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壞蛋！那能一樣嘛……嗚嗚……疼！」

獃頭鵝嗚嗚幾聲：「陸離，一定要來找我，不要丟下我。」

再多一點點。質樸的語言往往能傳達直擊心靈的情感。陸離覺得他虧欠姑娘們太多了，他用盡一生恐怕也無法彌補。

「……我在想，要是一萬年後，還會有人記得我嗎？」她望著月亮，「月亮會記得我嗎？記得曾經有個叫陳嘉寧的女生在這個夜晚守望著她。」

「可是、可是……」獃頭鵝結結巴巴的，似乎沒想到陸離會這麼回答。

「幹嘛。」

「好疼！有點脹脹的！嗚嗚！我討厭你！」

「我會的。」

「不要惹他們生氣，不要說你要娶幾個老婆。」

「六十一年不短了。」

「你還要見我的姑姑，我的姨姨，我的舅舅，還有叔叔伯伯們……我家親戚很多的，你每個人都要見，不能嫌麻煩……」

「給、給我五千塊……」小老虎說。

「……你的錢以後就是我的錢啦，給多……給多我會心疼的。」果和*圖*書然還是那個小吝嗇鬼。

「嗯嗯。」

「要多少呢……」

「醫生給小孩子打針都是這樣，說數三二一，其實數到二的時候就扎進去了。」

「你上次說胡話是躺在酒店裡的時候。」陸離從身後環抱住她，「當時你燒到39度，一直在說胡話，你可能不記得了，你當時還說以後有錢了要冬眠，睡到一萬年後。」

「好啊。你想聽什麼？」

「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陸離的聲音沉靜平和，充滿令人安心的力量。倘若和楚曉東共情，倒也並非不能理解他的做法，無非是不想將純粹的靜怡牽扯到骯髒的利益交換中，而且，獃頭鵝只是去國外旅遊幾天，倘若他和楚曉東達成共識，再把獃頭鵝接回來便可，倘若……倘若真的發展到最糟糕那一步，陸離就會找機會飛到國外去搶人，大不了一大家子以後不回來了就是。

「我覺得人的一生好短。」小老虎嗅著陸離的氣味，「我在十九歲和你相和-圖-書遇，如果我能活八十歲，我就只能再見到你六十一年了。」

「在想什麼呢？」

「可是一年好快。你看，下個月就要過年了。明明我感覺什麼也沒做，時間就從我指縫裡悄悄溜走了。也許有一天，我會突然發現自己老了，不用化妝品就無法掩飾臉上的皺紋，再也不能一步邁三階樓梯。所以我想睡到一萬年後，那時候所有人都有三百年壽命。」

「你好可愛。」

「你進去的時候能不能給我講故事，我怕疼。」

陸離關上燈后，聽到細微的脫衣聲，藉著月光，他能看到一具潔白的少女胴體，正躺在床上等他採擷。

陸離心中一顫，他捂住電話，緩緩說出一個好字。電話掛斷後，陸離看著手機桌面發獃，這通來自獃頭鵝的電話其實有些莫名，甚至有些奇怪，但陸離也說不出奇怪在哪。也許一切疑問都能在和楚曉東見面那天得到解答。

陳嘉寧俏臉微紅，她覺得那年的自己有些幼稚，現在的她成熟多了，和_圖_書起碼不會天天在網上和網友對線了。

陸離捏了捏她的臉蛋：「我可睡不到一萬年後，陸離只是個凡人，活到八十歲就燒高香了。不用六十年，也許再過四十年，陸離就老得走不動了，是個白髮蒼蒼的老頭。」

「我不動了，給你講故事。」

「我會的。」

讓心愛的姑娘向自己道歉是一件足以稱得上罪過的事情，在陸離看來，只要兩人相愛，本質是不會有任何錯誤的。他理解獃頭鵝承受了來自家族的過多壓力，所以他此時偏偏不能再讓姑娘更加消極了，於是陸離說：「沒關係沒關係，傻姑娘，正好你去國外玩幾天，放鬆一下心情，說不定回來后就能見到我啦。」

「會有一點。」

「……輕點……會疼嗎？」

哪裡有彩禮只給五千，哪裡有把彩禮給新娘的說法。陸離並未反駁她，而是點頭：「好啊。不要多點嗎？」

「老頭也很帥。」小老虎轉過身，眸光閃閃，「陸離，我覺得時間真的好快，我希望和你和-圖-書相處的時間再多一點點，再多一點點。」

當陸離摸到少女細膩的肌膚時，能明顯感到小老虎嬌軀繃緊：「還、還有，你要給彩禮……」

他將小老虎放在床上，她局促地抓住床單，咬緊下唇。陸離溫柔地問：「準備好了嗎？」這種時候，再表達不合時宜的寬容與體貼便是犯罪。小老虎咽了咽口水：「能把燈關上嗎。」此情此景，一如當年。

木蘭的冬夜沒有首都那麼漫長寒冷，窗外也未曾飄落雪花。陳嘉寧聽電視里的專家說，以後地球會越來越暖，直到有一天地表燙的無處落腳，人類只能登上飛船飛往未知渺茫的遠方。就像大寒流將這個星球曾經的主人埋葬在冰河中一樣，無論是她還是陸離，抑或是其他人，在宏大的星河中只是一粒渺小的灰塵。小老虎雙手托著臉蛋，遙望夜空，星碎月整，萬里無雲。

陸離溫柔地吻上少女的紅唇，他將少女的嬌軀抱起，讓她能更輕鬆地接吻。他想起他第一次和陳嘉寧接吻時，討嫌鬼www.hetubook.com.com朝著他嘴裏吹了一口氣，他當時想的是這個倒霉姑娘。當初那個連接吻都不老實的姑娘是陳嘉寧，那這個在他懷裡柔軟似無骨如水一般的女孩是誰呢？

「這次我不吹氣了。」小老虎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陳嘉寧與月光水色交融，好像徹底化作了傳說中的月之精靈，她那水潤的紅唇在輕微地顫抖，彰顯少女心中的緊張。月光下的陳嘉寧美得出奇，小小一隻，動人至極。

陸離抱住懷裡這個不斷說著反話的姑娘，心想，此時的月亮，一萬年後會記得有個叫陸離的流氓在今晚做過的事情嗎？

「……你要去見我爸媽哦……」她小聲說。

「嘉寧。」

陸離必須承認，這姑娘不說話時其實好看得緊，她有一種精靈般空靈的氣質，好像隨時要隨風而起，隨風而去。他輕輕關上門，卻還是驚擾了月下的精靈：「啊！……你來了……」

「不知道，你隨便——嗚，壞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