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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擺在面前的，就是一份三年來的成果答卷。

「羅曉然什麼時候告白的？」

黎冬枝紅著眼睛抱怨一句：「老吳，您今天是特地來做煽情演講的吧？」

老吳很感慨，紅著眼站起來發言：「這三年時間，我罵過你們罰過你們，但以後你們就是還想這樣被人管著也沒有機會了。徐江，我還記得你高一的時候和其他班的男生打架把頭給磕破了。熊其……張燕……」

她肩膀鬆了下來，盤腿坐在凳子上笑著問賀朗：「你猜我考了多少？」

雖說從高二一直到現在，表面上看都是她黎冬枝在賀朗身邊轉悠得比較多，但要說實質性有多主動也沒有過，頂多也就沒臉沒皮了一點。

黎冬枝瞬間從床上蹦了起來。

唐豆豆打來電話，說她上了二本線，至於許偉華，勉強能夠上二專線。

她一開始發現居然登不進去，刷新了兩遍才終於進去了。就在這短短一分鐘都沒有的時間里，她發現自己的掌心居然在冒汗。直到屏幕上那個「698」的分數出現在她視野中的時候，她的心才猛地落回原處。

黎冬枝最後想了一下還是說不要。和_圖_書

就在滑鼠的箭頭要點進官網的那一瞬間，她突然停頓，咽了咽口水說：「怎麼辦，我緊張？」

賀朗聽她聲音，笑了一下說：「還沒醒？能查成績了。」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噴水的聲音。

老吳笑了，突然指著賀朗說：「賀朗，你站起來，我今天要重點說說你。」

「不，他很開心。」

老吳說：「就你剛轉來那會兒的樣子，真是讓我一個頭兩個大，同學們都怕你吧？能做到今天這個樣子，吳老師要給你鼓個掌。」

那段時間她一頭扎進學習里，就差懸樑刺股了，那些她沒有注意到的瞬間和時刻，或者是她習以為常的東西，原來早早落在了別人的眼中。

他比老吳還要高，一副認真接受批評的樣子。

「謝我幹啥，這一切都是靠你自己。」老吳說這話的時候還特地瞟了一眼黎冬枝，然後話鋒一轉，「在座的，你們都是三班的驕傲，是我吳斌的驕傲！」

賀朗面容沉靜，看著老吳已經喝紅的臉，鄭重地說：「謝謝您。」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來：「回來了啊？」那天聚會之後，賀朗就被祝安領和-圖-書著跑了一趟外地，也不知是去幹嗎，一走就兩個星期。

不過能和賀朗上同一所大學，想想都有點小興奮。

大概是因為這是最後一次坐在高中的教室里上課，每一個人都很認真，有人留戀地四處打量，有人偷偷地抹起了眼淚。

唐豆豆嗆咳了兩聲才說：「你別告訴我，你沒有和賀朗在一起啊？」

「我去。」唐豆豆就差拿著喇叭喊了，「全班都在說你們倆在一起了，我還以為是你不好意思跟我說呢？」

「黎冬枝你別是讀書讀傻了吧？就考試完的那天啊，她把賀朗堵在門口。而且，這都不是重點好嗎！」

賀朗的笑聲沿著聽筒傳了過來，他說：「老吳告訴我的。」

坐在黎冬枝邊上的賀朗就站了起來。

自黎冬枝的成績出來了之後，家裡的電話就沒有斷過。親戚朋友們爭相來道喜，她在想賀朗當時收到保送通知的時候，境況是不是比這個還要誇張？

她樂天地想著。

「還能怎麼傳，高考前兩個月你學習賀朗就陪著你學習，你累了他帶你出去散心。不說在你瘦得厲害的那段時間，他投餵給你的食物，單就兩和圖書天高考一直等在外面，恐怕比你爸媽還要上心吧。」

黎冬枝被這個重磅炸彈砸得暈暈乎乎，虛弱地問：「這種流言究竟是怎麼傳起來的啊？」

老吳一一點名，無論是成績好的，還是成績差的，無論是聽話的，還是難管教的，大事小事他全都記得。

講台上，老吳動情地演講著。

「好啊。」黎冬枝應了。

黎冬枝一下啞口無言。

「你怎麼知道的？」黎冬枝下巴差點掉地上。

她要再主動一些嗎？直接告白會被拒絕嗎？提出交往他會不會覺得她不夠矜持？

唐豆豆沒有考好，似快哭出來了：「怎麼辦……我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都沒來得及做，怎麼辦？」

黎冬枝也被點名了，說她以前特咋呼，卻又特別招各個任課老師的喜歡。

黎冬枝還嘻嘻笑了兩聲：「沒有拿到理科女狀元，老吳是不是特失望？」

這個時候不少人已經開始鬼哭狼嚎了。

老吳一帶頭，全班掌聲雷動。

「那有什麼！」前一刻還和人對罵的許偉華湊過來，「我數學後面的大題一道都沒有做都沒你這麼苦大仇深的，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及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行樂知不知道？」

一看，是賀朗來電。

她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電腦桌前坐下，剛開機就聽賀朗說：「過兩天出來吧，祝安說一起吃飯。」

教導主任都氣瘋了，衝上來吼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該先管哪個班。

唐豆豆：「……」

黎冬枝在家躺了兩個星期，彷彿要把這三年的覺一次性全給補回來。到了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個下午，她居然還在睡，還是被手機振動給振醒的。

再說，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會上同一所大學。都已經是在門口的鴨子了，說什麼也不可能讓他飛走的。

「本來就沒有。」黎冬枝有些莫名。

這樣的聚會像是每年的一個固定儀式，老吳藉著這個儀式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學生。而身在其中的這些學生，終於意識到，青春散場，時光不復，那是一段回不去也借不來的美好記憶和歲月。

「這可說不準。」唐豆豆煞有介事地替她分析，「賀朗本來就不是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的人。但他那個人，估計沒有人能猜得到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吧。不過你還是有機會的，畢竟羅曉然那麼大陣仗的告白都被他拒絕了。和_圖_書」

黎冬枝扯了扯身下的被子，陷入沉思。

「那你還讓我自己查？」

瘋過，笑過，痛哭過。

「698分。」

晚上，又應老吳的號召，班長劉浩在一家飯館訂了位置，當最後的聚會。

「你現在興奮了吧？」唐豆豆揶揄。

黎冬枝也有一種終於解脫了的輕鬆感。

「我以為你自己知道可能比我告訴你來得更有驚喜。老吳說了，今年省內的理科狀元701分，只比你多了3分，你這成績上任何學校應該都不是問題。」

「那我幫你查？」賀朗說。

「沒錯。」黎冬枝還沒有從興奮中回神，撲到床上滾了兩圈，「只要能上同一所大學，離拿下賀朗的目標就又近了一點。」

黎冬枝糾結了半天，最後索性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黎冬枝還是有些遲疑：「可……我怎麼老覺得他嫌棄我比較多呢？」

「就是就是！」大家紛紛抹著眼淚哽咽附和。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教室，同學們都已經玩瘋了。

不少人拿著一摞摞卷子往天上拋，各種追逐和嬉笑的聲音充斥著整個高三部的教學樓。十分鐘之後，雪花一樣的紙屑飄飄揚揚撒滿了教室外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