什麼，我真的會認真的去改的！」

為什麼要大八九歲才會感動？——菲倫有些搞不清楚，但還是將手按在胸口上，極為認真的與他承諾。

可這樣的說法卻聽的菲倫滿頭霧水，雖然他已經這麼說了，卻還是忍不住道：

「——太好了！亞修大人！你還能活上好久～好久～！這樣……這樣我們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在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乖乖地坐在邊上時，亞修就這麼一邊摸著菲倫的頭髮，一邊被迫做出妥協似的，輕聲嘆道：

「什麼意思？」

雖然他也不太確定，自己將壽終正寢的借口和出於各方面考量的直接消失，到底哪個傷害會更大。

「因為如果不是亞修大人，我說不定早就死在路邊了！是亞修大人給了我熱氣騰騰的食物和乾乾淨淨的床！給了我家！在我不安的時候是您緊緊抱著我！在我恐懼的深夜，是您溫柔地握住我的手！即便自己遍體鱗傷，您第一個想到的卻也是我餓著肚子的事情——所以……所以！我、我最最……最喜歡這樣的亞修大人了！！」

「果然是……我什麼做的不好嗎？」

這讓他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似的。

這實在有些畢恭畢敬的模樣，叫他頗感苦惱：「沒事，很正常，畢竟你還是個孩www.hetubook.com.com子。」

搖搖晃晃地咬著牙、強忍指尖不適，走向屋子的菲倫聽到腳步聲，下意識抬頭注意到他，倒是顯得格外生分一般，下意識就重新低下了頭去避免眼神的交流。

海塔並未理會質疑，笑眯眯的將那魔導書遞給半信半疑的亞修。

在說出這些荒謬言論的時候，海塔的臉上卻寫滿了認真。

竟然為了一個才認識不久的小孩子，去算計認識這麼多年朋友？果然是交友不慎嗎？

「和一開始說的一樣，你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需要道歉的理由，純粹只是我不好。」

「是……啊……」

那麼這是我的錯嗎？嗯，很明顯就是我錯吧？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分開明顯才是真正的雙贏啊，為什麼小孩子總是不懂大人的苦惱？不對，這個時候不應該推卸責任，因為菲倫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在小孩子的世界里，父母就是全世界，自己代替了父母的角色，被拋棄基本就和被天塌了沒什麼區別，他姑且還是能夠理解這點的。

「……怎麼了？」

「不是，你真的很好，沒有任何我不喜歡的地方，我也很喜歡你，不過啊，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我才不能這樣和你在一起。」

甚至是一瞬之間露出燦爛的笑容，一把從邊上抱住了亞修的腰，彷彿不死的是她一般，激動道：

「……我感覺你在騙我。」

「啊啊～當然可以，今天就一醉方休好了！」

「唉……」

這老傢伙，算準了吧和*圖*書？！我……我竟然會在這裏翻車？？——他努力地擠出微笑，心裏卻只想給那老夥計來上一拳。

「為什麼？」

「這是神話時代的賢者，埃維希的魔導書，裏面記載了關於失傳的死者復甦與不死的魔法。」

「甚至更大一些。」

「真的？說實話。」

「就算是神話時代的大魔法使，也不會真的完全知曉所有魔法才對，而且這也是並未被解明的魔導書。」

「……你這算是什麼發言，要是你在大上七……不，現在你也才七歲半吧？要是再大上個八九歲，再和我倒是說不定會挺感動的。」

想象中的肉疼沒出現，海塔笑得滿臉都是褶子，主動就回房去找珍藏。

不知打著什麼鬼主意的老人，臉上帶著笑容、手中則是一本古籍：「如果是壽命的問題，這倒是不用擔心。」

「謝謝……那個……」

「總之……這件事還是先擱置吧。」

「相信我一回吧，而且如果可能的話，我也想稍微再活得久一點呀，這不就是雙贏嗎？」

「不，那種魔法不存在吧？你也知道我的師父是誰……」

雙手攥著裙擺，用盡全身力氣將這句話大喊出來的少女，眼睛都不自覺緊張地閉了起來，彷彿生怕看到會讓自己絕望的畫面。

但實際上，亞修只是在台階上，以手肘拄著大腿的托著腮，好笑的輕嘆：

「……有些、有些奇怪的地方，不、不過！我只要亞修大人就好！別人我不要！絕對——不要！」

「為什麼！」和圖書

「……騙人吧？」

「告白？」

「所以？」女孩的眼神堅定，沒有絲毫退縮。

「沒有，是我不好。」

在這幾乎稱得上聲嘶力竭的「告白」最後，菲倫已經有些喘不上氣來的，激動的胸口還在不住起伏，只是用力過度實在喘不上氣，而被迫在最後，努力調整自己混亂的呼吸。

「沒、沒有那回事！我覺得亞修大人……是非常好的人！」

老實說，她的情緒居然動搖到這種地步……亞修有些意外，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因此在最後，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台階，示意菲倫過來之後。

面對滿臉不信的孩子，他直接就搬出以前，對芙莉蓮他們說的理由。

「我、我明白了……亞修大人其實討厭小孩子嗎？因為小孩子太煩人？或者我太不聽話了？」

「這是……什麼意思？」

也正是這些話，讓亞修怔怔地望著菲倫，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不不不，不是這樣……呃，這是我的錯，咱們還是不要再談論這個了，繼續下去讓人聽到，該以為我是什麼離譜的變態了。」

「所以都沒辦法好好照顧你，如果換一個更好的……」

面對那純真甜美的笑容，感受著緊緊抱住自己的小小身軀，因為安心而發出的細微顫抖，亞修實在沒辦法繼續否定，去讓這小小的希望再一次熄滅。

當然相比起別的什麼理由，這樣倒是也能更大程度，緩和對菲倫的傷害……

「為什麼……不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