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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只要順著山海漁場，便能同去玄天王昔日所在？」

而其裹挾著，來自永寂虛界的淤積真靈，也似乎是最好的佐證。

反被何干仙捉拿吸收。

「當初他為了自保，方才投入凡界可能性中躲避。只可惜，他自身實在太過神異，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即便已經受到李凡真靈灌注的恩惠，此刻感受到李凡隨手還能輕易弄來更多。何干仙、亦或者說道德真仙，心中依舊震動不已。

而後皺眉問道：「山海垂釣翁，拉動魚竿，竟可以橫渡永寂虛界？此人莫非也是山海聖者？」

「山海漁場另外一邊，是他也無法預知的險境。為了防止昔日諸位同伴跟隨前去找他，他只能孤身一人、獨自離開。不留下任何信息……」

「需以真靈補全。」

而他的選擇，也在李凡的意料之內：「僅憑道德圓滿，雖能證道聖者。然相較執掌山海大道諸聖，先天弱了許多。」

「山海行者，穿梭時光之初與時光之末。阻止各時段山海諸聖，聯手以御道湮，以此救世。如此一來，他無緣無故，要助我成聖、也說得通了……」

道德真仙這麼一解釋，李凡瞬間就明白過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

既已經陷入絕境，無面仙反而冷靜下來。他死死盯著另外的自己，眼中滿是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剛剛我吞噬后，真靈的確得到了增長。符合道德圓滿之相。」

李凡不再掩飾，將自己從永寂虛界中攫取而來的那團真靈，盡數吐了出來。

「或許，可以將其看做山海大道的一種。山海雖被永寂虛界隔斷，但遍布各段山海的漁場，卻可宛若燈塔般，作為錨定。既可指明穿梭方位，也可作為力量中繼……」

「玄天王在凡人時，便發現了山海漁場的秘密，並因此而起。而那時，山海垂釣翁也發現了他的存在。只不過並沒有驚擾，只是默默觀察。直到玄天王遇險，他這才出手相救和-圖-書。」

反正已經受對方恩惠，債多不壓身。

「不過後來，玄天王察覺到了我之無德失面的本質。道不同、不相為謀。於是便主動斷絕了聯繫。」

「無面仙，生性謹慎多疑。唯有你之死，才能將其引誘出來……」

何干仙本能的就欲退縮。

熟知道德真義、甚至還知曉自己過去道德分家之事……

「嗯？」李凡微微怔住。

「誰？」

「玄天王故人。」李凡順口說道。

正是李凡、何干仙！

李凡將自己計策悄然道來。

哪裡還不明白自己遭他們合力算計，無面仙心中又驚又怒。

「但相應的，丘心慧只能順流橫渡。而這山海垂釣翁……」

「其將玄天王救走之後，如今又在何處？」

「額，按理來說，若是能夠引動山海垂釣翁揮杆的話，就是如此。」道德真仙仔細思忖了番，回答道。

「難不成，玄天王也是某位無名真仙轉世？」李凡問道。

謹慎的無面仙並沒有選擇答應，而是要考慮考慮。

無面仙的所思所想，何干仙自然也能猜到。

漫天的真靈之火，猛地再光耀數十倍。將周遭徹底封鎖。

「我有一計，可將道友另外身軀給引誘而來。助你道德圓滿！如此，成聖之路，更是一片坦途。」李凡又投桃報李，給了對方更大的驚喜。

一問一答間，何干仙隱隱猜到了李凡的目的。赫然是要他，吸引山海諸聖的目光！

玄天王傳訊的內容，以及其最終的去向。

「不過是區區半仙罷了，道友居然會對他感興趣……」話說到一半，道德真仙神情微變。

李凡跟何干仙，配合上演了一出好戲。

一道警惕的聲音傳來。

曾經出現過的一段對話，再度浮現。

「當初，我逃離仙界時，恰好遇到了同在逃命的玄天王。隱隱感覺到了此人的不凡，於是便出手相救。我們彼此間，還曾幾度密切交流過。」

但又想到，自己所受對方恩情、實在太hetubook.com.com大。

李凡正在思忖的時候，道德真仙又說道：「玄天王離去之前，委託我幫忙照顧他的青梅竹馬。說有朝一日，他必定還會回來的。」

李凡聽聞此言，卻是不由想起了，曾經某一世、因為妄圖揣測【釣】之道，被垂釣而上的山海石板。

一句句問答中，李凡揮動真靈烈火，將山海點燃。

兩重恩惠加身，道德真仙對李凡十分客氣。

道德圓滿，何干仙本應就能直接躍升成聖。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將自己包圍。

吞噬何干仙，效果比想象中的要弱不少？

道德真仙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非也。而是山海中，某個存在，早已經盯上了他。」

不過已經遲了。

而是低沉冷笑：「無德，又如何？山海縱滅、若我獨存，依舊是赫赫道德真仙！」

「自然是聖人皆知！」

「山海垂釣翁。」道德真仙輕輕吐出五個字。

但一縷奇異波動剛剛浮現，就被何干仙強行壓下。

「有道無德！」

何干仙縱使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此刻聽聞這奇怪的要求，也不由微微怔住。

但同時，心底也升起一陣疑惑。

現在，他是真有些相信，對方是自己「故人」了。

無面仙話語戛然而止，轉頭看向一旁靜靜矗立的李凡。

「如此多真靈，縱使成聖之後，仍然對我大有裨益！」

「原來並不是釣仙將其釣走，而是搭救么？」李凡也曾追蹤過玄天王蹤跡，發現其最後消失的地點、正是跟釣魚池有關。本以為是釣仙出手、將玄天王捕獲。卻沒有想到，反是其救了玄天王一命。

「從玄天王傳訊所留種種，看來就是如此了。不過之所以能裹挾真仙、橫渡虛界，實則也並不是全靠垂釣翁他自己的力量。跟【山海漁場】，也有莫大關聯。」

絕境之下的無面仙，也沒有求饒。

「汝之故人罷了。」李凡依舊是這個回答。

一絲神念渡入。

卻聽道德真仙緩緩ｈeｔｕbooｋ•ｃoｍ.com說道：「玄天王突破時，所遇到危機來源，正來自山海！」

「因汝無德，故失其面。相較於你這無德之人，很明顯，要跟有德之仙合作，才更加安心。」

真靈的確得到補全。但似乎……

直到五十年後，察覺到何干仙在進行關鍵的斬斷道德，他終於上鉤、主動聯繫起了李凡。

李凡倏然現身：「乾的好！」

烈火熊熊，李凡質問「山海當汝之面被焚盡。汝救山海？焉能有道乎？」

剎那間，道德真仙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難不成，你曾跟我合作過？」

李凡笑了笑：「有道友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要多少，就有多少！」

「魚兒被釣上后，自然就出現在釣者身邊。至於他們如今所在……恐怕並不在這段山海之內了。」道德真仙深吸一口氣。

「還請道友回想一番，玄天王有關事宜。」

「呵呵，半仙亦有翻天覆地之能。道友萬不可輕視啊。」李凡幽幽笑道。

道德真仙所猜測，李凡口中故人，極有可能是在另外一段山海中，對方曾經跟自己有所接觸。

「遍游山海，今日終於找到志同道合之人了！」

「自身異處、被山海中存在盯上……那玄天王，又究竟是如何逃脫的？」

而山海垂釣翁，卻是藉助山海本身的特性。

幾乎是剎那間，無面仙便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心中凜然之下、就欲遁走。

道理實則跟上一世生滅之界眾人，藉助山海行者所留印記、以及空想丘心慧跟本尊之間冥冥聯繫，剎那間橫渡穿梭數段山海，直抵山海之末是一樣的。

「他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他，並且受他之助多矣。」

……

通過幾次輪迴的接觸，李凡已然深知何干仙品性。既然他開口應下，就絕無反悔之理。

「道德之變，只在須臾、心念之間。」李凡看著一幕，不由感嘆道。

「道德分家，本是求道之舉。如今道途明顯，爾何不歸來乎？」何干仙勸說道hetubook.com.com。

因而才能對道德二仙性情，甚至修行方法，都了若執掌。

對話中，李凡如過去那般，提出要幫助無面仙對付何干仙。

「是為……」

「故人、無德。」

「待你成聖之時，請鬧山海、天翻地覆！」

李凡微微一笑，道出了自身要求。

「玄天王？」對於這詞，道德真仙有些陌生。

「哦？」道德真仙看了眼李凡。

「不過這山海垂釣翁……為何我從沒有聽說過、甚至見過。」李凡眉頭微皺。

「山海漁場，並不是因山海垂釣翁而存在。而是先有漁場，再有了垂釣翁。」

「敢問道友，這天翻地覆、又究竟是多大？」

「汝看似有德，實則罔顧山海眾生性命，只求自己孤身保全。達而不濟天下，損一毫以利眾生，卻不為也！」

看著即將消亡的另外自己，他志得意滿的，對著虛影、輕輕一吸。

而何干仙也確實對另外的自己頗為忌憚，於是神情肅穆道：「願聞妙法。」

更是從其中隱隱傳來虛界的破滅氣息，讓無面仙迫不得已、停下逃竄步伐。

「難不成，他也竟去了另外一段山海？」李凡悠然神思道。

「玄天王即將突破之際，忽地遭遇不測。消失之前，傳來一道訊息。」

「再後來……」

李凡神秘來歷，相較之下，卻又不那麼重要了。

無面仙發出一陣滿足的低吟。

「那便有勞道友了！」

「呵呵，那倒急。眼下，有一事，還要勞煩道友。」

不過成聖之路，近在眼前。

「這軒轅宏，倒是有情有義之人。」道德真仙感慨道。

只不過丘心慧的依仗，是自己憑空創造、于絕境中化不可能為可能。

「但我明明……」無面仙思念急轉，彷彿想到了什麼，目露震驚之色。

「而且你看起來，真靈卻是比我還要強盛……」

「如此神鬼莫測手段，此人莫非真是從下游山海、逆行而來？」

「他我同心，尋常辦法、難以騙過其查探。但若是再有那充塞真靈的空想和_圖_書虛影的話……」何干仙心中微動，點頭應下。

「孰強孰弱，倒是不好說。」

李凡卻是聽出了道德真仙話里的意思。

而無面仙，則是作為獵手，適時登場。

何干仙很快就在「吾有德，而無道」的迷茫中，身形逐漸變得透明。

「我曾聽聞，山海行者之名。莫非就是此人？」

不過聯想到，若干無名真仙轉世、都心甘情願待在軒轅宏左右。乃至他的青梅竹馬，都隱隱是執掌【疊紙】大道的超脫強者。若說玄天王僅僅是普通凡人，那才說不過去。

這正是李凡尋求已久的問題。

「道友且放心。淤積真靈……」

而在真正承認了自己【無德】之後，無面仙身影也陡然變得虛化。

何干仙目光再度一凝。

但不管對方真實身份究竟為何，那操縱並且能灌注真靈的手段，卻是做不得假。

灌注真靈是一恩，幫助道德圓滿又是一恩。

李凡眉毛微聳。

「軒轅宏的朋友？」對面聲音有些疑惑。

自道德分家之後，始終充斥身軀的虛弱感，霎時被補全。

何干仙聲聲質問中，給另外的自己定了性。

道、德二仙，心神本一體。

李凡神情逐漸冷峻下來：「道友，是時候動手了。」

可能性的末日中，將自身曾經熟知之人屠戮殆盡后，何干仙狂笑不止：「與我何干！與我何干！」

二人一番準備后，李凡重新返回玄黃界，找到了無面仙石像。

「不過，玄天王青梅，最終竟也追隨而去了。另外之我，也奈何不了她。」

「他凡人時，與山海徹底斷絕。故而一直到即將飛升之際，都沒有感應到危險。直到他徹底再入山海……」

「先前委託之事，道友放心。我定會勉力為之！」道德真仙鄭重說道。

道德真仙沒有任何理由，不跟對方交好。

思慮良久之後，咬咬牙道：「我只能確保，儘力為之。但究竟效果如何，能持續幾瞬……就不能保證了。」

不過很快，他就從無面仙的記憶中找到了相關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