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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名是一串亂碼。

本來歇下去的火氣又騰地一聲冒起來，陳嘉寧打了一大串字，正欲舞文弄墨，忽然發現系統傳來提示——對面把她拉黑了。

「有嗎？」這倒不是裝傻。

如果只看文字，根本猜不到打出這句話的是個水靈的妹子。陳嘉寧的社交賬號性別是男，頭像是大蛇丸，個人簽名是「鼠鼠今天也很努力捏！」，成分非常複雜，根本無法把這個天天發抽象語錄的傢伙和「女性」聯繫起來。

反正在姐姐眼裡，他做什麼都會被解讀為正面意義的詞。雅夢姐說他可愛，那八成就是認為他傻了。陸離也不解釋，憨憨地笑了笑，讓姐姐坐在床上。

「別人借給我的。」

實際上，這妹子是個超級社恐，所以只敢在網路上釋放自我。

陸離登陸「閥門平台」，查看自己製作的遊戲商店頁面。他在假期第一天便把DEMO版本的遊戲上傳到閥門平台，對於獨立遊戲製作人來說，先行上架測試版遊戲吸引流量是最具性價比的做法。

典、急、孝、蚌、麻，堪稱網上罵架和*圖*書的五字真言。根本不需要看對方在說什麼，只需在對方長篇大論時發過去，便能在精神上立於不敗之地，是精神勝利法的升級版。倘若對方真把你當回事，那便會破防惱火。毫無疑問，陳嘉寧便是此類人。

別人有別人的童年，和他們無關。

「垃圾遊戲！不如隔壁《黑狼登之環》一根毛。」

十月七日。假期最後一天。陸離雙手離開鍵盤，長出一口氣，總算把楚曉東的任務完成了。他把文件發送給龍秘書，得到對方一個「好的」的回復。稍後，龍秘書又回：「做的很棒！有進展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上一世他也是在發布試玩版遊戲后才和陳嘉寧接觸的，算算時間也就是最近幾天。陸離惡向膽邊生，點開陳嘉寧的私信面板，發了一句「抄襲狗！」。對文娛創作者來說，最具破壞力的一個詞便是「抄襲」了。陳嘉寧當然沒有抄襲，但不妨礙陸離噁心她一下。

「急了。」

「還能看電影？」

陸離覺得雅夢姐臉蛋紅潤潤的，煞是憐人，一雙剪水https://m.hetubook.com.com眸子迷濛得好似早春的清潭。他忽然將姐姐推開，尷尬地並腿坐在一旁。鄒雅夢痴痴地看著陸離，旋即狡黠一笑，什麼也沒說，但一切盡不在言中。

陸離乖巧地點頭，坐到雅夢姐身後，任憑鄒雅夢窩在他懷裡，充當姐姐的人肉靠墊。懷中美人如玉，世界靜謐美好，如果時間能就此停止，將此時凝固成永遠，那該多好。陸離忍不住捏住姐姐的一綹頭髮，輕輕吹著發梢，就像小時候吹泡泡那樣。

這個假期，是屬於鄒雅夢的假期。

沒想到陳嘉寧居然很快回復了。

越到這種時候，就越不能搭理她，就這麼晾著她，能讓她產生一種有氣無處使的憋屈感。陳嘉寧罵了好半天，見對面那畜生沒有回復，正要鬱悶地退出平台，忽然又收到陸離的一條消息：「純純的晚餐。」

「不要鬼片，不要鬼片！」雅夢姐急忙捂住眼睛，「你把圖片拿遠點，封面那麼嚇人！」

「你哪來的電腦？」

還有兩個評論。

「當然了。」陸離動作稍頓，想m.ｈeｔuｂoｏk.ｃoｍ•ｃom起姐姐一次都沒去過電影院。不止是電影院，肯勞士、水族館、遊樂園都沒去過，他們的娛樂生活匱乏得可怕。小學時，姐姐不會寫作文，便從作文書里抄了一篇「少年宮遊記」，結果被老師當場識破，因為廉租區沒有少年宮。

留下這條評論的，除了陳嘉寧這朵奇葩，再無他人。

「哼……」鄒雅夢哼哼兩聲，也不細細追問，「這是你的遊戲嗎？你就打算靠這個賺到大學學費？」

「是。」

「現在還處在虧本階段。」

陸離存心調戲她，便打字道：「抄襲都抄不明白！90%的差評的遊戲還敢到處打廣告！」一邊打字一邊笑，他都能想象陳嘉寧跳腳的模樣了。

鄒雅夢噗嗤一聲笑了，柔柔地看了陸離一眼：「你怎麼這麼可愛？」

果然，陳嘉寧發了一大串自辯的話，陸離就回復了兩個字：

「那你現在賺了多少了？」

「喜劇？鬼片？還是愛情片？」

一共才三十幾個下載，很正常，像這種沒有宣發的遊戲起步最是艱難，和遊戲質量無關。一些好遊戲往往ｈｔｔps://www.ｈetｕbｏｏk.ｃoｍ.com隔了七八年才被挖掘出來，可惜等到那時候製作人早已吃不飽飯轉行了。這三十幾個下載里，估摸著有三四個是點錯了，有幾個是亂點的，有幾個是爬蟲機器人自動下載，再有幾個是專門找糞游做節目的UP主。

還有一個評論則不怎麼正經。

「姐，你要看電影不？」

像這種有了一定年紀的職場人，打字都喜歡加感嘆號，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

會這麼說話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噴子，一種是陳嘉寧。

「傻卵！你敢不敢把你地址發出來？我給你寄點土特產！」

「你說誰抄襲？！FNNDP！」

陳嘉寧連發了五六句髒話，可見是真的破防了。

「你幹嘛，好癢。」鄒雅夢抬起頭看向他，不知不覺間，梨子已經長得比她高大半個頭了，現在都能整個窩在他懷裡了。

陸離點開一部《怦然心動》：「姐，你靠在枕頭上，這樣舒服一點。」

陸離不禁汗顏，美工糟嗎？是他用畫圖工具隨便畫的，主要是沒找到合適的畫師啊。不過這個評論是好評，說明這款遊戲除了美工外和-圖-書都差強人意。

「梨子，看什麼呢？笑這麼開心？」鄒雅夢扶著牆，一瘸一拐地走進來。陸離連忙上前攙扶住她，眼神不禁瞟過姐姐的大白腿，越發納悶起來。

「你過來讓我靠著。」

「哈哈哈哈！」陸離在電腦前笑得肚子疼，他敢肯定，陳嘉寧絕對被他氣得神志不清了。上輩子是陳嘉寧折磨他，現在輪到他折磨陳嘉寧了。欺負陳嘉寧完全沒有心理負擔，這妹子的抗壓能力極強，甚至還頗為享受在網上噴人的感覺。

陸離沒想到，陳嘉寧真的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高強度網上衝浪，但凡有個遊戲和她產生競爭，她都會跑人家底下一通亂罵。這《黑狼登之環》就是陳嘉寧的自嗨之作，收費六十元，差評如潮，陳嘉寧天天在評論區與黑子們高強度互動。

一個是正經的玩家測評：「美工太糟了……」

上一世，他和陳嘉寧在評論區互噴了兩千多樓，引得圍觀者嘆為觀止。也就是那次高強度互噴，讓陳嘉寧決定來與陸離來一場線下約架。等到陸離全副武裝抵達指定地點后，看到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時，登時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