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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差不多也理清楚了情況，馬哈特之所以在那城市裡服務人類和人類一起生活，明顯就是想知道人類的情感。

「等什麼？你不是已經在發動魔法了？」

轟隆！！！

城中包括人類在內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全部都變成閃亮的黃金。

隔著老遠看著那被黃金化的要塞都市，亞修就忍不住想起了四十多年前在裏面發生的事情。

可他現在根本不在意這些，在應付阿烏拉的時候，思緒早已不自覺就飛到了，先前路過的都市要塞。

此刻那醒目的魔族男人——馬哈特正在和他的格魯克大人，那個叼著煙的年邁貴族，在城市角落一處僻靜的街道上結伴而行，令他跟著迅速落在了地面上，兩人的面前。

……

「你在驚訝什麼？馬哈特，我們就是打了三十年交道，你會幫助我做黑暗裡的劊子手，幫助我獲得真正的權勢，都是為了這一天吧？」

那兩人打的還相當凶，而且都已身受重傷，或許沒辦法撐過今夜。

他雖然是滿臉的鬱悶，但姑且還是順著她的手，看向遠處沖在戰場最前方的兩名將士。

「哼，還用說吧？都說是他幸運了。」

那麼馬哈特到底會成功嗎？花費30年苦心的經營，到底能不能成功……他真的很好奇。

這完全就是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卻是令馬哈特不禁有些在意：「什麼意思？」

「……你們這些傢伙，真是一個比一個任性啊。」

「真是有趣的人呢，不追嗎？」格魯克笑著抬頭上看。

「我也是這樣想的，格魯克大人。」馬哈特微笑的點頭，並就這麼看著格魯克身上的黃金漸漸蔓延過頭頂。

左手摸著少女，右手摸著蘿莉，盡情地感受這大致相同卻又略有不同的粉發觸感之餘，亞修卻也因為兩人沒法動彈，只能默默地閉上眼睛徹夜的鍛煉魔力，靜待時間的流逝。

「大概是有感覺到，不過……你倒是挺悠閑的啊。」

阿烏拉收集瀕死將士的過程中，閑著無聊被迫作陪的亞修倒是突然，就想起馬哈特那句「現在也差不多是時候」還有他想要搞懂「罪惡感」的發言，以及他「喜歡」的那位年邁貴族，甚至將其稱為大人的言行。

而在夜色漸深之時，混亂的戰場也終於暫時停下了紛爭，恢復兩軍對峙的狀態。

這一和_圖_書系列的狀況，加上阿烏拉在來戰場時說出了，馬哈特已經在人類中服務那座城市30年有餘——這叫他將這些事情聯繫起來，頓時就有了一個大胆的猜想。

可都不等他得出答案，本來已經離開的亞修就已經重新回來，在半空中觀察著周遭，好奇地問：「現在結果怎麼樣？」

「嗚……不好意思，阿烏拉大人。」

連被破壞的大地，也僅僅是未能黃金化的部分，其餘區域連一塊地磚都並未損毀。

於是他乾脆止住話鋒，明智的不再多言。

重力的雷霆，順著手臂飛射而出。

「格魯克大人，與您度過的時光雖然短暫，但對我而言卻是無價之寶，所以——我決定親手毀滅這一切。」

可也是在這個時候，阿烏拉卻是突然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還指向遠方正在和對手激烈交鋒的將士，興奮道：

「馬哈特……沒事，跑到人類之中，還特意去服務人類，難道是想……」他一個人嘀咕著，感覺自己似乎已經發現了，馬哈特奇怪行為的根本理由。

「……真敢回來啊，你。」

……

阿烏拉這會兒倒趴在車窗上，看著遠方的黃金城相當的幸災樂禍：「活該呢～這就是和阿烏拉大人作對的代價。」

這叫阿烏拉臉色一僵，隨後狠狠瞪去：「我就是這樣教你的嗎？莉涅！」

只是外圍卻多了個像倒扣大碗似的巨大結界，將其包裹得水泄不通……不過都已經是大魔族了，馬哈特只需要有魔力就能維持生命，吃東西什麼的只能算愛好，什麼都沒有的狀態下關裏面他也不會死。

「是嗎？那麼真的要說再見了呢，馬哈特，這些年還真是美妙的旅途啊。」

「亞修大人，我也不客氣了。」莉涅也是有樣學樣，真一點不客氣地跟著就躺在了另一邊。

「……不好說。」馬哈特像是在細細感受什麼似的，閉上了眼睛：「在黃金化這裏的瞬間，我確實感受到了什麼，心裏有一種難言的情緒，但……也只有一瞬。」

「是嗎？嘛，想想也知道。」亞修對那一瞬的情緒有些在意，但明白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麼感覺，自然就沒再多問。

頃刻，馬哈特被擊退十數米，身後的兩座房屋也就在動力雷霆潰散的異常重力波影響下崩壞，濺起漫天的煙塵hetubook.com.com。

「聽說你也是大魔族的樣子，果然很厲害啊。」下半身都被黃金化，卻又因為他的干擾，暫時停下金化的格魯克好奇地打量著他，隨口道：「不過最好還是逃走哦？他可比你想象中的更厲害。」

「是這樣嗎？不過這應該和阿烏拉大人沒什麼關係吧？」飛行馬車內，還就坐在亞修腿上的莉涅，咬著蘋果隨口道出了真相。

從始至終都在警惕的亞修，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了兩步，因為——馬哈特腳下的地磚，正在迅速黃金化。

「別那麼小氣。」

這也叫他突然就意識到了——這傢伙絕對是篤定他會抓，才在那邊放狠話，還一副要單挑地幹掉對方的囂張樣子。

為了避免接觸到地面不小心被黃金化，始終懸浮在半空的亞修倒真不打算久留，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便轉眼消失在了天際。

這讓亞修在旁欲言又止了一陣，最終只是伸手搓了搓莉涅的腦袋，就徹底的放棄吐槽並繼續前往戰場辦正經事。

只感覺她們這對話，在這附近以前好像就有過一次的亞修，這次倒只是摸著莉涅的腦袋，無言的安撫這口直心快的孩子。

而在隔日，天剛微亮之際。

……

兩名少女也在伸著懶腰醒來，他便借口有些在意的事情，暫時與困惑的兩人分別……就這麼飛回先前的要塞都市維伊澤。

這突然的天降來客，讓兩人下意識停下腳步抬首看來。

「朋友倒是算不上。」馬哈特稍稍搖頭，卻是露出玩味的笑意看向亞修：「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你發現了什麼嗎？」

然而，在那煙塵散去之時，薄薄的金色護盾，卻是絲毫都未破損。

而他心裏其實還是想去看看的，不過四周有大陸魔法協會的人守著，他也就只是遠遠地看看，就放棄靠太近的打算。

馬哈特不緊不慢的直接道出了，自己服務於這座城市的真實目的，隨後才重新看向亞修，建議道：「你能稍微等我一會兒嗎？」

當時間來到現在。

「不，只是單純驗證一下猜想，還有發現我和魔族在一起的人類，如果不處理總歸不太好……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好像也沒什麼出手的必要。」

「作為最後的話，還真是肉麻啊……不過我也是這樣想，你真算是不錯的損友。」格魯hetubook.com.com克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什麼，對於這突然的發言並沒有一點恐懼，甚至在馬哈特面露驚訝之時，笑道：

「——亞修！那個不錯！三年前我就很看好他了，你說他會不會死？會吧？！我好想加入收藏～！對手也勢均力敵的樣子，說不定會同歸於盡！」

而馬哈特要是一直亂來，自然會有賽麗艾去阻止，根本不需要他擔心什麼。

「是嗎？不過其實我是打算再過一陣實行的，不過現在……也差不多吧，畢竟格魯克大人已經老了啊。」馬哈特微笑的看向邊上老人，緩緩道出道別的低語：

遠離先前那要塞都市的戰場附近，一處被魔法製造出並用幻術隱藏的高台上。

在得到他辛苦三十年，卻基本失敗的答案，自始至終都與其保持了相當距離的亞修便在這短暫的對話后，為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那叼著煙的年邁貴族，格魯克還在此時露出了笑容：「你的朋友，又來看你了啊。」

「不，你自己想想啊……這不是簡單的時間長短問題，而是在此之前你的人生觀價值觀都已經被固定了，就像人類如果一開始就被環境和外在因素，培養成殺人如麻的惡棍，之後想改變基本沒指望。」

「……因為比起殺死陌生人，還是殺死認識多年的友人和親手締造的繁華之城，才更能讓我理解惡意與罪惡感這兩種概念吧。」

……

「記得是一群一級魔法使聯合布置的結界來著？馬哈特真是可憐呢。」

……

前一刻喧囂依舊的都市要塞，轉眼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唯一還能活動的，也就只有始作俑者——馬哈特。

這叫亞修忍不住咂舌：「真是驚人啊，這些黃金竟然和傳聞中的一樣無法被破壞，還是說我的水平有限？」

「基本？也就是說還是有希望的？」

距離上次造訪，時隔四十多年黃金城依舊是黃金城。

「不會嗎？應該會吧？」馬哈特皺著眉頭，似乎不太接受這個說法。

隨口給了他們個命令，令他們在高台下方保護自己，她就非常隨便地躺在了地上……當然準確地說來，是盤腿在地的亞修的大腿上。

阿烏拉一臉囂張的狠話，叫抓著她的亞修都聽的，都只感覺腦殼生疼。

不過這一天下來，明明戰場上死傷不少，阿烏www.hetubook.com.com拉卻只精挑細選出了十多名染血將士。

「因為我也活夠了啊，本來也是個早就該死的惡徒，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格魯克顯得很是無所謂，只是在這過程中還順便多抽了兩口煙。

畢竟這對他未來的計劃，也有不少的關係，另外有人類發現自己和魔族在一起，這在計劃實行之前也是個隱患。

「說真的，我其實不太能理解你重新回來做什麼……想來送死？」

……

「飛的太快，他真要逃不好追，大概是操控重力的反推？正常飛行魔法可沒那麼快。」馬哈特也只是瞥了一眼天空，腳下的黃金就再一次蔓延。

不明真相的莉涅這會兒倒是拍著小手，面無表情的讚歎：「不愧是阿烏拉大人，真是厲害呢。」

至於馬哈特最後會怎麼樣，亞修其實是真的不太關心，畢竟他可沒有能避免被黃金化的手段，現在拿馬哈特自然也沒什麼辦法。

「你在想什麼？一臉讓人同意的表情……話說你到底要抓著我的角到什麼時候？！」

「……我在思考正經事的時候，你能不能安靜一點不要吵我？」

而街道上的行人，一個個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依舊保持的前一刻過著日常生活的表情，便被這魔法化為一尊尊閃閃發光的黃金。

這令他心裏莫名就有一種，早知道剛剛就不去抓了，應該看看她到底會怎麼收場的懊惱……只感覺自己抓的早了。

「那我現在不……算了，總之還是先干正經事吧。」

雖然完全不懂自己到底哪裡錯了，但莉涅還是委屈巴巴地低下頭認錯。

被拎著角走的阿烏拉才脫離馬哈特一定範圍，就忍不住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並盛氣凌人的驕傲道：「如果不是你攔著，我絕對要他好看！」

而亞修打破限制高度的結界束縛，在高速飛行中超過城區很快就發現了目標人物。

阿烏拉得意的搖頭晃腦，還相當刻意地撥了一下，肩頭自然垂落的馬尾。

有著雙層圍牆，還有諸多塔樓保護的都市要塞內部，在上午時分可謂是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行人亦是絡繹不絕。

而亞修拖著阿烏拉的過程中，倒是從未有過的順利，一開始抓著的反抗也比想象中小的多。

「好吧，那麼待會兒再見了，另外——格魯克先生對吧？祝你旅途愉快～」

另一邊，令斗篷恢複hetubook.com.com原狀，並在下一刻變成黃金長矛的馬哈特，倒是踏著迅速被黃金化的地面，不緊不慢地朝著兩人走來：

「大概吧，畢竟你透露的消息也不少。」

想說不攔著讓她快點再去試試，但是感覺阿烏拉肯定不會去，甚至還得和他吵一頓，這樣麻煩的只會是自己。

留下馬哈特一人，還自顧自在街道上徘徊著，思考他這話中的意思……

「是嗎？」馬哈特才微微點頭，而感受到針對自己的殺意，讓亞修為了先發制人，毫無徵兆地插入他們的對話，揮手便朝著馬哈特拍去：「比如——說像這樣。」

他漫步在這熟悉的街道中，卻一直愁眉緊鎖的在思考著什麼。

「馬哈特，你是我重要的朋友，同樣也和我一樣是個無可救藥的惡棍，所以啊……總有一天，你肯定也會受到報應吧。」

也是在格魯克被徹底黃金化之後，周遭的街道的黃金化瞬間加快了，幾乎就如遭遇黃金的海嘯一般。

「既然如此，還在這幹什麼？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沒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這樣詭異的狀況，叫他就像普通人碰到酸似的，對這蔓延的黃金唯恐避之不及。

但作為實力不咋地，甚至稱得上沒什麼戰鬥力的貴族，格魯克卻完全沒有逃跑的打算，就怎麼佇在原地上默默地深吸了一口煙，便看著馬哈特笑道：

甚至連亞修身旁自動浮現的防護術式，幾乎是輕觸的瞬間，就被侵蝕的自動崩潰了。

「有點吧，畢竟凡事沒有絕對的，但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失敗了呢。」

地面在異常重力面前崩裂，而馬哈特卻在這電光石火間將披在肩上的斗篷甩出，只是一瞬便化為波浪形的金盾。

只是幾個呼吸之間，整個都市要塞便徹底黃金化。

畢竟她那些話聽起來，就像是那種會被人追著打的小混混才會說的……也可能是說了這種話才會被追著打？

「你600多年的人生里，都未接觸過什麼關於情感的事情，徹底活在暴力和殺戮之中，現在就只接觸區區30年的情感……所以啊，就算換做正常人類也不可能理解情感吧。」

……

「自尊心還挺強嘛。」馬哈特只是嘲弄似的淡然回應著，根本不理會這被加快腳步的亞修拖著角，強行拉走的傢伙。

總之現在他只感覺很丟臉，甚至都想裝作不認識阿烏拉了，而馬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