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創世-華夏大興
第六章 無神副本，你睡得著？
「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雲霄……」
白鴉沉思片刻，回答道：
蘇芙知道他想說什麼，平靜地開口：
【鐵頭阿南】：……我可真該死啊！
接下來的計劃相當簡單，那就是儘可能讓所有考生，都去親手送一封屬於他們自己「角色」的陣亡通知書。
無數像這位老嫗一樣的人，她們只要知道長城還在，就知道自己的兒子、丈夫在哪裡，知道他們為何而戰。
……
【林昭：話那麼多呢。】
「呃，打個比方吧，就比如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副本。」
【他說……他說，想要通關這個副本，必須得去做一次特殊任務！】
「在異常的認知里，它們可能以為自己複原了真實歷史。」
說完，這幾位勇士便帶著幾分緊張與刺|激，雄赳赳氣昂昂地出發了。
沒有天生的神明，只有人類的信仰。
失魂落魄，整個人都蔫了。
變得和其他人一樣沉默寡言，埋頭修牆。
【修城牆能通關？那我還不如再去挑戰霍去病！（狗頭）】
她反問白鴉：「你有沒有發現，這裏沒有神？」
「娘為你自豪……」
很快，幾個剛復活的考生，發現自己接到了特殊任務。
刀就刀吧。
麻木了，真的。
於是那幾個接到特殊任務的考生，主動站了出來。
「林昭，違抗軍令，依軍法處決。」
「之前的戰鬥已經證明了，單憑這石頭組成的牆，根本無法抵禦異常。」
「可是……它並沒什麼特別之處啊。」
到時候這幫人還受得了？
「它只是石塊。」
【放心！】
【這麼早？那我也立馬去！】
「這都怎麼死的？」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是因為「願以血肉築高牆，換子孫萬代不聞金戈聲」。
這下聯機頻道里，全都是無數的問號：
如此，為華夏重臨星海而鋪路。
【等等！難道他找到了通關這個副本的關鍵方法？】
隨便拎出一個，都足以讓這群天之驕子震撼得說不出話。
「廢話！問題是啥啊？！急死我了！」
讓他們了解曾經輝煌，卻又在歷史長河中幾經沉浮的華夏文明。
好像只要看不見、聽不見那老嫗的悲傷，愧疚就會減少。
「讓每個考生都像林昭一樣，親手送去自己的死亡消息？」
【你們放心，我在此發誓，回來后我一定和你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這下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好奇到要爆炸了！】
有的試了試從城牆上跳下去，想看看能不能觸發隱藏劇情。
這個答案蘇芙倒是能回答。
拉扯一個生命長大成人要二十年，死亡卻只要一瞬。
這想法太大胆，甚至堪稱狂妄。
【不把這事情的真相搞清楚，我覺都睡不好！】
「到底幹啥了？嘴這麼硬的人回來都變了？」
「破解這類副本的關鍵在於，什麼是構成副本的核心？」
「兒啊……」
「簡單來說，就是人類歷史長河滾滾向前，時間是線性前進的，無法回頭。」
才能誕生出像霍去病那樣視死如歸、一往無前的少年戰神？
還有因為好奇心太重，不知道去了什麼禁區，死得不明不白的。
「不可能！鐵頭阿南那性格，誰能洗得動？」
「關於這類副本的形成機制，當前主流認可的說法是時間線理論。」
【鐵頭阿南】：天殺的！到底是誰想到這樣狗屁的特殊任務！
他甚至不敢抬頭看這位老嫗充滿了期盼的眼睛，只覺得胸口發悶。
蘇芙欣慰點頭，深藏功與名。
真正對這個文明而好奇，為這個文明的未來命運而擔憂。
白鴉：「？？？」
不是因為好戰，而是因為經歷了太多戰爭。
結果被霍將軍一合挑飛了兵器，三招之內就乾淨利落地送去見了閻王。
按照霍去病將軍所言，將會迎來最後一戰。
長城。
可如果這樣輕而易舉地通關，那她又何必選擇聯機副本？
【鐵頭阿南：我……我不行！我一閉上眼睛，就是那老兩口絕望的眼神
https://www.hetubook.com.com！】「死這麼多？」
薄薄一張紙，蓋著軍印，核心內容只有一條：
群里其他的過來人，也紛紛冒泡，用一種過來人的滄桑語氣安慰他。
林昭忽然抬起自己的手，神情複雜：「長城，真的很脆弱。」
只有真正將自己視為這個風雨飄搖時代的一員，為那些逝去的生命而悲傷，才能以人類的精神意志，築起一座足以抵禦一切黑暗侵襲的、永不陷落的——
……
只有讓考生們親身體驗這個時代的痛苦，他們才會從玩家心態中醒來。
長城，她早有了，始皇帝親自交於她的，希望她這一次能護好華夏的土地，護好華夏土地上的子民。
像極了那些逝去的、年輕而鮮活的生命。
隨即興奮地在群里討論起來：
一代又一代的將士，是如何用他們的血肉與筋骨，守護著這座長城，抵禦著外敵的入侵。
白鴉女士倒吸一口涼氣，這想法簡直太瘋狂了。
【鐵頭阿南】：兄弟姐妹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之前那個角色……復活啊？
老嫗哭聲撕心裂肺，她伸出枯槁的手，一下又一下地，重重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也會模仿歷史記錄中的某些人物，因為人類歷史中包含了這些。」
「可是……」白鴉艱難開口，「這太難了。」
到那時，面對著可能是數倍於之前的異常反撲，別說長城了，連人都極有可能全數盡滅。
「白鴉女士，」蘇芙忽然問道，「據說你是行走的圖書館，你對這種歷史類型的文明投影副本，了解多少？」
「他們或許會為了通關獎勵而努力，卻很難將自己代入，更別說產生信仰了。」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每一個去做特殊任務的人，回來都會變成這樣？】
當然是讓考生們從內心深處，真正意識到這座長城所承載的意義。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蘇芙聞言卻笑了，轉頭看向白鴉女士，反問道：
「這……的確相當奇怪。」
【有可能啊，@林昭你當時也做了嗎？】
白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瞬間懂了，「等等！」
「一磚一瓦，一土一石。」
很快，剛才去的考生們回來了。
【……聽我說，我最好的兄弟剛才豁出去了，然後完成任務回來，我把他灌醉了，套出來一點可靠的情報！】
【鐵頭阿南：你們給老子等著！老子絕對說話算話！】
「只是我的……我的兒啊……」
【鐵頭阿南：我今天早上五點就起來修牆了，我要把整個長城都給它修得固若金湯！】
她聲音顫抖著，卻又努力挺直了脊背，像是要替兒子撐起最後的尊嚴。
真正博大精深的華夏文化，有太多可以展示的了。
最終，還是蘇芙上前一步，拿過這封信。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準備去死上一次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老嫗猛地癱坐在地上，接過那封信，拚命地看。
回來后，和之前那些人一模一樣。
光靠嘴說肯定不行。
她神色複雜地問道：
霍去病將軍那邊，也出乎意料地好說話。
後面還有兩位不信邪的，也想去試試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戲碼，下場一般無二。
【這能有什麼秘密？啊啊啊！好奇死我了！】
華夏為什麼要修建長城？
「從而創建出長城遭受異常入侵的副本。」
【不就是死一次嗎？一條命而已，反正我們無限復活，去試試就知道了！】
「可關鍵是……」白鴉女士喃喃自語，「這個副本到目前為止，沒有出現任何神明。」
「林昭」只是一個角色，一個NPC，死了重新復活就行了，或許還能像這次，有升官發財的意外之喜。
在歷史的長河中，在那無數次烽火狼煙、金戈鐵馬的歲月中。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隔岸觀火，抽離成冷眼旁觀的玩家視角，漠視著這一切的發生與毀滅，死亡與復活。
hetubｏｏk•coｍ.cｏm老嫗的笑容漸漸僵住：「軍爺？」
白鴉女士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有這功夫，還不如早點起來，去多壘幾塊牆磚。】
【……這是第幾個說的來著？】
他忽然好奇起來，異常複製的該是多麼燦爛的文化？
【不行！我受不了這種稀里糊塗的感覺！】
怎麼念？如何才能念出來？
與其說是信，不如說是死亡通知書。
【鐵頭阿南】：我一人送了兩份啊！！！
不應該這樣的。
她大為震撼：「你的意思是……人能造神？」
總之，先給他們來一點小小的長城震撼！
身後卻傳來老嫗壓抑的啜泣聲，以及那一聲聲低低的呼喚。
【不行了！老子今天必須知道，什麼狗屁特殊任務到底怎麼回事！】
「異常可能從人類浩如煙海的歷史記錄中，捕捉到了秦朝、霍去病、長城等概念和人物。」
蘇芙：「……」
【我是真受不了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了，不就是死一次嗎？】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威力？為什麼每一個去做任務的人，都全變了？】
算了，他不敢聽。
「昭兒！你答應過娘要回來的啊！」
【鐵頭阿南】：我那個角色，他爹的才十六歲啊，毛都還沒長齊呢！他老爹還是個瘸腿的退伍老兵，他老娘又是個藥罐子，卧病在床！
結果——
至少在這位老嫗眼中，兒子的死是光榮的。
聯機頻道里的其他人，則翹首以盼，等著他們回來分享一手情報。
她趕緊翻了翻聊天記錄：
他喃喃道：「只要造出那堵牆，只要它還立在那裡，擋在那裡，那麼，身後就永遠是安全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朋友們！誰能給我一個解釋啊？！】
「考生將這裏當作高級副本，一個可以無限復活的副本。」
白鴉女士聞言，又是一愣：「長城？」
他明明知道這不過是副本，可心情卻依舊沉重，如此的令人感同身受。
【丁琦：到時候回來肯定把消息告訴大家！】
而且還和林昭一樣，二話不說，便加入了埋頭修牆的行列。
正因為經歷過太多的苦難，所以，才比任何一個文明，都更渴望和平。
【鐵頭阿南】：太狠了！設計這個任務的人，你這招也太狠了！嗚嗚嗚嗚……
等到有朝一日，神界的大門重新敞開，華夏神系重臨星海。
先民們，是在看盡了戰爭的殘酷，嘗遍了流離失所的痛苦之後，期望鑄造起一道永不陷落的屏障。
萬里長城。
「長城。」
蘇芙隱瞞了林昭被斬殺的死因，用誇大功勛的方式，以慰親人。
直到蘇芙兩人走過來，林昭終於忍不住轉頭。
「那您認為，人類的信仰從何而來？那些神明又是如何誕生的呢？」
【鐵頭阿南】：別讓老子知道她是誰！！！
【人死不能復生，就算是副本里的角色，也一樣。】
還有一些人，假模假樣地圍繞林昭身邊，想要看他到底哪裡不對勁。
蘇芙沒有否認。
希望最後一戰，大家也要如此堅強啊。
蘇芙看著左邊恍惚的林昭，右邊恍惚的白鴉，心想，不是吧？
但他隨意揮霍的生命，卻是這位老嫗耗盡了半生心血滿懷期盼的兒子。
【林昭：……自己做了不就知道了。】
【鐵頭阿南】：你個天殺的！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原來薪火副本，竟然是這個意思。
至於以後誰去送，全權交由蘇芙自己決定。
她淡定關掉群聊，睡覺。
【鐵頭阿南】：@林昭你要殺了我嗎？！
「到目前為止，竟然還沒有任何神明降臨的跡象。」
【絕對是，他們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但是不想告訴我們！】
【我怎麼還接到了個任務？神神秘秘的，你們有嗎？】
真有你們的，真是仗著復活隨意作死。
夕陽又大又圓，懸在天邊，像一顆燒紅的炭，正一點點地沉向遠方的地平線。
「您的兒子林昭，于昨日戰役www.hetubook.com.com中，為掩護同袍，身先士卒，不幸……壯烈殉國了。」
【就是，阿南兄弟，看開點吧。】
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速說！夜不能寐！】
眾人徹底震撼了，特殊任務直接在整個營地成為傳說，到處都在談論。
【鐵頭阿南】：最可氣的是家裡兩個兒子都死了！而那兩個，他爹的全是我的角色啊！！！
【你們有沒有覺得，自從他做完任務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席玉：兄弟們！既然林昭不肯說，那我們就去自己探一探！】
儒釋道法，諸子百家。
都還沒到真正的絕殺時刻呢。
她何等聰慧，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
結果卻發現，好傢夥，一天過去，已經不少人在復活冷卻中了。
於是，在強烈的好奇心和不搞清楚真相誓不罷休的驅使下，又有一批頭鐵的考生去了。
那麼，如何燃起薪火？
蘇芙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想問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直接批准了。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燦爛輝煌，又是怎樣堅韌不屈的文化，才能孕育出這樣一座萬里長城？
他握著信的手，為何微微顫抖？
【說實話，現在真的一點思緒也沒有，我已經把整個營地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任何特殊之處。】
【嘿嘿，我剛才復活之後，也提醒有特殊任務！】
與此同時，那些去過的人悄悄把鐵頭阿南拉進了一個小群：
【朋友們，我剛把我最好的兄弟灌醉了……】
她心想，經過這樣一場試煉之後，這些天之驕子們，總會對華夏文明產生一些……特殊的感情吧？
林昭沉默片刻，終於低聲道：「是啊。」
於是，嘴最硬的鐵頭阿南去了。
「它們只是像孩童玩積木一般，將這些看似相關的元素，胡亂地拼接在了一起。」
【穆薇：就是，我倒要看看，這所謂的特殊任務到底怎麼個事。】
【鐵頭阿南】：老子親眼看著他那個瘸腿老爹，聽到倆兒子都戰死後，當場就暈死過去！
當時的城牆，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堆破石頭。
「可建造起來，卻需要無數人。」
【哎等等，不準使用神力啊！不然那不是欺負人嗎！】
「既然此方世界沒有神……」蘇芙笑道，「那就造一個出來。」
只是……這未免有點太狠了吧？
有不少靈活的考生，也趁機嘗試去接任務，結果無一例外卻全被拒絕。
華夏的神明，本就是人類意志的升華。
永護家園，永不陷落。
他說完就故意不再回，無論眾人如何追問，只埋頭砌牆，留下眾人浮想聯翩。
「那麼，它的核心又會是什麼呢？」
林昭破大防后，蘇芙幾乎沒費多少口舌，他便有些渾噩地答應了配合蘇芙接下來的「安排」。
蘇芙卻看向林昭，答案顯而易見。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徵人未還。
林昭明明看不到過去，卻又好像看到了。
鐵頭阿南發現自己被拉進去時，積攢了一路的憋屈、憤怒、悔恨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這就已經造成這麼大的衝擊了？
但至少，他們會是一種正面的、願意去接納和了解的心態。
「他是一位英雄，為保家衛國而死……」
能夠守護身後的萬里河山，換取子孫後代的萬世太平。
結果，無一例外，這幾位去之前還咋咋呼呼，表示要一探究竟的考生，回來后全都變得沉默寡言，神情恍惚。
異常所拙劣模仿的，應當不足百分之一。
林昭渾渾噩噩地跟著蘇芙等人，送完了剩下的幾份陣亡通知書。
長城擋在前面，身後才能平安。
但這百分之一，已然令人震撼。
「你該不會是想——」
白鴉女士看著林昭明顯轉變的神情，將目光轉向蘇芙。
而是由無數的血與火，無數的戰亂紛爭，無數的興衰更迭，延綿交織而成的一部厚重的歷史。
對他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可以無限復活的副和圖書本。
他想起自己曾經如何輕描淡寫地轟然推倒了那一段牆，又如何嘲笑過那堵牆的脆弱。
【具體是什麼任務，他死活不肯說！】
【就只是翻來覆去地說什麼太真實了、受不了了、原來是這樣的胡話。】
蘇芙點了點頭。
任憑頻道里的其他人如何追問，他們都只是搖頭，或者乾脆不予理會。
眼前的軍爺為何不說話？
而是因為自己的狂妄輕視，帶著如同玩家般戲謔的心態，被霍去病當場斬殺。
「你……是不是已經找到了打破這個循環的方法？」
「那些人……鑄造長城，是為了他們身後的人，是不是？」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的天！真的假的？這到底是個什麼任務啊？】
【我感覺，這肯定和通關副本有關！】
才能讓無數普通的戍卒，在明知九死一生的情況下，依然義無反顧地用生命守衛家園？
「但是，一旦它被賦予了足夠的信仰，就像曾經神明誕生那樣……」
【捲起來了是吧？好，那我明天四點！】
白鴉女士一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確實。」
「但異常本身可能並不知道這些事件之間，或許隔著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的漫長時間。」
機關巧術，天工開物。
華夏五千年，這並不僅僅是個數字。
在點燃薪火的過程中，去了解薪火。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遠處，林昭閉上眼，不敢再看。
……
眾人紛紛猜測，摸不著頭腦。
人，需要神明的指引與庇護。
【林昭：……做了。】
這下，整個聯機頻道都炸了。
這或許才是破解副本的方式。
更是讓不少人相信，這任務恐怕只能復活考生接取。
【加我一個！今天不把東段那個缺口補上，我誓不為人！】
真要他們凝聚出一團火啊？
「山雪河冰野蕭瑟，青是烽煙白人骨……」
不是，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萬里長城，代表的是保護。
「去面對那些因為自己死亡而悲痛欲絕的家人？！」
林昭踉蹌後退，落荒而逃。
據說這位勇士倒是信守承諾，沒有動用任何神力，純粹想和霍將軍比試槍術。
【可是……他們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啊？】
就在這時，一個ID名為「鐵頭阿南」的壯漢，主動站了出來：
「但異常不一樣。」她抬起眼，「它們會隨意截取時間線，以此為藍本，生成投影副本。」
她不求能有多少人會立刻轉而信仰華夏。
【有問題，有大問題！你回來后就開始修城牆了，可之前你不是最不想修嗎？！】
他為什麼……遲遲不肯念出信上的內容？
【怎麼可能，回來就開始修長城，難道修長城能通關嗎？】
「特追授忠勇校尉。」
【說實話，我現在都對這話免疫了呢。】
而宣告死亡，這位母親得到的只有一張薄薄的文書和幾句話。
實際上，長城只是華夏五千年燦爛文明史詩中的滄海一粟。
「聽說沒？鐵頭阿南都栽了！」
直到夜色籠罩大地，他望著遠處那在夜色中如同巨龍般蜿蜒的長城輪廓，忽然問道：
就好像……中邪了一樣。
接下來，更是重量級。
等到這座長城，在所有考生與NPC共同的努力之下，真正修復完成的那日。
【真不理解，去之前一個個嘴硬得不行，拽得二五八萬的，回來之後全都和悶葫蘆一樣，屁都不放一個。】
他幾乎想落荒而逃。
「該不會是被洗腦了吧？」
【我也是！等等，這該不會是復活后才有的隱藏任務吧？】
遠處，傳來蘇芙的聲音：
「我的兒啊……」
大禹治水，愚公移山，精衛填海。
回到營地后，蘇芙打開聯機頻道。
它就像是一條線，用血肉和生命劃出來的底線，絕不能後退半步。
蘇芙：「……」
念信？
饒是見識多廣的她，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那為何不趁此機會，讓他們每一個人都親身參与進來，體驗屬於華夏文明的最悲壯，也最輝煌的守護史詩呢？
可惜，當然沒和圖書有。
「但實際上，這一切，都只是一個虛假的投影，是異常片面理解和扭曲模仿。」
他想起那些接到死訊后沉默或崩潰的臉，想起那些佝僂著背卻依然挺直脊樑說自豪的人們……
【？？？？這合理嗎朋友們？】
真正為這個文明的命運而擔憂，為那些逝去的生命而悲傷。
【哇！什麼任務，透露透露啊？】
【長城守望者】
「好……好……」她喃喃著，「作為軍人……死在戰場……」
結果卻發現他沉默地搬著磚，動作比誰都認真。
「沒有神明，那它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要不……要不咱們也一起修長城試試？說不定修到一定程度，就能觸發什麼隱藏劇情了呢？】
【好好好，快去！等你們好消息！】
不過，這樣一來，後續送信任務的名單，倒是又充實了不少。
那是人類的偉力，是無數渺小個體匯聚起來的，足以改天換地的磅礴力量。
不狠怎麼通關？
「老人家，您請節哀。」
每個新進群的都得來這麼一遭。
【兄弟們我回來了！那個霍去病也太猛了！還好能復活，不然虧大了！】
他扮演了這個角色，卻不是死在戰場，不是因為建功立業。
【？？？？啥玩意兒啊？這什麼東西亂入了？】
【騙鬼呢！這裏面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鐵頭阿南】：設計這種任務的人，你半夜睡得著覺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蘇芙心想，就像洪荒封神副本，所有劇情都圍繞封神展開，一旦破壞封神榜，副本就會崩塌。
【鐵頭阿南】：求求你們了！只要能讓他活過來，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而神明，也因人的信仰與傳頌而強大，甚至因此而誕生。
切茜婭躍躍欲試：「好好好！等我好消息！」
粗略一數，至少有二三十個。
【鐵頭阿南】：竟然是讓老子親手去給自己家人送死訊和撫恤金啊？！
【怎麼回事啊？他太不對勁了。】
她再也說不下去，死死抱住那封信，佝僂的身子蜷縮成一團。
「異常又為什麼會生成沒有神明的副本？這很不可思議。」
蘇芙垂眸，確實找到了。
她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眼前這座物理的長城，其本身或許並不具備我們所期望的那種核心力量。」
那麼輕易，那麼不值一提。
「只要它一直在……身後就永遠安全。」
然後他回來了。
「又觀察到了歷史上，人類頑強抵抗異常入侵的某些場景。」
它是希望，是信仰，是精神寄託。
可如今，他卻要親手將這份死訊，念給這位含辛茹苦養大兒子的母親聽。
結果顯而易見，據後來僥倖逃脫的隊友說，連老巢影子都沒看見，直接被外圍異常碾壓了。
……
因為匈奴、突厥、契丹、女真……一次次南下劫掠，讓中原百姓血流成河。
【兄弟們！等我消息，馬上去和霍去病大戰三百回合！】
「我的天，你是要殺了他們啊！」
【可不是嘛，回來之後，就只是和那些NPC一樣，老老實實地修長城。】
這隻是一個副本，都只是異常複製出來的NPC而已。
【這破副本到底要怎麼才能過啊？！】
【鐵頭阿南】：親眼看著他那個病得快要死了的老娘，抱著陣亡通知書，哭得撕心裂肺，一遍又一遍地喊著我的兒啊！
【兄弟們！我發現異常老巢了，目測是大BOSS！有沒有組隊一起去屠了的？】
要知道，參与到這個副本中的，可全是這個時代的天之驕子。
「我賭十個貢獻點，肯定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
他甚至沒看群里都有誰，直接開炮：
「來！切茜婭！幹活了！」
長城。
老嫗察覺到了不對勁，渾濁的眼睛茫然地望向他。
等到第二天，她再次打開卻發現，鐵頭阿南竟然在半夜裡，又發了一連串的消息。
實際上，這個副本對蘇芙來說並不難。
林昭低頭看向被塞回手中的信，信是用最粗糙的麻紙寫就的。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