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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靜怡的心臟像是被一道靈光擊中，她莫名想到：好像三個人就這樣……還挺不錯呢。

楚靜怡並不愚笨，她也不止一次地揣摩過她、陸離、安百璃之間的關係。她覺得自己好像就是突然插入陸離和安百璃之間的第三者，也因此不止一次萌生逃避的想法，可在安百璃的鼓勵下，她最終還是選擇服從那讓自己茶飯不思的熱烈愛情。

陸離拍了拍傻丫頭的腦袋，推門而入，門內楚阿姨已經上樓午睡去了，只有安百璃窩在鬆軟的沙發上看電視。《來自太陽的你第二季》，這劇原來都播到第二季了嗎？

「親親留給下次。」陸離順了順安百璃的如墨秀髮，「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玩吧。」

「要老公親親～」安百璃蹭著陸離的下巴，甜膩膩的不似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更像度蜜月的新婚夫婦。

「笨蛋，還有咳嗽和嗜睡嗎？」

「百璃，我回來了。」

父親只是溫文爾雅地向電話那頭的人應聲，也從未拿身份地位去壓迫他人，末了，父親又會笑著揉了揉小楚靜怡的腦袋：「怡寶，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時候要學著多為他人著想哦。這樣的規則反而更有生www.hetubook.com.com命力。」

「可是、可是我感覺過去了好久……」安百璃在陸離懷裡泣不成聲，「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分開哪怕一秒鐘都不行，我會死掉的……」

見到安百璃的一瞬間，陸離只覺渾身的壓力被瞬間卸下。直到他在敲碎吊墜的那一刻，他也依然在為安百璃的代價而擔憂。他在心裏問了自己無數個「如果」，如果百璃的代價沒有接觸怎麼辦？如果百璃一睡不醒了怎麼辦？如果如果如果……蒼天有眼，那些如果終究只是如果。

「可是他們在抄作業！」

「很少見你這麼頹廢呢。」

曾經楚靜怡並不能理解父親話語中的深意，直到她遇到了陸離。

獃頭鵝的臉倏然紅了，先是粉|嫩的雙頰，再是小巧的耳朵，粉粉的紅，嫩嫩的紅。在短短一瞬間，獃頭鵝想到了未來幾十年的生活，想到了自己換上圍裙，親自下廚，想到了自己十月懷胎，給肚子里的寶寶講故事，想到了老了后牽著他的手安詳地躺在院子里曬太陽。

「這才兩天不見，就這麼想我嗎？」陸離半開玩笑地說。

「嗯……」楚靜怡是個直率的女孩和*圖*書，她很少會將混亂無序的心事憋在心裏，「陸離，我在想，以後我們該怎麼辦？」

「啊？……哦……」獃頭鵝傻傻地被陸離牽著走，側首看見安百璃也朝著她傻笑。

「怡寶，你會嫁給我嗎？」

「什麼以後？」

一聲輕語，卻引得安百璃從沙發上蹦起，她眼淚汪汪地飛撲向陸離：「想死你了！」陸離連忙抱緊她，生怕這姑娘一個沒站穩摔在地上。

陸離心懷愧疚，他將雙肩包放在一邊，自己緊挨著獃頭鵝坐下，嗅著女孩身上的香味。那是洗髮水的氣味嗎？不重要……

楚靜怡最喜歡的動物的小熊，小與熊一字不可缺。她喜歡小熊虎頭虎腦、憨里憨氣的感覺，說不上來為什麼，似乎是因為能在小熊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她曾經就像熊一樣，在小學里「橫行霸道」，那段時間天天有人給爸爸打電話告狀，說您家千金在學校欺負犬子了，又說犬女回家后就哭個不停。小楚靜怡在一旁聽著，氣急敗壞地辯解：「才不是！他們互相抄對方的作業！我是為了班級班規才讓他們去罰站的！」

鮮綠色的植株將澄凈的露滴飲盡，她聽到媽媽在和安百璃聊天。hetubook.com.com

「那怎麼行？」

又來了。這樣的話又出來了。和父親那次一樣，這一次獃頭鵝也依然沒有弄懂陸離的深意。

「那怎麼不行？」陸離反問，「既然三個人中任何一人離開都會讓其他兩個人傷心，那三個人像現在這樣永遠快快樂樂地在一起不好嗎？」

「不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誰。」

少女的滿懷心事隨著早春的風飄來盪去，充滿了櫻花的香味與青春的酸澀。她頭一次覺得未來如此晦澀不明，頭一次對自己再無信心。她覺得過去那個充滿希望與鬥志的楚靜怡已經死了，死在了對陸離的眷戀里。

恰在此時，獃頭鵝澆完了水，撞見陸離背著安百璃往外走，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給二人讓路，誰知陸離不曉得從哪裡騰出來一隻手抓住她的細胳膊：「靜怡，一起去吧，我買了三張票哦。」

陸離笑著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陸離掏出了水族館的門票。這是他在回來的路上特意去買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川海水族館真的引進了純白色的海豚。

「去哪？」

可是，現在這樣算什麼呢？

少女昂起頭，逆著光見到了踩著春風歸來的陸離，和-圖-書她高興地想喊什麼，陸離按住了獃頭鵝的小腦袋：「噓，等會給百璃一個驚喜。傻大鵝，你怎麼一個人蹲在門口發獃？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可是，可是，結婚只能兩個人一起結啊。」楚靜怡被陸離的想法嚇到了。

「還沒穿鞋呢，光著腳怎麼出去啊～」安百璃在陸離身上象徵性地扭動兩下，隨後便乖乖地趴在陸離背上。不管體驗過多少次，都覺得和陸離在一起的時候很安心呢。

百璃真是個很惹人憐愛的女孩子呢。她想。媽媽也好，陸離也好，自己也罷，都會下意識地寵愛她。自己則不一樣，永遠只會風風火火，咄咄逼人的，難怪陸離最先喜歡的是百璃……

就這樣，屬於楚靜怡的平靜的假期，也慢慢拉下了帷幕……

「……今天好像都沒有了……」不說還好，一說安百璃就發現了自己的變化，她喜出望外，「我恢復健康了嗎？」

她走到門口，給門口的兩盆綠植澆水。心裏想的全是陸離的事，她慶幸還好陸離是個大度的人，沒有計較她的過錯，如果……如果陸離真的和她形同陌路的話，她覺得心裏多了塊缺口，好像人生就永久錯過了什麼似的。

「我……我m.hetubook.com.com不知道。」聲音小得可憐。

「高中畢業以後。你……你肯定要和別的女孩在一起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或者百璃該怎麼辦？」楚靜怡蹲著的樣子毫無端莊可言，像極在村口盼著狗子歸來的翠花。她心裏一定藏著很多事兒吧。越是純凈的人，反而越容易積蓄下負面情緒。雖然她們對負面情緒的容忍閾值高，但遲早有一天，她會像氣球一樣被壓力戳爆的。

「去看海豚。」陸離反手背起安百璃，在女孩的驚呼聲中便往門外走，一如當年他背著小安百璃去水族館。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和百璃在一起了，我心裏肯定會難過的。」傻丫頭茫然地看著前方，「很難過很難過。可萬一你沒有和百璃在一起，我又覺得百璃很可憐，她是那麼喜歡你……陸離，我好糾結啊，感覺我們的未來無論如何都是一場悲劇。」

楚靜怡放下水壺，蹲在門口發獃。

「那就三個人一直在一起唄。」陸離厚顏無恥地說。

「那你可以不讓他們罰站啊。」父親捏了捏小女孩的臉蛋，「你可以私下批評教育他們，但不能讓他們當著全班四十個小朋友的面難堪啊。這種羞辱會在他們的骨子裡銘刻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