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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至此，許長歌心緒不自覺的微微一怔。

「……」

鳳淓茗小心翼翼地走到鳳仙儒的身旁坐下，輕聲說道：

「小弟……姐姐想回家了……」

「令牌。」

一路無言，直到走至一座氣勢恢宏七重閣樓前方才一齊駐足。

「我帶你們去見他。」

許長歌瞥了一眼，冷漠地吐出兩個字：

有將相府大小內務管理井井有條的能力，一點性情缺陷並不算什麼。

許長歌走向劍閣的腳步默默加快了幾分。

歆瑤要用這些息壤來培育新型靈植。

「鳳家祖地的人……見我作甚？」

黑服管家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對方一眼，低聲道：

直到一名白髮老者被一圈人簇擁著于廊道盡頭走來，這襲青衣方才第一次停下腳步，頷首打了招呼：

黑服管家走至近前深深一禮，語氣帶著些許諂媚。

「我有問你？」

對視瞬息。

對上卑躬獻媚，對下惡顏怒語。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

鳳仙儒看著來人那與長公子和家主相似的面容，感受到對方深不可測的氣息后鬆開了按劍的手，蹙著眉：

偌大庭院，唯有一條石板路通往院門，剩餘的部分都被茂密的花草覆蓋著，散逸著濃郁的靈炁。

許長歌沒有回答的意思，直接轉身就走。

看著這處客卿來往的重地，鳳家旁系三小隻中除了那隻樹懶以外，眼中都流露出一抹震撼。

一陣微風，青衣消失。

相國府權力中樞所在。

比起曾經那位做事沉穩的老管家，他並不是很喜歡對方這個喜歡諂媚的兒子。

華鴻聞言瞬間變臉，笑意收斂，和煦的眼神帶上銳利的審視：

「長天現在方便么？」

「……」許長歌。

聞言，環繞著白髮老者的各類強者與掌柜們見狀很識趣的紛紛行禮離開。

「……」

「若長天真的手忙腳亂，那華老你現在應該已經直接開罵了。」

原本走出內院是習慣性的準備前去墨隱閣那邊處理相府事務，但現在好像那邊已經不用他了。

「……」鳳仙儒。

「長歌啊，老夫還以為這幾天你會過來幫襯一下長天呢，那小和-圖-書子這幾天完全手忙腳亂的。」

許長歌頷首，抬眸望了一眼樓上，問：

相國府邸可不是鳳家祖地。

「長天……？」鳳淓茗抬起眼眸，美眸忽閃。

不過想了半晌，最終還是放棄了。

華鴻望著許長歌，笑呵呵地說道：

許長歌聞言，這才將視線頭落在這最後一名女子身上。

撞見許長歌后，中年男人臉上明顯流露了一抹驚喜。

這種不敬之語若是被人聽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吐出兩個字，許長歌掠過黑服管家，沿著竹林小徑繼續前行。

而在步入那條通往劍閣的竹林小徑之時，對面正好迎面走來了一名身著黑色管家華服的中年男人，長發束得一絲不苟。

許長歌眉頭微蹙：

華鴻撫掌大笑，紅光滿面地說道：「這一點上長天就比你懂事多了。」

鳳薰華如同樹懶般緩緩抬眸瞥了一眼，然後便又趴了回去，還把兜帽給蓋上了。

默然走出內院的一瞬，許長歌忽地頓住了腳步，漆黑眼眸中閃爍著遲疑。

華鴻態度很簡單。

「愣著作甚，走了！」

華鴻這時也發現站在許長歌身後的三小隻，挑眉問道：

「旁系倒是出了幾個天才，但性情……呵……罷了。」

「估計得等等，老夫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婁姬，那女人應當有一些事情要與長天彙報。」

一旁的樹懶少女慢慢悠悠地提醒道。

「那小子也不怕龍家的事情重演，罷了，他既然這麼做，應該有他的道理。

當初父母、長安的院子都被她給徵用了。

他應該……應該換件衣服的。

「鳳家旁系……來帝安？誰允許的？」

鳳仙儒面色漸漸漲紅，別開視線。

雨後微風輕撫竹林，颯颯作響。

「可……可他們三個拿著您的令牌。」

「……」

只有去看看娘舅有什麼辦法。

鳳仙儒早已弄清前因後果，不卑不亢地回道：

「回……回長公子，我……我……來治病……」

許長歌將視線再度投落到那僅有豆蔻之年的少女身上。

廂房裡沒有家裡老三那些富麗堂皇的擺件陳設，也沒有小wwｗ•ｈｅｔuｂoｏk•ｃｏm•coｍ四房間里那些稀奇古怪的陣法工器，有的只是一張床，一盞桌，兩把椅。

「薰華姐姐，抱歉啊……」

「總得先帶淓茗見一下家主。」

「這麼說來，長天應該把欠您的銀子還上了。」

一名目露興奮，打量院子的勁裝少女。

許長歌青衫微動，回眸問：

院門緊閉著，裏面沒有任何聲息。

許長歌瞥了這小鬼身上與娘舅無二衣著一眼，搖了搖頭：

「哈哈哈哈……」

「你準備帶這仨小傢伙去見長天？」

許長歌略微側移一步，將三人擋在身後，平靜說道：

許長歌眉頭微挑，眼中閃過一縷青光，呢喃道：

當然，除了長天。

鳳仙儒莫名有些生氣，但考慮到雙方實力與地位的差距，還是沉默地跟在了對方身後。

立於門外，秋雨初歇，泥土芳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但看面容又比長公子要年長一些……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華鴻明顯因為這話而愣一下，古怪道：

「……」

他自個要建水榭亭台陶冶情操。

沿著花叢中石板路，許長歌一路走出到了書房門口。

長天直接把歆瑤給轟出去了。

「長歌，這三個小傢伙修為倒是不錯，哪找來的天才？」

「嗯。」

聞言，華鴻瞬時再度變臉，翻了白眼，笑呵呵道：

「治病？」

許長歌原本想將其換掉，但進入墨隱閣后見的人多了，也便隨對方去了。

許長歌也沒隱瞞，直接問道：

「姐。」

鳳淓茗呆愣地看著這突然而至仿若謫仙的男子。

麻衣少女有氣無力地說道：

眼角跳了跳，鳳仙儒低聲道：

鳳仙儒立刻起身回眸，將手按在了腰間佩劍。

以前他一直都想要抽空去請教這位劍道師尊，只是可惜他的閑暇都是斷斷續續，如今徹底閑下來倒是可以靜下心去看看那娘舅。

來往行人，十個中有八個都是宗師往上，其中不少的氣息都不弱於他們族內的大長老。

父親與長天似乎都不在內院，歆瑤也不知跑哪去了。

龐大壓力讓鳳仙儒呼吸一滯。

鳳薰華歪了歪頭，烏黑眼m.hｅｔｕｂｏｏk•ｃom.ｃｏｍ眸透著疑惑：

「閣下是？」

「那是……三公子的字。」

鳳淓茗聞言一個激靈，連忙拽著不情不願的樹懶少女跟了上去，在後面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那與鳳仙儒氣質相似的男子。

「長公子，小人總算找到您嘞。」

即便再戰一次，雙方戰鬥的過程也依舊會導向消耗戰，而只要進入這種戰鬥模式，結果只會是他輸。

鳳仙儒很是確定的點頭，將一枚令牌放在了桌子上：

「……」許長歌。

對此，倆人不止一次差點在這墨隱閣里大打出手。

黑服管家似乎也知道這位主子不喜自己，直接長話短說道：

麻衣少女懶散地撐起身子，埋怨道：

廊道寂靜。

「呃……對。」

他真的已經許久未曾與這娘舅論過劍了，在劍道一途上也許久沒有過長進。

「都三天了……家主想見我們肯定已經見了……」

鳳淓茗打了個寒顫，縮到一邊。

長天變強了。

兩塊令牌，前者入帝安，後者入相府。

這些花草好像都是家裡那小四種的。

一名面色冷漠的白衣少年。

「！」

許長歌搖了搖頭，道：

偌大內院唯餘一人，顯得有些冷清。

想罷。

立於閣樓之巔，一襲青衣俯瞰著下方院子內的三名少年少女，聽著三人的交談，眉頭微微蹙起。

「那長公子他……應該是有事情吧。」

倒不是為了他這長兄的生活增添一些色彩，而是因為內院中的土地都是從大炎各處運來的息壤，會自動吞吐靈炁的頂級靈土。

一旁的勁裝少女輕輕戳了戳她，小聲道：

麻衣少女趴在院內的石桌上，面容籠罩在黑色兜帽里，側著臉頰對著身旁的白衣少年低聲道：

「陰陽玄紋體……長天那小子到底想搞什麼？」

「你這小子居然也會開玩笑了？不過長天確實做的不錯，知道給老夫開源，端水也端得挺穩。」

「華先生。」

將每一個細節回憶一遍后，許長歌不自覺地輕輕笑了起來，這抹笑意直接看得道路一旁幾名準備欠身行禮的小侍女一陣愣神。

鳳仙儒打斷了這老姐的吐槽。

一道陌生的男聲和*圖*書驟然響起在三人身側。

黑服管家低垂著腦袋，嘴角抽了抽，連忙說道：

把自個院子倒騰滿了，又跑過來把他的院子給佔了。

隨著四人走入，這些氣息不見底的強者在見到他們身前的青衣男子時，卻都紛紛垂首俯身鄭重行禮，可這襲青衣連理都不理一下。

在內院門口如同枯石般佇立了半刻鐘，許長歌方才再次挪動了腳步，這次是朝著劍閣的方向。

鳳仙儒瞥了一眼這老姐，輕聲道：

青衣男子那生人勿進的氣質太嚇人了……

「拿著我的令牌？」

鳳淓茗垂著腦袋，憋紅了小臉，才吞吞吐吐地說道：

「衣著氣質倒是相似，就是實力差了點。」

下了床榻，取出一件嶄新的青衫，一邊著衣束髮，一邊朝著門外走去，推門而出，黎明的光線自東方打在臉上有些耀目。

「您……您是長公子，那……那長公子是誰？」

「阿姐，這話今日你已說了七遍了。」

麻衣少女癟了癟嘴，又趴回去了。

鳳淓茗又畏畏縮縮地走上前，雙手遞上。

「一枚相府令牌，一枚您的。」

「人在哪？」

鳳淓茗垂眸把玩著當初許元給她的長公子令牌，低聲道：

戰後第三天，回到內院的許長歌方才第一次散去功法，睜眸入目所及，是自己那簡陋的居室。

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總事管家。

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也會有勝負心，而且還是對那個小子。

許長歌接過自己的令牌收入須彌戒，輕聲問：

真的很強。

鳳仙儒不再去看這老姐，盯著那劍閣的方向，平靜眼眸中透著期待：

沿途侍從與客卿見到許長歌后紛紛躬身行禮，許長歌一如既往地直接無視了這些人，心中思忖著與長天的那一戰。

「長……公子？」

「何事？」

「……」

「回長公子，三公子曾……」

不過走著走著，聽到沿途侍從客卿行禮時對那青衣男人的稱呼，鳳淓茗終於有些忍不住出聲了：

鳳薰華側眸瞥了少女一眼，抬起手掌按著鳳淓茗的腦袋揉了揉，不說話了。

「不見。」

「鳳家旁系。」

許長歌主政墨隱閣時一向霸和*圖*書道，一拍桌子就讓人撥款。

雖然不知為何，但他從這老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赤|裸裸的殺意。

她覺得這個男人的應該是長公子的兄弟。

走出數步，卻見自己懶貨老姐和那白痴依舊杵在原地。

許長歌收回視線，道：

「……」

看著這熟悉的簡陋，不知為何，許長歌今天第一次生出了想在這房間里添置一些物件的念頭。

「九文軒，地字二號閣。」

許長歌沉默了少許，輕嘆一聲道：

「……」

「長天。」

內院距離劍閣約莫有兩里地。

無聊的自尊心。

「可是……姐姐真的想回家嘛……這裏好嚇人的。」

由於朝堂上的諸般事務，除了一些重大事項以外，父親一般很少會在墨隱閣這處相府的權力中樞露面。

一名有氣無力的麻衣少女。

回憶起這些過往，許長歌靜默地搖了搖頭。

一直繁忙，突然清閑，反而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許長歌瞥了這少女一眼，漆黑的眼眸深邃幽靜。

想到這，少女一雙美目瞪得溜圓，下意識想要找鳳仙儒訴說發現，但又有些不敢。

許長歌停下了腳步，在原地等著對方。

曾經那位伺候了許家一輩子的老管家壽終正寢后，便由他的兒子接任了相府的總事管家。

「小人不知。」

以前都是由他這位長子坐鎮在墨隱閣里處理那些瑣事，但在長天歸家前的那場會議上，父親已經將這份權利從他身上交接給了長天。

華鴻遲疑了少許，輕聲說道：

「前天從鳳家祖地來了三位年輕人想見長公子您。」

從相府門口到這客居，便見到十幾名氣息深不可測之人。

「鳳仙儒，你真的見到長公子回京了么？」

以前沒有注意，此刻再看，見著這花花草草也挺賞心悅目。

閣樓牌匾上筆走龍蛇地寫著三個大字。

沉默一瞬，身形飄然而落。

墨隱閣。

不會是家主吧？

黑服管家聲音沒有任何停歇：「前去通報劍聖大人，未得任何回應。」

「入京為何？」

「那頭巨鷹……咳，我們入城的令牌便是長公子給我的。」

他不知道該添置一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