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雁南飛
第二章 曾經的少年（一）
「不給我抽煙，我抽什麼？」朱熙滿臉不爽。
朱熙說：「小巧，從他身上下來，你未婚夫要去搶別的女孩了。」這話里含著她不少怨意，陸離發現朱熙很擅長醞釀負能量。
「量力而行。如果實在不行，可以放棄，我們出國從頭再來，未必不能東山再起。」朱熙說出了讓陸離意外的話。曾幾何時，朱熙說如果失敗了就一切終結，她說她要是失敗了就一死了之，是什麼讓這頭野狼變得重新溫柔起來了？
離新年只余不到整月，街道上早已張燈結綵，紅彤彤一片，煞是好看。早歸的年輕人和家長在採購年貨，堅果、水果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外拼搏的中年人興許還沒買到回家的車票，興許正在高速上被堵得寸步難行。陸離曾記得上輩子，和上上輩子，自己讀大學時，總會提前十五日準時守著車票。過去的日子充滿著煙火味，雖然不完美，但總讓他如品嘗美酒般
hｅｔｕbｏｏk.cｏｍ.ｃoｍ緬懷。
陸離樂呵呵地牽過小巧的手，將暖乎乎的小巧抱過來，讓她坐到自己懷裡：「還是小巧好。」小巧嘿嘿傻笑。陸離又說：「今年，我想在自己家過年，你，小巧，百璃，琥珀，雅夢姐，小老虎，還有靜怡。我想過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新年。」
「在想什麼？」車座上，朱熙合上手上的時尚雜誌。在朱熙左側，祝巧小臉貼在車窗上，一臉驚奇地看著車外的景色。陸離注意到車墊下一盒香煙，他拿過煙放在自己兜里：「以後別抽了，傷身體。」
「你問這個幹什麼？」
「是啊，我也沒想過會和一個花心、濫情、厚顏無恥、滿嘴謊言的男人……啊不，是將妹妹許配給他。」
聽著都累，陸離想起了便宜岳父朱友誠：「你和你爸說一下，就說今年在木蘭忙唄。」
「十四，你是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誰是十四？狗男人你再這麼和-圖-書叫我，我剪掉你那個！」朱熙嘴硬得很，「大概是你去追溫琥珀的時候認識你的，當時有個蠢貨剛闖機場，你不知道機場的警察是配槍的嗎？你真不怕被當場擊斃？」
陸離有些尷尬：「當時的確是欠考慮。腦子一熱，就去做了。」沒想到當初沒追到琥珀，反倒追到了朱熙，這也許就是緣分吧。
朱熙氣的拿車座上的公仔去丟陸離：「你當著小巧說什麼呢！」陸離護著腦袋：「她是大姑娘了，早晚要懂的！你一直把她當孩子看。」
「後悔啦？後悔當初沒狠下心吃楚家丫頭的軟飯？」朱熙心裏不太高興。
祝巧想了想，在陸離臉上親了一口：「哥哥，加油～」
「是啊，熙姐，我已經很懂事了！我長大了哩！」祝巧不是第一次被賣了還幫人數錢了。朱熙被這倆人氣得說不出話，伸手去搶煙，陸離不知哪裡拿出一顆口香糖塞到她嘴裏：「吃這個，別抽煙了和-圖-書，再抽……」
朱熙有氣無力：「是啊是啊，只有你個笨丫頭會這麼想。除了你，都不會這麼覺得。」
「我只是感慨，我們好像早早地就認識了，只是當時我沒想過有朝一日我會和你站在一起。」
「給我。」
「哥哥好帥啊。」祝巧痴痴地說。
「再抽你能怎樣？」朱熙不屑地昂起頭。
「你可以抽肉煙。」陸離說。
「不是。我在想，我大一第一次期末考試沒去，我明年可能要補考了。」陸離扶住下巴，看著車窗外倒流的景色，「還有，我想起我第一次熱鬧鬧地過年，是在楚家過的，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紅包。一大家子人圍在桌邊，互相夾菜，開開心心。」
朱熙獃獃地看著陸離的背影，她心中流淌著說不出的感情，有些溫暖，有些酸澀。她牽住妹妹的手，第一次為一個男人而失魂落魄，她終於理解當初小巧為什麼會心生邪念了。
「我不去。」朱熙說，「我要回皇和*圖*書室過年，還要化妝戴假髮出席活動，到時候麻煩事一堆。」
汽車緩緩地停下，感受不到絲毫顛簸。陸離看到轎車停在一棟別墅大院外，沒有門牌，沒有路牌，只有一些黑衣人在柵欄外不斷巡迴。他知道這裡是哪，這裡是他曾做夢都想來的地方，他比想象中更早地來到此地，不到一年，也許剛好一年。
「再抽我欺負小巧去。」陸離呵呵一笑。
朱熙又氣又笑，白了他一眼，老老實實嚼口香糖去了：「你剛才看著窗外發獃，是不是又在想楚家丫頭？」
這種人挺可怕的。陸離想。被他坑害了，還覺得他是個好人。閻如君不過是個瘋婆子，像只瘋狗，狂則狂矣，早晚得狂犬病死了，真正的關底BOSS應該是這位楚家領頭人才對。難怪閻如君想著謀殺楚曉東，如果他不死，也許閻家一輩子都翻不了盤。
祝巧回過頭，一臉不解：「哥哥，什麼是肉煙？」
「真的不要我一起去？我叫小hｔｔｐs://m•hetuｂｏｏk.cｏｍ.cｏm胡進去給你打下手也行，總比一個人好。」朱熙擔憂地問。
陸離回過頭，難得看見朱熙將醋意表現在臉上。
「不給。」
還是小巧好。陸離拿臉頰蹭了蹭祝巧臉蛋的嫩肉，逗得她咯咯直笑。
「再說吧。」朱熙忽然昂了昂腦袋，「到了。」
「不要量力而行，而是要全力以赴。」陸離朝她微微一笑，整了整衣領，瀟洒地走下轎車，向著龐大的別墅鐵門走去。在偌大的鐵門前，一身白色西裝的陸離渺小得像是一粒灰塵。
「不用了，又不是鴻門宴，帶著你或者閻家的人就變味了。」帶上朱熙就是公事公辦，陸離不覺得自己和朱熙加起來能比得上楚曉東老謀深算。現在回過頭去看，他才意識到楚曉東做所有事都留有餘地，能保證事情不會朝壞的方向發展，明明楚曉東才是陸離和楚靜怡之間最大的阻力，可他卻無法讓陸離生起惡感。
祝巧又急了：「哥哥才不花心！也不濫情無恥滿嘴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