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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之問抬起頭，傷痕疲憊中眼裡透出一絲喜色。

無名修士拍了拍地面：「坐吧，我說你聽……很多事在你腦中都已經有了正確推測，但有些事只有我說你才能懂。」

周遭景物開始變得熟悉又陌生，一股心酸湧上心頭。

「你那邊成了么？」

白髮許山痴痴的笑了，隨後笑聲越來越大，也愈發悲愴。

可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最後唯一能得到的……只剩一句道歉。

「媽……我……你是？」

許山遲疑片刻，邁步走了進去。

急促的敲門聲在上方不斷傳出。

「那我呢？」

「我……」

「沒有人擺布你的命運，你來到此世，完全是個意外。」

一路咳血，一路奔跑。

黃之問渾身浴血，跌跌撞撞的正朝著他跑來。

「咚咚咚咚……」

「你破除了執念心魔消散，心中認為可以無限吸納法則。但實則不然，你還有個人意志存在，只是因為雜念對你的心胸而言不足道，所以心魔才不能顯現，只要你不斷吸納法則為己用，早晚有一日心魔會再生，至此…hｔｔps://ｍ.heｔuｂoｏｋ.ｃｏｍ•com…只有兩條路給你走。」

「如果過去已經不能追回，起碼還可以挽救現在。我會帶著每個人安全的活著，沒有人會再受傷。」許山聲音中夾雜著哀慟。

再抬頭，已經是淚流滿面。

「我已無名亦無相，我是何形態取決於你的意識。」

「正如你所猜想，這個世界是我創造。」

想到外界的情況，想到自己將要放棄，一股強烈的退意在心中萌生。

許山愈發愧疚，伸出手輕輕擁住了自己。

這又是什麼情況？

直到他走出單元門外，整棟大樓已經搖搖欲墜，腐朽不堪。

此刻，正面帶笑容仰望許山。

階梯上只剩許山自己。

速度越來越快，直至將二人全部籠罩。

「你還未達至無極，但卻也短暫超脫了極境。」

最終一閉眼還是邁了進去。

許山身體僵硬了一瞬，可卻沒有任何動作。

「那……」

許山低下頭，目光浮沉。

終於，在緊張、懼怕、期待之中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

許和_圖_書山低頭一笑：「你那邊呢？」

許山脖頸僵硬，茫然的抬起頭，耳邊響起細微的啜泣聲。

這聲音格外的熟悉，好像前不久才聽過。

再睜眼，已經返回現世。

「你……」

「你知道我在幹什麼嗎？」許山反問。

「許山……你真能有把握救下他們么？」分身輕聲問道，「不要再騙我。」

「為什麼……為什麼我看不清她的臉。」

擦乾眼淚，許山走下階梯。

「我該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白髮許山顫聲道，「你能帶我回家么？」

可就在迷茫之際，身後空間開裂，一道聲音在耳旁響起。

「為什麼她認不出我是誰？」

……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許山提醒道。

眼前是空蕩蕩的石房，四十平米左右的面積。

「那邊……你自己看吧，我從來沒聽過這種情況。」

無名修士短暫安靜了片刻，道：「你初入此境正在朝著無極邁去，但同時也極容易退化。世間未見無極者，是因為無極境的修士與其他修士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直到最後停下，徹和-圖-書底陷入沉默，又變作了痴痴的表情。

許山眼中流露出愧疚，登上階梯坐在了分身身旁。

他抬起頭，淚眼模糊的看向許山，似自語又似在詢問。

「第二條，你的精神達至沸騰，萬界眾生的七情六慾還有記憶讓你苦不堪言，最終只有身化萬千，歷經萬劫，從而消磨這份情感，在無窮歲月之中，直到個人意志泯滅……與萬物合而為一，成為無情大道。」

許山席地而坐，注視對方。

回望了一眼大樓，許山遙望遠方。

「第一條，控制不住心魔，徹底暴走將自身散化萬界，化于無形之中。」

看著分身淚眼望著自己，許山嘴唇翕動。

邊界的大地正在消融，化作白光朝著自己的方向蔓延。

他也想等待大門打開……他不敢再上。

許山連連點頭，踉蹌朝著小區跑去。

「媽！媽！是我！開門啊！」

白髮許山已經癱坐在地面，哭的宛如一個孩子。

許山上前迎接，一把拖住對方。

「這樣也好……」

牆皮開始不斷老化破碎，散溢出大量粉塵。

許山目光複雜。

hｅtｕｂｏｏｋ•cｏm•coｍ一步邁出，待腳落地已經到了另一處空間。

那灰黑的門口，熟悉的氣味……

一個新的世界毀滅，無數熟識的人逝去，他又何嘗不怕。

不過他仍舊未停止腳步，一路踉蹌前行。

白髮許山的身體僵硬了片刻，可很快又鬆弛下來。

許山眼睛一濕，頓感頭暈目眩，一把扶在了牆上。

許山看的呆住了。

心臟不爭氣的開始加速跳動。

只是他從未敢正視……可今天自己編織的迷夢徹底破碎，再無路可走，無處可去。

實在沒想到，他有一天會在現實世界里看見青印里的修士。

許山滿眼迷茫。

大門重新被關上。

白髮許山的驚喜的聲音響起，隨後又戛然而止。

只要解脫夢境，就能回到現實。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

拾階而上，連上四層……許山停住了腳步。

分身站在門口緊張大叫。

「這不是一樣的么？」許山忍不住出言道。

許山極目遠眺。

「你……」

「我錯了么？」

「境界越高精神便越強，現在此界已經被我靜止，你尚不能感受，倘若恢復正和_圖_書常你便能察覺法則之中不僅蘊含情緒……還有生靈的一生，早晚世間萬物對你而言再也沒有秘密。」

可後來記憶一次又一次增加，那些人那些事早已經在心裏留下烙印。

只有房間中央，有一身著暗金長袍的修士盤坐。

終於到達一棟六層小樓前，許山腳步放緩，走到熟悉的單元。

「對不起。」

「起碼，這次我會死在他們前面。」

「來吧許山……這世界無需你再擔憂，等你良久了，你想要的答案今次一併全都告訴你。」

邁著沉重的腳步繼續邁上台階，最終停在了拐角的位置。

許山環視四周……一切都已經靜止，時間不再流動。

一陣朦朧的光芒自分身身體散發，他的身軀逐漸模糊，最後消散成片片光點，融入己身。

「如果我不在，真的能幫到你……那我就再幫你一次，希望你信守承諾。」白髮許山低笑了一聲，「就這樣吧，不勞你動手了。」

「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壞事。」

回想自己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他以為自己是一個病人，被困在夢境中。

許山呼吸隱約有些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