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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菀的心怦怦跳著，也不知道陸朝誠到底是對自己說川劇變臉，還是說其他的。

「奶奶……」阮菀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愣是不敢落下淚來。

「有一點兒，我提心弔膽的，怕他突然又變了。」

阮菀特意穿了一條端莊大方的裙子，坐著陸朝誠的車子到了陸宅。

溫如梅擔憂地問阮菀：「今天晚上沒見你吃東西，是不是不舒服？」

陸建偉這句話，說得特別重，裡頭飽含了很多別樣的感情，有期待，有希冀，還有一點點要求的成分。

溫如梅眼睛發亮：「是小菀回來了？」

陸芝芝不忿道：「就知道堂哥護著大嫂，但也好得太讓人嫉妒了吧。」

這麼一問，阮菀就更尷尬了，出門之前，她沒和陸朝誠對好台詞，就連禮物也是陸朝誠準備的。

陸芝芝神秘兮兮的樣子，倒像真是有所準備。而且她鬼靈精怪的，眾人無不期待。

而後一名穿著川劇衣服的師傅掩面從側廳走過來，音樂密集起來，鼓點敲ｈｔｔps://m.ｈｅｔuｂｏｏk•ｃｏm•ｃom到了最精彩處。

阮菀只顧著自己哭。他以為是她不願意，還怕她覺得難受，於是說：「阮菀，剛剛爺爺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吃完飯，其他人陸續回去。陸建偉特意把陸朝誠和阮菀留下來。

堂弟陸朝遠經過，悄悄打趣說：「當然了，他們青梅竹馬的感情，你啊，羡慕不來。」

「芝芝，真有你的。」

溫如梅等不及了：「芝芝啊，你有什麼關子，趕緊賣出來吧。」

果然，師傅變到最後，在音樂聲中，現出了自己的臉，居然是一張年輕姣好的臉。

陸芝芝拍了拍手，就見二叔二嬸推了個三層蛋糕出來，上面赫然是壽麵和壽桃的樣子，做得栩栩如生，那壽麵上還架著一副筷子，看起來非常靈動。

阮菀搖了搖頭：「我挺好的。」

她把客廳和餐廳中間的屏風推開，好幾名演藝人員坐在餐廳里，手上都拿著樂器，古琴又或者笛子什麼和*圖*書的。

阮菀眼圈都紅了，哭了好一會兒才消停，陸建偉說的時候，陸朝誠把她的手緊緊地捏著，抓得很緊。

用溫如梅的話來說，陸芝芝從小就愛鬧，一來陸宅就鬧騰，差點沒把陸宅給拆了，比著阮菀那是差遠了。

陸建偉把陸朝誠叫過來，語重心長地訓了好長的話，又把兩個孩子的手搭在一塊兒，說：「要說真的，我今天最大的心愿，也莫過於你們能好好地過下去，就心滿意足了。」

陸建偉看見她是和陸朝誠一塊兒過來的，連聲說好，又意有所指地說：「這些孫子輩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就是我最大的願望了。」

話音未落，那名掩面的師傅已然湊過來，把臉譜換成了粉色，下一秒，又飛快地轉身，臉譜再次變化，變成了黑色。

「這樣啊，看我的吧！」

陸芝芝是陸朝誠二叔的女兒，今年才十二歲，像足小大人的樣子，又整天咋咋呼呼的，從小就是個破壞力高超的妹子，二叔老來得女，她和圖書又比其他人年紀差了一大截，在陸家被嬌寵得沒邊。

緊接著，輕巧空靈、古韻十足的竹笛和揚琴翩然而至，隨後一陣陣古箏掃弦的聲音，讓音樂變得疏密起來，直到一個高音，在尾音處戛然而止。

到了陸建偉大壽那天，整個壽宴都顯得莊重無比。

她看見陸朝誠堅毅的目光，內心的冰山彷彿在一點點地融化。

阮菀說：「禮物是你堂哥準備的，我沒經手。」

阮菀有點不自在，陸朝誠的堂妹陸芝芝蹦蹦跳跳跑過來：「大嫂，你們送了什麼禮物？」

陸朝誠緊緊抓著阮菀的手：「你害怕？」

陸家眾人都驚嘆不已。

陸建偉嘖嘖稱奇：「芝芝，你這是整了個劇團啊。」

「其實他是有訣竅的。」陸朝誠在她耳邊說，「他的訣竅就在那張臉譜上。但是變來變去，其實最真實的還是他自己的臉，就藏在所有的面具底下。」

陸芝芝吐了吐舌頭：「比這個我肯定比不上，不過今天的生日禮物啊……你們就拭目hetubook.com.com以待吧！」

陸芝芝自豪道：「還有呢！看著！」

兩個老人加起來都一百來歲了，倒是越活越年輕，還能吵嘴。

陸建偉咳了咳：「誰睡不著，誰知道。」

「起先，我還怕嫁給朝誠委屈了你。朝誠是個實心眼的，人不壞，就是嘴笨，不會說好聽話，比他爺爺啊，是差遠了。」溫如梅接著對阮菀說，「可是今天看見你和朝誠好好的，我們兩個也就放心了。」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陸朝誠走過來，揪著陸芝芝的丸子頭，無奈道：「不外乎是古董花瓶和名家書畫，你大嫂哪裡有你的鬼點子多？」

溫如梅搖頭說：「當時我就覺得你們結婚倉促了點兒，什麼都沒準備好呢。你看，你們結婚後就搬出去，我心裏是不樂意的，總覺得朝誠不能好好對你。」

她發現陸朝誠這麼說完后，自己反而更加動搖，好像已經不想離開他了。

阮菀嚇得躲到了陸朝誠背後，就聽見陸芝芝在嗤嗤地笑她膽小。

「這個蛋糕好！」

阮菀和_圖_書看向溫如梅和陸建偉：「爺爺，奶奶，我回來了。祝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回去的路上，陸朝誠一直都很沉默。

阮菀進門，把生日禮物放下，朝著沈向晚軟軟地喊了一聲：「媽。」

陸建偉在一旁說：「你奶奶整天擔心你，又好久沒看見你，擔心得睡不著覺。」

「是的，在銀行。」

說完后，阮菀哭得更凶了……

陸家的人濟濟一堂，圍坐在陸建偉身邊，溫如梅也換了一身旗袍。

「你看，那才是真實的他。無論怎麼變，都是最真實的那張臉。」

溫如梅朝著陸建偉使了個眼色：「老頭子，亂說什麼呢，睡不著的人是你吧。」

往常見著變臉，都是在舞台上，沒想到這次居然這麼靠近。師傅走到阮菀身邊，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一抹，又變了臉。

「我聽朝誠說，你找了工作？」

「胡說，我大嫂才不會準備那麼死氣沉沉的東西呢。」陸芝芝做了個鬼臉，就連陸朝誠也拿她沒辦法。

陸朝誠皺眉：「那是……變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