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雪荊棘王座
第六十一章 德坎的聖國之旅（下）
德坎拿起一沓厚重的文件袋，從沙發上站起身。
前些天倫恩登基的消息，也傳遍了聖國南部城市。
「……這段時間，有過不止一位其他領地的密探來找到我，傳達了他們的領主不想再容忍聖都的暴政和聖皇的昏庸的意向，他們希望我能夠帶頭，結束掉這一切。」
他更不想替德洛伊斯感到悲傷，甚至無法斷言德洛伊斯在此刻的心情。
除非。
「德洛伊斯，你好像變了？」
他的疲倦，更多是心累的表現。
真正的、不再是教條式地貫徹行善原則。
他的嘴角雖露出笑意眉梢卻低垂著。
塔洛馬蒂坐在沙發上目睹著這一切。
「我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經常會想，你以後將會踏上一場窮途末路的漫長旅途嗎？又還會再回到這裏嗎？」
只見房間內，沙發上除了倫恩熟悉的德洛伊斯兄妹和莫爾珀斯，還多了一個黑髮男人。
倫恩嘆息著，
街道上人來人往，最近似乎天天都是慶典節日。
他端坐著的背影，威嚴不減當年。
他將號召諸侯，發動叛變。
「否則我會不知道再見面時，該以怎樣的表情訴說，又該以怎樣的聲音回應，也許已對人心一知半解的你。」
哪怕倫恩先前和雷的交集不多，但他知道這個傢伙就是刺殺聖皇的狠人。
如今的聖國，已經跨過了最寒冷的冬天，來到了春暖花開之際，花兒和小鳥也帶來了好消息傳遍了這座城鎮。
這樣的德洛伊斯，終於真正意義上的無比值得他信賴。
德坎就這樣坐在墓碑前，獃獃地等待著這影世界的結束。
「你會幫我？」
一旦打開，對於倫恩來說，就再無迴旋餘地了。
風和日暖，悄無人聲，德坎漫步于山野上不曾回頭。
在這一刻，倫恩的整個眼神都變了，再也不是那個心事重重的溫藹貴族，而是彷彿回到了年輕時刻，意志剛韌無比的堅定武鬥派。
……
倫恩看著德坎，自嘲般地說道。
「這一切究竟什麼時候能結束？是我達成願望真正擁有人心的那一刻嗎？」
人類的善意就像種子一般可以在惡魔身上埋下，卻難以正常生長。
「可是如今，我倫恩卻不得不走到『成為聖國的大叛逆者』這一步嗎？」
此時正是凌晨，領主府的門終於被推開。
如果這是可妮莉雅寫給他的，他知道自己會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
不過在倫恩的視線放到了黑髮男人身上時，好像一瞬間明白了很多事。
良久，德坎無奈地嘆氣，問道：
盡頭處的一棵參天古樹，就是領主所說的目的地了。
倫恩神色略顯疲憊，他是一個人回來的。
這種感覺，卻更令他不勝其苦。
「可洛蒂婭拜託過我，她說如果多年後德洛伊斯再次回到了這裏，可以去那棵樹下找一找她留給德洛伊斯的信。」
「……」
只是相比起夢境中的模樣，領主已經蒼老了很多。
說到這裏，倫恩終於打開了手上的文檔，
克蘭領的低死亡率，代表的是倫恩作為領主的願望——保護領民。
「當然。」
聽到德洛伊斯的話，領主好像有和_圖_書些怔神。
克洛伊克斯確信，倫恩肯定早已知道一些什麼。
他被一道鎖鏈鎖在了善與惡的邊界，無法隨著惡魔的本能實行邪惡，也無法真正理解善意。
「哪怕再也見不到你，只要屬於我們的回憶，繼續永遠存在於這裏就好了。」
「只有你的眼裡，我看不到憐憫，但也並不是那麼冷漠。你僅僅是未曾擁有且無法理解同情心這種感情。但相應的，你也不會把我當作一個將死之人對待。父親的眼神總讓我心酸不已，每一個愛我的人，和他們在一起時，我都會感到無比悲傷。」
「我也一直在暗中嘗試調查南部的狀況。自從聖國與魔界的戰爭進行到了尾聲，聖都總會給我一種異常的感覺。」
按照領主的提示，德坎走到了大樹的另一側後方。
「……」
「還剩小半天時間……很充裕。」
……
「我猜你現在在笑，笑我的字寫得丑。」
「確實，哪怕這場戰爭的初衷是匡扶正義，但只要有戰爭就會有不幸，也一定會有無辜的人因此而死掉。有時候哪怕踐行正義會不可避免地背負罪惡。」
看到倫恩的表現，德坎沒有催促。
這位領主是可洛蒂婭的父親，也是德洛伊斯的首位人類僱主。
德坎穩穩握住了倫恩的手。
可洛蒂婭的墓碑就在大樹下的不遠處。
另一方面，倫恩也打從心底不願意相信如今的聖國，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刻腐蝕凋零了。
剛抵達城鎮，領主府的衛兵便等候在此了，接待著德坎前往領主府。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偶爾那虛情假意的微笑，我很喜歡，可有時又覺得你太遲鈍。」
不知為何，也許是長途的跋涉，或是這半年來的經歷讓他疲憊，終於徹底鬆懈下來的德坎竟也開始了犯困。
「我在少年時便曾向女神大人發誓，會將我的一生都獻給聖國和聖儀教會，掃除邪祟，匡扶正義。」
倫恩開心見誠地笑了，向德坎伸出手，就像遞出了一張沒有寫數字的支票。
與領主交談了一番后，德坎便被趕去後山了。
而倫恩也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說實話，這二十多年對我來說真是瘋狂不已。」
可克蘭領是有極限的，哪怕倫恩心系天下，身為一個邊境領主的他也無法拯救這麼多人。
如巧合一般，風起雲湧，像在歡迎著灰發青年回來一般，映照著暖陽的草叢彷彿泛動起了浪花。
「德洛伊斯，我問你，發動這場戰爭真的是正確的嗎？」
結束掉聖國這一切荒謬的暴行。
「你不止一次嘲笑我了，其實每次我寫的東西被你指指點點時我都很傷心，我心裏偷偷想的是——你要是能變得體貼一點，考慮一下我的心情，誇誇我該有多好。現在我不怕你笑話我了，所以就告訴你了。」
「也許現在的我，已經不再那麼渴求理解人心了。」
直到今天，德坎終於抵達了當初的夢境中，德洛伊斯與可洛蒂婭相遇的城鎮。
「親愛的德洛伊斯，」
「你總在問我這個問題，但我從來沒有回答過你，現在我告和*圖*書訴你答案。」
只是倫恩的內心猶豫不決，他始終難以在沒有決定性證據的情況下，成為掀起戰爭的反叛者。
影世界的最後，還多出了短暫的那麼幾天時間。
「你明明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傢伙，卻一直都看不出我的心思。我當時就在好奇，如果我不告訴答案，你能否自己看出來呢？或者是我也有點壞心思，我喜歡你觀察著我時那苦惱糾結的樣子。你明明很難懂，在我看來，又是如此的好懂。」
「無論這份感情究竟是不是愛，我想再靠近你一點點。」
看著哥哥的一舉一動，聽到哥哥那真心實意的話語。
「我倫恩，今日起與那腐朽不堪的聖皇一刀兩斷！」
「但是可洛蒂婭，我會繼續踏上旅途，繼續去觀察去學習去理解。」
哪怕德洛伊斯是一個身份、性格、立場都極為奇怪的傢伙。
而是暫且告別了朋友們，想要獨自前往一個地方。
「可洛蒂婭」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你這麼感興趣嗎？」
「如果他想說的是和莫爾珀斯差不多的內容，就請他不要嘗試了。」
「只是你踏上了這條荊棘滿途的路，所必然受到的傷害罷了。」
不知為何，倫恩為自己的朋友感動而又高興。
德坎觀察著倫恩的表情，終於不再顧忌著任務目標2中「不能觸犯倫恩底線」這一限制，問道。
仔細一想。
整個克蘭忒斯城似乎正在沉睡著。
就算提到了亡故多年的女兒，他也不那麼悲傷了。
白茫茫的絨絮擋住了原本就昏暗的月亮和稀疏的星光。
德坎慢條斯理地述說著。
「……好。」
這熏香早已消逝的枯黃信紙上寫著扭扭曲曲卻認認真真的文字，看到這既視感極強的字體，德坎啞然失笑。
恐怕就他自身都沒意識到，他早已不再能被稱為惡魔了。
「……」
「所以倫恩，這次還需要我的幫助嗎？」
每當回憶起夢境時，又像第一視角，又像第三視角，懵懵懂懂分不清。
德坎沒有回話。
「……」
夢境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
任務終於迎來了久違的更新：
「還好，我已經安靜地睡了，你只會記得我最美好的睡顏，和長生種相處真是令人苦惱呢。」
德坎向領主恭敬地行禮。
一座聖國南部的城市。
只見信上寫著：
領主這些年並沒有多變動領主府物件的擺設。
「可是為什麼一想到理解人心，我就心生畏懼……」
沙發上的兩人一魔就注視著德坎和倫恩兩人，他們之間都沉默了許久。
德坎小心翼翼地握著信紙，坐在了樹下看了起來。
「可是你不一樣，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感覺不到是一個病患。這是一種彷彿可以忘掉一切煩惱、不用互相傳遞悲傷、自由自在的感覺。」
看著眼前的墓碑，上面刻著的可洛蒂婭名字，德坎感覺心中酸痛無比。
「倫恩，你其實早已準備好了攻打聖都嗎？」
倫恩總感覺從德洛伊斯回來之後，自己家裡的人和不是人都好像越來越多了。
然而，他不想沉浸其中，體驗德洛伊斯的悲傷和圖書。
「今後可能會折磨著你良心的這份愧疚感並不是能用善意惡意所界定的。」
打開盒子后，德坎終於找到了可洛蒂婭給德洛伊斯的信。
「我放棄了曾經屬於我的過往。」
克洛伊克斯關上門，為房間再次布置上隔絕聲音的法術後向德坎點了點頭，便站在了倫恩身側。
「你永遠的朋友，」
這一切的表象，都讓德洛伊斯看起來像個大善人。
為了交那三年的學費，這二十多年來竟然做了這麼多好事。
只是在麻木地追尋著什麼。
……
而是像被鎖住了一般。
她終於確信，自己的哥哥完全變了。
發起這場叛亂必然會有無辜的犧牲者，顯然違背的德洛伊斯一貫條理清晰的原則。
他不知道自己的此刻的心情為何。
在倫恩如此宣誓之後。
作為對魔界向聖國掀起戰爭再痛恨不過之人，倫恩終究心存懷疑，自己是否在此刻做出的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倫恩略微愣神，他沒有想過德洛伊斯還會繼續幫他。
他一路向前，澄瀅的日光慷慨地鋪蓋在他身邊的花叢上。
他走到了倫恩面前，將克雷從聖都帶回來的絕密遞給了倫恩。
「代價是什麼呢？」
【任務目標2進入正軌，具備巨大優勢，任務目標3已解鎖：協助倫恩直擊聖都，統御聖國，真正結束掉這漫長戰爭所帶來的混亂。】
很快，他們來到了二樓的內務總管辦公室。
只覺得胸口和眼眶，像被堵住一般。
……
德坎露出了釋然的笑容，看著倫恩問道：
不過，也許行善積德真的會有好報。
倫恩淡然的表情發生了明顯變化，剛才一瞬間他的心緒似乎變得極度複雜。
也不知為何，他覺得只有作為自己知心好友的德洛伊斯能回答這個問題。
一輛商會的馬車行駛在街道上，街邊人們的喧囂熱鬧的談笑聲時不時傳來。
最開始聽到倫恩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沒想到他會這麼厲害。
「我現在既不懂人類，也不懂惡魔了。」
德坎沒有花多少功夫，便抵達了領主府。
終於，倫恩看完了所有內容，深吸一口氣，然後嘆息。
德洛伊斯，已經從某個枷鎖中，邁出了那麼一步。
領主就這樣獃滯了片刻后，拄著拐杖站了起來，神色有些複雜地回過身看著德坎。
因為領主也知道，德洛伊斯這一次回來，主要為的並不是他這個老領主。
看了看時限，還剩最後幾個小時。
相識十多年，哪怕是現在，倫恩也沒有完全理解德洛伊斯行事的動機。
其實從倫恩最初拜託德洛伊斯去想辦法尋找求和的契機時，就已經有那麼一絲違和感了——
倫恩早已向此地的領主發送過信函，表明了自己的朋友想要來此拜訪的意願。
只是這一切，倫恩無法向任何人傾訴。
德坎看著這封信，就像變成了雕塑一般，一言不發。
「現在可不能再這樣直呼倫恩大人了，要叫倫恩陛下！」
德坎知道，倫恩沒有打開它的原因是——
「已經有人幫你支付過了。」
可是倫恩沒有說話，也遲遲沒有拆開文件袋。
「但我不怪你，你只是不懂而已。」
「有嗎？」
「倫恩大人，德洛伊斯想見您。」
更重要的是，憂心忡忡的倫恩，想要提早結束來自魔界方向的後顧之憂，開闢出能夠隨時向聖都開戰的先行條件！
三個多月後。
德坎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這座墓碑。
德洛伊斯也非常抗拒傷害無辜的人類，甚至是一種寧死都不會越過的底線。
堂堂大惡魔德洛伊斯只做虧本買賣。
克洛伊克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頭致意，快步走向了二樓。
「我自己有時候都無法理解我的所作所為。我只知道我根本無法逃離你的幻影。」
而除此之外，倫恩的另一個願望永遠都是能夠拯救蒼生。
終於。
從地下挖出一個封得嚴嚴實實的盒子。
在這一刻，德坎也終於確定，倫恩在一個很早的時間線，就已經察覺了聖都異變的蛛絲馬跡。
終於，這個影世界，一切都明了了。
「神聖皇帝，聖·倫恩·克蘭忒斯。哼哼，出息了啊我的老朋友。」
倫恩看著德坎，語氣格外沉重。
「但這不是你的錯。」
但只要真的有惡魔願意違反常理選擇去相信，選擇去體會，願意捨棄願意融入，「惡魔理解善意」這種違反常理的事情也終會生根發芽。
「……」
「還沒睡嗎？」
還是這片花海之中有一道人影。
夜空中大雪紛飛。
在這任務矛盾的條件下，既想保護克蘭領的居民，又想儘可能拯救難民，唯一能兩者兼顧的辦法就是攻打聖都，從根源上解決聖國的亂象。
然而克洛伊克斯搖了搖頭：
不知不覺，他躺倒在了這花海之中。
她的嘴唇微顫，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領主大人，我回來了。」
「如果還能再一次和你相見……如果……」
他頓了頓，對上了倫恩的視線，眼神格外堅定，
倫恩並不止是為了減少戰爭的損耗。
但倫恩非常確定，德洛伊斯一切行為的動機，都並非出於善意。
他的腳步還是悄悄溺進草叢裡，生怕踩碎了花海中，她安息之地的寧靜。
可他在此刻卻無比確定地選擇了仁義。
「如今的聖儀教會也重獲新生，聽說正統的一脈要更名為太陽神教了，而被剝離出去侵蝕者們，好像叫復生教會？」
「不，是和聖都有關，請您一定要跟我來。」
他這看似毫不動怒的樣子下，實際怒意已經到達了極點。
聖國的南部明明沒有受到魔界的侵擾，卻也像北部一般，開始逐漸煥發出復甦般的生命力。
縱使房間里的眾人不用再說什麼，他們也清楚，倫恩的心意已決。
領主看著德坎，表情逐漸變得溫和了起來。
倫恩接過文件袋。
「唉。」
德坎略微拉開窗帘，掃過人們的笑顏，欣賞著這座城邦的風景。
儘管樹下已經沒有那道紅髮身影。
他看向德坎的眼神，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孩子。
他並不想和德洛伊斯吵起來。
倫恩很了解按照德洛伊斯的性格和行事方式，一定也會如同莫爾珀斯那般諫言他。
「
和*圖*書這似乎並不公平。」「克洛伊克斯，幫我寫公文，我要向志同道合的領主們發送信函。」
倫恩將手上的文件袋，遞到了克洛伊克斯手上。
「儘管你的性格有些惡劣，行事風格也是不折不扣的大惡魔，但奇妙的是我從來沒有對你產生過一點點厭惡。你是我獨一無二的摯友，是你在我生命最後的三年，讓我的每一天充滿了樂趣和期待。」
德坎哂笑著搖頭。
當一個聖者需要向惡魔告解的時候，這個世道本就已經變得相當諷刺了。
良久。
「倫恩大人只能說是眾望所歸，虧他在守護聖國北部的同時，還能發現聖都的異變。」
倫恩也許早就已經對聖都產生質疑了。
值得一提的是，德坎從倫恩哪裡了解到，當初德洛伊斯離開這片領地后，正是可洛蒂婭的父親，那位老領主，為德洛伊斯寫下了一封引薦信將其引薦給倫恩，才有了後續德洛伊斯結識倫恩的故事。
主戰派的倫恩再大優勢下，反而尋求和談。
她好像終於理解了，德洛伊斯一直以來到底在追尋什麼，以及伊芙身上的變化是什麼。
倫恩翻看時的表情格外平靜，似乎裏面的一切內容都沒有讓他產生意外，
在倫恩看來，能讓德洛伊斯快樂的，似乎只是折磨罪大惡極的惡魔。
這裏的一切裝潢，都和夢中相差無幾。
領主府後的山崖上還是那片花海。
灰發青年站在墓碑前像在道別。
也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德洛伊斯。
對於他這個級別的強者，哪怕幾天不睡覺也不會感到絲毫睏倦。
奇怪的是，哪怕德坎從來沒有來過這座城鎮，卻感覺照著感覺走，就能走到自己想要去的任何角落。
這和以前的德洛伊斯不一樣了。
如此說著，德坎卻移開了視線。
他手上輕輕捏著可洛蒂婭的信，喃喃自語。
「倫恩，你對這裏面的東西已經有所猜測了嗎？」
德坎也終於想明白了，任務目標2其實自始至終都只是「為了達成倫恩的意願」。
「德洛伊斯，也許和你說這種話很諷刺。」
這三個月來，在勢如破竹地協助倫恩排除掉聖都的危患后。
這封可洛蒂婭給德洛伊斯的最後的信，直到在二十多年後，德洛伊斯才終於看到。
「倫恩，請你先看一下這些。」
德坎並沒有再留在聖都參与各種慶典。
德坎喃道。
剛走進領主府的倫恩就注意到了等候在此克洛伊克斯。
「我不確定，但如果可洛蒂婭在，一定能斷言你究竟變了還是沒變吧。」
倫恩攥緊了一分手上的文件袋，臉上逐漸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我甚至有懷疑過，在這場戰爭的背後，我們的後方，可能已經一些不可名狀的存在暗中侵蝕了。然而我卻始終無法拿到確鑿證據去證明什麼，一切的證據都像被完美的抹消掉了一般。他們就像假想敵一樣，甚至連證明存在都很困難。」
雖然克洛伊克斯是內務總管，但現在已經不是克洛伊克斯的工作時間了。
克洛伊克斯接過了倫恩佔著雨雪的外套，再次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輕聲說道。
會客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