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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長天，你說我？我這樣這還不是因為她？」

許元側眸瞥了一眼天衍，見她臉色略微好了一些，心中也鬆了口氣。

「沒有？」

許元張了張嘴，但卻沒有說話。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天衍離開前最後那個眼神已經把他殺了一千遍了。

想到這，許元眼神一凝。

聰明、理智、近乎完美的容顏，以及身上那若即若離，彷彿遠在天邊，又彷彿近在咫尺的距離感。

李清焰抬眸，眼眸之中清澈淡然，沒有任何緊張，聲線坦然：

靈視之下，一股玄妙的波動已經將摟著他的李清焰所包裹。

說著，她緩緩伸出一隻手按在胸口，感受數息，沙沙的聲線低聲呢喃：「有點呼吸不上來，像一種危機感，也可能其他的，嗯……本宮不確定。」

「我信啊。」許元笑，「我當然信。」

……

「說話。」

李清焰慢條斯理地坐回主座，倚在靠背上，兩條修長無瑕的玉腿交織，翹著二郎腿，仰頭笑道：

可憐、無助，但不弱小。

「你……不是不記得了么，來找我做什麼？」

「反正你也不會信。」

然後。

手被打開。

「因為她？她怎麼了？你當初在冉青墨面前做過一樣的事情么，你告訴我李清焰她怎麼了？」

許元眼神閃爍片刻，無奈地說道：

讓帳內曖昧而又肅殺的氛圍像極了某個山洞。

「許元……你忘了，我記得，所以我知道。」

李清焰抿了抿唇，電光石火間看了他一眼后，雖然不滿他對她的袒護，但還是很配合地後退了數步。

勝負已分。

「不然呢？」

公主行為，駙馬買單。

「你把人氣跑的，憑什麼我……」

但情況與許元腦海所想有些差別，幾乎是跑出軍營的一瞬，一股熟悉的源炁波動便將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嗯……你覺得我是過來做什麼的？」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套路你，也不知道對方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是否一致。

「時間倒是不算趕，但若長了，本宮可不確定https://m.hetubook.com.com你會不會對那聖女做出一些有失禮節的事情，尋常女子在這等時間點應當很脆弱，以你的手段……」

「……」

「這世界又非二元對立。」許元絲毫不受她話術影響，「你應該能夠看出天衍的性子，可以換一種懷柔一點的方式。」

透過衣物，有著細微但不親昵的肢體接觸。

「呵……不為這個，以我的修為也出不來啊。」

「……」李清焰眼眸眨了眨。

不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凡是皆有意外，晚點回去李清焰應該也能理解。

「你的天字真言都快貼到李清焰臉上去了，還敢說沒有？」

而下一瞬。

李清焰冷哼一聲，纖細的食指直接按進了眼前的紅木案桌之中：

說著。

這麼做，受傷的李清焰未啟軍陣確實不會是天衍的對手，但是然後呢？

那張俏麗的小臉上的神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宮裝之下包裹的嬌軀輕輕顫抖。

不過很可惜，以許元對天衍這為數不多的了解，她並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性子。

「行了，長天……」

目光交織數息。

許元深吸一口氣，指著李清焰：

近距離看著他那如春雨洗刷過般黑瞳，李清焰目不斜視：

裹著襖子跑出營帳，北封城的天氣一如當初那般冰寒，一如許元現在的心情。

為什麼……這他一介凝魂能夠感應到她的天字真言？

「給你一刻鐘的時間。」

許元回過眼眸，看向那背對著他的窈窕倩影。

李清焰眼瞳上移，翻了個白眼：「你有這功夫，不如去追天衍。」

「我知道你不信。」

不過很快，這抹疑惑便被心間泛起的縷縷酸楚的委屈所掩蓋，清脆的聲音很低：

避重就輕雖然可恥，但有用，至少對天衍有用。

聽到這話，天衍的聲線也略微揚起：

即便承諾了一刻鐘，但許元絲毫沒有把握天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搭理他。

輕輕呼出一口氣，她看著那邊眸露思索的他，心間嘆息一聲，臉上恢hetubook.com.com復笑意：「方才的話，當本宮沒說。」

真是個混賬。

「……」許元。

然後強者狠狠的羞辱弱者？

許元心底輕嘆一聲。

許元直接把她的手甩開，回眸看向她：「這麼喜歡誤導別人？你之前不是那麼矜持么，相敬如賓突然裝什麼恩愛夫妻？」

天衍紅唇微顫，盯著他：

少女裸著足間，抱著腿，坐在城門樓的瓦礫上，但視線沒看他，目光幽幽地看著城外。

帳內的銘文燈開始忽明忽暗，微弱的光源隱去了李清焰眉眼間的那股巾幗的英颯，凸顯了她眸中的那股若有若無媚意。

天衍紅著眼睛盯著他看了數息，杏唇微張：

她抬起眼眸看向他，彎眸抿唇：「不管長天你信不信，但本宮方才確實是衝動了，本宮看不慣她對本宮那副居高臨下的態度，更看不慣她對你的熟絡，所以……」

「咳，我是指勸她。」

「……」

許元直接打斷天衍的施法，回眸瞪著她：「天衍你也是，我已經說過多少遍了，幻境里的事我不記得了，如果你想敘舊就讓我把那些事情全部想起來啊！」

「天衍，你這是想做什麼？在這北封城裡刺殺大炎公主？！一點分寸都不懂是吧？」

李清焰身子略微坐直，唇角微勾：「你的意思是本宮任由那女人騎在頭上就不幼稚了？」

天衍眸中忽然略微一亮，張了張嘴：

「又在說謊。」

沉默一瞬，李清焰美眸微垂，低聲道：

「你可以這麼理解，看著她和你在那邊傳音的樣子，讓本宮心裏很不舒服。」

這麼一想好像……咳！

「你又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

見狀，許元又回眸瞥向天衍：

一陣頭暈，眼前一花，軍營外的廢墟已然變成了開闊茫然的北封城，漫天的飛雪將整個天際染成白色。

利益之爭可以上手，但感情的事最好用嘴解決。

「不是，怎麼還帶時間限制，我們很趕時間么？」

「咳。」

「……」許元沒說話。

「許元，你和她……」

沒m•ｈetｕｂｏoｋ•coｍ•cｏｍ辦法，前車之鑒太多了。

「為何？好不容易吐露一次心聲，就想要我忘了？」

壓根不是這個理。

這不怪李清焰，也不怪他，要怪，應該得怪倆人的相似。

目光掃過，她面色平靜，但律動的睫毛卻似是對現階段的對話有些局促不安。

一邊說著，許元一邊伸手輕撫向她的面頰。

伴隨著蓮靴輕踏地面走向主座的輕響回蕩，李清焰那悠悠的聲線悄然傳來：

許元深吸一口氣，眉頭微皺：

許元「嘖」了一聲：

許元嘆了口氣，語氣略微緩和，低聲說道：「那個，我不是這意思……」

「說笑了不是。」

天衍聞言眼眸泛紅，鼻腔輕哼：

「呼……」

許元立於堂下，望著她的眼神明顯不信：「咱們清焰堂堂一軍主帥也會意氣用事？」

「方才最後……確實是本宮衝動了。」

天衍現在能做什麼？

李清焰似是能夠猜出他的所想：

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看了良久，心間泛起的一切情愫最終卻只化為了一聲輕嘆……

許元回眸瞥了一眼帳簾的方向：

「以你的性子什麼時候不敢動手？」

「幼稚？」

李清焰過去？過去繼續羞辱弱者？

「天衍如此，你也如此，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幼稚？」

數息。

「……」

「以你的性子，多半是為了問我為何拿到你娘舅的令牌。」

這是在城牆的城門樓上？

「啊？」

在李清焰決定將事情做絕之時，天衍剩下的只是大輸，或者小輸的區別。

李清焰柳眉一豎，眸間流露危險：「不過也行，既然你不想去，那本宮正好再過去看看……」

無聲對視間。

他覺得自己應該要感動，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訴說自己心聲。

洛熙然繼續裝死。

「你也給我閉嘴！」

對視之間，許元忽然感覺有些似誠相識，總覺得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追上去。」她聲音帶笑。

一時之間帳內安靜得落針可聞，不過這份寂靜也只持續了一瞬。

當然，李清焰讓他過去不是善心大發，更hetubook.com.com不是看天衍可憐巴巴的樣子而心生憐憫，而是天衍人被氣跑了正事沒法談。

許元連忙按住她起身的肩膀：「一刻鐘夠了。」

「瞬。」

但即便這種細微的小動作，許元現在都覺得她在演他。

思索間，許元瞥了一眼的天衍，便連忙收斂了思緒。

帳內只餘一人，空曠寂寥。

「幹嘛這麼看著本宮？」

看著這熟悉的動作，天衍略微攥緊了宮裙的裙角：

「本宮倒是能夠理解你，不過那小丫頭似乎不能，你就這麼讓她跑了？」

「……」許元。

許元聞言心中一松，回過眼眸，看向了她。

天衍呼吸急促，小小的胸脯略微起伏，吸了吸鼻子，美麗的金瞳漸如雲霧一般，朦朦朧朧。

……

「其實你最後那句話可以不用說的，那種情況還照顧本宮的心情，長天你還真是有心了。」

「你不去追，難道讓本宮追過去哄她？」

「你不信？」

「我……沒有想動手。」

李清焰眸中若有所思，放下了環胸的雙手，拉了拉他的臂彎，輕聲道：

除非天衍能化身婁姬那種沒心沒肺的性格。

啪——

許元側過頭，看著她傷心的側臉，柔聲笑道：

「……」

許元眼角一跳。

李清焰美眸忽閃忽閃的似是在思索一些事情。

至於用「定」字真言將受傷的李清焰封住，再做一遍她剛才做的事……嗯？

沉默一瞬，許元低聲道：

他怎麼感覺她比他還了解天衍？不過他也不怎麼了解就是了。

這些對於他人而言如罌粟般有著致命吸引力的東西，換一個人可能早已淪陷，但若兩者相撞就顯得有些不真實。

「德行。」

「我沒有……」

破防之下，直接用「破」字真言攻擊受傷的李清焰？

「……」

盯著少女消失的地方看了數息，許元站在營帳正中長長嘆了口氣。

輕咳一聲，許元乾脆利落：「我去。」

天衍聞言金瞳一滯，略微有些愣神。

李清焰美眸半眯：「作為曾經的蛻凡強者，咱們長天你應該很清楚只要你追出去，她就能看到，一個態和圖書度問題。」

說著，她抬眸看了眼前男子一眼，然後忽然想到什麼，皺了皺眉，緩緩起身：

話落，帳內無聲。

許元收斂神色，腳下一踏，來到案前，俯身：

心中思索，許元視線正準備環顧尋找那道身影，一道帶著濃濃怨氣的清脆之音便響起在他的身後：

沉默中。

「方才還在吃味，如今就讓我去追她？清焰你這之間的態度差得也太大了。」

熟悉的嘴硬。

小白……小白已經跑得沒影了。

天衍一時語塞。

李清焰指尖輕輕摩挲著案桌上那處被按出來的凹槽：

李清焰柳眉微蹙：

「以那位聖女的性子會自己回來？」

許元盯著她的眼眸：「你情緒上來了，會管這些？」

「時間太多了？」李清焰歪頭。

「呼……」

李清焰搖了搖頭，輕笑一聲：「也不怪你，像本宮這樣的女人，你不相信也屬正常。」

一聲帶著些許慍怒的聲音響起在營帳之內，許元直接一把將身旁的李清焰推開，眼神很冷：「李清焰，你們兩個人想做什麼自己去做，把我拉進來是什麼意思？」

「鬧夠了沒有？！」

「我信。」

李清焰與他對視一瞬，別開了視線。

總之，李清焰佔據「未婚夫婦」的大義，天衍現在不管做什麼都顯得是那樣無能狂怒。

「追？追得上么我？」

天衍側過視線，盯著他看了數息，露出一個泫然欲泣的笑容：

沒有任何曲折的直球。

這點，許元當然知道，略微猶豫，笑問：

直接復刻一遍方才的畫面，然後再沒心沒肺的對李清焰說你老公真棒。

「……」

但相識這麼久以來的經歷，讓許元的第一反應不是感動，而是這裹胸公主又要開始套路他。

「我怎麼說謊了？」

李清焰皺眉，眼神狐疑。

只要天衍這麼做了，那便是無能狂怒，落了下乘。

「算了，還是讓本宮去……」

「……」

許元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緩步走到近前，坐在了她的身旁，肩並肩。

許元略微斟酌用詞：

「這個還需要本宮教你？」

「所以吃味了？」許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