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番外五 她的所有
千棘鬼柳作為一個消散兩萬年的陰鬼,只能寄希望于奪舍還魂的方式來重回現實,但對於天衍這名入幻者而言,則只需要將他殺死便能夠做到這一點。
「……」
「你是不是非得逼我對你動手?!」
許元沒好氣的反問:「聖女大人,你不是最討厭我這種登徒子么?」
「總有能找到你的一天。」
也就是說,在他被確定為幻境源頭的那一刻開始,他與她曾經的一切合作基礎便已經崩塌了,取而代之的不信任的猜忌。
許元略微思索,冷聲道:
「是,我只能操控它幾日時間,所以你現在可以離開了么?到時候你跟在我身邊,會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我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
「……」許元腦門青筋跳了跳。
「……你不殺我?」
聞言,許元心間莫名一顫。
「誰讓你跟著我了?」
理性來說,他覺得自己現在應該立刻將眼前的她殺死。
「那你就殺了我吧……」
許元沉默。
「這,這是我現在能給你的所有了……」
就如同破除陣法,既可以用天地偉力強行破除,也可以通過毀壞陣眼讓其從內部失效。
這頭千棘鬼柳的對於他身體窺伺是蓄謀已久,而面對這樣一頭聖階陰鬼精心準備的奪舍計劃,作為一介源初,他許元理應,也確實不該有任何防抗的能力。
許元攥緊了拳頭,下意識的。
「因果而已。」
「說實話,我現在都有點懷疑你是故意回來,然後擺出這副任我魚肉的姿態博取的我信任。」
一邊說著,他垂眸看向腳下的虯結鬼柳樹榦,自顧自地說著:
少女望著他,聲音細若蚊蠅:
許元低笑一聲:「我就是在罵你。」
忽然一笑。
「……」許元。
「確實。」許元頷首。
「那只是現在動不了手而已,不代表以後不能。」
「比如,我究竟是不是幻境源頭。」
出乎預料的。
源炁停滯,道蘊失效。
他沒想到這搓衣板聖女會突然這麼一問。
事實證明,天夜這妖女的計劃又一次成功了。
許元聞言腳下不停,回眸:
天衍輕聲笑道,笑容莞爾:「反正你若把我扔在這,等我找到你,我就直接殺了你……唔嗯。」
「你怎麼變得和天夜一個德行?」
說到這,許元看著少女那明已然晴轉陰的神情,話鋒一轉:
「我可不會把性命交到別人手裡。」
「知道我是什麼性格,還以這種狀態回來,你不就和豬一樣蠢么?」
「不一樣的……」
不過許元的話語並未說完,他絮絮叨叨的繼續說道:
「我體內有魅毒,而且……」
許元冷言冷語地看著他:
而如今,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在這一刻,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天衍聽著他的話語,搖了搖銀牙:
而如今出路擺在眼前。
「來啊。」天衍把白皙的脖頸向上一仰,睨著他。
「不理解什麼?」許元抬眸,但沒笑。
盯著她看了許久,許元不自覺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但卻發不出聲音。
許元沉默了少許,搖和-圖-書頭無奈地笑道:
若不這麼做,他們都會死,那九死一生的冒險才是他們所擁有的唯一生路。
「……」
「你到底要怎麼才能信我……?」
天衍翻了個白眼,清冷的眸子帶著几絲嫵媚:「現在已經快壓制不住了。」
「你為了救我,好幾次都差點死了。」
許元止住念頭,撐起身子:
話落,他盯著她,沒有在說話。
許元感覺自己的怒意要壓不下來了,直接反手卡主她的脖子將其按在了自己身下:
許元張了張嘴,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但最終只是搖了搖頭:
在一片蕭瑟的沉寂中,許元朝著天衍邁出了一步。
「是。」
話落,安靜了數息,唯有窸窣的柳條蕩漾。
「那你得好好想想她的弱點了。」
「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么?」
天衍目光澄澈地看著他,金色的美眸帶著一絲好笑:
「這樣吧,你在一個地方定居下來,告訴我地點,每半個月我去幫你拔除一次魅毒。」
「一樣的……」
天衍小臉沉靜,並沒有任何動作。
「……」許元表情一僵。
想到這,許元略顯煩躁的用力抬手揉了揉眉心。
而且,在此鑄劍谷中,鬼柳已然消亡,且有鬼霧遮掩,他也不必再擔心那位監天閣主的推演追殺,以他的實力在這鬼物遍地的諸劍谷內亦能生存。
在此之後,他大概每時每刻都得提防來自天衍的偷襲,每時每刻都得猜忌她是否會通過殺了他破壞源頭的方式來逃離幻境。
「嗯?」
天夜從中看出了端倪,同為監天閣聖女的天衍明顯也不可能毫無發現。
「哼呵~」
天衍燦若星辰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他許元腦海中那枚魅神印記是次方世界源頭,在二人之間已然心知肚明。
「所以我說你是個蠢得跟豬一樣的白痴。」
話落,天衍莫名的輕笑出聲,那雙恍若秋水的明眸之中散去了很多陰霾,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好笑,聲音清麗:「你捨不得?」
這一刻,許元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說點什麼。
但話到嘴邊,卻又轉而咽了回去。
「你說這個做什麼?」
她的挑撥,成功的讓他與她之間開始有了隔閡,或者說猜忌。
安靜了很久,天衍紅唇輕啟:
許元咬著牙,盯著她熟悉的絕美面容:
「你若是能一直操控這聖階鬼柳,就不會介意我跟在你身邊。」
「……」
其中的些許悄然攀附上了古柳主幹,如蝮蛇般悄然朝著二人所站的位置蔓延而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但沒有躲。
魅神樹種的魅毒有限,能夠麻痹鬼柳本體數天便已是極限。
話音未落。
許元沒有否認:「就算是一條豬養了七年都會有感情,更不論一個生死與共的人。」
「什麼?」
「那你還不是沒有殺我?」
指尖就那麼輕輕地拂過少女柔嫩的臉頰,幫她將幾縷散亂的青絲挽自耳後。
少女一笑可傾城,霧靄翻湧增添了一絲凄美。
既是因為不想如了天夜的算計,也是因為m.hetubook•com•com他對她的感情。
聞言,天衍唇角勾起一個複雜的笑容:
「為什麼?」許元表情古怪。
「直接殺了她,也許她不會感受到任何痛楚,甚至還會讓她更加興奮。」
萬千柳條動作一滯,她的聲音帶著笑,很複雜的笑,不過那小臉上的神色卻是很平靜。
唇角噙著這一抹自嘲笑意,天衍緩緩地閉上了那雙湛金色的眸子。
他忽然明白了天夜的真實用意。
「你找不到我。」
他先前所做的一切,所冒險的一切,其中都有一個前提。
沉默,半晌。
許元呼吸略微加速,感性一點一點的剝離,理性的殺意逐漸佔據腦海。
「語初確實將源頭設在了我的腦海中。」
聲音落下,龐大的鬼柳主幹之上陷入了一陣沉默。
「不能。」
他不想殺天衍。
砰!
「來吧,殺了她,不殺天衍姐姐的話,她可是隨時會殺了你哦~」
畢竟,人性真的很經不起考驗。
直截了當的,將他與天衍之間這一層脆弱的薄膜給挑破,考驗他們二人之間的人性。
「這鬼柳……你沒法一直控制?」
風聲呼嘯,柳枝蕩漾。
許元搖了搖頭,抬手點了點頭自己腦袋,語氣輕緩:
聖人對轟掀起煙塵與霧靄相融,隨著對流寒風如刀拂過臉頰。
天衍彎了彎眸子,輕聲道:
「既然我們都賭贏了,為什麼你還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
就因為那個瘋女人的這次陽謀……
「……」
「你就知道說我,你難道不也是一樣?」
說罷,轉身便走。
看著他的神色,天衍輕哼一聲,呢喃著說道:
「你現在就剩嘴硬。」
但思緒閃過之時。
天衍深吸一口氣,眼眸死死地盯著他:
天衍沉默了一瞬,聲音很輕:
在這一刻,許元彷彿聽到了天夜那輕佻的聲音在他耳邊嬉笑呢喃:
但事實便是他活了下來,而且還反過來傀儡了對方。
許元伸手卡住了天衍那如天鵝般白皙的脖頸,回手將她砸在了身後的樹榦之上。
各種意義上不願意。
天夜想要的,是不給他們互相裝傻充愣的機會。
思緒至此,許元抬眸望了一眼天夜離去的方向。
不一樣……
「你想想說不是?就算你否認,我們心裏都有數,不是么?」
「……」
沉寂中。
他們在一起逃亡是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則是為了尋找出路。
「嘖。」
許元沉吟一瞬,低聲道:
許元瞳孔略微一縮,整個人直接壓在了天衍那纖柔無骨的嬌軀之上。
結束之時,他依舊是這樣的人。
無數堅韌的柳條逐漸近了。
「我感覺你在罵我。」
許元沉默了少許,笑著裝了糊塗:
而且比起天夜,天衍她可是與他一同生活了七年。
天衍吸了吸鼻子,想要和他說很多的話,想要將他痛罵一頓,但看到他那平靜的表情后,萬千的話語,只是化為了蒼白面容上凄然的一笑。
「……」
他想要笑,但喉嚨像是被堵住了,笑不出來。
天衍攥緊著拳頭,纖長的指甲嵌入掌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麼多年,你救了我多少次,我又救了你多少次,明明……明明我都做好和你一起走完這幻境的一生,結果你……」
「行了。」
天衍眸子瞬間睜大,抬眸看向了他,美麗的金眸之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那我現在便在此幫你拔除一次,然後你就立刻離開。」
熟悉的無賴,讓天衍心頭慍怒升起,但隨即這些情緒化為了絲絲莞爾的甜膩。
「……」
要殺了天衍么……
三千青絲被風兒擾亂,纖柔身子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
「你什麼意思?」
然後。
二人之間忽然便陷入了沉默,只有這高空蕭瑟的寒風伴隨著回歸霧靄輕輕浮動著衣袍。
許元深吸一口氣,有些不耐地說道:
「不是感覺。」
「我現在對你下不了手,不代表你可以繼續跟在我身邊。」
畢竟在這個近乎于黑社會修真的時代,不聽信任何敵人透露的情報是人在世上活下去最基本的素質。
「……」
是啊,不一樣。
「噗嗤……」
諸此種種的細節相加,對於天衍而言得出那個答案並不算是一件難事。
「你忘了嗎?我可是能夠看到一些你們看不見的東西,其中就包括你與這鬼柳的聯繫。」
天衍一愣,隨即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在胸腔中蔓延開來。
作為幻境的他若是直接身死,整個幻境自然便會煙消雲散。
寒風拂過,許元眼眸垂落,思緒很亂。
而且,更重要的是,七年的相處讓他很清楚天衍的強大。
這些天他昏迷時的心煩意亂,對他身死生死未卜的心緒恐慌。
寒冷的鬼霧之中,溫度悄然增高。
被勁風氣浪掀飛的霧靄在此刻徹底合攏,周遭的一切都被黑暗籠罩,唯余少女的那雙側開金瞳在黑暗中閃爍。
媽的,什麼黑暗森林是吧。
「……」
「……」
許元輕輕地低笑了一聲,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掌,語氣幽幽:「本來是想殺的,但我好像下不去手。」
雖然有時他也喜歡玩弄人性,但卻討厭成為被玩弄的那一方,若是有機會,他會給那個已經死了兩萬年的妖女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似是察覺到這一點,也察覺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趁著他現在還能夠操控這頭聖階古柳。
粉色的光芒閃過狹長的丹鳳眼,許元下意識瞥了一眼腳下的鬼柳。
「明明前一刻為了能夠讓我們一起活下去豁出性命,后一刻就又想要殺了我。」
天衍緩緩睜開略顯發紅的眼眸,聲音平靜的聽不出任何情緒,反問:「現在我還要說什麼?」
聲音很輕,但清晰可聞。
而在這肌膚相觸之時,許元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她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
現在這搓衣板聖女是什麼意思?
天衍聞言笑了,但笑容更像是在哭,別開視線:
「……」
少女眉間浮現一抹痛楚,但那雙湛金之瞳依舊倔強地盯著眼前的他。
「……」
許元抬眸看了一眼那逐漸再次被霧靄籠罩的天際:
「所以我才討厭這種瘋女人,她能找到你的弱點,而你和*圖*書卻無法抓住她的,就算最後殺了她,一點報復的爽快都沒有。」
半晌。
沉默中。
但在信任崩塌的那一刻,二人已經無法再回到曾經那種相處模式之中。
「不要,以你的性格很可能不會來……」
天衍抬起白皙的手背輕撫著自己滾燙的臉頰:「這次拔除之後,以後怎麼辦?」
許元瞳孔一縮。
對視一息,寒風撫亂的了她的青絲,天衍垂下了眼帘,聲音壓得很低:
許元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嘆息式地笑道:「下次見面,我會親手把天夜那賤女人的腦袋擰下來。」
許元咂了咂嘴,深吸一口氣,回眸冷聲道:
若是待到她恢復到全盛狀態,即便他有著魅神道蘊等各種底牌,亡命相搏之下,他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就如同他會猜忌天衍對他下手一樣,天衍這搓衣板聖女也會猜忌他是否為了自保而對她下手。
「這鬼柳想奪舍我,觸動了源頭,然後他的意識就被源頭抹除,只剩了本能。
許元微微一笑,緩緩抬手撫向她的臉頰。
天衍聞言略微皺了皺眉:
話落,二人之間忽然便又陷入了沉默。
許元緩步來到了她的近前,而天衍依舊安靜地站在原地。
「你真以為不敢殺你?」
少女背貼著寬闊的古柳枝幹,兩條藕臂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頸,猛地向下一拉。
「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我趕走?」
混蛋一個。
少女抬眸,媚眼如絲的看向騎在自己腰間的他,聲音帶著顫抖:
「不過我想了想應該不是。
許元沒有否認:
看著他的背影,少女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赤|裸的玉足踏虛而行:「現在你下不了手,以後更不可能。」
許元眼角跳了跳,盯著這女人看了數息,冷哼一聲:
那殘破的陽光透過即將合攏的霧靄照下。
同為外來者,但他卻可以無需修鍊,修為便能隨著時間流逝而自然增長。
許元鬆開了手打斷了她的話語,神色柔和了些許,低聲說道:
許元微微一笑,低聲說道:
「而被它摧毀毀的魅神樹種之中所蘊含的魅毒正好滲進了它的本體,我醒來過後,就藉著道蘊把它控制住了。」
「許元……對於我來說,你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
轉過身子,許元朝著龐大樹榦之上的一個樹洞走去,一邊走,一邊嫌棄的吐槽:
天衍想也不想,踏前一步,站在了他身前半米的位置,目光灼灼地望著他。
每半月魅毒會達到一次小高潮,在這個時間點憑藉魅神道蘊,他有把握對付天衍……
「……」許元。
她離去前的話語,並不是為了將事情告訴天衍,畢竟天衍自己大概率能夠推測出結果。
無聲落幕,參天古柳之上,倒吊著無數屍骸的萬千柳條已然開始輕輕晃動。
聖人對轟清空霧靄,讓幾縷陽光灑落在少女清麗絕倫的面容之上,閉著眼眸讓人看不透她此刻的想法,但卻讓他看到了她蒼白但又帶著一縷病態嫣紅的容顏。
天衍咬著唇角,別開了視線: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不理解你這混蛋。」
「所以天衍,你那時為
和*圖*書什麼不逃?」「我想說,我們賭贏了。」
「噠……」
古柳枝幹高聳入雲,霧靄陣陣。
下意識想要操控鬼柳脫身,但耳邊忽然傳來了她吐氣如蘭的聲音:
「你……生氣了?」
「不要。」
七年時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
「你……為什麼一定要覺得的我會殺了你,換取出去的機會?」
「先不說這個,我先幫你把魅毒拔除。」
天衍沒有反抗,任由他捏著自己,柔聲笑道;
暫時分開,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我都說了,那不一樣,我做那些是因為只有那樣,我才能活下去。」
天衍看著他的神色,輕聲解釋道:
一聲悶響。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許元輕輕吸了一口氣:
「……」天衍。
許元輕輕吸了一口氣,也沒再否認,頓住腳步,側眼看著他:
看著油鹽不進的她,許元手掌上抬,捏住了她光滑細膩的下頜:
「畢竟,在我控制鬼柳和那姓洛的聖人戰鬥的時候,你可以完全有機會直接逃走的。」
「……因為,我覺得你不會殺我。」
許元愣住。
「因為你給我下了魅毒。」
天衍沉默少許,出聲反問:
一片沉寂之中,少女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許元回眸,不解。
天衍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促狹一笑,沒由來地問道:
「許元,你……要殺了我嗎?」
天衍放下玉手,盯著他眼睛:
就像是一隻小貓把躺在地面自己柔軟肚皮毫無防備的裸|露給一隻持刀的凶獸。
天衍眨巴著眼睛,沒說話。
他與她吵過架,也動過手,也發生過那些羞人的意外。
「封。」
視線所及,他注意到她那纖柔的身子似乎顫抖了一下。
「你為什麼一定要留在我身邊?」
這方幻境之中,大概沒有人比天衍更清楚許元他在這方幻境的特殊性。
這種解釋,太過於欲蓋彌彰。
少女忍著心中複雜的酸澀,不斷地眨著晶瑩的美眸看著他。
比如天夜的話是假的,是在挑撥離間一類的解釋。
「到時候你試試就知道了。」
「不過半月,被這女人算計了好幾次,很不爽。」
天衍聽聞此言,眼眸亮了一下,但隨即黯然,呢喃著道:
天衍看著眼前明顯生氣了的他,吸了吸有些酸澀的鼻子,語氣軟了軟,傳音的聲音有些顫抖:
從一開始,他就是這樣的人。
「不要用道蘊……」
她看著從她身上坐起的男子,紅唇輕啟,忽然吐出了一個字:
「你若執意要把我趕走,導致魅毒失控,那待這頭鬼柳失控,我就回來殺了你。」
「呵……」
他與這搓衣板聖女本就是敵人,在此殺了她,相國府將會少一名大敵。
天衍近距離地看著他的神色,問道:
許元拳頭略微攥緊。
那雙金眸依舊絢爛,但已然帶上了某些渴望的情愫。
這女人果然是個白痴。
身體的傷勢,以及時間流逝讓天衍體內魅毒的疊加達到了臨界點。
男子氣息的靠近,讓天衍臉頰病態的紅暈,已然悄然蔓延到了耳根。
古柳參天,樹榦寬大,二人相視無言。

