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雪荊棘王座
第五十九章 德坎的聖國之旅（上）
現在問題暴露出來，德坎安心了。
當然，倫恩對塔洛馬蒂的態度也如此。
可她也很能認得清現實，憑她的偽裝技術恐怕很快就會被發現真實身份，她可不想被抓起來處以極刑。
遲遲沒有出現的隊友，總讓德坎憂心忡忡。
德坎穿著工裝，從克蘭忒斯城能源站的地下室里走了出來。
在德坎的指導下，幾乎已經被倫恩廢掉的伊雷諾斯，如今就像一個沒有反抗之力的人偶。
「嗯。」
……
早在德坎建造富強號能源裝置的時候，地下室就不被允許任何其他人進入。
而且畢竟，塔洛馬蒂的身份，仍是所屬魔界一方。
德坎頂著寒風，問走在身後的伊芙。
她已經愛上了這個不用提心弔膽過日子的聖國，更準確的應該說是這個有她容身之地的克蘭忒斯城。
所以後來伊芙明知道說一些比如「您真是太狠毒了」之類的真心話會惹怒老師，被老師提問到感想時她還是會實話實說。
德坎說完便轉過身繼續朝著倫恩宅邸的方向走去了。
「老師，我可能仍然沒法對其他個體產生善意，但是現在的我也不想傷害他們。因為如果這樣做的話，也許，我會體驗到一種難以理解的難受，我有這樣的預感……僅僅是一種預感……」
克洛伊克斯抓了抓德坎的袖口，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看起來是出大問題了。
德坎略為好奇地走過去。
有她幫忙，德坎只感到事半功倍。
如果真實歷史上也有這麼一刻，伊芙和德洛伊斯的這段對話，想必德洛伊斯的心情會相當複雜。
她感覺自己在說一些很蠢的話。
當然，除了契約的效應，魔界同樣畏懼著德洛伊斯。
領主府也會為了節省能源，和民宅一樣保持最低限度的供暖。
在這短暫的一個月時間，魔王已經應約和倫恩簽署停戰協議。
不過他們也只能守在地下室的入口處。
整個事件背後那一雙看不見的手和-圖-書，只讓惡魔們感到膽寒。
伊芙真誠地感謝著。
伊芙語氣輕快地回答道，呼出一陣陣白霧。
「還真是一見克雷全劇終吶……」
反而有種「這就對了！」的暢快|感。
哪怕有莫利昂的商會支撐，可以給他們食物，但避難所早已收容滿了，沒有辦法臨時修建，提供一個能夠給更多難民遮蔽寒風的庇護之地了。
德坎注視著伊芙，語氣格外溫和。
「我很喜歡這裏，特別是和平以後，想必以後這裏也會變得更加美好吧。」
能源站的工作人員和負責看守的騎士長看到德坎出來，連忙向他致意。
塔洛馬蒂雖然沒有對今天的大餐表達感想，她的嘴角也沒有任何弧度的變化。
相應，倫恩也不能反侵略魔界。
克洛伊克斯的表情有些凝重地走到了德坎面前，然後在他耳邊私語了幾句。
此刻，塔洛馬蒂也和伊芙把德坎的工具箱和剩餘的材料從地下室里搬了出來，在能源站的大門口等著德坎了。
這些天德坎主要負責能源站，而資源的統籌方面則交給了克洛伊克斯和莫利昂。
這份具有強制效應的契約決定了，一旦魔王主動向聖國發動戰爭，反噬甚至能讓魔王命懸一線。
而且她這麼弱小，就算到人類國度，遇到壞人也不一定能自保。
而這能源站正下方的柱狀維生艙內正封存著伊雷諾斯。
和能源站的人們寒暄了一番之後，德坎又去囑託騎士長看好地下室的入口。
「她還早呢，現在這樣子還遠遠不算理解了人心。」
德洛伊斯確實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真正的魔界和平大使。
「先生您辛苦了。」
伊芙發愣了片刻，點了點頭，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師如此好聲好氣的樣子。
「還有倫恩大人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絲毫沒有因為我是異族就對我有偏見或者懷疑我，也讓我很感動……我覺得，這會不會就是人類所說的善意呢和圖書……」
但她眼裡有笑意，可以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好。
無論是否質疑其合理性，但凡是見過倫恩與德坎相處方式的人，都不敢給德坎添亂。
然而，在這個克蘭忒斯城，一切都是那麼安心。
聽完伊芙的話，德坎久久沒有回應。
推開能源站的門，凌冽的冷空氣便刺得他們眼睛發酸。
她的話讓德坎踩在積雪上的腳步略微頓了頓，就像被凍住了一般。
「請繼續說。」
德坎走向能源站出口，笑著對她們說道。
……
伊芙就像一個沒有容量限制的容器，擁有著德坎都感到不可思議的領悟能力。
「幸運的是能在這次影世界的時間里收穫不少寶貴的記錄，可惜的是沒法完整地見證這過程了。」
她很喜歡聖國的食物。
而他這大慈大悲救濟世人的志向，也很難不讓人佩服。
一個月後。
「也許德洛伊斯在這個時間點已經懂得人心了呢？只是他自己都還沒發現而已。」
他用盡全力伸了一個懶腰。
塔洛馬蒂也毫不在意，剛才德洛伊斯說的話似乎讓她覺得很中聽。
德坎毫不避諱地開口說道。
德坎點了點頭，跟著克洛伊克斯走向了二樓。
她很是認同這些老師教她的節儉之道。
「很好，伊芙，聽到你的話我也受益匪淺。」
等這場影世界的任務目標都完成之後，他也要去一個早就想要探尋的地方。
……
想必那個失蹤已久的男人也終於快要登場了！
任由伊芙拽著，跟向德坎走去。
分析德洛伊斯的心境，對德坎來說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來到能源站一層，看到如今伊雷諾斯富強號已經可以正常提供能源，德坎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目光。
師匠驚訝的心念聲在德坎心中響起。
德坎喃喃自語。
除了德坎之外，只有他的妹妹和助手能夠去協助他。
那個聖國夢境里，有著花海與墓碑——
當能源站的人們知道這位工程師要建造的是hetubook.com.com一個產能規格高到不可思議的裝置時，皆表示了難以置信。
「好耶，謝謝老師！」
但這並不讓德坎感到擔心。
如今正值聖國北部冬天的最嚴寒之際，街上已經沒有了多少行人，除了仍有些許無處可歸的難民等待著每天定點發放的食物。
「簡直是神跡，這種無中生有的產能方式，就像是有一位九階強者在獻祭生命般地提供能源！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德坎走到控制中樞前問道。
「感動？能具體解釋一下你的想法嗎？」
德坎仨很快就走出了能源站，在風雪中朝著倫恩的宅邸快步而去。不知不覺，他們好像已經習慣性地把倫恩的領主府當成了旅店。
伊芙儘管已經有了很多聖金幣的儲蓄，但她知道自己作為長生種，這些儲蓄是不夠，生活更是需要精打細算。
他的身份顯然不同凡響。
這足足一個多月的時間，德坎終於根據空間躍遷門設計圖上的核心技術，製作出了能量強制提取裝置。
德坎無奈地感慨著。
「嗯！您剛才調試好之後，一切都穩定了！」
「德坎，我和莫利昂遇到麻煩了，我們現在要做出一個決定。」
「老師，謝謝你，無論是你和塔洛馬蒂姐姐對我的照顧，還是倫恩大人對我的態度，都很讓我感動。」
「誰知道呢。」
而且跟著德洛伊斯也不錯。
德坎回過頭看著伊芙問道，彷彿毫不在意這漫天的雪了。
騎士長這種級別的特殊看守也是倫恩特許給德坎的。
雖然這個時間線的塔洛馬蒂在魔法工學上的造詣遠遠沒有德坎身上的師匠厲害，但她畢竟是和德洛伊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妹，極為精通德洛伊斯系的魔法工學技術。
在這個世界時間線里，卻彷彿能夠和德洛伊斯感同身受一般。
師匠傳來了柔和的心念。
她感覺能說出那些話的伊芙，比德坎都像個人。
不知為何，塔洛馬蒂也跟了過來。
「這次沒有任何問
和_圖_書題了吧？」「雖然我不知道德洛伊斯在世界和平以後又會踏上怎樣的，追尋人心的旅途。但我現在大概確信，在這個寒冬過去之後，德洛伊斯會去哪裡。」
厚厚的一沓紙業，已經在辦公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頭髮上都沾上了不少雪粒。
克蘭忒斯城方面會委派八階強者24小時輪番看守能源站。
德坎自嘲般地搖了搖頭。
但凡在魔界有其他殘暴的惡魔發掘了她的才能，恐怕如今的伊芙早就成為了一個令德洛伊斯也會感到頭疼的對手。不過還好，找到她的是德洛伊斯。
克洛伊克斯點了點頭，向塔洛馬蒂點頭致歉。
……
大魔族們哪怕不知道真相，也幾乎都猜測出了倫恩和伊雷諾斯這最後一戰並不是那麼簡單。
正是因為這位神奇的工程師，他們才能過上如此溫暖的冬天。
然而剛進門，德坎就聽到二樓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你竟然真的科研成功了。」
伊芙一邊回答，一邊觀察著德坎的表情，
她也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有一個可靠的擔保者。
說完她就躲到了塔洛馬蒂身後。
按照往年，哪怕是倫恩也不會在冬天如此揮霍寶貴的能源。
「哇，累死了！」
如今德坎在克蘭忒斯城的身份，是倫恩親自請來的首席能源基建工程師。
在魔界投降后，塔洛馬蒂也暫時沒有回到魔界，而是暫留在了克蘭忒斯城。
但她也確信，面對老師，說假話的後果遠比大胆說出任何真話都要嚴重。
「嗯。」
終於，伊芙像是鼓起了勇氣一般深吸了一口氣，哪怕接下來她要說的，可能是會忤逆、是對於「傳說魔族德洛伊斯的教導」大不敬的話。
「哈哈，確實挺像呢。」
雖然看起來，他們像回到了臨時授課一般的狀態，但德坎的眼神一點都不嚴厲，反倒是很隨和。
在倫恩知道伊芙是德洛伊斯的學生后，便把她當作無害惡魔，甚至是視為人類了。
「伊芙，你和-圖-書覺得人類的國度怎麼樣？」
「沒關係，大可以完全信任她，把她當成我一樣信賴就可以了。」
伊芙看著老師遠去的身影，抓著塔洛馬蒂的小臂不敢鬆手，她很怕自己因為剛才那番話被逐出師門。
他們接下來要討論的是關於影世界任務目標的事情，克洛伊克斯不確定讓一個影世界的角色參与是否合適。
當然，還有一點落寞就是了。
原本伊芙在惡魔學院上學時就有幻想過，以後要不要逃到人類國度，偽裝成人類，過一段相對安穩的生活。
推門走進那件熟悉的內務總管辦公室，只見莫利昂此時正坐在辦公桌前，有些焦頭爛額地捂著額頭，在文件上演算著什麼。
德洛伊斯和可洛蒂婭相遇、分別的南方領地。
是領主府的大堂經理克洛伊克斯。
「他沒生氣，相反的，他的眼神有種由衷的欣慰。」
明明他沒有德洛伊斯的記憶。
「我覺得德洛伊斯很可悲。他明明一直在努力模仿著人類，想要追尋一個答案。諷刺的是，沒想到他撿到的學生，已經比他先一步領悟到了人心的萌芽。」
回到溫暖而又明亮的宅邸，剛進門德坎就收穫了宅邸上侍從們的歡呼。
也不知道會不會惹怒老師。
甚至最讓伊芙害怕的倫恩，明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卻默許了她作為克蘭忒斯城居民生活！
「辛苦你們了，今天請你們吃大餐。」
而伊芙現在才剛入門，除了能打打雜，更多的是當學徒跟著學技藝。
維護員激動地說道，
德坎雖然自顧自地走著，一路上沒有說話，但時他的表情是一種感慨良多的樣子。
見德坎沒有回應，她便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停下了話語。
塔洛馬蒂說道。
德坎像個老父親一般感嘆，
「嗯……和你們相處起來，我會感到很安心。哪怕不是因為渴求你們的保護，我也會產生想找到你們、和你們待在一起的想法，也許用人類的詞語來說，這就是『家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