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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修的明白就是修的明白，修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不是一時用功努力就能悟道的。

「說遠了。」隕炎尊者微微搖頭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也許這輩子不一定能抵達彼岸。」

「約莫十天半月，宗門還有些事需要理。」萬靈尊者倒也沒有嫌隕炎多問，反而笑呵呵的解釋。

……

實力雖是硬道理，然而候選道子具是宗門天驕，每一個都能獨當一面，難道真讓他們上擂打個生死出來才算完事？

「姑姑莫不是怕了。」

隕炎尊者則如一位家中老長，揣著袖袍，拄著扶手倚座椅。

淡紅色的眸子閃爍電光紫弧，好像在一個眨眼的工夫輪轉了起來。

塗山驚鴻顯然不像那麼合適。

這般沉穩道心，當真讓人讚歎。

「她是我的敵人！」

隕炎尊者頓時笑了起來。

「不久。」

「衝擊元嬰之境身故，他年齡太大了。」

怪不得隕炎爺爺說讓她多來這邊走動，原來是那邊不好說話，就需要這邊給她透露消息。

到了這一階段，算是邁出第二步，再就是踏入第三步。

這就像是修士明擺著告訴天：「我要入劫。」

「但失了魂。」

塗山君愕然。

她這樣的境界，很容易講道扭曲弱小的修士。

「失了魂的人，哪怕能長的很好，也長不成原來的樣子。」

「哎。」

她肯定得尊重長輩，然而，以她的路子不一定適合旁人。

「這幾年師父看得可緊。」

吩咐紫陽真君把紫少晴從靜室拽出來。

哪怕自己不這樣https://ｗｗｗ.ｈetubｏｏｋ.ｃｏｍ.cｏm認為，也依舊按照著命運的模樣運轉。

摘下斗笠，束髮濃顏的修士講述走訪『故事』。

「也好。」

隕炎尊者說道：「落日山的寂風真人死了。」

他明白，紫陽真君也明白。

他沒有將話說明白，其實他們都知道其中的深意。

「道場下有一座不小的福地。」

只有修為沒有道行，一步一坎，不得長久。

本來隕炎想好好為塗山君解釋如何成聖，也就是邁出第三步。

「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是姑姑告訴我的。」

塗山君沉默許久，當年威風赫赫的老前輩，也終有死亡的一天。

哪怕那位逝去的是寂風真人。

有天賦不可怕，可怕的是擁有天賦還知道如何運用。

那時候是在大黑山。

塗山驚鴻輕嘽一口杯中的茶飲，淡淡地說道：「這個癥狀我見過。」

在修士的眼中，世俗百姓都是假人，哪怕練氣、築基也是如此，唯有修成金丹，三五百壽元，道與力共身，方才被稱作『真人』。

她詢問三娘的事情，是因為三娘的神情像是對她早有耳聞，以及對她實力感到驚訝。

「有。」

驚鴻頓時瞭然。

隕炎尊者嘆了一聲說道：「本來不就是這麼個打算。」

只不過作為一個老人，他真誠的希望驚鴻成為萬法宗的道子，許是因為見多陰謀交織，愛恨糾纏，這才悟出這個道理，也得出這麼一個極為樸素的願望。

「很不錯，欣欣向榮，但……」

……和圖書

「活就是活，死就是死。」

隕炎的話，喚醒他久遠的記憶。

「咱不講道行，也能拉拉家常，你聽我的就是。」

隕炎也想勸驚鴻早點回去。

「我不是怕。」

「路上的我們，不知何時就會折戟，誰也不知道那一面會不會是最後一面，因此這一面該見還是要見。」

第三步並不是擁有足夠勇力就能抵達。

「我猜你爹就在道場養傷。」

隕炎尊者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活需要什麼意義？」

倒不是他們之間實力差距的問題，而是一個從零到一的質變。

隕炎尊者啞然失笑：「你何時成了大夫？」

修士最忌諱鑽牛角尖，一旦鑽進去，就要應劫。

「但道場應該沒有這麼隱秘的地方吧。」

常言道，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少晴姑姑又何必如此。」

「她從天機城來，帶著你爹的消息。」

「和我不一樣。」

「等等。」

「走。」

索性問道：「待多久？」

不過是在許三娘的面前露怯，因此不想過多面對罷了，他這個做師父的哪裡不明白。

尊者不抽煙自然沒有煙口袋。

「不錯。」

「以全目的。」

紫陽真君沉吟道：「師妹好不容易沉下心……」

塗山驚鴻頷首道：「原來如此，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聽說驚鴻抵達道場，原本還在閉關的紫少晴迅速出關。

只不過，想到早有交代，也就只能沉悶下來。

他還記得曾經見到寂風真人的時候。

「如果活是真那麼死就是和*圖*書假，我們修士所要做的就是去假存真。」

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

三娘在道場許久，肯定從其他修士口中聽說過她的大名。

「怎麼死的？」

再看少晴姑姑的神情，怕是早就有所期待，正等她來。

「你那不成器的姑姑要是有你一半心性，我也不用操心許多……」

像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一般，又像是尋到足以和許三娘抗衡的資本，迫不及待的搬到了驚鴻的院落居住。

只有道行，而無修為加身，就會輕易死在劫難之中。

「當然是去福地看看是真是假。」

「修行是個去假存真的過程。」

若是再配上一個旱煙口袋倒真好了。

「前輩暫且不要與我說。」

「讓她小心憋壞自己。」

何況，本身長生種帶來的優勢就無法言喻。

此時的『神像』欲言又止，若可能，當真要掙開嗓子喊上一大聲。

聽聞此言，隕炎詫異不已。

那金燦燦由平天冠紮起的頭髮，和暗金色的眸子，哪怕流露出怎樣的神情，都會讓過往來人肅穆，更無一點猶豫軟弱可言，如同一座巍然不動的嚴峻神像。

道行與修為并行，達成性命雙修，知行合一，方得始終。

這也說得過去。

隕炎尊者怎麼感覺今日談話有些跑題，不過他也沒有打斷，而是繼續說道：「這就關係到成『聖』的法門。」

「真去啊。」

而且，落日山當年出兵，是師出有名的正當行為，塗山君同樣敬佩疾風真人的為人，他道行有成后也沒有為難落日山劍修。

塗山驚鴻拉起www.ｈｅｔｕｂook.ｃｏm•coｍ紫少晴，直奔道場的地下福地。

塗山驚鴻展顏一笑說道：「道經醫書本就千絲萬縷，花些時間看看罷了，這百多年，我沒有一門心思的撲在凝練法力上，而是沉心學習，晨誦暮讀，感悟聖人之道，宗門老祖之著作。」

哪怕本來什麼都不懂，也能硬生生靠著時間將東西學會。

作為候選道子之一，旁人大多都窩在宗門，哪裡有四處奔波的，縱然要出去也多是為了自身的修為。

很多修士覺得自己夠硬。

隕炎頓時來了主意，說道：「驚鴻你說話好使，你指點她幾句。」

然後就死了。

何為最適合，除老祖力排眾議指定出來，就是人望最多，最能服眾的那一位。

「道與力并行共抵。」

一連數日，抵足而眠。

「實在不行老夫還有辦法保她沖關元嬰，再延壽八百載，輔以靈丹妙藥，總能好好活著。」

這位子得看緊了，別被人搶去。

塗山君看向隕炎說道：「前輩是想跟我說，年華易逝，應珍惜當下存活的意義？」

「但我們已經是『真人』『真君』『尊者』……」

「這……我畢竟是小輩，其他事情還好說，修行上的事情。」驚鴻為難道。

這一步只會比第一步踏入第二步更加困難。

驚鴻不知為何隕炎爺爺這麼執拗的讓她尋那位玩心甚重的姑姑說話，不過既然這麼說了，她也遵從。

塗山驚鴻張大嘴巴，剛才是狐疑，現在她已信八成。

「當真？」

「去哪兒？」

不然，隕炎尊者不會跟他說這番話。

隕炎尊者免不了和圖書如其他老人一般將自己的義子拽出來鞭策，他倒不是客套，而是犯愁，紫少晴怎麼就不明白，修為不精進人就是會死的呢。

修士和百姓，說起來已算是兩種不同的生靈。

所以她也沒有多想。

「啊？」驚鴻更摸不著頭腦了。

築基金丹尚且如此，踏入尊者境的化神修士更不用說。

別看許多築基、金丹在大修面前毫不起眼，甚至不過做個煉丹伴讀的童子，一旦跌入世俗，則是『仙人』老祖一般的人物。

這般實力進境如吃飯喝水，瞬息即成，當真讓人羡慕。

不能如此，就只能選最適合。

「那還有假啊，老爺子親自接見的她，連我都轟了出去，然後這幾年的功夫，我師兄為她尋來結嬰靈物以及丹藥，加上師兄秘密搜尋了大量的陰神煞氣，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和當年陽城的事情如出一轍。」

不管是否承認，差距都在那裡。

天說：「好。」

現在看來可不是。

這怎麼還扯到敵人上去。

「你那姑正巧無聊。」

……

「既然一定要走這麼極端的一步，就渡劫，成功就破境，不成功就死。」

不過卻出乎意料的被塗山君打斷。

如果沒有隕炎真人和寂風真人的一場真意比拼，他不一定能這麼快領悟自身真意。

「那也好。」

「太乙宗如何？」

他竟為這位那時候他只能算小輩無法企及的老前輩感到傷感。

然而隕炎尊者的幾句話卻好像讓塗山君抓到了什麼。

越是修行，也越是感慨，一切都是天命。

因為連紫陽真君都感慨許三娘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