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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不太喜歡穿正裝，因為他覺得那有些假正經。他反手扣住雅夢姐的手，十指交叉：「雅夢姐先給你挑吧，我的衣服隨便買啦。」

「別——裙子我有一條了，基本都沒拿出來穿過，我不喜歡穿那種——」

鄒雅夢捏了捏他的手臂肉：「你又想些壞事！」

其實他口味從來沒變過，直到他現在也喜歡吃烤翅。陸離笑著嗯了一聲：「好久沒吃過了，有點想念。」一口下去，滿是蘸料，吃不出雞翅原本的肉味，明明是同一種烤翅，卻和童年記憶里的珍饈相去甚遠。或許是烤翅變了，也或許是人變了。

「能試用嗎？」

「你……回家再親不行嗎？」似嬌似嗔的嘀咕了一句。

「忍不住嘛。」陸離笑道。

陸離踩在潔凈的瓷磚地面上，看著地板上反射的明晃晃的燈光，猶顯得恍惚。一晃居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啊……從前世升學，再到大學畢業，和安百璃結婚，再到創業……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已經經歷了這麼和圖書多，現在再回到這片土地，居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鄒雅夢忽然有些臉紅：「你看我幹什麼？」

鄒雅夢猶豫地接過裙子：「會不會有些太短了？」她從沒穿過裙擺在膝蓋以上的裙子。

鄒雅夢最受不了弟弟向她撒嬌，腦海里兩個小人在短短几秒內打得頭破血流，最後一咬牙：「就試一次，下不為例。」

說完，剜了一眼陸離，便拿過小裙子和絲|襪，便往試衣間走去。

「姐，咱家現在有錢了，不用再摳摳搜搜了。」

「哎呀，你那條裙子多久之前的了？上次在嶺岳的那條吧？」雅夢姐有著一雙讓人垂涎三尺的美|腿，陸離想著雅夢姐可能更適合裙子。

他看著雅夢姐啃烤翅的模樣，莫名覺得溫馨。

黑絲對男人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黑絲與白肉的視覺衝擊永遠能挑逗得男人口乾舌燥。

陸離聞到孜然的香味，側頭看到一輛標著「奧爾良烤翅」的小車。烤翅表面被灑滿了燒和-圖-書烤調料，早已看不出它本來的肉色。陸離曾經很喜歡吃這種路邊燒烤，但是以前姐弟倆囊中羞澀，他只能站著路邊巴巴地望著，這時雅夢姐便會從褲兜里數出幾張散鈔，為陸離買來一根烤翅。黑心的攤主見他們都是孩子，有時會故意給他烤的最焦塊頭最小的，年幼的陸離不以為意，依然高興得手舞足蹈。可是當他和雅夢姐在批發市場買單，看到雅夢姐為了省下五塊錢而和牛高馬大的店家吵架時，他就再也沒有看過這些路邊燒烤攤哪怕一眼了。

「哦……哦……」鄒雅夢難得有迷糊的時候，她的心態其實還沒轉變過來，總是本能地念舊，生活習慣也好，和弟弟的關係也好，她總是以為好像一切都能永恆地持續下去。陸離覺得，雅夢姐恰恰因為生活中太過銳進，反而導致心靈一直停留在當年彼時。

鄒雅夢眼波一陣迷離，呸了一聲，再沒說什麼了。

他拉著猶猶豫豫的雅夢姐來到女裙區，在導購m.hetubook.com.com喋喋不休的推薦下，終於選定了一條蘆灰色的百褶裙，款式類似於川海一中的女子高中生裙，裙擺落及膝蓋之上，恰好適合年輕的姑娘。

陸離摸了摸下巴：「反正姐你平時也不會穿出去，就在家裡穿唄，短一點正好涼快。」

「以前我看你，你可不會臉紅的。」

「我？我要買什麼，買條牛仔褲就行了，我身上這條有點發白了。」雅夢姐連忙搖頭。

「還不是因為你一直看著我。」

廉租區邊的服裝批發市場比不得川海市中心，雖然也是車水馬龍，可車是電動車和摩托車，人也不是西裝革履的社會精英，市井間的喧囂充斥在大街小巷，人行道兩邊停滿了推車的小販，將本就狹窄的道路擠壓得宛若一條獨木橋。

陸離的目光越過牛仔褲區，落在了不遠處的女裙區。

「這種東西不衛生。少吃點。」嘴上雖然在說教，可她笑得卻燦爛，鄒雅夢和-圖-書接過陸離買的烤翅，「我還記得你以前有一段時間很喜歡吃烤翅的，後來是口味變了嗎？」

陸離雙手合十，一臉苦相：「雅夢姐，求求了，就這一次，求求了……」

「姐，我給你挑裙子吧。」

「小夥子，這試用了就賣不出去了，十二塊，買一對又不貴。」

這個名叫八龍服裝批發市場的超市承載了陸離和鄒雅夢或酸澀或甜蜜的回憶，市場建立了二十多年，牆體發黑髮黃，連值守的老保安都換了兩批，這座市場卻依然屹立不倒。去年市場內部進行了大裝修，裝潢向市中心看齊，甚至將各種服飾分門別類，還在每個區開了茶水間和試衣間。

陸離買了兩根烤翅，一根遞給身邊的鄒雅夢：「雅夢姐，喏。」

「雅夢姐你臉紅什麼？」

「梨子梨子，你看這件襯衫怎麼樣？你明年入學面試要買一套正裝嗎？你穿正裝一定很帥。」雅夢姐興奮地拉過陸離，她的樂趣不多，給陸離挑衣服算是一件。

陸離趁著雅夢姐走神，主和_圖_書動親了她一口，並不是親吻嘴唇，而是親吻了她嫩滑的臉頰。這次是毫無慾望的吻，傳達的僅僅是純粹的愛意。

陸離點點頭：「行，那我買了。」接過絲|襪，回頭，只見雅夢姐壓著眉毛，死死盯著他：「梨子，想都別想。」

導購大媽連道：「試一試嘛小姑娘，這裡有試衣間，都是獨立的，外人也看不到。你看，把帘子一拉，隱私保護得妥妥的。」

鄒雅夢怔了怔，好像真是這樣。

那中年大媽導購眼力見不錯，見這小兩口打情罵俏的模樣，馬上轉身拿了一對沒開過封的黑色絲|襪：「哎喲，這裙子要配這褲|襪才好看，這褲|襪也不貴，十二塊一對，怎麼樣？」

陪雅夢姐逛街的次數屈指可數，在陸離的記憶里，雅夢姐只有在逢年過節時才會拉上他去最近的批發市場，姐弟倆樂此不疲地挑選著單價不到三位數的衣裝。而給陸離買新衣服是鄒雅夢一年中最快樂的事情之一。這份快樂或許在物質上略顯廉價，可對陸離來說卻是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