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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感應竊機諸聖臨近，李凡揮舞眾生棍，一舉將守丘逼退。

似乎真在考慮李凡的想法。

李凡輕哼一聲，微微搖頭：「我說，你就信？不過是用來哄騙守丘的託辭罷了。」

好在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已然慢慢恢復過來。

至於什麼破碎真靈……

隨著守丘的提醒，李凡也逐漸察覺到了周圍虛界的不尋常之處。

「前方，應是三聖隕落之地。不可再向前進。」

李凡置若罔聞，只當沒有聽見。

「就在此地，降服諸惡，祭奠諸聖。」

追蹤而來的竊機諸聖看得分明，這一下李凡受傷極重、身形破碎，自身真靈都不受控制的逸散開來。攪得虛界愈發混沌。

「切不能好處都讓他拿了！」

但如此異象，落在竊機眼中，就有著截然不同的意味了。

「守丘下手真重啊……」

哪怕再吐出十倍、百倍的真靈，對於李凡而言，都沒有絲毫的影響。

二人很快匯合，趁著竊機諸聖未知，再度商議起來。

李凡雖仍有眾生棍護體，卻終究不是其對手。

「雖然跟守丘公配合的演出，十分精彩。卻終究騙不過命運氣機。」

霎時間，一化為二、二分為四，四裂為八。

晷命、斷讖、業判、星槎，四聖緩緩顯出身形。

將死之人，諸聖根本沒有必要去追。

「沒想到守丘向來以仁愛示人，其真實面目卻是這麼兇狠。」目睹這一幕的竊機諸聖，皆暗自詫異。

沒有了三聖屹立指引，也沒有了璇璣環分身虛影定位。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此與外界隔絕之所，正適合用來誅聖！」

星槎語未畢，便化作一道星光，籠罩守丘、李凡二人。

李凡嘗試將這些殘餘收集起來。

似乎難以辨別方向，目標並非任意一處古今山海。而是在這虛界內，如無頭蒼蠅般亂竄。

不過都是假象罷了。

「雖表演有些浮夸，但想來他們必定會追上。」

李凡慌張神色卻陡然平靜下來。

守丘公https://ｍ•ｈeｔuｂｏｏｋ•com.coｍ只是不言。

而守丘便屹立在山海之上，跟后趕來諸聖對峙。

然而正是從這一棒所蘊含的威勢中，諸聖便知曉，李凡絕對是強弩之末了。

直到竊機話語宛若魔音般，再度連綿回蕩。似有李凡不回答就不會罷休的勢頭。

竊機回望山海所在方向，思忖了會。而後彷彿自言自語道：「三聖隕落後，我早就將破碎山海暗中搜遍。卻不見山海氣運存在。」

虛界，本應是一切存續根基都不存在的絕對虛無之所。

隨後不再管故弄玄虛的李凡，飄然遁走。

「不好！」

將眾生棍向上拋出。

一邊交流著，一邊故意爭鬥，釋放出陣陣波動。引誘諸聖深入。

哪怕是眾生棍這等殺伐至寶，他揮舞起來也是輕飄飄一片。

「三聖自己不敢前來，偏偏要這小子來試探、送死。果真山海間，沒有什麼道德可言。」

而守丘卻是依舊沒有留手，一副誓要將李凡誅殺的模樣。

李凡卻根本無視對方，自顧自地從虛界中攫取真靈。

將守丘圍繞中央。

就在此時，一股玄奇的力量，將即將崩解的李凡護住。

再加上他那能夠窺探諸人命數氣機的大道，想要算計他，當真是千難萬難！

「不會錯的。」

李凡先入虛界之中。

「虛界深處，即便鬧出再大的動靜也不會波及山海。」

卻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而這生機……」

「看來，守丘是怕那小子逃了，自己真面目被其他山海的三聖知道。故而一二不做、二不休。」星槎判斷道。

「但若是再加上一位聖者……」

但漸漸地，似乎是他運氣太差的緣故。所過之處，虛界浪潮皆明顯勝過其他。風浪阻隔，李凡氣息愈發孱弱，終於再也無法逃遁。

「不過……只要我涉身事外，你便傷不了我。」

李凡也不阻攔，而是深吸一口氣。

若非李凡故意放出連山杖氣息，守丘公怕是想要找到李m.hetubook.com.com凡都難。

慢慢地，他看出了端倪，震驚失聲道。

虛界更深處。

甚至無形中，更遠離了李凡幾分。

守丘目光掃過在場諸聖，神情凝結如冰。

李凡口中喃喃自語，環視周遭。

但現在，李凡悉心觀摩之下，明顯地感受到周圍淡淡漂浮流露著的「氣息」。

他也再顧不得眾生棍了，托著殘軀，急速遁走。

竊機輕笑：「剛剛不是已經救了么？我說了，絕不食言。」

但現在，竊機逼迫下，李凡無論從任何方面來看、都已經是死路一條。

「你竟然能調取虛界淤積真靈？」

於是竊機去而復返。

竊機聲音漸遠。

越是運氣療傷，自身傷勢反而愈重。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伴隨著大量潰散真靈。他似乎真的離死不遠了。

剛剛守丘公那兩下，說是演戲，實則一點都不輕。

「這是……」

朝向「未來」的虛界里，依然有三聖身影矗立。

曾經三聖的根基已然消亡，絕大多數消失不見。唯余少許殘留汩汩流淌，作為三聖曾經存在的證據。

守丘公雖緊隨其後，卻也在進入虛界瞬間，就差點迷失了方向。

在場諸聖應該只有竊機會對李凡感興趣，繼續追索。

卻不曾想到，這一位歲鈞竟也放著三聖寶物不要，去追李凡去了！

虛界浪潮陣陣，似乎下一刻就會將他徹底吞沒。

「話說回來，那個一直追獵他的存在，不會就是你吧？」李凡狐疑地問道。

「真是十分懷念的香氣啊……」竊機深深嗅了番，感慨地說道。

「救你一時，不同於救你一世。能不能在這虛界風暴中活下來，就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那就沒辦法了。」

「他說另有三聖至寶，可對付竊機。」

虛界也將顯露出祂真正的兇狠獠牙。

「希望你真能找到山海奇運吧。」

先前跟李凡交流中，守丘公便知歲鈞並不存在於下一段山海之中。

「看似微弱命芒，實則隨時都有和_圖_書反殺的機會。那些蠢貨，身處局中還不自知。」

「他為了躲避覬覦，經由兩度蛻變、化做凡人，隱匿於山海塵世間。但畢竟是山海奇運，不可能真如凡人般被埋沒。哪怕對自身過去一無所知，憑藉純粹凡人背景，他也在末法時代，由凡登仙。不過重臨山海之際，卻被對頭髮現……」

虛影環繞李凡，面對這瀕死之人，卻依舊十分慎重地打量著：「不不不。我能感應到，你看似身處絕路、卻仍有一線生機。」

竊機笑了笑：「曾經我追索山海奇運多年。若是連祂的氣味都感應不出來，我便枉稱竊機了。」

竊機搖頭否認：「先前被困璇璣環中，雖有心而無力。以山海氣運之神異，眼紅者甚眾。我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起初還能憑藉著最後的爆發，勉力而行。

被一棍一鏟結結實實，打在前後胸上。

因是在連綿十萬年、如今已經被虛界吞沒的那段時光中，因故隕落了。

幾乎真將李凡一棍子打得魂飛魄散。

虛界中，似乎山海虛影升騰而起，呼嘯不絕。

如冰化為水，石碾作沙。

只可惜已經在「道」的層面被抹去了其神異，還真根本無動於衷。

但內心深處卻是閃過一絲波動。

身軀慢慢消散，真靈如雪水般化開。

無窮無盡的石棒虛影，落在諸聖頭頂。

此言一出，李凡可以感覺到竊機的視線，霎時凝固般、落在自己身上。

李凡面色如紙。卻依舊沒有放棄求生希望，盤坐于虛界之中，嘗試努力恢復起傷勢來。

連山杖跟歸海鏟舞動不停，竟是一意要置李凡於死地。

隨著剛剛那一番爭鬥，三聖隕落後的殘餘，即將徹底消散。

而趁著這千載難逢的良機，已經是瀕死狀態的李凡忽的爆發出最後的氣力。

竊機喃喃低語道，疑神疑鬼，又左右打量了番。

讓李凡摸不清其具體所在。

「告訴我山海奇運在何處，我救你一命，如何？」一道虛幻聲音在李凡耳邊響起。

hｔｔps://www•ｈｅtｕbｏｏｋ.ｃoｍ.cｏｍ重傷的李凡失色驚聲道：「說好的救我一命呢？」

但他的氣運，彷彿已經衰敗至極點。

「再說一遍。告訴我山海氣運消息，我便留你一條性命。某，從不食言。」竊機傲然道。

「山海垂釣翁么？果然鴻運齊天。」

「計劃依舊，先誅魁首……」

故而守丘公以及李凡所往，是「過去」山海的方向。

更彷彿身處澎湃浪潮之中，隨時都會有被波濤吞沒的危險。

但現在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盡量拖住在場諸聖。

「應是感應到了另外自身造化，同樣前去了。唯有山海奇運，才能于虛界隔絕一切感應的前提下，依照最利本能行事。」

……

二人繼續維持著爭鬥波動，而李凡則是悄然間，將連山杖跟歸海鏟交給守丘。

「想詐我。呵……」

而是代表著他未來生機的一個個可能的無情破碎！

苦笑一聲，他好像認命般，放棄了掙扎。

但隨後，他卻搖頭否定了。

本來的計劃，李凡將三聖寶物全都捨棄，只留殘軀逃遁。

竊機的聲音如鬼魅般，來自四面八方。

曾經修行過天運經，甚至還吞噬過一份山海奇運遺蛻。他現在能十分清晰地感覺到，自身氣運的流逝。

「你殺了我，或是自己從我腦子裡看。不是一樣的？」李凡反問。

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

「守丘！何必苦苦相逼！你既得連山杖、歸海鏟，這還不夠嘛！」

……

片刻之後，李凡破碎的真靈，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恢復！

「卻是對應我之絕地！」

「把你們都殺了，便沒什麼不好了。」守丘公淡淡地回應。

「真靈盡裂，又能逃到哪裡去呢？怕是要死在虛界中了。」

停了下來。

「守丘兄，我們也是在璇璣環中做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兄弟了。你一人獨吞至寶，怕是有些不好吧。」業判徐徐說道。

心中所求得到解答，竊機不再對李凡感興趣。

「此處，就差不多了。」

「嗯？你這話是什麼意www.hetubook.com.com思？」竊機的聲音陡然間近了幾分。

「以為拿了三聖寶物，就能力挽狂瀾、呼喝吾等？真是太年輕了。」

不再抵抗，任由周遭道湮，將自己吞噬。

當即撤開防護力量，翩然遁走。

歲鈞。

「真誠的祝福罷了。」李凡笑了笑。

「好罷！」李凡長嘆一口氣，「雖然山海氣運，乃是我至交好友。不過終究比不上自身性命重要。」

空有其勢，卻毫無威脅。

竊機，以及……

於是方才信了守丘公的話。這竊機聖者，果然小心謹慎至極。

李凡繼續說道：「關鍵時候，有山海垂釣翁，出手相救。將他釣出山海，避開劫難。這……便是我們那段山海所發生之事了。至於此處山海，我初來乍到，卻是不知了。」

而是將注意力看向場中無主的眾生棍，以及身兼兩寶的守丘公。

在場無一例外，全都硬生生挨了這一棒。

李凡不甘的怒吼聲，順著三聖隕落後的殘餘，在虛界中不斷回蕩。

「不過……」

「放我一條生路，如何？我願以山海奇運絕密作為交換。你本得山海長生，若是能再據山海奇運，說不得能重現三聖神威！」

竊機聞言，一時陷入沉默之中。

想來原先絕不止這麼單薄，隨著虛界侵吞，就只剩了淡淡的、微不可覺的氣息了。

三聖殘留完全無蹤之處，一道身影急速遠遁。

而是在意料之外，竟有二聖同時不見身影。

甚至不至於氣運。

諸聖望去，果不其然，只見李凡真靈愈發破碎。好似飄零燭火，隨時都會熄滅般。

虛界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被引動。

「我知道，你必有後手。」

守丘公恰如連山、歸海二聖般，手持竹杖、鐵鏟，輕易就將周遭星光盪開。

一進入虛界中，便覺混沌一片，難辨古今。

倒不是擔心自己安危。

「竊機。好一切竊機。」

守丘公心中一沉。

無處可走！

業判微微一愣，隨後氣急反笑：「好好好。我倒要看看，隱藏真面目如此久的盛德守丘公，究竟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