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葬送的芙莉蓮·入侵不死者之王
第十二章 菲倫的自我犧牲?·芙莉蓮頂級理解下的體貼
那凄厲的哭聲,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搭配著菲倫的責難聲,明明是少女的聲音卻又讓人不自禁懷疑,是一位母親在深更半夜嚴厲地批判犯錯的孩子。
在堆滿古籍的書桌前……亞修雙手捧著書籍,指尖無意識摩擦書頁。
芙莉蓮像個無助的孩子,蹲在浴室的角落裡,肩膀微微顫抖,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在地上匯聚成一小攤。
「沒事,有什麼全部說出來吧,我肯定會幫你的!」
「什麼?」
「亞修……還沒壞到……嗚……那種程度。」芙莉蓮抱著膝蓋,斷斷續續道出的話語,讓亞修一時哭笑不得,不知該為自己沒被當成危險而高興,還是該鬱悶,不被當成男性。
「不要這樣看我……我只做了幾次,就被半夜起來的芙莉蓮發現,並且真的認真反省沒再做了,而且我也道歉過、請客過了。」
當然,準確來講,他甚至都不明白,芙莉蓮這話說是從何說起,自己什麼時候又指使了菲倫什麼。
「不是……我怎麼了啊?」芙莉蓮奇怪的態度、莫名的嘆氣,讓他的表情也跟著變得難以形容:「——你倒是繼續哭啊?突然之間在說什麼?」
「你……你真是體貼啊……」
但菲倫卻鼓起勇氣似的,抓住了他的手,咽了一口唾沫,聲音有些乾澀的低喃:「那換一種說法,如果我說……我希望這樣……我不想您對別人……對屍體之類,奇怪的東西出手……您,怎麼說……?」
她雙手抱胸、仰著腦袋,目光如炬地注視著他,一言不發,唯獨那對尖耳朵在晨風中輕輕顫動。
……
「嗯,其實我也想試著說一下,不過我全部是認真的喔?」芙莉蓮拍著樸實無華的胸口,笑道:
「不行……我得好好盯著亞修大人!」穿著素色睡袍的少女聞言猛地挺直腰背,還將困得發紅的眼睛瞪得滾圓:「不然您又偷偷做奇怪的事怎麼辦?」
「呃……」亞修想說點什麼,菲倫卻終於回過神,甚至被嚇得連忙推開他,叫他直接摔落在地。
芙莉蓮跟了上去,菲倫自然也不甘落後,幾乎是同步尾隨。
「就算我也是有原則的好嗎?」
「真麻煩……我稍微遠點不就好了。」
可芙莉蓮聽到這話,卻是茫然地歪了歪腦袋:「……我更在意的是後面?」
芙莉蓮揚起那張滿是淚水的臉龐,翠綠色的眼眸透著濃濃的不信任,還用力拍開了亞修的手。
她既為自己的大胆行為感到后怕,又隱隱有些甜蜜的羞澀。
芙莉蓮在他的邊上嚎,菲倫倒是單手托腮地頂著犯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如此狀況,就算亞修都有些看不下書。
怎麼辦?我現在到底該說什麼?我應該感動一下嗎?還是應該給這笨蛋腦袋來一下?——他凌亂到雙手捂著生疼的腦殼,就這麼蹲在地上,試著全力去整清這光怪離奇的狀況。
「……所以,為什麼會變成我在欺負人?你不知道海塔酒肉和尚的外號嗎?」
「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聊……而且……不要摸我的頭……!」
「亞修大人……您該不會覺得芙莉蓮大人單純……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吧。」
亞修也只是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就被菲倫敏銳地察覺了。
「海塔大人醉了,還能給我們做飯,給您還有芙莉蓮大人熬粥,甚至去修補窗帘、打掃衛生不是嗎?」不等亞修裝委屈,菲倫的聲音就突然低下去,臉上也浮現出怒其不爭的苦惱之色:
那沾著淚痕的小臉,不知不覺都要貼到兩人交疊的臉上,銀色的髮絲也從菲倫肩膀滑落,輕輕拂過二人的臉龐。
「……我竟然真的……真的做了……明明,一開始只是覺得,不能讓亞修大人對別人出手,可是……」
「海塔大人僅有的幾次喝酒,不都是您和他喝的嗎?還都是海塔大人的珍藏品。」
「真的正直的人,才不會說自己正直。」
面對難得拿出長輩模樣的芙莉蓮,菲倫卻只是一言不發,甚至埋頭在枕頭裡,僅僅露出那通紅的耳垂。
「雖然我很想反駁一下,但……抱歉。」
「你當我是什麼人和圖書了,孩子嗎?不過說實話,被你這樣說……我也想哭了。」他一邊說著,一邊默默從椅子上下去,還推了推腳邊芙莉蓮的肩膀:「你不要佔位了,往那邊挪挪,我也要哭。」
「非常虧!」
菲倫臉紅的樣子,亞修不是第一次見,但不知為何,今日卻顯得格外嬌艷動人,彷彿能勾人心魄。
如此想著,亞修就打算對菲倫展現出,自己如鋼鐵般的意志,拿出做長輩的態度,好好說教一番,不過……
「你明明這麼大的人了,為什麼會讓小孩子擔心到這種程度,甚至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
芙莉蓮緊緊注視著亞修的臉龐,臉上露出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隨後重重地嘆了口氣:「別看我這樣,其實我現在也知道了,男性會有個發|情期存在,以前你……算了,以前就不說了,把手伸出來。」
倒是芙莉蓮在與亞修對上視線之時,也不知是想了什麼,而皺起眉頭,毫不留情地對他說道:
而這樣的哭聲,也讓他連專註于研究都變得異常艱難,甚至才去了阿烏拉的房間,打算找阿烏拉共患難一下,卻也是直接被趕了出去。
如果那樣,她覺得自己肯定……沒有辦法活下去了。
「嗯……既然您道歉,那事情就到這裏吧。」
「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菲倫輕聲呢喃,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她抿著唇、手指深深陷進枕套里,心臟仍在胸腔里劇烈跳動,彷彿要衝破胸膛一般,臉頰上的熱度久久未退。
她的手還輕輕按在胸口,讓睡衣上浮現出不淺的凹陷,那不經意間的動作,就彷彿是一種無聲的誘惑,在這略顯曖昧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撩人。
「可惜到最後,那些都沒有喝完啊。」亞修將視線投向窗外,眼中多少有些懷念。
「您當然不是一無是處……可我真覺得自己也應該嚴厲的,好好說說您,不然您怎麼成長?」
這讓亞修都搞不懂,她這到底算妥協了,還是沒妥協?就這麼凌亂在浴室的中間,一時之間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
「正好尤貝爾一大清早就洗澡,我就幫你把她的內褲偷過來了。」
碎碎念地小聲抱怨著,芙莉蓮還真就暫時鬆開了他的褲子,就這麼在邊上蹲下……卻是雙手抱膝的繼續用,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盯著他。
「不要不好意思,遇到什麼一定要直接說出來,就像我一樣坦率……老是想著自己一個人解決,這可是你的壞習慣。」
這給意識到說錯話的亞修徹底整不會了,只能帶著一副傻眼的神情,在邊上看著她發獃……一時間也不知該嘆氣還是怎麼樣,只能盯著地面的磚石發獃。
「……行吧,如果您真的想哭,我倒是可以把胸借給你。」
「不過亞修大人,您也知道吧?這樣不好。」隔開身後大齡蘿莉的菲倫眼中既溫柔又略顯無奈。
「你是笨蛋嗎?」芙莉蓮沒好氣道:「這種情況,怎麼可能哭的下去啊。」
而亞修則單手扶額,臉上寫滿了無奈與隱忍,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把玩著芙莉蓮的馬尾,看著她沒忍住翹起了嘴角。
不過他離開了這麼久,芙莉蓮也是一點進步沒有,竟是毫不介懷地跟了進去,讓他被迫明白這次事態的嚴重性,但……
「海塔大人原本還不願意說,直到喝醉了才告訴我!那是您和芙莉蓮大人欺負人,嫉妒他是個平行端正,勇者小隊里唯一的正常人,才故意這樣說的,而且您欺負人的事還少做嗎?」
面對亞修的耍賴行為,菲倫雖露出嫌麻煩的表情,卻還是直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但也是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卻覆蓋了他的影子,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就在亞修終於忍不住,想要開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時,芙莉蓮突然踮起了腳尖,並抬起冰涼的指尖,直直地戳在了亞修的胸口上。
「菲倫,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個吻來得如此意外,如此大胆,讓亞修嚇了一跳,卻在面前少女顫抖攥緊他的手時,並未抵抗而是緩緩地也閉上了眼。
她身上單薄的睡衣,無法完全遮住那若隱m.hetubook.com.com若現的曲線。
……
兩人耳邊原本,如同怨靈般的嘈雜哭泣,似乎消失了。
「沒有!」
「這個人!偷看我的內褲!以前冬天的時候……還經常在我把床鋪睡暖……就把我挪開,自己就躺上去了!害我冬天經常……做噩夢!還以為自己睡在冰窟里了!」
因為不管別人信不信,他曾經可真的對菲倫沒有任何心思,而且這是自己朋友的後代,如果做了什麼……自己不是禽獸了嗎?
他如此直接地道歉,讓菲倫臉上重新浮現出溫柔的笑顏。
芙莉蓮明顯沒太聽懂,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指著亞修。
……
可亞修聽到聲音,抬頭瞥了眼倒是沒忍住,長嘆了一口氣:「菲倫……你不幫我就算了,能別過來看熱鬧嗎?」
「有!非常有!」亞修果斷的否定,讓芙莉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
就這樣,在當天夜晚,亞修沒能好好洗個澡。
「我?」亞修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說起。
「我承認,自己性格不太好,但你寧願信個醉鬼,竟然都不願意相信我……」
這悶悶的聲音從芙莉蓮的膝間傳出來,驚飛了窗欞上正在打盹的雲雀。
「好色鬼。」
「而您不喝酒也沒做過任何家務活,洗衣服什麼就不說了,早上起來的被窩也從來不整理,都是我整理的。」
委屈巴巴的大齡蘿莉聽了他這反駁,倒是直接一點面子不要,讓才減緩的淚水再度蜂擁而出。
原本就哭了許久的芙莉蓮,此時哭得更凶了。
那悲戚的哭聲,實在過於煩人,讓周圍的人都對他避之不及,甚至叫亞修懷疑自己成了世界的中心……雖然是被眾人嫌棄的中心。
本帶著必死的決心,沉醉於親吻中的菲倫,本能瞪大了眼睛,並在看到那一縷銀髮之時立刻意識到了,呆若木雞般石化當場。
迫於無奈,他默默進入澡堂,希望能讓這傢伙知難而退。
「亞修,你到底在做什麼?」芙莉蓮毫無起伏的聲線,就像在讀魔導書目錄:「菲倫她那麼信任你……你怎麼能讓她做出那樣的事?」
菲倫原本還在為他剛才的話語有些不知所措,現在看到這一幕,倒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訝與錯愕。
「哪裡啊?」
「不知道啊!」
「我覺得……你這樣的大人,非常不行。」
「而且我是光明正大看的?」
亞修被芙莉蓮推得一個趔趄,實際根本擠不出一滴眼淚的他,倒是故作生氣地大步邁向自己的房間,嘴裏還小聲嘟囔著:「真是的,一個個都欺負我……」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終於緩緩,來到芙莉蓮身邊,蹲下身子、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芙莉蓮柔順的銀髮,試圖安撫她那止不住的哭泣,溫聲道:
「怎麼會……咳。」菲倫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只是擔心您會進一步欺負芙莉蓮大人。」
「不,我……其實還沒難過到那種程度。」
「這個……啊?」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雙手不自覺地捂住自己的嘴,彷彿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的大胆舉動……也可能是擔心被推下去的亞修。
也是聽到這話,亞修才確信……她不是沒把自己當成男性,而是壓根沒考慮過這方面的事,也沒往奇怪的方向想。
哭聲雖小了些,卻依舊沒有停止。
亞修看著眼前少女,那雖滿是困意,卻又緊緊盯著自己、不曾移開分毫的視線,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被信任之感,無奈地開口道:「我真的想哭了。」
隨著她的動作,過大的偉岸輕輕晃動,晃得人心神不寧。
……
「……這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我懶吧,為什麼這樣就說得好像我一無是處似的……」
發獃良久,他才長嘆了一口氣:「……菲倫,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真困了的話就快點去睡吧?」
可這並不意味著她會徹底,放任事情的發展……只是不想靠得太近。
芙莉蓮不知何時止住了哭腔,從菲倫身後探出腦袋,好奇地觀察著他們。
「——亞修大人……!」菲倫瞬間滿臉陰沉地瞪了過去。
不過直到兩人一起進了浴和-圖-書室,遠遠觀察著他們的菲倫就已經開始猶豫,直到芙莉蓮哭聲更勝之時,沒忍住直接衝破浴室大門,想阻止事情往不可測的方向發展。
而他的邊上,依舊是芙莉蓮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她就像只受傷的小獸蜷縮在他腳邊,直到天亮還在嗚咽。
「不過前陣子……只喝一次米莉大人釀的酒我就明白了。」菲倫皺了皺鼻子,一臉嫌棄地說:「那種東西一點都不好喝!又苦又澀,絕對是您在欺負海塔大人。」
在這寂靜的夜裡,如同怨靈般的精靈蘿莉——芙莉蓮給亞修來了個亦步亦趨,可謂是走到哪兒哭到哪兒。
「有什麼……」芙莉蓮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帶著哭腔抽泣道:「反正,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不是也看過我的內褲……你穿著內褲洗澡不就好了。」
「啊?怎麼了?我做什麼了?」
儘管亞修還想說點什麼,這大齡蘿莉就已經從床鋪上跳下,還就這麼拽著他,將他往房外拉去。
「亞修大人!您應該好好反省。」
「我也是一樣啊!」芙莉蓮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模樣,搖著頭還摸了摸菲倫的腦袋,正色道:「你先在這裏休息下,接下去的事情,交給我吧。」
「這是?」
當亞修疲憊地躺倒在床鋪上時,菲倫迅速地插入到二人之間,像是一道屏障,將亞修和芙莉蓮隔開,儼然充當起了二人之間的緩衝地帶。
「……芙莉蓮的事我就不說了,但海塔那傢伙明明也喝得很開心,為什麼到你這就成這樣了?話說你不是也認可海塔說的,酒是百藥之長的言論嗎?」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峙著,沉默在空氣中蔓延,時間彷彿都放慢了腳步。
「就算關係再好!也有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我希望您能深刻明白這點!」菲倫猛地向前傾了傾身子,眼神中透露出責備,義正詞嚴地說教道:
「瞧你這話說的,我也從第一次認識你的時候,就聽你說過明天會早起,那你到現在改了嗎?」
另一邊,使館之外,一條寂靜無人的小巷中瀰漫著清晨獨有的靜謐氣息。
亞修則挨著她,席地而坐,按住芙莉蓮的額頭,將她的腦袋推得後仰出去,跟著就反過來把臉埋進芙莉蓮的雙膝之中,佔據她的哭泣區:
「可我真的傷心了!」
而自己卻做出了這樣逾越的舉動,這令她擔心亞修會因此而疏遠自己,害怕他們之間的關係,會因為這個吻而變得尷尬和陌生。
芙莉蓮卻沒理會他的迷惘,自顧自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平時喜歡些奇怪的東西,什麼屍體啊,機械啊之類的,可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讓菲倫擔心成那樣。」
「……不,我完全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有什麼你就明說好不好?而且芙莉蓮絕對也不對。」
「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終究是到了最終的叛逆時期……啊啊,我的人生啊,真的缺少意義……明明以前的菲倫那麼可愛,那麼相信我……」
「啊?不是……你到底……」亞修試圖打斷芙莉蓮,但對方根本沒能理會他的意思,反過來恨鐵不成鋼道:
而那聲音——正是他手中失物的主人。
芙莉蓮不耐煩地搖晃著腦袋,試圖甩開亞修的手,嘴裏嘟囔著不滿的話語。
芙莉蓮嗚咽著縮成更小的一團,卻還是乖乖騰出塊位置。
不過,當他看向菲倫時,卻發現這紫發少女正微微側過腦袋,目光游移,偷偷看向自己,雙頰還帶著如霞般的紅暈。
「都一千多年了……你……什麼時候……說反省……真的反省了!」
說到底,就算真的很難過,也得自己消化吧?如果得靠女孩子以這種方式去安慰才能化解,做人不是非常糟糕嗎?雖然我不是人,從人的角度看也確實不太好——他默默地抬起手擺了擺,就想著說點輕鬆的話題,將這事一筆帶過。
……
「明明一點都不像要哭的樣子呢。」菲倫輕笑著,眼中帶著一絲調侃。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真做什麼就和以前一樣,讓亞修負責不就好了……」
「海塔……」亞修聽到這個名字,不禁扶額:「……那酒鬼的話,你www.hetubook•com•com竟然也相信。」
那本來,應該是相當溫暖人心的台詞,可現在他聽著,嘴角卻控制不住的微微抽搐。
「……如果我沒記錯,這是勇者必備300句精選台詞里的內容吧?」
……
而她的指尖,還在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唇,那裡……還殘留著先前濕潤的觸感。
而芙莉蓮更是直接被亞修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懵了,哭到一半的她,張著嘴,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水,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她的大腦似乎也直接宕機了似的,都忘記要推開亞修。
「心裏!」芙莉蓮直接戳起他的胸口,叫他一時腦殼疼的厲害:「……竟然還是抽象的,可上次我已經有在反省了……」
這讓她的臉頰,瞬間泛起一抹紅暈,還輕抿著唇,略帶嗔怪地道:「……亞修大人,您又在看什麼?」
「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對那些奇怪的東西感興趣……我只是想讓他多關注我一些……」
「……都誰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啊?」
「嗚、嗚哇哇哇~!!又說我!又在欺負我~~!」
她早已意識到自己對亞修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單純的尊敬和依賴,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眷戀。
臉色變化極快,可謂是一陣紅一陣青,幅度極大的菲倫沉默半晌之後,一隻手抓著一個人,還就這麼鼓著臉頰,憤恨地將兩人一起強行拖出了浴室。
過了很久,菲倫才終於從枕頭裡緩緩探出眼睛。
次日天光初亮時,窗框上凝結的露水折射著微光。
「你,真是……唉。」
可這話,令菲倫眼瞳巨震,難以置信強忍震驚,咬牙道:
順便因為手上太閑,還順手玩著芙莉蓮那就在自己手邊的馬尾。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從何時開始。
因為他完全不能理解,芙莉蓮得出這結論的理由,這奇怪體貼也讓他感覺很難心安理得地接受。
「海塔大人年紀那麼大了,還因為友情努力打起精神陪您喝酒,您的良心不會痛嗎?而且把芙莉蓮大人挪一邊,鳩佔鵲巢什麼的我也不說您,但您怎麼可以心安理得,和芙莉蓮大人一起睡?!」
「……不好意思,其實我完全不懂,你這個人在想什麼。」
可製造出這一切的芙莉蓮,卻只是歪著頭,翠綠色的眼眸中透著一絲疑惑,還有些許不滿。
芙莉蓮出門前,短暫地去了趟浴室,回來后便將亞修堵在了這狹窄小巷的深處。
「等芙莉蓮大人哭完了,我會好好說她的,倒是……您也做了很多不對的事?」
「海塔大人。」菲倫挺直了身子,一臉認真。
「因為她作為少女最正常……雖然她發現肯定會很生氣,但那個時候我會幫你承擔所有罪名。」芙莉蓮神情認真,目光筆直地凝視著他,那視線中意外地透著溫柔,還夾雜著一絲擔憂:
菲倫咬了咬嘴唇,眼神中帶著明顯的羞澀與緊張,但她還是鼓起勇氣,輕聲呢喃:「亞修大人,我、我只是……只是不想讓您,那麼難過……」
「……你想借我的東西。」
「呃……不是,等下?我現在有點亂。」芙莉蓮過於理所當然的話語,叫他不禁雙手抱頭,凌亂當場:「……為什麼是尤貝爾?」
可他卻沒有就這樣放棄,直接抬起了另一隻手,賭咒發誓道:「我可以發誓,並向你保證……這一次我真的深刻地吸取了教訓,之後一定會努力反省,絕對不會再討論你的年齡!」
可實際破門而入的瞬間,眼前的場景讓菲倫忍俊不禁。
也不知道是這曖昧的氣氛影響,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也就在這時——菲倫像是下定決心般,稍稍咬了咬牙,便將柔軟的唇瓣輕輕印了上來。
「請認真想想。」
但菲倫唐突的話語,以及其中的內容,倒叫他直接凌亂當場。
「啊……對、對不起……!」目睹他從床上滑落的場景,臉上本泛起濃郁紅暈的少女,眼神中頓時布滿慌亂與尷尬。
仔細一看……那是一塊純白色的布料。
她還伸手輕輕摸了摸亞修的腦袋,而後紅著臉垂下眼帘,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如果……我是說如果,您真的非常在意……稍微摸一下,什麼的,hetubook.com.com我其實不會介意喔……?」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要是逼我去細數,好像壞人就只有我一個似的,我可就現場哭給你看!」
「……你們兩個,一起過來一下!!今天我就好好糾正!你們奇怪的性格!」
「這種事情……你,一千年前……嗚——就說過了!」
身為亞修和芙莉蓮的實際照料者,菲倫長久以來都悉心照看著二人,雖說她對芙莉蓮這嚎啕大哭,實在有些應付不來。
只聽聲音,不考慮前因後果,多少有點委屈的味道。
「經過你的說教,我感覺此刻的自己,已經正直到自己都害怕的程度了……」亞修苦笑著,倒是反過來直接趴在了桌上。
「……你看不下去什麼啊?」
菲倫倒是收起笑容,板著臉,大步走到芙莉蓮身邊,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嚴肅地說:「——就算您和亞修大人關係很好,但男人可都是危險的存在,萬一真做了什麼!到時候怎麼辦?」
「你也知道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你怎麼就不能相信我一次……至少一千年前你沒有相信我,這次稍微試一試怎麼樣,反正也沒有成本,一點不虧對不對?」
看著眼前這一幕,亞修原本準備說教的話語瞬間卡在了喉嚨里,心跳似乎也在不由自主地加快。
但原則性的問題,以及前所未有的複雜心情,讓他努力移開目光,艱難地開口:
要道歉嗎?可是之後,我到底應該怎麼去面對亞修大人?——看著灑落在被單上的陽光,她蜷縮成更小的團。
這是什麼台詞?芙莉蓮可還在後面啊?!你就說嗎?可你敢說我也不敢動啊?……我要是動手了,我成什麼人了?不、不對!就算芙莉蓮不在!我也不可能動手吧?——本來被自己養的孩子摸頭,他多少還是有些不滿的。
跟著,她站起身來,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剛剛起身、趴在床邊的亞修,語氣冷淡地道:
對面則是就算是說教結束,依舊擔心他們的狀況,不願意離開的菲倫。
理所當然,即便亞修轉身回房,芙莉蓮也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依舊如影隨形,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亞修,你應該清楚!菲倫把你當作最重要的人,所以就算和你不是那種關係,都願意去幫你解決慾望,這也只是為了避免你步入邪道!只是這個,她就甚至都願意犧牲自己的初吻!」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衝動……會在那種氛圍下,甚至芙莉蓮還在的情況下,向亞修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異常醒目的視線。
她知道亞修一直把她當作晚輩,當作朋友的後代來照顧……至少以前一直都是這樣。
他還在努力整理,現有的狀況,試圖把稍顯微妙的氣氛掰正之時,菲倫卻已經將他的手抱在了胸口,讓他不自覺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雖然你偶爾很過分,可誰讓我們是摯友呢。」芙莉蓮的嘴角,反過來微微翹起,露出得意又滿足的笑容。
「……雖然確實是這樣!」亞修一時語塞,卻強忍著尷尬,反駁道:「可是啊?就算你不要臉,我也是要的!如果坦然接受這種提案,不顯得我很變態嗎?」
「你幹什麼啊!」芙莉蓮回過神來,氣得用力地一把推開亞修,臉上帶著幾分惱怒:「——沒見過,還有搶哭地的!要哭你就到自己膝蓋里哭去!」
……
亞修下意識地伸出手,芙莉蓮卻是直接將一個溫熱的物體,放在了他的手上。
「以前是我的不對,咱們開誠布公地好好聊一次好不好?」
「你變態啊?!」亞修才脫了外套,就終於忍無可忍的回首瞪向,那隻還在自己邊上,重新抓著自己褲頭並「嚶嚶嚶」不停的銀髮蘿莉:「——我洗澡你也跟?你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想起那大概是一百多年前,重逢時住木屋的事情,亞修滿臉儘是無可奈何之感:「那還是芙莉蓮住在,那個伏拉梅墓不遠處的事,都過去了一百多年了,再計較也沒意義吧。」
「不要避重就輕,亞修大人……芙莉蓮大人在意的是你偷看內褲的事情!」菲倫氣憤的指正。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