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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從來都活在自己所構的虛幻中，與一良人白頭偕老，為他生兒育女，都是她的奢求罷了。

「我要說什麼，你心裏應該很清楚，你對妖君的心意……」

只這一句，便徹底斷了她所有的念想，強忍的淚終於滑過臉頰，她心中埋了這麼久的話，終於得到了答案。

可惜，凡間發生的一切不過黃粱一夢。

顏暗塵一把提起她，居高臨下地瞧著，一字一句：「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都買下了。」

兩人相對而立，琉縕只覺心頭豁開一個口子，痛且空，她轉身欲離開，卻被顏暗塵攔住去路，逼得她迎上他的目光。

顏暗塵驀地扼住琉縕的脖頸和*圖*書，人來人往的熱鬧街市，煙花倏地綻于當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面具攤鋪前兩抹人影倏地消失不見。

凡間歷劫之事，她以為，他們會心照不宣，絕口不提。

琉縕嘴唇輕顫，強忍著淚：「顏暗塵，我就求你一句實話。你……歷劫回天界復命后，可曾有一秒想起我與孩子？」

琉縕被顏暗塵大力推到冰冷堅硬的牆壁上，脖頸被狠狠扼住，雙腳離地。

「你以為孩子生下來會好過嗎？」顏暗塵駁回她的話語，面露猙容，「不會！他會因為自己的爹娘而一生都不得快活！」

琉縕停在一面具小攤前，過往的一www.hetubook.com.com樁樁、一件件舊事都似洪流般浸濕了她的眼眶。

琉縕心中有氣：「情分？你何時顧過情分？你要是顧情分，便不會對孩子下手。」

「沒有……」

「可你也是狠心，將自己在乎的人往別人身邊推，顏暗塵，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你的愛太過廉價，以愛為名算計愛人，你可真狠啊。」

琉縕正要從荷包里掏出銅錢，卻聽一錠金子「咯噔」一聲砸在了攤布上，砸得面具一移。

顏暗塵沒有一絲憐香惜玉，袖子一拂，琉縕便被拂至堅硬的石盤上，撞得她的背脊生疼。

「你要是答應幫我做一件事，我可保你一命。」m.hetubook.com.com

終於，他先開口：「你真的沒忘。」

「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廢棄的破敗小廟，一陣勁風吹過殘破臟布條。

小販又驚又喜，拿著一錠金子瞬間便溜得沒影兒了，生怕買主反悔。

「這位娘子，這木雕面具都很是精緻，你瞧瞧可有喜歡的？」賣面具的小販一臉和氣，見她盯著面具瞧了這麼久，趕緊招呼。

摩肩擦踵的人流里只剩他們二人巋然不動，瞧著一攤的木雕面具。

今日是凡間煙火大會的日子，處處火樹銀花，令人目不暇接。

琉縕盯著他猩紅的眼，沒有絲毫畏懼：「我信你能殺了我，你都能狠下心殺了你的骨肉，殺我ｈｔｔｐs://ｍ.heｔubｏok.ｃoｍ•cｏｍ又有何難？」

「惱羞成怒了？」琉縕皺眉，眼眶蓄著淚水，瞧著她心心念念的人，哪怕知道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她也無法忘了他。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自己考慮，從沒有顧及過別人的感受！孩子是如此，妖君亦是如此！我不知道你在謀划什麼，可你一手推著妖君嫁給冥界少主，難道是為她著想嗎？不是，不是的！你是為了你自己！」琉縕越說越激動，恨不能與他同歸於盡，去見那可憐未面世的孩子！

顏暗塵喉結上下一滾，啞著聲音道：「你說什麼？」

「說服妖君嫁於冥界少主嗎？」琉縕抬眸瞧著他，想從他的瞳孔里窺探些什麼，「你捨得嗎？」

和圖書琉縕腳尖著地，輕嘶著氣，脖頸的紅痕清晰可見：「怎麼，心虛了？你這麼厭惡妖，厭惡到連無辜的孩子都容不下，卻對妖君的事如此上心，要說你對妖君無意，明眼人都不信。」

她的一句話擊中顏暗塵的心，手上的力道不由得緩下來。

琉縕抿緊了唇，緊攥著荷包：「你不是也沒忘。」

「你再多說一句，別怪我將最後的情分也丟了。」

「所以你就殘忍地剝奪了他的生命！」琉縕嘶吼道，漲紅了臉。

有時她也後悔，為何當初沒有聽了雪主子的話，飲下抹去凡間記憶的狸漿露，也省得每每想起來傷身又傷心。

「你給我住嘴！」

「要是妖君真的答應嫁給冥界少主，你真的捨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