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9章 自由
當真如皓月當空。
垂雲尊者此時也已經看明白了。
旋即看向靈舟上的塗山君。
太華尊者絲毫沒有要辯解的意思。
不說省卻多少資源，減少多少精力，光論能自動晉陞，未來肯定不會局限於道兵。
護體罡氣依舊存在的垂雲搖頭道：「不可能。」
這一次，垂雲尊者抹了抹額頭，低頭看向手掌，殷紅映入眼帘。
垂雲尊者皺眉問道：「你是什麼人？」他像是終於想起來要問此人的來歷。如果說剛才是對自身實力的自信，那麼現在就是懷疑和謹慎。
靈舟上空。
倒是塗山君皺起眉頭。
「我苦心孤詣經營數百年，如今更是整合古宗遺留傳承，和兩宗為鯤鵬，不久便可稱霸星羅海，只等星羅與東荒接觸，域壘消解，星羅便成了東荒大境一域，而偏安一隅的我們反而能穩坐釣魚台，等待閭皇宗西遷行傾軋之勢。」
「你離開，我就會將消息賣給古仙樓，到時天下皆知，會有無數高修追尋線索而來，你擋不住。」
垂雲沉默片刻說道：「太乙已經死了，無主之寶，我如何取不得。」
鯤鵬虛影伸出金爪，天鵬刀三千六百道不規則的刀面在這一斬之下翻飛，像是震散的金鵬羽毛。
「我更不喜歡生死不由我自己掌控。」塗山君淡淡地說道。
塗山君搖了搖頭：「我並不喜歡什麼宏圖霸業，那麼多人命在我的肩膀上扛著，我也會感到恐懼，也會驚慌，也會焦慮如何做好一切。既要保證民生又得維護公平和圖書，還需要和其他的勢力打交道……」
垂雲尊者看向不遠處踩在荊棘嶺上的太華尊者，接著說道：「來之前我就有所預料，敢在此刻離開宗門，必然有其依仗，因此我也早就做好準備。」
早早接到靈符訊息的修士端坐在一旁，注視著手中茶盞。
如此態度，也讓垂雲尊者緩緩停下講述，追問道：「如何？」
甚至用不了百年，也許幾十年後這些就能實現了，而這根本就不需要塗山君做什麼，只要跟著他開疆拓土，慢慢等待天時就好。
摘下面具一看。
垂雲尊者晃動手中的天鵬刀：「青天放鵬！」
他也好像並不在意垂雲的揣測。
垂雲尊者呢喃了一聲。
……
再抬頭，盯著太華：「難道是你想要掌握，你該早說，甚至早一點下手，更不必演出一齣戲，讓器靈選擇你。」
「早就準備好了。」
垂雲尊者的面色已經完全陰沉下來：「所以，你真的打算離開星羅？」
垂雲尊者繼續說道：「道友何必非要和天下大勢為敵，就為了所謂的自由？」說到這裏，連垂雲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兩聲。
「樓主說的是他啊？不是說叛出宗門……」年紀稍大的元嬰修士陷入沉默。
「誰？」
寶物只會更加強大，而不會跟不上修士的使用。這兩相結合，才是垂雲勢在必得的原因，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就算有聖人當面，他也要出手。
垂雲尊者或許很厲害，但是正因為他很厲害所以才更不該由此人和_圖_書執掌魂幡，誰知道這些人有沒有什麼奴役的術法神通，他不想成為一個工具。
也不知道那人不遠萬里來到他們古城是為了什麼，不管為什麼，不知道還好，既然知道了，總得有所表示。
哪裡像是現在這樣。
那青銅帶著綠色銅銹的甲面上浮現著一塊小口。
垂雲尊者愣住，錯愕道：「那太乙宗……」
他心中陡然一驚，明明都已經拽下甲面，為何還會被鐵劍斬中。
明明是黃昏時刻遠天的驕陽還未落幕，依舊懸于西山，卻只有冷意傳來。
太華尊者收起手中的古劍。
朗聲說道：「隨著尊魂幡越來越強大，總有一天會被人發現，越晚被人發現則積蓄的力量越強大，哪怕等到藏不住的時候，也已經擁有自保的力量，顯而易見，在星羅海，唯有我們兩人擁有保住你的實力。」
這不單單是擁有器靈的寶物，還是能自動晉陞的兵器。
「這都不是主要的問題，關鍵在於那位太乙宗的老祖。」
再看那銀輝落下築成一塊黑鐵的荊棘嶺。
讓他守秘他不守，讓他當作不知道也不行，然而他又打不過，並且太華還不能殺了他，殺了他就意味著向天下人宣告。
儘管鯤鵬傳承不差，也有壓箱底的寶物，奈硬實力上畢竟有差距。
如果連寶物都沒有獲得，準備的再充分又有什麼用。
是銳器切開的缺口。
然而，正是這傲慢的態度，讓本還冷靜的垂雲陰沉了起來：「縱然你比我強，又強出多少，我和-圖-書們同為化神後期，你殺不死我。」
太華尊者將手中古劍一甩，劍身若龍環繞在身側，在劍指豎起時，其身後的巨大圓月散發出陣陣威壓。
若是拿抹布一擦一擰，怕是能擰出水。
「劍氣？」
他當然看得出在那層黑髮道人之下是一具沒有陰神寄宿的活死人，不，其實應該說是死人才對。
古城城主。
「是因為當時的一個承諾。」
「你不能殺我。」
道不同不相為謀。
冷眼看著垂雲尊者說道：「你也該走了！」
「于道友說的在理。」
古劍順勢鑽入背後劍鞘。
也許他只要說服寶物的器靈，就能獲得這一樁機緣。
澆鑄出一口鐵劍。
同樣分隔小几而坐的幾位元嬰修士神色各異。
雖不見唉聲嘆氣，然而殿內氛圍卻異常凝重。
塗山君平靜地看了垂雲尊者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月寒日暖。
哪裡是什麼荊棘嶺，分明是劍鋒。
就連臉上的神色也多是愁容。
話音依舊是平靜的，唯有一雙眼睛越發的冷冽，殺機與寒意肆意湧出，像是在眼角結成一層薄薄的霜寒，淡淡的飄動著。
他總得探知到此人的底細，如此才有機會戰勝他，不然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寶物溜走。
「……」
只要掌握器靈寶物，他就能戰勝眼前的這個陌生修士。
古城。
殺戒一開，就不是死一兩個人那麼簡單了。
「沒法子，既然是尊者鬥法我們就只能等。」
既然器靈寶物沒有選擇這陌生的尊者，那就說明他依舊和_圖_書有機會。
就連他手中的天鵬刀都像是擁有生命的物體似的蜷縮自己的身軀。
其中一位乾脆站了起來，來回踱步。
魔頭的心情像是過山車。
「還要多謝道友抬舉。」
既然兩人的觀念不同就更沒有什麼好說的。
就因為一個承諾，所以打生打死的效力了二百多年。
在垂雲看來就是陳述利害，分清利弊，再不濟還能威逼利誘，反正只要能掌控寶物就足夠了，擁有寶物之後再思考其他的事情。
只不過依舊留下後手，以保證自己能存活下來。
「我要是死了，秘密即刻昭告全天下，就連東荒大境也會知道。」
一劍分海斷青雲。
「還沒贏？」
「……」
垂雲尊者頓感荒謬。
不如直接執掌尊魂幡，然後等他打上宗門的時候利用道兵給予他沉重一擊，那時沒有防備的他反而不一定能做足準備。
此時這劍氣的熱浪能撲面，彼時說不定就會斬在他的面門上。
……
「金章斬魔！」
這確實是個問題。
「整合資源、收集煞氣，招納陰神，壯大道兵！」
太華尊者隨手扔來一隻儲物袋，冷冷地說道：「你該走了。」
道兵甲胄在身，唯有面甲沒有拽下。
「沒錯。」
「還能是誰。」
至於垂云為何依舊堅定，實則是因為他看出了唯一的破局關鍵。
「嗤！」
觀其出手帶動的靈機，垂雲斷定此人出身不凡，而且早就成就化神後期，不像是他最近才突破。
「其實可以試試。」
「理由。」
「你說是，那就ｍ.hｅtｕbｏｏk•ｃｏｍ.cｏｍ是吧。」
其中一位看起來容貌中年模樣的修士率先發話：「這麼等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大型靈舟的防禦陣法不一定能擋得住，如果不能提前救援，仙樓的招牌……」
然後橫劍在前。
如果解決掉出問題的人，卻發現這個問題不僅沒有解決，反而擴大了，那殺了出問題的人有什麼用？
「要我說來，還是快快升起古城大陣以免鬥法餘波出現在古城，動搖了我們的根基。」
「……」
垂雲尊者滔滔不絕的講述著投靠他的好處，以及未來百年的大勢。
也就是星羅古仙樓的樓主起身：「總要保下仙樓的靈舟。」說著威壓靈機展開，獨屬於大真君的氣息瀰漫。
當然，也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志同道合。
「靈舟就在外面停著，難道一直停著嗎？」
就連尊者的鬥法都是因那人而起，不說後續怎麼處理，好像不管他們怎麼做，總會得罪其中一方。
就連太華都皺起眉頭，這人怎如此難纏。
不然為何非要引他現身。
太華尊者沒有自曝家門，而是橫劍在身前說道：「我是太乙的師兄。我早說過，放他離開你保守秘密，我們可以不動手。」
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他還是來了。
但不得不說，他確實在交鋒中處於下風。
垂雲尊者已經確定自己不是眼前這個人的對手，索性解開了虛天異地，散去身上青金甲胄重新變成吞天鼎。
「要不還是去看看吧。」
「你可當作不知道這件事。」
「暫時還沒有。」塗山君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