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給你一個正大光明行使自己女朋友的權利,你要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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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朗被保送之後留下的陰影,在黎冬枝身上表現得尤為明顯。
賀朗狀似順手拍了拍黎冬枝的腦袋,笑了一下說:「得多虧了你教導有方啊。」
最終,黎冬枝都沒有進到十個球,誤打誤撞扔進去五個之後就累得不行了。
她的複習計劃排得更滿,不是在做題,就是在做題的路上。
前不久下來的二模成績,679分。
黎冬枝也很想吐,但她看了看旁邊空空的桌子,就又抽出了一套新的卷子開始答題。
黎冬枝腦子裡一團糨糊,蹭了蹭,不死心地咕噥:「到底什麼秘密啊?」沒半分鐘,就徹底睡過去。
對此,老吳甚是欣慰。
「誰跟你說我要去的?」賀朗突然說。
她已經蓬頭垢面到不能見人了嗎?那可不行,賀朗那傢伙雖然保送了,可他依然還在學校上課呢,形象對她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小氣鬼。」
「老吳讓你來就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黎冬枝問。
唐豆豆也往旁邊瞟了兩眼:「你說也不知道賀朗這競賽究竟怎麼樣了?就老金這兩個月傾注在他身上的精力,明顯是奔著第一去的。」
各科老師開始各種炒冷飯,翻來覆去,一遍又一遍。
就在她以為賀朗不會再來學校的時候,賀朗卻突然被補習老師帶到了這個教室。
「做什麼?」黎冬枝站起身,朝他走去。
「賀朗,我要是考不上你的學校怎麼辦?」她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黎冬枝怎麼也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回答,她緊張得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問:「為什麼不去?」
賀朗在教室里掃視了一圈,徑直往最後和-圖-書一排黎冬枝的位置走去。
黎冬枝連忙搖頭。
唐豆豆那表情簡直像要吃了她。
周五下午,在黎冬枝又埋頭做了一天的試卷后,賀朗突然把她拉到了操場。
他和笑容滿面的老吳打了照面后,就被一幫熟悉的男生圍了起來,等到他一一應付完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正好對上黎冬枝笑意盈滿的臉。
賀朗在年級里一直是名人,以前的標籤是「混混」「學渣」「土霸主」,自上了高三,就變成了「好學生」。他從交白卷的倒數第一逆襲到能保持在年級前五十名,又躥紅一把。
他停下來朝她招手:「過來。」
補習老師說:「這是吳斌老師突然推薦過來的學生,他在物理、數學等科目上的成績非常出彩,相信大家都認識,你們也可以向他請教一下怎麼在短期之內迅速提高成績的方法。」
她伸長雙腿,手撐在後面的石階上,偏著頭能看見賀朗挺直的鼻樑和下頜的弧度,發梢在眉眼上留下細碎的光影。
黎冬枝用筆敲了敲桌子:「豆豆小姐,你就別八卦了,你的卷子寫完了嗎?錯題整理了嗎?你還有心情關心別人?」
「那是。」黎冬枝得意地賞了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果然,沒有兩分鐘他就一臉不敢置信地抬起頭說:「為什麼酒鬼這麼淡定?」
可她心裏卻非常沒有底,她查過,那所大學的錄取分數線每年都在提高,萬一高考臨時出了狀況,萬一她的總分不增反減,萬一……
「他說,哦。」
班上一下子就沸騰了。
補習老師說:「在這裏,大家水平相當,你和-圖-書隨便選個位置坐吧。」
一直把賀朗定位「少年天才」的人就是酒鬼,聽到這個消息,酒鬼怎麼可能吃驚呢?只是為什麼許偉華明明和他們一起長大,但他似乎從頭到尾都將賀朗划作和他一樣的學渣圈裡,她實在不能理解。
「要試試嗎?」他穿著便服,托著籃球靠在籃球架下問她。
「嗯。」賀朗淡淡地點頭。
賀朗笑:「嗯,你可以。」
各省以往的高考卷子做了一張又一張,被這樣慘虐了兩個月的學生基本上都蔫得差不多了,一到下課時間,班上就躺倒了一片。
黎冬枝摸了摸自己的臉,第一反應是去衛生間照鏡子。
黎冬枝難得在越發緊張的學習氛圍里找回一絲往日打鬧的輕鬆,這兩個月賀朗需要準備複賽,明顯比之前更忙,有時連下自習后都很難撞到一起。
唐豆豆轉身趴在黎冬枝的桌子上抱怨:「這樣的題海戰術後遺症實在可怕,我現在一看到卷子就想吐怎麼辦?」
黎冬枝被他們兩個打量得渾身不自在,隨口說:「這不是快要高考了嘛,最近複習任務重。」
黎建剛也放下筷子打量了黎冬枝半天,連連點頭:「是,的確是瘦了。」
黎冬枝一想到老吳現在那越發能念叨人的本事就一陣惡寒,想想賀朗在校門口被老吳逮著一通教訓的畫面又覺得很好笑。
「難得見你有這麼上心的時候。」孔女士夾了一塊肉放在她碗里,「但也要注意休息,你看看你自己的黑眼圈,都快成大熊貓了。」
「不能。」
「這麼開心?」他挑著眉問她。
許偉華一個勁地興m•hetubook.com•com奮著,邊掏手機邊嘀咕:「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酒鬼,那孫子要是知道你居然被保送臉色一定很精彩,哈哈哈……」
賀朗看了她一眼說:「我大概是……閑得沒事做。」
她泄氣地坐回賀朗的旁邊,說:「這個太難了,你不能直接告訴我秘密嗎?」
「看不到我你很開心?」他挑眉。
「我哪有心情試這個呀,還有兩套試卷沒有做呢。」黎冬枝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離高考已經沒剩下多少天了,時間都是以分秒計算的。
「自然。」黎冬枝揚著嘴角,「我原本還以為你應該是可以拿到高考加分項的,超常發揮呀。」
「在校門口遇到了老吳。」
羡慕的、驚嘆的、嫉妒的,都有。誰能想到當初轉來淮嶺吊車尾的人,會直接一步登頂。
「你很緊張?」
所有課依然照常進行,她在做題的時候他也沒有停下。
等到賀朗競賽結束的時候,黑板右上角的天數變成了「61」。
時間過得遠比想象中要快。
黎冬枝差點笑瘋。
他撿起籃球扔給她,指著籃筐說:「不要求你規範動作,只要你能進十個球,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有一天,在家裡吃飯,孔女士突然放下碗筷,用胳膊肘杵了杵認真吃飯的黎建剛同志:「老黎,你看看你閨女最近是不是瘦得太厲害了,我怎麼看著連下巴都尖了。」
這個消息無異於一記重鎚,砸在了高三這幫已經被磨得像一潭死水一樣的學生的心頭,激起了新一輪自我折磨的狂潮。
賀朗有些好笑和心疼,左手輕輕地扶著女孩子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和*圖*書。
看著難得空蕩的籃球場,黎冬枝問他:「帶我來這裏幹什麼呀?」
「拜託,高考哎,不緊張才叫奇怪吧。」聊了幾句,黎冬枝放鬆了神經。她看了看身邊的賀朗,突然發現他在保送通知下達之後,和之前沒什麼變化。
這一點,也是當事人賀朗的感受最直接,以前不管有多少試卷和作業,不管老師講得有多麼精彩絕倫,她總是能找著間隙瞄他的反應。
二十幾個人的教室里,所有女生或大胆或羞澀地關注著他。
黎冬枝所在的那個特殊班的補習時間比普通班要多一周的時間。
她想到什麼,偏頭問他:「你都用不著高考了,是不是不用待在學校啊?」
她想了想,從課桌里拿出手機給賀朗發了條簡訊。
她眼睛里晶晶亮,舉起手說:「不,我黎冬枝是誰啊,我一定能考上的!」
賀朗偏頭看了她半晌,垂眸笑了笑輕聲說:「哪有什麼秘密,不過現在我倒是不介意現場製造一個。」
賀朗看了她一眼:「不是不去,而是不一定非得去。所以,你不用那麼緊張。」
黎冬枝很同情地看著他。
那天下午,黎冬枝坐在石階上看著賀朗打了半個多小時的球,少年高高躍起的身姿如矯健的雄鷹,少年肆意揮灑的汗水化作星辰點點……
「他說什麼了?」黎冬枝好奇地問。
等到高三三班的教室黑板右上角寫著「距離高考倒計時還剩112天」的時候,老吳焦躁得頭髮都多白了幾根。
賀朗原地起跳,一個標準的投籃動作,「哐」一聲,球進了。
賀朗從校領導辦公室回到教室的時候,已經下課了。
事實上,自hetubook•com.com賀朗的保送消息傳來之後,黎冬枝突然有了目標和壓力。她不再像以前一樣,覺得去哪裡都無所謂,她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學,這個目標是如此迫切和堅定。
黎冬枝被這個誘餌激發了鬥志,二話不說地拿過球就朝籃筐扔去,結果連球架子都沒有碰著就落地了。
說完,他毫不遲疑地低頭,吻在靠著他肩窩熟睡的女孩的發頂。
她尷尬地哈哈兩聲,對著賀朗說:「我決定為我曾經想要參加籃球賽的事情,做深刻檢討。」
「知道啊。」她點頭。
黎冬枝看他兩手空空,好奇地問:「你怎麼來了?」
老吳比賀朗先一步進了教室,拿著課本還挺鎮定的樣子。他敲了敲講台,說:「大家都打起精神來,我現在宣布一個消息。我們班的賀朗——不僅拿了物理競賽第一名,還被直接保送去了北京××大學,已經下達了通知!」
賀朗走到她旁邊的石階上坐下:「你最近綳得太緊了,你自己沒有發現嗎?」
已是四月份了,正是枝芽抽展、鮮花盛放的時節。
……
「加油!」
許偉華不知從哪裡竄出來,拖著椅子坐過來,敲著桌子喊:「哥,請吃飯啊。」
賀朗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往旁邊退了兩步示意她繼續。
最近,這種情況卻明顯變少。
黎冬枝愣著,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迅速清醒,還在心裏吐槽了一句,他哪有什麼方法啊,他本質上就是個學霸的大腦好嗎?
黎冬枝眨了眨眼睛,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這是為了讓她放鬆下來。
黎冬枝累得夠嗆,加上近段時間學習上的巨大壓力,坐下沒兩分鐘頭就一點一點的,很想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