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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都笑著說，這倆人終於懂事了。

這句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口，他伸手和黎冬枝擁抱了一下，轉開話題說：「雖然離得遠了，但你有什麼事情還是要給我發消息知道嗎？」

紀東林的媽媽看著黎冬枝突然說：「一眨眼冬枝都是大姑娘了，我還記得小時候她最愛哭鼻子了，每回哭了我家東林就笑話她，然後兩人就扭作一團。」

黎冬枝半天沒有說話，眼睛有些乾澀，她吸了吸鼻子說：「紀東林，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對不起。」

黎冬枝捧著手機傻兮兮笑了半個多小時。

兩人沿著街道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說了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沒說，大多時候都在吐槽。

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的黎冬枝簡直不敢置信，她指著兩人離去的方向不確定地問身邊的紀東林：「剛剛那個傢伙分明認出我了，是吧？他居然就這樣走掉了？」

第二天紀東林他爸媽帶著他到黎冬枝家裡拜年，這是多年來都不變的習慣，每一次兩人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天看到對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背著大人互相翻白眼。

「不用了。」賀朗說。

黎冬枝的臉一下子拉得老長，她想還真被唐豆豆給說中了，那傢伙把她利用完就拋棄到一邊了。

黎冬枝嚇得直接把手裡的手機砸在了自己的臉上。紀東林的臉上也有明顯的尷尬，說：「媽，你提這種事情幹什麼？」

紀東林跟在她身後看著走路跟發泄似的黎冬枝，神色不明。

紀東林說：「我爸媽決定的，而且那邊的親戚都已經安排好了。」

紀東林順著黎冬枝的視線看過去。

隨後便一同拐進了旁邊一條馬路，消失不見。

她睜大眼睛去看紀東林，紀東林也看著她，然後指指他媽，攤了攤手。

紀東林的媽媽說：「這不是馬上就要送你出國了嗎？還不准我回憶回憶往事啊？」

黎冬枝不再接話，兩人沉默著走了很遠。

面前的兩個人同樣也沒有動作。

「為什麼非得出國啊？https://m.hetubook.com.com或者說高中畢業之後再去不也是一樣的嗎？」黎冬枝的心情有點失落，對她來說，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突然離開她的身邊。哪怕她平時總是抱怨說紀東林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其實她知道，紀東林對她最好。

不過這一次紀東林卻奇怪地進門就給了她一個擁抱，說：「冬枝，新年快樂。」

黎冬枝不清楚，但他清楚，剛剛他們對視的那一眼，他分明在對方的眼中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賀朗的內心絕對不可能像表現出來的那樣雲淡風輕。

黎冬枝撿手機的動作霎時一僵。

看著她的笑，讓他決定和家人抗爭一次。

她給他發那麼多信息不回，一句「新年快樂」還有可能是群發的，現在他還陪著緋聞女友雪中漫步。

這才發現紀東林落下了好幾步遠，他看著她突然說：「冬枝，你希望我留下嗎？」

因為他的話，黎冬枝又差點哭了。

黎冬枝點頭。

年節期間，街道兩旁的商店都關了https://m.hetubook.com.com門，顯得有些冷清。馬路上墊起薄薄的一層雪，踩在上面留下一串串腳印。

紀東林一早就猜到了這個答案，他上前拍了拍黎冬枝腦袋上星星點點的雪花，笑著說：「黎冬枝，你哭起來真的醜死了。」

直到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午夜十二點。

紀東林又問：「那我要是出國了，你會願意等我嗎？」

直到這最後的期限終究到來。

往事不堪回首。

黎冬枝卻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樣，一動不動。

紀東林走到黎冬枝的前面，讓她抬起頭看著自己：「冬枝……」為什麼要偏偏喜歡那樣一個人？

紀東林笑：「這不是正在和你說嗎？」

她勉強笑了笑說：「既然認識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反正也不著急。」

說到這裏的時候戛然而止。

「怎麼了？」她回頭問。

黎冬枝鬧了個大紅臉，推開他時小聲警告：「紀東林，少趁機占我便宜啊。」

唐豆豆來她家和她一起睡。

何霜明顯感覺到賀朗的情緒發生了變化，明明他什麼都沒hetubook.com.com有表露出來，可她就是感覺到了。

只是……

氣得黎冬枝當天晚上多吃了一碗白米飯。

黎冬枝說：「你以後可千萬不要帶個金髮碧眼的姑娘回來嚇你媽……」

黎冬枝卻明顯心情欠佳，她給賀朗發了起碼不下十條簡訊，各種憤怒的、搞怪的、威脅的，直到過年的時候都沒有得到一條回復。

即使知道這樣的愛慕永遠沒有辦法得到回應，他也不會因為當初的決定感到後悔。

紀東林不經意間鬆開了黎冬枝的手。

為什麼偏偏是賀朗？

他笑著說：「嗯，他故意的。」

紀東林果然還是一樣的欠揍。

「你要出國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啊？」黎冬枝低著頭，語氣里有點小抱怨。

何霜有輕微的近視，感覺到身邊的人突然停住了腳步，她問：「怎麼不走了？你認識啊？」

黎冬枝心中那點離別愁緒，一下子消失殆盡。

他的眼睛還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在兩人握著的手上掃視了一圈之後，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淡淡地說：「走吧。」

黎冬枝突然收到一ｗｗｗ•ｈetｕｂｏok.cｏｍ.coｍ條簡訊，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新年快樂。

大人隨便扯著一些話題，黎冬枝和紀東林躺在沙發上各玩各的手機。

「嗯，認識。」賀朗說。

她嘀咕：「幾個意思嘛，有異性沒人性……」

黎冬枝扯了扯自己的圍巾，突然聽到紀東林叫她。

她看了看對面的人，隱約覺得女生面熟。

紀東林突然攥住了黎冬枝的手，說：「愣著幹什麼？我們過去。」

窩在被窩裡談到這個話題，唐豆豆說：「很明顯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嘛，他考試前進了兩百多名，過了老吳那一關你就沒什麼用了，他肯定懶得搭理你。」

黎冬枝越想越覺得不可理喻。

下著雪的那個大年初一的下午，黎冬枝和紀東林冒著雪在外面壓馬路。

從五十米轉角處緩緩走來的人，正是賀朗，而他身邊的姑娘黎冬枝也認識，何霜。

其實這個留學的決定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定下了，不過他因為當初中考成績出來之後，黎冬枝扒拉著他的肩膀說：「哎呀，紀東林，我們居然還在一個學校，看來註定我是甩不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