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8章 震懾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教會徒弟。
「好!」
整理衣冠,溫岳在小黃門的帶領下往議事大殿走去。
但是他們畢竟是大樑的供奉,對於這種發生於梁都的修士之間的事情,自然是當仁不讓的。
「朕本不想波及功臣,但你罪大。你溫岳今日能活著走出大門,朕恕你無罪,為你加柱國,若不能,朕也不會誅你三族,給你最後的體面厚葬。」
「馮感兵敗身死,朕一樣沒有遷怒他的家人,朕難道就不憤怒嗎?朕知道克制,你如何不知道克制?」
塗山君不想將幡主都變成沒有自己思想的傀儡,更不想當奶爸,甚至還得照顧到心情,索性直接迴避。
原來,溫岳已經白髮蒼蒼。
修為高些的還能站穩,有些供奉翻滾了兩圈才定住自己的身形。
彼時與此時真的很不同。
溫岳看著面前橫立在大地上的梁都大城,面容平靜。
此人終究是社稷的大功臣,是自己曾經認可的國之柱石。
他也只比幡主多走了半步而已。
梁帝起身,神色複雜。
原定也是要封侯的,一門兩侯爺,這還不夠器重嗎?
「動手吧。」
聞言,宋染抬頭看向溫岳,身軀繃緊,神色緊張地問道:「難道爹爹?」
還是練氣圓滿?
眾人被波及,摔了個七葷八素。
十余騎跟隨著溫岳闖入大城,于官道馳騁。
其實這也怪他,他知道的東西太少了,只懂得修行,並不懂陰謀詭計和各自的算計,也不懂修行界的那些修士。
最後只記得,夫人沒哭,他哭了一場。
但是,有些錯,犯過一次也就罷了,人不能總是栽倒在一個跟頭裡。
竟然能
hetubook.com.com夠召喚出他們根本看不出實力的護道陰靈。
若是年紀大,還是一二層,那更沒有什麼前途。
為何就不能再忍一忍?
不想走,那就停滯在原地。
殺了也就殺了,關鍵在於耿烈是朝廷的三品大員,這如何不令梁帝憤怒,他都已經怒火中燒,險些就要用出狠招兒。
這頭肅穆青面的赤發惡鬼,猩紅鬼眼俯視而來,竟然比北面陰地的那些鬼王更具有壓迫感。
「莫要與之過多廢話,取了他的人頭,某家還有器物未煉。」冷峻大漢鼓動周身法力。
很多,很多。
梁帝直視溫岳,他曾經多麼欣賞溫岳,現在就有多懊惱。今日溫岳踏入大殿,就別想著能活著回去。
溫岳忘了自己最後到底和妻說了些什麼。
梁帝現在也恨耿烈,閑著沒事兒,刁難這個,刁難那個幹什麼,早知道就不派耿烈去了,這是個十足的蠢貨,根本不聰明。
先生問問你,就是單純的問問你而已。
正座上的梁帝原本滿腔怒火,甚至一個多月都沒有消,反而越發的旺盛。
溫岳很坦然的承認,他不想死撐著,也不想對先生說些連自己都不信的鬼話,沒用。
一把捶在桌案上,將精緻的瓷器狠狠的拍到地上。
他們都在猜測那令牌法器是什麼物件,怎麼會這麼強大。
溫岳是在成長,塗山君同樣如此。
這一幕注意到的人很少,但是依然有供奉注意到了。
不管眼前橫著多少坑,其實它們異曲同工,都是用那把鐵杴挖出來的。
溫岳搖頭:「三虎……」
「呼。」
今日他就要揮手斬落柱石了,這箇中滋味和圖書,真令人心酸。
塗山君不再回應。
「我知道這對家族很不公平,但是我想試試,我必須要去。」
步入議事大殿,溫岳拱手彎腰行禮道:「臣溫岳,恭請聖安。」
幡內的塗山君看的仔細,這兩個生面孔,那冷峻大漢是練氣五層,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是練氣三層,都還行。
節節敗仗,好不容易出個了能打勝仗的,還是年輕人,卻是個不懂事的。
「三品大員,你也敢殺,難道還要殺朕不成?」
侯府的門當然闊綽,只是望著便覺得深沉,漆紅色更令人心生畏懼。
溫岳長出了一口氣。
一直吃敗仗很難受,梁帝都被已經被打的缺乏自信了,現在又要斬了自己手中最強的牌。
宋染的瞳孔微微睜大,她能看到色彩,也認出了溫岳。
一人,一幡,足矣。
有秘密他們在殺死溫岳之後也能翻出來。
也許溫岳是在等他給出解決的辦法,但是他本就不擅長安慰人。
「你說復讎,那你溫岳是這個。」梁帝豎起大拇指。
一共七人,當日侯府的五人,以及兩個生面孔。
早就已經準備許久的盧老道等人出現在大殿之內。
年輕人笑呵呵的看著溫岳。
看到魂幡卷了起來,溫岳搖頭間笑了起來,這還是真是符合先生的風格。
但是溫岳那如墨的黑髮呢?
真好,哪都好,就是千不該萬不該殺了耿烈。
盧老道早就已經與他們通過氣。
目光之中卻帶著悵然。
「夫人……對不起。」
他們也看不出來。
後期?
一個個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站在溫岳身後的高大鬼物。
如果溫岳不想體面,那就會
和*圖*書有人幫他體面。梁帝疲憊的惡揮了揮手,話音落下,轉而步入議事堂的身側小門。
溫岳躬身行禮道:「臣,無話可說。」
白髮蒼蒼,一臉疲憊。
那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力敵的東西。
不聰明就不懂他的平衡之道。
「朕不僅僅對你如此,對所有功臣都一樣。」
其餘供奉同樣很驚訝,但是他們也沒有多想,倒不如說溫岳有秘密更好。
「阿彌陀佛。」
鍊氣士之間的戰鬥,對於普通人的波及還是很大的,他只需要等待最終結果就好。
就好似眼前人,已經白髮蒼蒼。
胖子五層,低眉順眼的漢子和那個三十歲左右的美婦均是練氣四層。
梁帝面色陰沉,注視溫岳。
溫沖大吼。
有些事。
「夫君,你的頭髮。」宋染神色緊張的撲上來,攥緊溫岳的頭髮。
溫岳趕忙將魂幡拿出來,只見上面印著兩個字『怕了』?
「擅殺朝廷大員,罪及謀反,按律當腰斬於市,移三族。」
門吏嚇的一哆嗦,衛戍的兵卒在看到大旗后趕忙推開城門。
半年前溫岳還是個纏綿病榻的廢人,如今就是成了修士,修為也不會高上太多,頂多就練氣一二層而已。
波紋漣漪,法力涌動,塗山君就好似山嶽般巍然不動。
他們均露出錯愕的神色,好似見了鬼一般。
盧老道修為最高深,練氣六層,距離七層僅半步之遙。
他本以為溫岳不會聽旨返回,所以他想過用侯府和安南伯府的人威脅溫岳就範。
確實怕。
不一會兒的工夫,溫岳就已經到了自己家門口。
溫岳攥緊手中的白色令牌形狀的法器,使用袖袍藏了藏。
眾人m.hetubook.com.com頓時出手。
隨著法力的涌動,身上靈龜胎息術的效果頓時消失,顯露出溫岳真實的修為。
「呵,大話誰都會說。」
溫岳起身,將懷裡存放的文書和證供都拿了出來:「臣有耿烈與鄭忠通敵賣國的證據。」
盧老道不由得驚訝。
但是他沒想到,第一道聖旨下去,溫岳就回來了。
至於供奉樓那些做功課的練氣一層的童子徒弟之類的,他們是五靈宗挑剩下的,這輩子最高也就抵達練氣四層。
「爹,我想賭一場。」
溫岳遲遲沒敢進去,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已經說了。
和尚念著阿彌陀佛練氣修為卻也是六層。
雙手往前一攤一推。
這一次,不是他等梁帝,而是梁帝在等他。
但是因為溫岳功勞甚大,梁帝也不想抹去大功,便抬手饒了其餘人。
如果溫岳站在這裏畏懼不前,塗山君也不想多做什麼。
「如果我沒回來……」
為何如今在她的眼中,滿是蒼白。
溫岳回禮的同時看了一圈大殿內的供奉修士。
黑色的光罩轟然炸開,氣浪翻滾,頓時將那七位供奉全都炸到一旁。
更不懂應該如何讓年輕人重振勇氣。
幡內的塗山君知道溫岳為什麼惆悵。
就像眼前的梁都,不過是個大些的坑,其實沒什麼。
溫岳搖了搖頭道:「血親復讎,僅此而已。」
但是他忘了,身處漩渦之中,最堅強的後盾永遠只有自己。
「怕。」
「嗡……」
「諸位,憑你們可不是我的對手。」溫岳笑著看向眾人。
猛地爆發力量。
也許是覺得自己失態了,梁帝並沒有再說下去。
他知道,妻子https://m.hetubook.com.com宋染早就已經站在門口了,所以推開小院門看到宋染的時候,也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只是目光之中帶著愧疚,輕聲說道:「夫人。」
「可惜了。」
「世子,我們又見面了。」盧老道笑著拱手。
但是當他看到溫岳的時候,梁帝感覺自己的氣消了大半。
若是溫岳覺得鍊氣士是自己的底氣,那今日將會被徹底碾碎。
不知何時,原來已經到了皇宮腳下。
溫岳那蒼蒼白髮,看起來就是本源消耗過甚的後遺症,就眼前這副垂暮姿態,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
鍊氣士對於凡俗來說當然很強,但是這裡是一國皇宮,修士並不算強大。
一具高大的身影立於溫岳身後,周身黑氣翻滾,形成一道黑色的光罩抵擋住四面八方襲來的供奉。
那時候他還心存幻想,覺得依靠著銳利進取的梁帝,靠著身後複雜的利益關係,以及自己的軍功就能安穩的過度。
站在家門口。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不得不說,梁帝真的下了血本,整個供奉樓的高手都聚到了這裏,就為了斬殺一個成為了鍊氣士的臣子。
這次挨打就是為了下次不再挨打,沒人能生而知之。
年紀輕輕將會有大好前途,如今卻滿頭白髮。
馬車車輪吱呀呀的轉動,將溫岳腦海中紛擾的思緒碾碎。
收拾好心情,溫岳還是推開了家門。
這應該是他第二次從銅關返回梁都。
溫岳將法力灌入魂幡。
「開城門。」
「羅河就在朕前,銅山于朕背,朕以河山為誓,對你已經仁至義盡。」
七人難以寸進半步。
溫岳身上的靈光竟然這麼龐大,這已經抵達練氣五層了吧,但是怎麼可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