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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了，他不曾這般隨心隨性地笑過了……

梨花濃郁的甜香飄滿了整座觀內，連滴水不食的鐵傘也不禁傾了傾傘面，嗅一嗅。

一見若說走近，鐵傘忽而轉了個面，不理會她。

須臾，若說用她的舊衫包著一個小酒罈搖晃入觀內。

聞人長羽目不轉睛地盯著乘傘迎風採花的人兒，他不知將她留下來是對是錯，可看到她笑得開懷，他嘴角竟不自覺微揚。

「再往上一點，靠右靠右……不行，高了點，要低一些，再低一些……」

觀外傳來如鈴鐺般的笑聲，聞人長羽偏頭，和*圖*書便瞧見若說與鐵傘緊挨在一起湊在窗欞前，將他飲下梨花釀的模樣瞧了個清楚。

香燃了片刻，梨花釀香味繞著觀內一圈又一圈盪開。

若說抑制住內心期待，將酒罈往聞人長羽面前推了推，生怕他瞧不見這大物什似的。

她嘴角咧著笑，束好的綰髻上滿是皚皚白雪，她還從未瞧過梨花迎風料峭綻放。

「嗯？」若說不死心地又勸道，「道中仙，這是我特意為您熬的，您現在身子剛恢復，急需這壇香氣四溢的梨花釀一解體內醉意。」

他挑了挑眉，嘴硬ｍ.hｅtｕbｏoｋ•cｏm.ｃom不回應，瞥到她綻放如梨花的笑顏，心中一處地方溫柔一陷。

玄色鐵傘背靠著梨花樹榦，佯裝不理她，可難掩心中好奇，目光總若有似無地瞧著不知在忙活什麼的若說。

水蘊球里的招血香似受到招引，剎那點燃，三根香互引互燃，煙霧繚繞觀內。

聞人長羽瞄了眼不深的酒罈里黑黝黝的一團，眉毛輕挑：「我現在很清醒。」

「若說。」他聲音沉了一度，語氣不似他之前輕喚她名字時溫柔。

若說一手兜著衣衫，一手采著新鮮且有馥郁芬芳的梨花。hｅｔｕbｏok•coｍ•ｃom

若說悻悻離開的身影讓聞人長羽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哪知若說毫無眼力見兒，直接上手捏了捏他薄如蟬翼的鐵傘面，語氣滿滿討好：「傘神仙，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聞人長羽斂回目光，故作矜持：「不喝。」

它將心軟歸功於它的主人聞人長羽，身不由己，隨主子啊，面慈心軟……可欺啊！

聞人長羽瞄了酒罈一眼，再一眼，終是按捺不住，用意念之術將梨花釀幻化成一水滴酒樽，緩緩飲下，醇香入喉。

聞人長羽正看道法入神，被這動靜弄得一愣，蹙眉瞧著和_圖_書一臉期待的若說，不動聲色地將道法卷宗移至桌案邊角，以免她毛手毛腳弄濕了他的卷宗。

鐵傘裝了半晌啞巴，終是心軟，傘面上染上金粉，語氣有一絲傲嬌：「說吧，要我幫你什麼？」

若說一臉不信，倔強地將酒罈又往裡推了推，好似道中仙不喝一口，她就不走，像是個無賴頭子。

若說雙手托腮：「道中仙，梨花釀好喝嗎？」

「我，」聞人長羽傾過腦袋，與若說四目相對，一字一句道，「一點沒醉，好得很。」

不待道中仙開口，若說便自作主張地將燙手的酒罈子徑自擱在桌案上。和_圖_書

坐于觀內的聞人長羽聞聲，心不靜，將手中的道法卷宗一松，微微探頭，便從窗欞里瞧見若說乘著鐵傘飛至梨樹頂端。

從堆砌如牆的酒罈子里隨便拎出一個，這神仙的酒罈也不似凡間，堅固得很。

若說手執一把臨時編織的竹扇，從包袱里翻出被雪浸軟的火摺子，搗騰良久，才勉強生起了火。

「真的……不嘗一口？」若說眸中忽地黯淡。

「道中仙，」若說小心翼翼地瞧著他的眼色開口，「這是我第一次做的梨花釀，坊間都說梨花解酒散醉意特別有用。」

聞人長羽抿了抿唇，回味清甜醇香的梨花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