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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是我，咋了？」

「……」

說罷。

除非他放棄自己奮鬥了一生的理想。

聽到這話，許元瞬間明白這又是那老爹安排的。

許殷鶴心情不錯，略帶好笑地瞥了許元一眼：

許長歌那霸總性格，他許元脾氣這麼好的一個人都受不了，真不知道天師府那位嫂子怎麼喜歡上這個吊人。

深吸一口氣，光棍而直接：

許殷鶴見到許元的神色，沒有說話。

「視而不見確實是一個辦法，但長天，若有宗門直接跨過為父與李曜玄，直接調集以『劫難』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唱反調呢？我和李曜玄不知，他們也能先斬後奏。」

許元見狀連忙收了動作，拱了拱手：

冉劍離是大炎國師，是劍宗宗主，但他代表的一個與相國府完全相悖的利益集團。

「若無悲憫，那便不配為人。」

父子二人無聲地朝著相國府議事大殿走去。

「啪——」

見狀，華鴻輕輕撫了撫下頜的白髯，滿意地點了點頭：

「……」許元沒吭聲。

沉默一息，許元訕笑道：

帶著一個小孩站在正殿門口，似乎是在等他們。

「長天，你到現在還沒有認清宗門為了自己利益，是可以沒有底線這一點？」

「雖然知道你不會聽，但我的意見是可以留著自己培養，我們培養上限不一定有那個苟活萬年的聖人高，但最起碼能保證忠誠。」

「長天，你和監天閣那位聖女之間的關係……」

「咳！」

「長天，在這點，你確實要比你哥哥更優秀。」

婁姬姐姐不在，這老頭想揍他，現在這相國府里估計也沒人幫會他。

「你大哥他給的理由和你不同，他更多是看出了皇帝的大限，而不是宗門一方。」

許元感覺到一股龐然的氣勢從眼前這位身著黑龍袍的中年男人身上散發。

許元略帶詫異地瞥了這父親一眼。

「這邊是賭命，失敗則天下戰亂，自己擁有的權力與財富可能一夕覆滅。」

華鴻見狀沒有離開，反而快步跟了上來，一邊走，一邊道：

許元轉身走向內廷hｔtps://wｗw.ｈｅｔubｏｏｋ.coｍ•ｃoｍ，一邊走，一邊說道：

「……」

以先前分別時的態度，這搓衣板聖女應該不會對他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吧？

許殷鶴輕聲道：

「你這老頭什麼都不知道就別亂說了，一個孩童在短時間內換取一個戰力強大的穩定的脫凡境，父親他在此事上不會改主意，好了，再見我要回廂房了。」

「你與那監天閣聖女，以及冉劍離那寶貝徒弟之間的關係為父可以不管，但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這老爹……這是準備讓他逐步準備接手班底，而其第一步便是要讓下面人服他這位「太子」。

「長天，我與你大哥說起此事，你大哥也是主戰，但他並未提及你說的這些。」

許殷鶴瞥了一眼南方，笑著說道：

許元沉默良久，嘆息著搖了搖頭：

許元張了張嘴準備直接開罵，但看著華鴻周身肆意源炁后又默默把嘴閉上了。

「四個月么……」

頓了頓。

將雙手張開，許元語氣同樣加重：

許元聽到這話，愣了一瞬。

見到對方跟上來，許元皺了皺眉，眼神有些古怪：

唇紅齒白，但眼神空洞，應該是經歷過一些事情。

許殷鶴如同一個普通的老父親，柔和地看著許元。

「若是父親您是宗門的那些高層，您會怎麼選？」

「嗯……」

「你這糟老頭跟著我做什麼？你天安商會……」

「……」華鴻眼角跳了跳。

「……」

「我倒是不辛苦，也就花了一百七十三萬九千二百一十四兩銀子給午子庚的天安武館找了幾百個好苗子，這麼多銀子，說花就花了，嘖嘖……」

「犧牲一人，日後能拯救萬人確實是筆劃算的買賣。」

……

「雖然許長歌腦子裡全是肌肉，不過應該是能想通的，只是不善表達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勸阻你父親呢？你的意見他也許會聽，那小孩不就救下來了么？」

「可我聽說，那周琛就是你小子。」

沉默，悠悠一嘆，氣勢卸下。

略微斟酌，許hｅtubook.cｏm•coｍ元輕聲地問道：

「洛道凡想要的容器。」許殷鶴聲音平淡。

聽聞此言，許元眉間帶上了一抹不確定。

無所謂，他會搖人。

許元聞言也絲毫不意外，相國府里的高層就屬這糟老頭最不要臉：

徑直走到了華鴻面前，許殷鶴輕聲地說道：

「若宗門只是聲討諫言那一套流程無傷大雅，而直接調兵……」

四個月後，天衍就會光明正大的來帝京。

若是聯姻能解決問題，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戰爭。

「……」

宗門是徹徹底底的軍閥，擁有著自己的武備體系，一些大型的宗門甚至在其州內已經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一套完善的生產體系。

華鴻瞥了一眼一旁眼神空洞的小孩，沒再多說：

「父親，現在的宗門難道沒有做這件事情么？不但偷偷摸摸在戰場上私通蠻族提供信息，甚至不惜切斷糧路坑殺武元的羽林軍！至於說調兵在戰場之上與朝廷大軍對峙……」

華鴻眯眯眼瞬間睜開，立刻開始吹鬍子瞪眼，積怨已久：

腳步不停，許元保持著平穩的聲線：

「從大炎與大荒的交界趕至帝京乘坐飛行妖獸少說也得一月有半，為父在路上給他們安排了一些小禮物，大概抵達帝京的時間應該會在四個月左右。」

許元聞言回神，輕笑一聲：

這是帝京。

許元沉默少許：

夜風輕撫著許殷鶴黑底的龍袍，他的眼眸古井無波：

「您，真打算給他么？」

「什麼體質？」

許元緩緩抬起右手：

「……」

許元忽然又想起了那位小天師與天衍功法的相似。

許元神色一肅，點了點頭：

華鴻蒼老的皺紋抖了抖，笑呵呵審視著許元：

「洛道凡需要一個容器。」許殷鶴平淡。

調兵與朝廷的軍隊正面對峙……

「能寫？」

「哎呀，你個忘恩負義的小兔崽子，婁姬對你好，老頭子在你小時候也我少給你埋單吶！許長天，你今天不給老頭子我一個交代，我揍不……」

聽到這話，華鴻撇了撇嘴，語氣帶著几絲揶揄：

和-圖-書也許十年後，對方就會徹底變成洛老頭。

「……」華鴻。

一路無言，來到正堂門口的時候，許元見著了一個熟悉的老頭。

「隨你吧。」

忽然反應過來，剛才這老爹剛才並不是真的問他，而是在考他。

讓華鴻親自送人過來，然後給他與華鴻的獨處空間。

初夏的夜依舊微涼，殿門口的一老一少安靜地站著。

「行了，你大哥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為了你好，當初你不能修練，身體又不勝藥力，每次揍完你，那些葯浴的材料都是他和歆瑤一起精心調配的。」

「長天，一味主戰，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他看許長歌不爽，倒不是因為以前的事，單純的是因為性格相衝。

話語間。

看著眼前髮鬢斑白的中年男人，青年烏黑的眼眸閃爍著寒光，一字一頓：

「那父親您準備怎麼做？」

許元後腦勺挨了一下。

許元沒說話，許殷鶴也便走在前方安靜地等待著他思考的結果。

「你小子好意思說這事？你給我多少？你給婁姬那女人又有多少？一千五百萬兩！你小子知道一千五百萬兩是什麼概念么？

「華老，時間不多了，已經不允許我們再像當初那樣慢慢培養下一代，洛道凡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華老，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許殷鶴這時已經恢復了往日沉穩威嚴的姿態：

「啊，對啊，是有個叫周琛的人，不過被派去北境了。」

他們調集自己的軍隊確實需要虎符，但卻不是朝廷虎符。

許元聞言瞥了一眼內廷的方向，撇了撇嘴，還是說道：

華鴻輕笑一聲，眯眯眼打量著許元的表情：

想到這。

「華老，辛苦了。」

作為鳳家的老管家，華鴻為了相國府操勞一輩子，幾乎整個相國府的財政都在靠他周轉，當得起這個稱呼。

自個家裡這麼多大高手，他還能被這搓衣板欺負了不成？

府里的這些老不死眼力皆是毒辣之極，許元對此倒是也沒有隱瞞：

許殷鶴一邊走，一邊輕聲道：「不過情況變了，監天閣的出世，還有和_圖_書他監天閣叛徒的身份，都讓他有被我們徹底拉攏的可能。」

「高風險，高收益。」

許元搖頭，指著皇宮的方向，道：

不過許殷鶴給許元開了小灶，所以他也能聽見。

許殷鶴瞥了許元一眼，便轉過了身，帶著那小孩與魂戒踏步邁過大門，走入議事大廳。

這種事情，以那些宗門的尿性不是做不出來。

留著長長的鬍鬚，發須皆白，一身寬鬆的袍子，若不是那雙讓人有些不舒服的眯眯眼，倒也能算是仙風道骨。

「……」

許元見狀眼神微微一凝：

「老夫聽說有個叫周琛的人很懂商貿往來，可著生意經……」

「這是長天的一些見解，還望父親斧正。」

「喂，萬象宗的時候我不是給了你這老頭三百萬銀子？而且還那麼多產業呢，至於這麼小氣么？」

「既然如此，你小子能把生意經書……」

聽著這熟悉的腔調，許元笑著翻了白眼：

月光如瀑，灑在血衣鍍上銀邊。

兩人交談雖然近在咫尺，但外人卻難以聽見。

「父親，我這麼說是因為宗門根本不可能調兵直接阻撓，就算調兵被殲滅，宗門也只會認栽。」

「……」

「頭疼，剛才被打壞了，忘了。」

考他能否真的在他仙去后擔起相國府的大樑。

「那他們便是反賊，一同殲滅即可！」

許元呢喃一聲。

聽完許元的敘述，許殷鶴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對著許元意味深長地問道：

天安商會會長，華鴻。

思索著，許元忽然隨意地笑了笑。

華鴻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看著許殷鶴平淡的神色，最終嘆了口氣：

「你說的那幾種體質里只找到了一個玄命陰體，這小孩所在的村子被馬匪屠了，幫他報了仇就說願意跟著我們，怎麼，你打算培養他？」

華鴻指著自己，沒好氣地說道：

說到這，許元對上了許殷鶴看來的視線，眼神淡漠：

「父親，這是……」

「……」許元眼神無辜。

「穩定收益不要，非要冒險，可惜這麼好的一個苗子了。」

思緒一條條的湧現，許元忽hｔtｐs://ｍ.hｅｔuｂｏｏk•ｃｏm.com然想通了一件事情，隨即茅塞頓開：

許殷鶴輕笑一聲，聲音低沉：

「這邊是綏靖，只要拖到當今聖上死了，便可以引起皇族與我們的內鬥，而再拖到您死了，那他們依舊還是享受特權高高在上的宗門，可以繼續享受祖宗之法的便利，千秋萬載。」

華鴻最後瞥了許元一眼，深吸了一口氣：

許殷鶴聲音帶上了几絲認真：

夜，很靜。

「你老子都叫老夫華老，你小子叫我糟老頭？」

……

「洛道凡費盡心思活下來，培養徒弟自然不會是為了衣缽，他想要的只能是一個奪舍的容器，先前劍閣前他與你娘舅的話已經挑明了這一點。」

「有些複雜，孩兒在幻境中應該和那女人經歷過一些事情，不過出了幻境后那些事情孩兒已經記不得了。」

許元沒再說話，看著那邊的小孩，嘆息了一聲。

許殷鶴深邃的眼眸之中泛起一抹幽光，聲音加重了幾分：

聞言。

什麼年代了，打一巴掌給個甜棗，nba他是吧？

目送許殷鶴消失，華鴻隨後輕哼了一聲：

許殷鶴看著那名小孩，平淡地問道：

「看不出來你這壞種還挺悲天憫人的。」

「父親，我知道。」

看著許元面色的變化，許殷鶴眼神有些複雜，輕聲道：

許殷鶴沒有多問，安靜地朝著正堂那邊走去。

安靜一瞬，許元咧嘴一笑：

「父親，如今朝廷宗門共存已有千年，除了少數的一些的宗門，大炎腹地很多很多的宗門都已經腐朽，世家子弟修鍊，變強，是為了鞏固自己家族的地位，為了自己能夠以修為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謀取更大的權力。」

不過許元在那一瞬之間似乎看見這父親似呼氣般的嘆息……

「當然能。」

……

許殷鶴笑著擺了擺手：

「一頭大限將至的真龍最後的瘋狂，誰敢賭？宗門那些人敢賭么？他們不敢！」

許元抬起左手：

「本來是打算拖一段時間的。」

「……」華鴻閉嘴。

皎潔月色傾瀉，那道背影也一如既往。

不過還未來得及深思，許殷鶴便笑著將話題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