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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在衛生紙中的某樣物體吸引了他的視線，他不確定地撥開衛生紙團，把東西拿出來。

「其實我根本就沒來得及弄，那天你在外面一直催我，我隨手就把它扔進垃圾桶裏面，後來忘記扔掉了。」林佳一老實交代，「我今天去醫院做檢查去了，沒懷上，就是有點經期不調而已。」

李昀的聲音有點急：「你現在在哪兒？」

林佳一拉著趙糖連忙打了車，往市區駛去。

「我們明天就去領證。」李昀淡淡地說道。他去接人的時候就已經想清楚了，雖然這種先上車後補票的做法的確不妥，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逃避是沒有用的，只有用最好的方式去解決才是對林佳一甚至是林家的父母最好的交代。至於他這邊，反正只是他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向任何人報備。

越說到後面，她聲音越小，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望。

「你都做了，還怕人說啊。」趙糖鄙視。

林佳一隱隱覺得李昀的神情不太對，怎麼說呢，是一種太過淡定清冷的表情，不同於往日，那股嬉皮笑臉的黏糊勁。

真真和-圖-書切切地屬於自己。

林佳一抬頭看了一眼醫院的大牌子，隨口撒謊：「我和糖糖在市區的商場逛街，一會兒就回去了。」

李昀眉頭微皺，薄薄的唇綳成一條直線，看不出明顯的喜悲，不過眼角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擔心和慌張還是出賣了他。

和趙糖分開后，林佳一以每隔三十秒的頻率去看正緊緊牽著她的男人。

他恍惚想起那天林佳一在衛生間里躲躲藏藏的樣子，心中一震。

「現在都是二十一世紀了，開放時代了。」林佳一鴨子嘴，硬著呢。

李昀不容反駁的口氣：「我去接你。」隨後便掛了電話。

「李……李昀。」林佳一眨巴眼喊他。

「呃……那個……我……你……」她躲閃著李昀灼熱的視線瞥向旁邊還在舔爪子的貓大爺，然後故意轉移話題，「冬菇該吃飯了，你看它餓得都開始吃爪子了。」

「好好好，趕緊回去吧。」趙糖巴不得呢。

李昀推開她，不敢置信的神色寫在臉上。

「你還知道不好意思呢？」趙糖提起這事氣就不打一處來，「和*圖*書這還好是沒中，萬一真懷了你打算怎麼和你爸媽交代，怎麼和你哥說？林叔叔那麼要面子的一個人，要是知道他女兒未婚先孕，你讓他老臉往哪兒放。」

「沒事了。」趙糖拍拍她的肩膀。

趙糖不以為意地撇撇嘴，心想，你就可勁「作」吧。

可能因為是李昀的孩子，她竟然會有那麼一點期待。

自己撒的謊，怎麼著都要圓回來，這是報應。

「沒事。」李昀摟著她，「下回你可不能這麼瞞著我了。」

衛生間傳來「砰」的一聲，李昀連忙起身去看，是冬菇把衛生紙簍給弄倒了，裏面的垃圾亂七八糟地落在地板磚上。

兩人下了車。

李昀穿了一套黑色運動服，正好把勻稱得體的身材襯托得恰到好處。李昀雖然總是熬夜工作，但是因為有晨跑的習慣，所以精神氣總是那麼飽滿。李昀站在那兒，漸漸地與這即將落下來的黑幕融為一體，林佳一不禁在心裏感嘆了一番，這個好看的男人是屬於自己的。

李昀把她的手扳下來，然後抓著手，正色道：「垃圾桶里的東西和圖書到底是怎麼回事？」

電話第一時間撥了過去，對方許久才接。

「嗯。」她面無表情地答道。

李昀看破不說破，聲音淡淡的：「那我先帶她回去了。」

「一會兒別說漏嘴了。」臨下車的時候，林佳一還不忘交代一下趙糖，她與司機師傅再一次在後視鏡中眼神交匯，她懷揣著的那一顆小玻璃心在這一眼對視中是摔得稀碎的了。

林佳一沒有懷孕，這是專業的醫生看了、專業儀器拍出來的片子后，最終判斷出來的診斷結果。

「我說，你什麼時候和那傢伙睡了？」趙糖說話完全不加考究，林佳一甚至看到前面的司機大叔通過後視鏡在打量她的眼神。

「你……」她主動摟上李昀的腰，鼓起勇氣用一種耍寶的嘴臉問道，「男朋友，你今天怎麼了嘛？」一邊說著，那隻扣在李昀后腰上的小手一邊還不老實地摸來摸去。

「嗯？」

正好李昀的視線也投了過來，他有禮貌地向趙糖點點頭，嚴格意義上來講，這算兩人正式打照面。

天空很藍，榕城的陽光依舊燦爛。

林佳一在他懷裡乖乖和-圖-書點頭。

李昀也不懂，他只是看見東西就慌了，完全沒仔細去思考，驗孕棒上面的一條杠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昀先把冬菇抱出衛生間，然後才回頭去收拾某位貓大爺作妖之後的殘骸。

「你小點兒聲。」林佳一拉著她的袖子，食指虛掩在唇上，做噤聲的動作。

出了醫院，林佳一就把片子扔進垃圾桶了。

林佳一說不清自己心裏現在是怎樣的一種感受，最開始知道自己可能懷上的時候她心裏全是擔心和緊張，如今醫生已經確定她只是經期不穩，她現在竟然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

更何況事出突然，根本也沒有充足的時間去選擇什麼黃道吉日。

「反正你自己掂量著吧。」趙糖懶得理她。

手機被調成靜音，林佳一習慣性地看了一眼電話，「李昀」兩個字正在屏幕上閃動，她條件反射一般咽了一下唾沫，最後小心翼翼地接通了。

李昀蹲下身子去收拾，順便還順了一下冬菇的毛，冬菇舒服地叫了一聲。

「喵——」

「我沒懷。」林佳一悶悶道。

冬菇滿地打滾地「喵喵」叫，聽見有和_圖_書開鎖的聲音，它的視線緊鎖前方，然後仰著它的脖子，躺倒在地，爪子定在半空中，就以這樣一種詭異的姿勢看著李昀和林佳一開門進屋。

「多不好意思啊。」林佳一小聲委屈道。

「那……那個垃圾桶里的東西是……」李昀回想了一下，很確定自己看到的就是驗孕棒啊。

車行駛到商業廣場前門，林佳一還沒下車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門口站著。

她說著鬆開自己不老實的小手，然後試圖掙開李昀的懷抱，結果還是沒逃開，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拽了回去，隨後籠罩下來的是一片帶有溫度的黑暗。李昀用身體和雙臂為她隔離出一個專屬於她的區域，他一手攏著她的後腦勺，側臉貼著她額頭的肌膚。

「我臨時有點事，就讓佳一陪陪我。」趙糖在受不住林佳一各種擠眉弄眼的暗示下，悠悠開口道。

李昀聽見自己的聲音隱忍又顫抖：「你現在在哪兒？」

林佳一瞳孔收縮，心中開始地動山搖。

林佳一在偷看他第一百八十次之後，硬是沒敢開口問，就這樣在嘴無聲地張張合合的過程中挨到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