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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你一起重生

作者:飛鳥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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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晚班晚點 第二十五章 我要走了

第六卷 晚班晚點

第二十五章 我要走了

陸離只覺嗓子有些乾澀:「沒有。」是啊,為什麼沒有呢?為什麼他當初沒有去找溫琥珀呢?他就像一隻風箏,其實早已被拉風箏的女孩牽住了,可惜那個放風箏的人並不是雪莉·安柏。
「你自己寫的?」陸離拿刷子沾了點漿糊,往牆上抹了抹。
「寫給誰?」
「不知道,寫完一般就自己燒了。」溫琥珀看了眼陸離,「如果只是尋常的苦惱,在信里寫下自己的真實想法,第二天起來時再閱讀一遍,便會發覺昨天的自己多麼可笑,然後就會把信燒掉,就當燒給昨天的自己。」
「輸了比賽,丟了貓,還……唉。」話題忽然中止,她似乎並不想告訴陸離某件事。
一聲遲疑的嗯之後,二人再無對話,默默地刷著漿糊,一時間,巷子里只剩下紙張翻動的唰唰聲。
陸離警覺了幾分,佯裝隨意:「寄到哪?」
刨根問底是自貶之道,陸離識趣地沒有用語言壓縮她的安全感,而是轉而說:「你可以做點什麼去緩解https://m.hetubook.com•com內心的壓力,除了畫畫,你可以唱唱歌什麼的……」
A4紙上散發著一股油墨味。陸離記得學校外的書店裡賣的盜版書就是這個味道,帶著一點紙的木香,又帶著劣質墨水的臭味。尋貓啟事上的字跡是手寫的,字跡並不算好看,歪歪扭扭,與其說是在寫漢字,不如說是在寫英文。
陸離輕輕捏了捏她的鼻頭,手感清爽:「還癢嗎?」
「嗯。有,每年都會寄。她曾經是我最好的一個朋友,有一天我們因為一些很小的事吵架了,然後她就突然離開了。」陸離看著溫琥珀的眼睛。
「你撓撓就行了。」
突然,溫琥珀說了一句:「我要走了。」
「……」
「還有一點。你再揉會。」溫琥珀的語氣很隨意,似乎並不在意陸離與她有肢體接觸。
溫琥珀繼續貼著尋貓啟事:「社交的載體其實就是感官。氣味、觸覺、視覺、聽覺,這就是社交的形式和_圖_書。哪怕一個人死了,只要他生前讓郵局定時向他的愛人寄禮物,送賀卡,用剛烤好的曲奇餅喚醒她的味覺,用文字撫摸她的思維,那他其實就依然活在她的心中。你的那個朋友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她每年都向你寄空白信,或許是因為她不想被你忘記吧。」
你還真是浪漫,給昨天的自己燒信。陸離無聲地笑了笑。
「怎麼可能呢?人生活在社會環境里,怎麼能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呢。哪怕我不說,但內心也時刻受著煎熬,坐在那兒的每一天都如同坐牢,最怕的是窗外有人經過,指著我說『看啊,那個就是溫琥珀』。」
「禮儀老師又勢利又刻薄,還總是挖苦我,於是我給她也寄了一封空白信。她以為是她過世的丈夫寫的信,從那以後她每天會佩戴一個十字吊墜來上課。」溫琥珀笑得很淡,很真實,「最後一封空白信我寄給了未來的我,我不知道我的未來會怎樣,我只希望未來的我足夠幸福,足夠開心。」www•hetubook.com.com
「我一直在做。」溫琥珀搖了搖頭,「好了,別捏了,鼻子不癢了。」
「你去找過你那個朋友嗎?」
她的語氣憂傷,少了平日的矜持,多了一絲真情流露。
「……太傷心了。」或許是因為四下無人,陽光被高牆遮蔽,陰影給予了少女自欺欺人的安全感,她選擇說出了實話,「輸的太難堪了,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其他人。而且,我發現我其實也沒有那麼特殊。」
聽起來並不像一個有擔當的好男兒。前世時陸離見過幾次溫琥珀的親生父親,只覺得他是個喜歡夸夸其談的商人,或許還有點瞧不起自己。
聽到這話,陸離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五十八塊一件的打底短袖,拿衣擺當抹布擦了擦手:「我給你揉揉吧。」「嗯。」溫琥珀也並未拒絕,而是將面龐湊近陸離,乍看下去好像是等待戀人輕吻的小媳婦一樣。
「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呢。」陸離半是調笑。
陸離大腦短暫地空白了,他乾笑兩聲:和*圖*書「是嗎?我還以為她在嘲諷我……哈哈……」
「可如果是一些無法解決的困擾,連自己都理不清頭緒的話,在信紙上就什麼也寫不出了。第二天起床時看著空白的信紙,昨天的憂慮就又爬上心頭,我就會把這種信寄出去。」溫琥珀此刻明顯感性了許多,說了許多她從來不會說的話。
「愛貓走失於坦洋路十字路口,請知情者聯繫XXXX,提供有用消息者酬謝,尋得愛貓者重酬!」
「我一直有在寫信。」
「哦哦。」
「因為誰擔憂就寄給誰。」溫琥珀笑了,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我一共寄過三封空白信,一封給我的親生父親,一封給我的禮儀老師,還有一封寄給了未來的自己。外交官先生太勢利了,我初到安柏家時很怕他,就偷偷寄了一份空白信,他還以為收到了恐嚇信,嚇得一個月沒有出門。」
奇怪的問題。溫琥珀古怪地看了陸離一眼:「有人向你寄過空白信嗎?」
女孩子總是這樣,她稍微與你接近點,男人便會浮想聯和_圖_書翩,陷入某種不可自拔的譫妄幻境。她是不是喜歡我?一旦這樣的想法出現,便成為了愛情中的失敗者。
「我手上全是漿糊。」
「那太可惜了。」溫琥珀似乎覺得更深入了陸離的內心,赫然有些雀躍,「你的朋友一定很難過吧。是你的小學同學嗎?」
「……嗯。」
陸離看著近在咫尺的精緻臉蛋,覺得氛圍有些尷尬,找了個並不太合適的話題:「怎麼不去學校了?」
「嗯。」溫琥珀皺了皺眉,小鼻子一陣猛吸,「鼻子有點癢。」
陸離靜靜地聽著,等到溫琥珀說完,他才說:「琥珀同學,請問在什麼情況下你才會每年都向某個特定的人寄空白信?」
「陸離。」她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從來沒有什麼小事會導致兩個人分道揚鑣,只可能是她長期在忍受著什麼,直到某一天實在受不了了,才會選擇再也不見。而她之所以向你寄空白信,可能是因為她有話想對你說,但又因為矜持或別的什麼原因不能說,只能以這種方式保持你們之間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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