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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滅么……倒也未必。」銘道仙卻是話鋒一轉。

不知疲倦般，不停重複空想構築。憑藉自身敏銳直覺，跟記憶中的過去，盡心比對。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雖然興復成為了覺醒者，但生滅之界，也並沒有強制的任務要求。

甚至比起下方的無數奔流虛影加起來都要龐大，欲將此界所有秘密一覽究竟。

不過倒也能理解，此觀念畢竟跟山海中基本修行體系完全相悖。

根據先前尊者的言語可知，之前的覺醒者，似乎都是超脫境界。

這麼一番解釋，興復終於算是勉強能接受了。

因為你會發現，當慢慢接近真相之際，無論接下來再臨摹多少幅畫，所有這些畫作都一模一樣。

興復能夠感應到他們身上，時不時閃過的空想構築氣息。

彷彿觸碰到了什麼關鍵，眼神深處瞬間幾度變化。

「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何故相逼？」同劫五尊之一的光歿，強壓下內心怒氣，問道。

「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算上你在內，不包括吾等，二十三之數。你後面便能見到他們。」光歿回答道。

而細看之下，每一面又似乎都能繼續細分，無窮無盡。

「倒是可以這麼理解。事實上，尚存山海大道，寥寥數幾。並且山海大道加身的話，想要隱藏自己，也是極為容易之事。旁人幾乎無法察覺。除非似守丘公那般，主動公開。否則哪怕是聖者，也不能追蹤尋找到。」

山海大道？

山海大道，是搶不走、奪不了的。

生滅之界諸尊者皆明知興復依舊心口不一，紛紛失笑。

興復心神沉醉，一眾尊者的聲音，也同時響徹在耳邊。

其中有一枚，似乎正跟紫衣之道相應對。

興復心頭疑惑。

「等把這裏翻個底朝天，自然就知道你們究竟在藏些什麼了。」

「也就是說，人人都有似守丘公那般，一步登天的機會。」興復此念升起，頓時湧現昂揚鬥志。

取而代之的，是一和_圖_書顆璀璨奪目的黃色晶體。

有新的覺醒者到來，也有絕望之人放棄。

只能靠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中，偶然的靈光一閃罷了。

介紹了一番神通法門由來，興復彷彿在這顆無窮面黃色晶體上，看到了山海末世閃動的光影。

「這裏沒有你要找的。」銘道仙開口道。

觀其痕，回己憶。

紫衣眯起了眼睛，笑了笑：「你說沒有就沒有？」

但他卻甘之如飴。

見狀，銘道仙嘆了口氣。

「跟彼岸、聖朝相比，生滅之界的確算得上勢微。不過跟他們秉持的【無關終局】理念不同，我們對曾經的家鄉，仍有感情。」

「能否得山海大道，全憑個人機緣造化，跟個體實力、並無太大關聯。說不定一介凡人，都能掌控山海大道！吾等又有何不可？」

不敢反駁，他只能強顏道：「前輩教訓得是。」

最開始，或許還會覺得新鮮。

恍惚之間，他又忽地想起了，原初仙界曾經山海大道同現之事。

任憑你用何等方法，也難以將其捕捉到。

「敢問諸位前輩，生滅之界中，似我這樣的所謂覺醒者，還有多少？」

生滅之界的諸位，會不會因此反目成仇，互相廝殺爭奪？

空白長卷上，此字元由虛而實。

「只可惜沒什麼用。仙界最終還是破滅了。」興復也跟著嘆了口氣。

宛若墜入道湮之中，與山海生機光明隔絕。

「諸聖，都在跟道湮對抗的歲月中泯滅了。」

山海大道，真若看不見的幽靈。

沉浸其中，不知歲月流逝。

紫衣法天象地身影雖然破碎，但從裂隙之外，赫然又伸出了一雙更加巨大的手。

沒有任何區別。

在紫衣身後，還矗立著三道身影。

興復被銘道仙所描繪的景象深深震撼到了。

紫衣冷聲道：「奉聖者之命，搜山檢海！爾等不要自誤！」

說著，生滅之界八位尊者的身影霎時消失在興復的眼帘中。

當然，若是能在摸索山海大道m.hetubook.com.com蹤跡的路上做出貢獻，那麼尊者們也不會吝嗇賞賜。

興復還是首次知曉這等秘聞，既驚訝又迷惑。

「你可還有其他疑問？現在可一併提出。畢竟日後吾等，也不是隨時都有時間接見。」

等興復能夠再度視物的時候，生滅之界諸位尊者已經消失不見。

「而那山海大道出現的地點，並非是在仙界。而是在下界星海。」

此行徑，像極了描繪一幅幅畫作。

「笑話！」

「所以當年我們家鄉有兩條山海大道出現，當真是幸運之至。」銘道仙微微感嘆。

「嗯？」這卻是興復從來沒有想過的，頓時怔住。

「空想復現之法，源自那位山海行者。」

「既如此……那就莫要怪我不講情面了。」

想到這裏，興複眼神忽地一凝。

無窮多的可能性，收束歸於時光之末。

銘道仙再度開口：「此事，並非是吾等盲目樂觀。一是正如光歿所言，山海中有先例在前。二來么……」

「這般無頭空想，效率實在太低了。就算直到山海之末，恐怕也未必能窺其半分影蹤。」

漫山遍海！

他的下方，上千條長河虛影並立，奔騰咆哮。

「不到聖者境界，吾等在山海面前，皆是可以忽略不計的螻蟻。超脫跟凡人，又有何區別？全憑個人機緣造化罷了。」銘道仙笑了笑。

每一面所映照的，都是山海間曾經存在可能性所留下的痕迹。

「不過山海之道，事關重大。也唯有你這樣的覺醒者，才有資格知曉。其餘人等，或是安穩生活、或是輔助空想構現，都隨他們自己。吾等也不會強求。」光歿侃侃而言。

每一次的重複雖無所收穫，枯燥至極。

興復激動得手舞足蹈，忍不住高聲稱讚道。

觸景生情，兩相對照。

于虛無中復現，從空想中重構。

而是似乎……

空想構築，反覆比對，以摸索山海大道。

但……

生滅之界中，最終誰能執掌那山海大道並不關鍵hｅｔｕｂｏok•ｃom•cｏm。最關鍵的，是生滅之界修士，掌控山海大道。

來自山海道湮的壓迫感，這才稍微削弱。

「好。接下來，吾等便會賜你真正的空想構築神通。這是觸摸描繪山海大道的鑰匙，你需細心體悟！」銘道仙沉聲道。

興復因此知曉其尊號：光歿。

而紫衣那膨脹的身影，卻是彷彿被某種力量拉扯著，逐漸變回原形。

但隨即便有些頹然：「就連超脫境界，我都難以達到。更遑論窺探這山海大道了。諸位前輩或許能行，但我……」

銘道仙將一長卷拋出，其上雖是空白，卻又彷彿寫滿了密密麻麻萬千字元。

反覆臨摹過無數次可能性圖畫，興復對於山海、道湮的感知，不知不覺間較之以往，已經敏銳千百倍。

旁人的選擇，卻是不會影響到興復。

「空想以窺山海大道。」

紫衣颯颯，眉心紅痣，宛若第三目。冷冷掃過下方眾人。

但卻更加複雜。

在山海寂滅之時，化作一顆璀璨的黃色寶石。

「究竟發生了何事？」

或是跟尊者們親自討論修行，或是尊者出手幫助穩定空想故土。總之要求只要不過分離譜，尊者皆會滿足。

晶體的每一面上，都似有無窮光影閃爍。

此刻他能清晰無比地感受到，外界道湮的騰沸。

好似剎那間變了個人，又彷彿只是一場錯覺。

話語聲響起，興復頓覺周遭變得晦暗下來。

全憑自己心意執行。

若干空想奔流，也因此才得以維繫。

距離興復來到生滅之界，不知已經過去了多久。

此頓悟好像沒發生過般。

至於諸位尊者……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或許，只是單純的巧合。又或者……」銘道仙跟生滅之界的其他尊者們對視一眼，緩聲說道：「正是因為守丘公得長生大道，才會引得另外的山海大道現身。」

但慢慢地，後面便會開始覺得枯燥起來。

就像當初，在光吾星海中察覺到了孤帆超脫真意一般。道湮變得活和*圖*書躍無比，攻擊性也數十倍于尋常。

但不由尊者解釋，很快興復便自己明白過來。

興復愣了愣，正欲追問，銘道仙卻略過此話題。

興復依舊重複勞作。

興復始終屹立於奔流河影之上，創作了一幅又一幅畫作。

興復低頭道：「諸位尊者慈悲！」

並且道湮的這種敵意，並非只局限在某一區域。

那些人是看不到希望，選擇放棄了。

「空想之法，能夠拯救破滅家園。同時還能藉機尋找山海大道蹤跡，可謂一舉多得。故而相較山海其他勢力，我們也有自己獨特優勢。」

「物以類聚么？」

興復微微思忖了番后，搖搖頭。

「他本人也並非此神通的原創者。真正的起源，來自山海最末時光中，吾等修士中最後一位奇才。」

「彼時的山海，就只剩下了一條可能性仍在苦苦支撐，那是山海所有倖存生靈的希望所在。」

「如此絕境中，吾等修士仍然沒有放棄。依舊湧現出了大量驚才絕艷的人物。堪稱吾等生靈最後的悲歌。」

直到某一日，生滅之界的平靜被打破。

那被道湮抹去的，又豈是這麼容易被琢磨復現出來的？

不過又有新的疑問湧上心頭：「守丘公是來自我們家鄉，除此之外、居然還有另外的長生大道出沒的消息？難不成山海大道其實並不罕見，否則為何偏偏都出現在同一條可能性？」

一道紫色雷霆，驟然亮起。

黃色晶體猛然爆發出無數道光束，佔據了他的全部視野與感知，隨後消失在興復的識海中。

「而創造出空想構築法門的，便是其中最為璀璨的一顆明星。其天資之高，甚至還勝過那位山海行者。而正是因為有他的幫助，山海行者才能由山海之末、走向山海之初，安然橫渡永寂虛界。」

「難怪覺醒者有二十三人，此處卻只有十六之數。」興復隱隱明白過來。

天道未必酬勤，付出也未必有收穫。

「爾等以為，聖朝那邊就沒有找么？」紫衣嗤笑道。和-圖-書

就算興復如此孜孜不倦的嘗試，但他卻始終沒有半分進步。

諸尊者腦海中剎那湧現無數念頭，紫衣卻是已經等得不耐煩而來：「再說一遍，莫要自誤！」

轟鳴聲大作，幾乎要將生滅之界生生震碎。

即便以興復的心性之堅，一時間也不由有些沮喪。

此舉也激怒了生滅之界眾人。

能讓彼岸諸聖以及太微聖帝都如此重視的……

紫色身影，剎那膨脹了億萬倍。

一切全憑自身機緣造化。

當下也不休息，運轉空想之法，描繪比對起來。

「瞞不住了。動手吧。」

此言一出，生滅之界眾人，齊齊都變了臉色。

有十多道身影懸浮其上，不知道在觀摩著什麼。

「你我所在可能性，曾的確有另外未知山海大道出沒的跡象。只不過，並沒有能將其捕捉。此後便一縱即逝，杳無音訊了。」

這時，最後一位同劫尊者斥責打斷道：「守丘公當年得長生大道的時候，實力還不如你呢！焉知不行？」

算上一眾尊者，這生滅之界的實力，當真不容小覷。

似乎並不在此處空間內。

不等他深究，生滅之界一眾尊者，包括銘道仙在內。已經是悉數現身，擋在了被撕裂縫隙之前。

隆隆雷霆，自生滅之界外傳來。

「聖者……好大的微風。怎麼不去太微聖朝那裡搜查？」白髮青年陰陽怪氣道。

興復也曾疑惑，若是真的描繪出了山海大道模樣，那最終、這通天道途，究竟會歸誰所有呢？

「若是我跟守丘公那樣，執掌長生大道就好了。以長生大道為引，說不定就能將這隱藏的幽靈，給釣出來。」

跟興復在空想原初仙界中所見，極為相似。

「妙不可言！」

興復聞言，暗自吃了一驚。

山海似乎在這期間，經歷了一場劇變。

每一尊所涌動的氣息，都不弱於生滅之界的尊者們。

當長河奔流虛影上方，猛地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外界山海景象之際，興復方才驚覺。

一道冷冽的聲音，自上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